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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這次將魂魄送進鬼門關的任務算是結束了,在鬼門關化為灰燼之後,郝正義攙著宗教事務委員會的前會長離開了現場,要不是有郝會長的攙扶,閩天緣只怕當場就癱倒了地上。他的二哥進鬼門關都沒見閩天緣這樣。就算是煉鬼也不過就是一個魂魄而已。我不明白為什麼他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郝、閩兩位會長離開之後,高亮拉過吳主任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趁著這個機會,我湊到蕭和尚的身邊,向他問道:「老蕭,鬼門關就這麼燒了?以後周圍的這些死鬼怎麼辦?」「你倒是好心」蕭和尚笑了一下,繼續說道:「這個鬼門關是民調局私自打開偷運魂魄的,論起來算是偷渡了,偷渡的通道太顯眼,燒掉也沒什麼稀奇的。」

  話說了沒有幾句,蕭和尚就被高亮叫走,他倆帶著大部分人提前回民調局了,留下了熊萬毅帶著我和孫胖子,西門鏈還有七八個調查員清理現場。我和孫胖子被安排去清理燒紙留下的灰燼,還沒等我抄起鐵掀,就聽見有人喊了一聲:「報告政府,放著我來!」這聲音我聽的熟悉,抬頭一看,是甥舅三人組的棒槌,準確的說是附在他身上的偷兒已經到了我的身邊,看見他過來,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你不是應該進了鬼門關了嗎?」

  「他走不了」旁邊的熊萬毅有些無奈的看著棒槌說道:「不知道他是倒霉還是走運,這個棒槌的魂魄天生就有缺陷,之前在火車上又受了驚嚇,棒槌本人的魂魄在開鬼門關的時候竟然離魂了,剛才亂亂哄哄的,都在看吳仁荻和閩天緣他們,誰都沒有留意,棒槌本人的魂魄隨大流進了鬼門關。等到發現的時候鬼門關已經燒成灰了。」

  我聽明白了始末緣由之後,還是有事想不明白,看了一眼在傍邊陪著笑臉的『棒槌』之後,我對熊萬毅說道:「棒槌本人的魂魄走了,別人不知道,它能不知道?」熊萬毅恨恨的瞪了『棒槌』一眼,說道:「它捨得說嗎?這樣的形勢,佔了肉身就算是抓替身了,這個偷兒算是從枉死鬼裡面解脫了,只要熬到明年鬼節,它就能到陰世中再入輪迴了。剛才那批魂魄包括棒槌就算進了陰世也不見得三兩年內就能投得了胎,哪趕得上這個偷兒運氣這麼好」熊萬毅負責看守這甥舅三人,就是為了防止此類的事件發生,現在米已成炊不可挽回,回到民調局還不知道怎麼處理。想到這些,熊萬毅就恨得牙直癢癢,抬腿在『棒槌』的屁股上踹了一腳。

  『棒槌』也不躲閃,恬臉笑著受了這一腳。熊萬毅覺得氣不出,還要再踢它幾腳。被湊過來的孫胖子一把拉住:「熊玩意兒,差不多行了。不是我說你,跟個小鬼叫什麼勁兒?」看樣子剛才我和熊萬毅的對話,都被他聽到了。孫胖子把他手中的鐵掀塞給了『棒槌』,指著不遠處的燒紙灰燼說道:「別惹老熊生氣,去,把那邊的錢渣子都清了」

  『棒槌』巴不得就此脫身,忙不迭的接過鐵鍬一溜煙的跑掉了。孫胖子衝著熊萬毅一呲牙,掏出香煙一人分了一根,點上火抽了一口香煙之後,我對熊萬毅說道:「『棒槌還在,剩下的那爺倆呢?不會也沒走吧?」熊萬毅吐了個煙圈,看著』棒槌』的背影說道:「你以為誰都和它似的,那個老東西和二愣子體內的魂魄見到鬼門關開了,當時就脫了肉身進了鬼門關了,就剩了這麼一個『棒槌』給我添堵。」

  孫胖子聽了熊萬毅的話後,笑了一下說道:「不是我說,熊玩意兒,高老闆說沒說這個『棒槌』怎麼處理?」孫胖子的話剛出口,在不遠處奮力清理紙灰的『棒槌』手上的活放慢,裝模作樣的側著頭聽熊萬毅的回答。

  熊萬毅現在的表情就像生吃了苦瓜一樣,皺著眉頭五官聚到了一起,我和熊萬毅也算是熟人了,但是還從來沒有見到他有過這樣的表情。苦笑了一聲之後,說道:「我們丘主任剛才差點把我罵化了。高局長現在顧不上這一塊,他倒是撂下話了。說是回去之後再看怎麼處置這個『棒槌』」

  清除了燒紙和鬼門關的灰燼,又拆了幾座帳篷,將之前的痕跡清理乾淨之後,我們幾個調查員帶著『棒槌』乘坐高亮留下的一輛大巴返回民調局。之前一天一夜沒有休息,車裡的調查員都是乏困之極,車子開動之後沒有多久,大半的人已經半靠半倚的睡著了。我也正打算打個盹的時候,就聽見前排孫胖子的聲音:「大官人,你倒是給句話,吳主任和閩天緣,郝正義三個在帳篷裡說什麼了?」聽了他的話,我的睡意瞬間消失了一大半,我對孫胖子問的話題也非常感興趣。

  西門鏈坐在孫胖子的身旁,有些無奈的說道:「大聖,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們說什麼我哪能知道,有什麼事你去問蕭顧問不行嗎?」孫胖子呵呵一笑,說道:「蕭和尚?他也得能知道。大官人,不是我說,除了現場那三個當事人之外,整個民調局就只有你知道他們說什麼了。」

  我這才明白孫胖子話裡的意思,西門鏈會讀唇語,回想起來當時大官人就在帳篷的附近,知道他們說的話也不稀奇。在孫胖子一頓軟磨硬泡,疲勞轟炸之下,西門大官人終於向孫胖子妥協了,他看了一圈左右的調查員差不多都睡了,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吳主任掐住了閩天緣的死穴,閩天緣的煉鬼是他兒子……」

  西門鏈的話頓時讓我睡意全無,雖然之前就知道煉鬼必須是血親,但還是被這個真相驚著了。具體的事情西門鏈也說不出來,當他在吳主任的口中『看』到這個消息之後,本來不言不語背對著他的郝正義就像腦後長眼一樣,突然回頭瞪了西門鏈一眼,西門大官人就像過電一樣,身子頓時麻痺起來,腦中一陣眩暈,要不是後面有熊萬毅扶了他一把,西門鏈當時就能一屁股坐到地上。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鬼門關化成了焦炭之後的事了。

  對於這個答案,孫胖子不很是滿意,但是無論他怎麼旁敲側擊的問當時的場景。西門鏈都給不出新的答案,看來他真的是就知道這麼多了。看到孫胖子也問不出來什麼別的了,我半靠著座椅,回想當時的場景,時間一長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大巴一路行駛,這一路坐的腰酸背疼,除了大巴進加油站加油時,我們被叫醒可以下車活動一會,排大小二便之外,剩下的時候都是在車上度過的,就連午飯也是麵包香腸之類的湊合一口了事。一直到了晚上八點多才到的民調局。下車之後,熊萬毅帶了『棒槌』去找丘不老,剩下我們幾個人直奔宿舍,也沒心思洗漱了,脫了衣服直接上場,再睜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

  轉過天來已經是臘月二十五了。別的單位恐怕早就已經發完年終獎金,準備要放假過年了。可是民調局裡一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整個上午高亮都在和幾位主任開著小會,這個會議吳主任自然依舊沒有參加。說句題外話,我們一室的郝主任也沒有現身,聽說他回來之後就到了地下三層,到現在也沒有要出來透透氣的跡象。這次郝正義給他的打擊不小,看看他是要好好緩緩了。

  一轉眼到了午飯時間,我和孫胖子到了飯堂,叫了飯菜還沒有吃上兩口,就看見熊萬毅進了飯堂後四處張望,看見我和孫胖子之後就直奔過來說道:「你們倆等會再吃吧,高老闆有請,讓你們哥倆馬上過去。」聽到高局長召見,我馬上放下碗筷準備起身。而孫胖子則猛扒了兩口飯,嚥了下去之後才對熊萬毅說道:「熊玩意兒,老闆這是什麼事兒找我們倆?這麼著急忙慌」

  熊萬毅哼了一聲,說道:「孫胖子,你猜猜高老闆會不會告訴我?我這也是路過局長辦公室時,才被老闆拉了壯丁,早知道我就繞道走了。對了,我剛才好像在局長辦公室裡聽見蕭顧問的聲音。八成和他也什麼關係……」進了局長辦公室的時候,果然看見蕭和尚就坐在高亮的對面,這時他正笑瞇瞇地抬頭看著我和孫胖子。

  看見我和孫胖子到了,高亮還是沒有廢話,指了指前面的沙發,說道:「坐著說」我們倆坐好之後,高局長又繼續說道:「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們倆和蕭顧問去跑一趟」,之後蕭和尚又替高局長解釋了起來,鬼門關前和閩天緣談好了交換黃然的條件,現在眼看就要過年,宗教委員會那裡好像著急了,在今天早上天剛剛亮的時候,郝正義突然聯繫了高局長,他們已經連夜準備好了交換黃然的東西,要求盡快交換黃然。

  交換黃然的物品是早就談好的,高局長也難得的沒有臨時起價。只是最後卡在了地點上。民調局和宗教委員會兩方互不信任,大陸是民調局的地盤,宗教委員會的主力在台灣,雙方都不想在對方的主場犯險,爭論了一番之後,最後將交換接受的地點定在了香港。同樣處於互不信任的理由,不能由雙方人員直接交接,民調局和宗教委員會都找一個第三方的代理人負責清點和接受交換黃然的物品。

  這次的任務和民調局以往處理的事件不同,加上蕭顧問的極力推薦,高局長思量再三後,決定由蕭和尚帶隊,我和孫胖子加上楊軍,還有那個神秘的第三方人員帶著黃然到香港進行交接。孫胖子聽完蕭和尚的話後,皺著眉頭說道:「老……蕭顧問,除了我們幾個人之外,還有什麼第三方的人?不是我說,這個人是幹嘛的?靠不靠得住?別我們辛辛苦苦的,他再把東西一勺燴了」

  說到這個第三方人員,蕭和尚有點卡主,最後還是高局長替他說道:「這個人是臨時找的,和尚不是很熟悉」說著,高局長在辦公桌裡找出來一張照片,將照片提給我和孫胖子,照片上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精瘦的男子,高局長指著照片上的男子說道:「就是這個人,他叫金鑫,在古玩古董圈子裡有個外號叫金不換,是歐陽偏左的朋友,在古玩圈裡也算是小有名氣」

  孫胖子看了一眼照片之後,看著高亮笑瞇瞇的表情,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高局長,這次要我和辣子去香港,不會還有什麼特別的事吧?」高局長聽了孫胖子的話,笑了一下沒有作答,倒是蕭和尚表情古怪的遞過來一張照片,說道:「是我推薦你們倆的,宗教委員會那邊第三方是我們的一個熟人」照片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香港人,還真的是我們的熟人——馬嘯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