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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蕭和尚從來沒有和孫胖子見過外,都沒等到晚上,他整個下午都在一室裡轉悠。郝文明下午很難得的回到了一室,但是看見蕭顧問坐在他的辦公桌前的時候,郝主任楞了一秒鐘,沒敢驚動蕭和尚,他又慢慢的退了出去。

  在蕭和尚的煎熬之下。終於到了下班的時間。孫胖子提前已經電話通知了廚師長老金,我們三個人到包間的時候,老金已經差不多將菜上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最近蕭顧問和高局長總是一起在食堂出現的緣故,比起中午時對我和孫胖子的態度,老金對蕭和尚要算是相當的巴結了。還八折送出了兩瓶五糧液。

  蕭和尚以前應該是吃過見過的主兒,但是這麼多年蕭和尚一直隱居在我的老家,也就是過年過節在我爺爺家混幾頓殺豬菜。最近的金價上漲,蕭顧問的身價又厚實了不少,但是也沒見他怎麼大吃大喝過,中飯一般是蹭高亮的,狼患事件之前他的晚飯大半都是蹭我和孫胖子的。不過從天山回來之後,他消失了一段時間,在出現時也就是前幾天的事。他不知道幹嘛去了,回來之後就從早到晚泡在高亮的辦公室裡,也不找我和孫胖子,一日三餐就是高亮替他解決的。

  菜餚上齊之後,還沒等孫胖子客氣,蕭和尚已經拿大湯匙在裝著火朣翅的砂鍋裡扒拉開了,蕭和尚並不著急往嘴裡送,只是看了一眼魚翅的賣相,就皺著眉頭對著老金說道:「小金,你這手藝差點意思,魚翅發大了,吸收不了高湯的味道,好好的排翅糟蹋了,要是這樣你還不如來個螞蟻上樹」說著,又夾了一筷子蒸魚,對著魚肉一通搖頭:「魚蒸的也不行,蒸老了,魚肉離骨你就乾脆別蒸,直接拿出來燉吧,這哪是蒸魚,分明就是蒸木頭……」他一邊說,老金在一旁紅著臉,忙著點頭解釋,最後蕭和尚竟然將這一桌子菜全都褒貶一遍。

  孫胖子最後有些不耐煩了,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和尚說道:「老蕭大師,差不多得了。不是我說,就你這通褒貶,我們還怎麼吃?上次去砂鍋居吃燉吊子你也吃的挺歡,也沒見你說吃的不是味兒」孫胖子這麼一打岔,老金連忙趁著機會退出了包間。

  一物降一物,蕭和尚還就對孫胖子沒脾氣,他笑了一下,夾了一筷子魚翅送進嘴裡,邊吃邊說道:「一看見好東西就想起來孔老二說的食不厭膾了,當初我也算吃過一點好東西,還是當年肖……」說到這裡,蕭和尚突然歎了口氣,不再說話,我聽出來他這是又想起來肖三達了,我有當初肖三達的記憶,知道他倆的感情。當下給蕭和尚倒了杯酒,說道:「老蕭,最近難得聚上一次,也不知道你忙什麼,有什麼乾了這杯酒再說」

  蕭和尚喝了這杯酒之後,剛才有些壓抑的情緒算是好了一點,他倒是不用勸酒,又給他自己倒了一杯,就著滿桌子的菜餚,一杯一杯的開始喝起來。孫胖子看著他的樣子笑了一下,在一旁不停的給他倒酒布菜。

  酒過三巡之後,兩瓶五糧液已經下去了一瓶半,桌上的菜餚也吃的差不多了。我和孫胖子還好,只是蕭和尚已經喝的眼睛開始有點發直,酒下去的速度也開始放緩。這個時候,孫胖子開始和蕭和尚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說著孫胖子將話題引導了黃然的身上:「老蕭大師,你說黃然能關到什麼時候?」

  蕭和尚用醉眼看了看孫胖子,說道:「走?他還是在民調局裡面過年吧」說著端起酒杯,猶豫了一下,只是淺淺的呡了一口之後,又說道:「好不容易把黃然弄進來,哪那麼容易就放。高胖子放話了,要把當年被黃然偷走的東西,要連本帶利的追回來,看樣子當年黃然借的是高利貸,這次黃然想出來,只是怕要動宗教事物委員會的老本了」說完,藉著酒勁,,蕭和尚一陣大笑。

  沒等蕭和尚笑完,孫胖子突然說道:「不對啊,上午我和辣子看見宗教事物委員會的現任會長閩天緣了,他來找高局長,不是為了黃然嗎?」蕭和尚斜著眼睛看著孫胖子,說道:「閩天緣?他是為了別的事來的,不過那件事情高亮還沒有最後答應」

  我給蕭和尚的酒杯倒滿後,說道:「老蕭,閩天緣來還有別的事?咱們民調局什麼時候和宗教事物委員會的關係那麼好了?這都快成關係單位了」蕭和尚看著酒杯卻沒有碰,他好像有些酒意上湧。喘了幾口粗氣之後,他火朣翅裡吃剩的火腿撈了出來,三口兩口將火腿吞了下去,壓住了上湧的酒意。

  又緩了一會之後,蕭和尚抬頭看看我和孫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有什麼要問的就直接問吧,不用再灌我酒了,要是我真喝多了,你們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現在就當我喝醉了,說的都是酒話,反正醒了我就不認帳」

  我被蕭和尚的話說樂了:「什麼時候灌你酒了,一直都是你自己倒的」說著,給他倒了杯茶水醒酒。孫胖子拿起蕭和尚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之後,看著蕭和尚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老蕭大師,能不能先把妖塚的事情說明白了?……」

  自打從天山回來,我向郝文明打聽過幾次妖塚的事情。但是郝主任每次都以妖塚事件已經進入了民調局內部的保密程序,只有到了主任級別才能查看高局長親自審核過的有關檔案。後來我和孫胖子又找過能說上話的歐陽偏左,歐陽主任說的更簡單,想知道妖塚的事情,可以啊,去問高亮,他知道的最全。

  現在終於找到個機會,當然不能放過。我看了一眼蕭和尚,又扭臉對著孫胖子說道:「大聖,你現在還是特別案件處理辦公室的時候嗎?老蕭現在是顧問,不是副局長。妖塚的檔案只有主任級別的人馬才能翻閱。你還是別難為老蕭了」

  等我的話說完之後,蕭和尚看著我突然笑了一聲,說道:「小辣子,你跟小胖子呆的久了,學會他的壞毛病了。你也不用將我,憑我和你爺爺的關係,還有什麼不能和你說的?本來妖塚這件事也沒什麼,不過因為牽扯到了吳仁荻和占祖,留在紙上的東西就要慎重一點」

  說到這時,蕭和尚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喝了之後,他才繼續說道:「當初發現黃然在天山的時候,高亮就對黃然的目的起了疑心。後來聽說黃然被你們抓住了,他就讓吳仁荻偽裝成嚮導,和他們一起去的哨所。同時又讓楊梟隱藏在哨所的外圍,監視著哨所裡面的一舉一動。進入哨所之後,吳仁荻使了點手段,讓你們都忘了還有他這個嚮導的存在。不過還是有點小看黃然了,他竟然還對消失的吳仁荻有那麼一點意識,雖然黃然有點混淆,以為是遺忘了什麼東西了。

  因為有吳仁荻這付王牌在手,所以後來黃然現出來假的妖塚,高亮也敢帶著手下人進去,後來是楊梟在外面破了假妖塚,放了高胖子他們出來。你們進入真妖塚的時候,吳仁荻一直就在你們後面跟著……」

  蕭和尚說到這裡,突然被孫胖子打斷了:「你是說自打我們進了妖塚,吳仁荻就一直跟在我們的身後?我還以為他是後來才進去的。這麼說的話,在瑩泉老子差點被阮六郎扔進泉眼裡,後來尹白出來要吃了我們。吳仁荻就這麼眼巴巴的在旁邊看著?不是我說,他拿我們當什麼了?做實驗用的小白鼠嗎?」

  看著孫胖子在發牢騷,蕭和尚一句話就讓孫胖子變得鴉雀無聲:「你是第一天認識吳仁荻的嗎?」「大聖,你別瞎插話,等老蕭說完的」我說道:「老蕭,你別理他,繼續說你的,阮六郎又是怎麼回事?」

  蕭和尚微微的點了點頭後,繼續說道:「阮六郎倒是一個異數,他有一種暫時返老還童的異術,這種異數幾乎沒有破綻。當初就連高亮和你們幾個主任都沒有發現……」這時,孫胖子又插了一嘴:「吳仁荻呢?他發現了沒有?」蕭和尚白了他一眼,說道:「你去問問他」

  之後,蕭和尚又繼續說道:「現在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高亮懷疑當初黃然在劉處玄的墓裡發現阮六郎的見聞,本身就是阮六郎佈置好的局面。應該是當初阮六郎的確進到過妖塚,他用了特殊的方法,避開了尹白的耳目,但是就這樣也不敢近距離的接觸尹白,他想要的東西得不到手,只能先退出去,事後他設了個局,找幾個替死鬼來分散尹白的注意力,他好下手去偷想要的東西。黃然之前,已經有幾波倒霉鬼死在妖塚裡面了,他們的屍骨後來都在妖塚裡面找到了。這次雖然成功了,但是最後阮六郎還是死在了尹白的嘴裡。」

  話說到這裡,蕭和尚又喝了一杯茶水,潤了一下嗓子後,說道:「我知道妖塚的事情就這麼多了,你們要是再沒什麼要問的,天也不早了,就這麼散了吧,」

  他的話音剛落,孫胖子突然說道:「占祖,占祖是什麼?值得黃然用下輩子去拼?」蕭和尚聽到他這話,頓時沉默起來,過了一會之後,他才說道:「算了,就當我今天喝多了,說的都是酒話,再說一遍,今天說的話,明天天亮我酒醒了就不認賬」看他說話得樣子,除了臉色通紅之外,他的語言清晰,思路敏捷。哪有一點喝醉酒的樣子?

  「占祖,就是占卜之祖。傳說是在商朝末年,周文王姬昌年輕的時候得到神示,在沂水之濱打撈出來一個怪物的屍骨,這具怪屍只有巴掌大小,生的龜身龍首。姬昌將怪屍的龜殼和肉身分離。用龜殼入錢出錢,來演算占卜吉凶禍福。改變了之前靠燒獸骨,觀看裂紋來預測吉凶的術法。而且無論國家大事還是蠅頭小節,他的占卜術都術萬事萬靈。不過後來不知道他為什突然放棄了這個龜殼。開始研究起來伏羲氏(人皇始祖)的演算之術,最後才有了易經。」

  聽到郝文明說完之後,孫胖子說道:「我還當是什麼,就是一個算命用的烏龜殼,就這也成寶貝了,黃然豁出去下輩子還來不怎麼合算」

  「算命用的烏龜殼……」郝文明冷笑了一聲,說道:「今天教你一個乖,記住了,天下所有的算命占卜之術,只能算命,不能改命。但是由占祖占卜出來的,是可以改命的。姬昌得到占祖之前,只能壽活四十九歲。後來他通過占祖改命,最終活到了九十六歲。才有的後來西周滅商的事情。我們現在所有的人,都是間接由當年姬昌改命改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