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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現在的張支言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他的雙眼緊閉,嘴巴卻已經微微的張開了一道縫。雖然能確定剛才那一段聲音是出自張支言的口中,但是那段聲音無論是語速還是聲調,都和張支言平時說話有很大的出入,就是殺了張支言,他也未必能那麼順暢的將那幾句話說出來。

  就在我們的目光都集中在張支言的身上時。孫胖子突然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樣,回頭看著郝文明說道:「郝頭是羅四門!」他這句話說的又快又急,中間沒有一點停頓的地方。郝文明聽了就是一皺眉頭,說道:「你說誰是羅四門?」孫胖子擺了擺手,對著郝文明繼續說道:「我沒說你是。是小結巴!剛才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聲音,和之前遇到的羅四門時,羅四門嘴裡說出來的話一模一樣。」

  剛才我就感覺這說話的聲音是在哪裡聽說過。經孫胖子這麼一提醒,我也回想起來羅四門剛才說話時的情景,除了羅四門說的略顯生澀之外,其餘的不論是聲調還是語氣幾乎都和剛才張支言嘴裡發出的聲音一模一樣。羅四門變成蠟屍差不多也有小一百年了,現在他的皮囊就空蕩蕩躺在妖塚之外,魂魄早就沒了蹤影,如果投胎的話,差不多也有兩個更次了。看樣子他八成也是和張支言一樣,被人用來當成傳聲筒了。

  這時的阮六郎已經沒有繼續走過來的意圖,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一個重口味的蠟像一樣,阮六郎一隻手摀住脖子的傷口,另一隻手緊緊握著他的那把殺千刀,目光向我們身後,佛灰瀰漫著最濃烈的的位置看去。我順著阮六郎的目光回頭看去,一片霧濛濛的,佛灰屏蔽了我的一部分天眼,我沒有辦法看到佛灰造成的粉塵霧氣之外的景象。

  之後又過了七八分鐘之後,再沒有什麼特殊的動靜。剛才那個聲音說著要我們陪葬,也沒看見有什麼下一步的動作。就在我剛開始要鬆懈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來一陣辟里啪啦的響聲,聽著動靜,就像是小時候過年時放的劣質鞭炮一樣,雖然響聲不斷,但是動靜卻並不太大。

  聽到這陣響動之後,郝文明和黃然的身體同時顫了一下,他倆也顧不得阮六郎了,轉身看向佛灰深處最濃的地方,就看見一隻狼的影子慢慢的在佛灰中心變得清晰起來,正是妖塚裡的主人——那只學名叫做尹白的狼。它走得很慢,好像還是很忌憚佛灰裡面的某種物質。隨著這只白狼越來越明顯。同時那陣辟里啪啦的響聲也變得越來越大,它的身上時不時的迸現出一道一道的火花。剛才那只白色巨狼是以極快的速度從外面衝進來的,就這樣它幾乎全身的皮毛都被灸的有皮沒毛的。照現在這只白狼的速度,它全身的皮毛應該已經被灸的差不多了。但是看它的樣子變化並不太,身上的皮毛並沒有被燒焦的跡象。只是在這只白狼的身上火花四濺的,就像是剛才佛灰揚到阮六郎附近時的樣子。

  看到這只白狼露出了頭,阮六郎的臉色開始變得難看起來,之前的那顆紅色的蠟丸本來就是用來對付這只白狼的,但是他沒有算到那只巨狼會出現在妖塚裡。浪費了那顆蠟丸之後,他再沒有什麼手段能對付這只白狼。只能緊握著那把殺千刀,不停的向後退去。

  幾分鐘之後,白狼完全從佛灰濃霧中現出了身,它對我們幾個的興趣名不大,看都沒看我們一眼,逕自地慢慢向阮六郎那邊走過去。阮六郎沒有絲毫猶豫,一轉身,向著上面溫泉的位置跑了過去。也難為他小一百歲的年紀,跑起來竟不輸於三四十歲的成年人。

  阮六郎沒跑幾步,白狼突然一身低嘯,在奔跑的阮六郎突然腳下拌蒜,摔到了地上。阮六郎不知道摔到了哪裡,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後,竟然沒有站起來。阮六郎倒地之後,白狼走的更加的慢了,它走到巨狼的屍首的時候,停住了腳步。用前爪輕輕地碰了碰巨狼的腦袋,看到巨狼沒有任何反應之後,白狼的眼神有些黯然,不再理會巨狼,繼續響著阮六郎走過來。

  阮六郎傷了聲帶,已經說不出話來。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是他的雙腳就像失去了知覺了一樣,無論他怎麼使勁,都無法重新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白狼已經到了他的身邊。

  和我想像的不一樣,白狼走到阮六郎的身邊後,並沒有馬上撕咬他。而是對著阮六郎不斷地嘶吼著。和剛才對付巨狼時不同,現在的阮六郎基本上已經放棄了反抗,他的身體開始顫抖,隨著白狼的一聲一聲低吼著,他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密集,就像是青蛙見了蛇一樣。

  就在這時,張支言又說話了,他的嘴裡又傳出來剛才那種語調說話的聲音:「交出來,把那個東西交出來」聽著這段話,好像是給白狼配音一樣,阮六郎這才反應過來,顫顫巍巍的在自己的斗篷裡面掏出來一個手機大小的青銅盒子來,剛才阮六郎和我們相遇時,是從上面的溫泉裡走下來,看樣子他就是為了這個小青銅盒子來的。我注意到這個盒子一出現,黃然的眼角突然沒有目的的抽搐起來。

  看著黃然現在這個眼神,如果不是忌憚這只白狼,他能衝過去搶阮六郎手裡的盒子(我一直感覺黃然還隱藏著實力,沒有顯露出來)。這個青銅盒子裡裝的是什麼?是不是真的有什麼龍鬚在裡面?還是別的什麼神器?不過看這個盒子實在太小,似乎也裝不下多少東西。

  白狼見到青銅盒子出現在眼前,一張嘴將這個小盒子吞到了肚子裡。阮六郎眼睜睜的看著,卻不敢做出任何行動阻止。白狼吞掉青銅盒子之後,身上的白色狼毛一根一根的豎了起來,他的一雙綠色的瞳孔霎那間變得血紅,它對著阮六郎一聲低吼,阮六郎竟然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看到阮六郎暈倒之後,白狼頓時沒有了興趣,它慢慢的轉過身來,瞪著通紅的狼眼向我們這邊看過來。

  和這只白狼對視了一眼之後,我的心裡一陣的翻騰,突然有一種噁心想要嘔吐的感覺,我一低頭,錯開了白狼的眼神,這種不舒服的感覺才算消失。孫胖子這些也低著頭,壓低了聲音說道:「郝頭,不是我說,這裡好像是阮六郎和癩……這隻大白狼的私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我們是不是應該先撤了」

  沒等郝文明發話,地板上的張支言突然又開口說道:「你們走不了……」他這一句話比起剛才來,又流利了很多。我看了一眼還是昏迷不醒的張支言之後,又抬頭錯開了眼神看著這只白狼,,現在敢肯定了,剛才張支言是給這只白狼做了傳聲筒,這只白狼好像有種特殊的本事,能夠操縱死人和昏迷的人說出它要說的話。

  張支言的話音剛落,那只白狼突然長嘯了一聲,開始還以為它這是要進攻我們的信號,我的食指已經搭在突擊步槍的扳機上,隨時就要摟火(這種子彈是特製用來對付妖物的,雖然對阮六郎這種魎沒什麼作用,但是從在上面對付巨狼的效果來看,多多少少也能對尹白這種妖物有點作用)。沒想到這聲狼嘯過後,這只白狼竟然開始原地轉圈,它就像是人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的圍著阮六郎的身體轉開了圈。郝文明和黃然都是一愣,他倆也看不出來白狼這是要幹什麼。轉了兩三圈之後,它突然一張嘴,剛才吞進去的青銅小盒子又被它吐了出來。

  「這是上頭了吧,反應這麼大……這個盒子是什麼做的,酒糟?」孫胖子看著眼前這一幕之後,喃喃的說了一句,之後他再一次的說道:「郝頭,差不多了,咱們是不是趁這機會該撤了。」郝文明沒有說話,只是看了一眼他身邊的黃然。黃然剛才見到青銅小盒被吞下去之後,變得暗淡的眼神這一瞬間又冒出一絲精光。他的這個表情被郝文明和孫胖子看在眼裡,孫胖子很識趣的閉上了嘴。

  青銅小盒吐出來之後,這只白狼又重新恢復了神智。它好像有些惱怒的吼叫了幾聲之後,重新叼起了青銅小盒,一抬頭又一次的吞進了肚子裡,這一次小盒子在白狼的肚子裡時間更短,剛剛吞下去,還沒等它緩過氣來,就猛的一張嘴,就像是被一股氣頂出來一樣,又一次將這個小盒子吐了出來。看這幅情形,應該是這個青銅小盒和白狼的體質存在著某種排斥。

  之後白狼再不敢冒然吞下這個青銅小盒,它圍著這個青銅小盒不停的轉圈,連聲的吼叫著,好像是在發洩著它心中的憤恨。就在這時,白狼好像想到了什麼,張嘴將青銅小盒子叼到了阮六郎的身上。我看到阮六郎已經微微的睜開了眼睛,看見了白狼之後沒有敢動彈。緊接著,血腥的一幕開始了,白狼突然張嘴咬住了阮六郎的脖子,剛才那只巨浪咬住阮六郎脖子的時候,阮六郎甚至沒有進行多少反抗,但是這次他卻開始拚命地掙扎起來。可惜他的掙扎也就是幾秒鐘的事,「卡吧」的一聲之後,阮六郎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體,腔子裡一股黑血冒了出來,白狼叼住青銅小盒,將它放到不停冒出的黑血當中,之後,白狼開始撕咬阮六郎的身體,將撕扯下來的血肉推在青銅小盒上面。

  看著這個血腥的場面,郝文明終於受不了,他看了一眼還躺在地上昏迷的破軍和張支言,回頭對我和孫胖子說道:「這裡不能呆了,抬著他倆一起往外面走,跑到瑩泉那裡就算安全……」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黃然打斷:「沒用了,現在瑩泉對尹白沒有威脅了,只要它解決完那個小盒子,這裡沒有能困住它的東西了,就算我們跑到上面,這只尹白還是一樣能追上來。」

  黃然的話讓郝文明的表情變得異樣起來,他也顧不得那只還在『飯前準備』的白狼了,扭過身來一把抓住黃然的衣服領子說道:「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尹白剛才吞來吐去的是什麼東西?你和阮六郎是為了那個東西才來的吧?」郝文明說話的時候,那只白狼已經將阮六郎的上半身撕咬的七七八。,隨後,它再一次的將青銅小盒和著阮六郎的血肉一起吞進了肚子裡。這一次小盒子沒有在鬧騰,黃然的嘴角沒有規律的抽動了幾下,說道:「郝主任,你先把手鬆開,先把眼前這關過了再說吧,你想知道什麼,列一個單子,只要能活著出去,我一樣一樣告訴你」

  現在的確不是回答問題的時候,沒等郝文明說話,孫胖子搶先說道:「老黃,你應該還有什麼對付妖物的法器吧?拿出來吧,別等它過來了。你要是先死了,留著法器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