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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見聞不見聞的,以後再說吧」郝主任看著黃然說道:「不是我說,現在怎麼走,你是不是要給句話了?」孫胖子本來還有話要對黃然說,但是自己的主任發話了,他也只能閉上了嘴,在一旁看著。黃然點了點頭,手指著前方通道的盡頭說道:「一直向前走,沒有岔路。不出意外的話,走到頭就到了妖塚的中心了」黃然說完之後,再沒有人說話,場面靜悄悄的,幾乎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他手指的方向。

  我們所在的位置被霧氣籠罩著,如果是正常的視力,就算用手電照著,最多也只能看清十米左右的景象。好在這裡已經出了水晶石礦的區域,這種形式的霧氣對我們這些人還造不成影響。這條通道在五六十米的位置拐了彎,至於是不是向黃然說的那樣,沒有岔路,就要等到走過去才知道。

  這條通道和剛才我們走過的那條完全不同,兩側的牆壁和頭頂,腳下,總之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被一片淡黃色好像琉璃一樣的物質覆蓋著。這層物質雖然光滑,卻不透明,看著這條通道就像是用燒製唐三彩的工藝製造出來的一樣。不過由於這裡水汽太大的原因,地面一片的濕滑,我們剛才衝進來的時候,張支言和孫胖子兩人跌跌撞撞的,差點摔了一跤。

  看清了眼前的形式之後,終於有人說話了:「老黃啊,前面還有沒有像剛才那個什麼絲的東西?」孫胖子看著黃然繼續說道:「要是有你可早說,我就怕突然再出來個類似的東西,嚇著我們不要緊,要是把我這隻貓驚著了,它在可勁來那麼一嗓子,我們可誰都受不了」孫胖子說話的時候,不知道他是不是和那只黑貓有心靈感應,黑貓竟然抬起了頭,冷冷地看了黃然一眼,之後又重新將頭埋在了孫胖子的胳膊裡。

  黃然無可奈何的笑了一下,理論上我們民調局這幾個人都是黃然的俘虜,但是有了孫胖子抱著的黑貓之後,讓這種理論充滿了不確定性。黃然也不想在進入妖塚的過程中再節外生枝,他說道:「本來在路過溫泉之前,我還相信這一路都是安全的,但是現在不敢保證絕對安全了。按著阮六郎的見聞上看,除了過溫泉和前面開啟妖塚有些麻煩之外,再沒有什麼危險的事了。」

  說到這,黃然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正在看他的郝文明,又將目光對準了孫胖子,繼續說道:「但是剛才從泉眼裡突然冒出來的詭絲,阮六郎的見聞裡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提到。不知道是當初阮六郎進來的時候沒有遇到,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我們繼續向前走,會不會再遇到類似的情況,就聽天由命了」

  黃然說完之後,孫胖子還要說話,被郝文明攔住了,:「大聖,你省點唾沫吧。不是我說,已經到這裡也回不去了,繼續朝前走吧。再說了,關於妖塚的資料,歐陽偏左那裡幾乎就是白紙一張。我也想見識一下這座妖塚裡面到底有什麼東西」

  郝文明說完之後,轉臉對著黃然又說道:「我們需要能防身的武器」。我們這幾個人只有孫胖子的武器裝備還在身上一些,他有黑貓護身,黃然三人都不敢過去繳他的械。可惜剛才在溫泉被詭絲纏住時,孫胖子的手槍不知掉哪了。現在他倒是還有吳仁荻的短刀和弓弩,只是面對黃然他們三支突擊步槍,孫胖子這一刀一弩還掀不起什麼風浪。

  看見黃然沉默不語,郝主任又說道:「槍你不也會給我們,把甩棍之類的武器給我們就行」郝文明說完,黃然又是一陣沉默,他臉上雖然還是掛著招牌一樣的笑容,但是這層笑容裡卻多了一絲狐疑的味道。

  猶豫了一陣之後,黃然讓張支言遞過來一個口袋,裡面裝的是把從我們身上搜走的裝備,我們的槍支都在他們手上拿著,口袋裡裝著的都是符咒和甩棍之類的裝備。我的那把短刀也在其中,只是這把短刀的刀鞘是後配的,樣式有點不倫不類。蒙棋棋從我身上搜走的時候也沒有拔出來仔細看,就扔進了口袋裡。

  黃然將口袋裡的東西一股腦的都倒在地上。我的心裡一陣緊張,暗自祈禱他千萬別看出來這把短刀的與眾不同。我這把刀都來之不易,可不能便宜了他。怕什麼來什麼,黃然一眼就被這把短刀吸引住了。他從地上撿起了短刀,卻不著急將短刀拔出來,只是伸手在刀鞘上慢慢的摩擦著。

  黃然挨個在我們臉上看了一眼之後,說道:「這把刀是誰的?」我深吸了一口氣,站出來說道:「我的」黃然好像有點意外,他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說道:「誰給你的?」「祖傳的」這個我倒是真沒說謊,只不過傳了半輩而已。

  「祖傳的……」黃然喃喃的重複了一遍我的話,他的臉上露出了一點驚訝之色,兩隻眼睛開始向我的肉皮裡鑽,不停的上下打量著我。不過片刻之後,他就恢復了正常。黃然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反轉刀柄,將短刀還給了我,說道:「祖傳的東西就收好了,傳到你這兒不容易,好好保存,丟了不好向你的……祖上交代」。黃然知道這把短刀的來歷,看起來這是誤會我和吳仁荻的關係了,聽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就差問我姥姥家是不是姓吳了。

  當下我也不點破,暗自竊喜的接過了短刀,將短刀別在後腰上。黃然又在口袋裡扒拉了一陣,將裡面的甩棍掏了出來,但是猶豫了一陣之後,還是沒有還給郝文明和破軍。最後將張支言和蒙棋棋身上的匕首要了過來,給了郝主任和破軍。

  雖然匕首不是很趁手,但是現在這種場合,怎麼也比空手強,郝文明和破軍默不作聲的將匕首收好。看到我們幾個人準備好了,黃然微笑著說道:「我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向前走了?」

  插曲告一段落,我們繼續向走前走去,由於有了在溫泉時的突發事件,再向前走時,我們這些人小心翼翼的,張支言和蒙棋棋兩個拿槍的走在最前面,我和郝文明這幾個人走在中間,黃然自己押後,而孫胖子則懷抱著大規模殺傷武器走在最中間。

  這次黃然說的沒錯,這條路的確沒有岔路,但是九曲十八彎的,幾乎每過三五十米就是一個彎道。而且這裡的溫度也開始慢慢下降,走了一會就開始慶幸剛才沒有將厚重的大衣扔掉,我們逐漸的將剛才脫下來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適應了這裡的環境之後,我湊到了郝文明的身邊,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根,替他點上之後,自己也點上一根香煙,說道:「郝頭,把阮良拖走的詭絲到底是什麼東西?槍打刀劈都沒有用,斷了還能自己接上。」

  提到了阮良,郝文明狠抽一口香煙,沉默了一會之後才說道:「詭絲是動物或者植物徹底妖化後的產物,是肉身接受天地靈氣的一種紐帶。簡單點說,就像是生孩子時的那根臍帶一樣。就因為是妖化的產物,本身就具有妖性,以前也有過詭絲襲擊人的記錄。而且詭絲也不屬於魂魄的範疇,大部分對付冤鬼的符咒和法器幾乎對它沒有任何作用。傳說神話故事中捆仙繩的繩筋就是用詭絲特製的。但是詭絲已經絕跡很久了,沒有想到在這兒又能在看見,而且一次就是六七根這麼多。」

  說到這裡,郝文明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破軍,輕輕地歎了口氣之後,又接著說道:「不是我說,我們民調局也有一根詭絲,以前的一位老主任用它來連接法器的。要不是七五年……」郝文明話說了一半,覺得失口馬上閉上了嘴,把後面的話嚥回到了肚子裡。

  七五年那件事好像成了民調局的禁語。不過後面的話也不用郝文明再說了,他剛才回憶的事情,我通過肖三達在我身體裡面殘留的靈魂碎片,已經親身經歷過了。原來當年濮大個手裡大寶劍上面綁著的細絲就是詭絲。仔細再想想,破軍的本名也是姓濮,難不成他和濮大個有什麼關係?

  既然郝文明不想再繼續這件事,我正好換個話題:「那麼剛才的溫泉呢?郝頭,我好像聽你和黃然都說過瑩泉,那一大灘螢光水到底是什麼東西?」郝文明正好抽完最後一口香煙,隨手將煙蒂扔掉之後,才說道:「不是我說,那灘螢光水要是歐陽偏左那個酸貨見到,準保樂的鼻涕泡都要冒出來。簡單點說吧,瑩泉就是妖泉,之所以溫泉水都變成了藍色的螢光水,應該是在溫泉的底部泡著一具完全妖化的屍體。要是把它挖出來,應該可以進局裡的地下四層了。是這樣吧?黃然……」郝文明突然回頭對著黃然說道。

  黃然呵呵的笑了一聲,說道:「理論上應該是吧,關於瑩泉的資料我都保存在台北了,具體的記不清了,等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看一遍。還是郝主任你厲害,民調局裡關於瑩泉的資料都沒有了,你就是那麼多年前看過一眼,現在還能記的。」郝主任聽了這句話之後,沒有言語,只是默默地看了黃然一眼,就把頭轉回來,繼續向前走著。

  孫胖子在旁邊好像剛剛明白過來一樣,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道:「辣子,那就是說,剛才那些溫泉水就是怪物的屍水?我說嘛,怎麼剛才有一股腐屍的味道。幸好剛在溫泉爆發的時候,沒有水濺到我的嘴裡」他胡說八道的時候,突然向我眨了一下眼睛,同時手向下順了一下,雖然動作很小,但我還是能感到他在瞬間將一件很小的東西放進了我的衣服口袋裡。

  我裝作沒事人一樣,和孫胖子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黃然,他的注意力還是在郝文明的身上,沒有注意到孫胖子的這個小動作。趁著他不在意,我在口袋裡掏了一下,口袋裡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這讓我感到十分詫異,剛才孫胖子明明放了什麼東西在我的口袋裡,還向我暗示了,不可能什麼都沒有啊。

  我的手在口袋裡又仔細的轉了一圈,最後在縫隙中摸到了一小團好像線頭一樣的東西。這團線頭剛才我就摸到了,但是錯疑了真是線頭,當時就沒在意。我用手仔細的摸了摸,這種手感就是剛才把阮良拖走的詭絲。明白了,孫胖子和阮良身上的詭絲都是黑貓給咬下來的,八成是孫胖子趁著剛才混亂,偷偷地截留起來的。

  這根詭絲是好東西,為了不引起黃然的注意,我將手掏了出來,裝作沒事人一樣。詭絲就藏在我的手指縫裡。就在我想該怎麼樣利用這根詭絲時,走在最前面的蒙棋棋和張支言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們一個人一個手電同時照在前面三十多米遠的地面上,一句被蠟化的人屍首躺在那裡。

  這裡的空氣雖然不是太潮濕,但是也沒有乾燥成可以讓屍體蠟化的地步。由於之前我和這樣的蠟屍和乾屍打過太多的交道,結果都不是太愉快,看著這樣的一具屍體,我心中老是有種預感,他會從地上跳起來,向我們撲過來。

  這具蠟屍身上的衣服已經和身體連成了一片,渾身上下的閃著油光。不過還是能看出來他身穿一件老式的短衫,在他的腰帶上別著一支老古董一樣的短銃。

  蒙棋棋第一個走過去,站在蠟屍的身旁,粗略的檢查了一遍之後,她對著黃然做了一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