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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進了洞口向前走了一會,裡面是個葫蘆形,越往前走前面的空間越大。開始還是保持著剛進洞時的隊形,隨著前面越來越空曠,沒有多一會,除了還是蒙棋棋走在最前面之外,後面的隊形已經走亂了。我們民調局的幾個人和阮良走到了一起。黃然和張支言跟在我們的後面。

  我們走過的地方還是隨處都能看見外露著的水晶礦,時間一長,沒有人再對這種結晶體感興趣了。但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開始還沒覺得怎麼樣,但是走了一會之後竟然越走越熱。在上面時氣溫太低,我們所有人裡裡外外都套了好幾層衣服還嫌不夠,現在開始後悔了。大衣是不敢扔下的,不知道前面的狀況,萬一過了黃然所說的溫泉,氣溫又重新變冷,那是就欲哭無淚了。只能穿著的大衣開始解開了扣子,敞著懷穿。又走了十來分鐘後,我們這些人一個個都是熱汗直淌。

  孫胖子第一個受不了,他早就把大衣脫了下來,捲成了一個包袱背在身後,裡面的衣服也早敞開了懷。就這樣他胸前的襯衣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一大片。孫胖子擦了一把汗水後,說道:「老黃,先別走了,把阮六郎的見聞拿出來看看,這一路都這麼熱嗎?」

  黃然比起孫胖子也瘦不了多少,現在也是鼻哇鬢角熱汗直流,他喘著粗氣對孫胖子說道:「阮六郎是八月最熱的時候進地妖塚,妖塚內外的溫差沒有多大,我們還是繼續走吧,我們就把厚的衣服留在溫泉附近,往前走要是氣溫再變了,再回來拿衣服也來得及。」

  阮六郎的見聞在黃然手裡,現在也只能聽他的了,只是這條通道好像走不完似的,向前又走了將近半個小時,還是不見黃然說的溫泉在哪。每次問黃然距離溫泉還有多遠時,黃然總是一句話:「不遠了,就在前面」這一句不遠了,就讓我們走了個沒完沒了。

  再往前走,空氣的濕度卻是越來越大,加上有些壓抑的高溫,再向前走喘氣都開始費勁起來。這時候別說是孫胖子和黃然了,就連瘦的像麻桿一樣的郝文明都全身濕透了。我們一行人都學著孫胖子把大衣脫了背在身後,孫胖子自己已經脫得只剩下一隻褲衩,露出他那一身悟出來的白肉,害的蒙棋棋滿臉緋紅,不敢回頭看。

  孫胖子熱的有點開始萎靡了,但是他的嘴上仍然沒閒著:「我說老黃啊,再往前走我們是不是就到了烏魯木齊了?你這是帶著我們穿越天山啊,不是我……」孫胖子話沒說完,被最前面的蒙棋棋一聲斷喝打住:「閉嘴!」蒙棋棋回頭瞪了孫胖子一眼,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安靜下來之後,隱約聽到一陣流水的聲音。

  黃然聽見流水聲後來了情緒,指著前面的方向說道:「溫泉就在前面!馬上就要到了」。不用他說,我們也猜到了。當下,我們這一行人加快了腳步向前趕,走了沒多久,通道裡面開始出現了淡淡的霧氣,這霧氣濕淋淋的,說是水蒸氣應該更正確一些。

  「前面有亮光!能出去了!」蒙棋棋在前面大喊了一聲,其實不用她說,我們也看到了前方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有些泛著藍色的亮點,流水聲也越來越大,只是聽這水聲有些彆扭,到底是那裡不會又說不出來。看著口出就在眼前,當下也顧不了面前有沒有危險了,我們所有人幾乎走成了個一排,用盡氣力快步向前走去。

  眼見著藍色的亮點越來越大,通道內的能見度也越來越高,黃然他們甚至關掉了疝氣手電。幾分鐘後,我們終於到了通道出口的邊緣,站在這裡向外面望去,外面的視野格外開闊,我們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好像籃球場大小的空間,這裡已經出了水晶礦的範圍,雖然霧氣是格外的濃,但是眼前能看到的一切,已經變成清晰起來。

  透過霧氣看去,我們前面出現了好大一片泛著藍色螢光的溫泉,我們見到的藍色亮光,正是這個溫泉散發出來的。不過這片溫泉的範圍太大,雖然水位不深,但是它的面積幾乎將這裡的地面全部覆蓋了。溫泉的對面露出來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 應該就是黃然說的進入真正妖塚的通道了。

  溫泉中心的泉眼時不時的有一大片藍色的水花湧出來,隔了一會之後,溫泉的水位又會突然下降,好像是被泉眼吸走了。之後再有一大片水花湧出來。週而復始的循環著,就像是人在呼吸一樣。在溫泉四周的地面上,零零散散的散落著不知什麼動物的骨頭,這些慘白的骨頭好像是被腐蝕過一樣,上面滿是蜂窩眼,這幅樣子,就算送到生物實驗室裡,恐怕就連物種都辨別不出來了。

  看過眼前的景象之後,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黃然。孫胖子第一個說道:「老黃,你管這個叫溫泉?說這些熱水沒有被核輻射過,你信嗎?完了,我們距離這麼近,誰都跑不了。壞了,我開始有反應了,噁心…..我想吐。」孫胖子抱著黑貓蹲在地上乾嘔了幾聲之後,抬頭對黃然又說道:「你快把阮六郎的見聞拿出來,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水?我們還有救沒救?」

  「吐?你這是害喜了吧?看你著肚子也到了快生的時候了」蒙棋棋看著孫胖子冷笑一聲說道:「連出血和潰瘍都沒有,你這是核輻射的節奏嗎?」她說完之後,黃然笑了一下,接著說道:「這裡的溫泉是有點問題,但絕對沒有被輻射過,只要不實質接觸到溫泉,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郝文明一直沒有說話,眼睛一直在盯著藍色的溫泉,等到黃然說完之後,郝文明轉身回到通道裡,在牆壁上摳下來幾顆水晶石。之後,郝主任回到通道邊緣,和黃然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說話,郝文明將手中的一顆水晶石拋到了溫泉的泉眼附近,就看見水晶石掉落到溫泉之後,瞬間就融化成了一層淺白色類似油脂的物質,漂浮在溫泉的表面。郝文明的這個動作有些出乎黃然的意料,黃然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但是很快又恢復了正常。黃然向身邊的蒙棋棋使了個眼色,蒙棋棋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低頭看向自己腕上的手錶。

  接觸到這層油脂後,溫泉剎那間變得躁動起來。本來猶如呼吸一樣的吸水放水,節奏也被打亂了,溫泉的水位時上時下,就像變成了哮喘病人一樣,不停的上下倒氣兒。這樣的情形過了大概過了兩三分鐘之後,溫泉的水面突然變得安靜了起來,就像鏡子面一樣,沒有一絲漣漪。

  就在我認為溫泉的異動結束的時候,泉眼的位置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於此同時,溫泉水位急劇的下降,也就是兩三分鐘的功夫,幾乎全部的溫泉水就像被抽水機抽走一樣,倒灌回泉眼裡,沒有了能發出螢光的溫泉水,這裡瞬間變的漆黑,只有幾個低窪處殘存的溫泉水還散發出少許的光芒。

  見到溫泉被吸走,郝文明回頭看了黃然一眼,說道:「瀅泉遇晶石,泉水自回流。阮六郎的見聞裡是不是這麼寫的?不是我說,他就是這麼過去的吧」黃然聽郝文明這麼說,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過馬上又恢復了正常,還是笑呵呵的說道:「差不多,差不多。郝主任,我記得民調局的資料室裡面好像沒有關於瀅泉的資料,你這是……怎麼知道的?」

  郝文明臉上現出和黃然一模一樣的笑容,這兩人一胖一瘦,忽然間都是一個表情,只是看郝文明他平時臉繃慣了,現在冷不丁看他學黃然那種笑面虎的作派,看上去很是有些怪異。郝主任微笑著說道:「黃然,不是我說你,民調局裡面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怎麼樣?再跟我回去再學幾年?」

  黃然笑了笑沒有說話,就在這個時候,蒙棋棋看著手錶喊了一聲:「一分鐘了!」。蒙大小姐的話音剛落,郝文明和黃然幾乎同時轉身,齊聲對我們喊到:「後退!」黃然多加了一句:「退回到通道裡!」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但是從他倆的表情中能看出事情不小。加上蒙棋棋和張支言兩人已經開始拚命的向通道裡面跑去,我們幾個人沒有猶豫,轉身就向通道內跑去。

  回到通道內又跑了一百多米,看到蒙棋棋和張支言站住,我們才停住了腳步。黃然和郝文明兩人跟在後面,他倆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一起回頭向溫泉的方向張望,好像那邊即將有什麼事情發生一樣。

  等了五分鐘左右,外面還是靜悄悄的。孫胖子第一個沉不住氣了,他先是向我和破軍詢問了關於瀅泉的事情,正如黃然說的那樣,民調局的資料室裡沒有關於瀅泉的資料。沒有得到答案的孫胖子看了看郝文明和黃然兩人,最後目光落在黃然的臉上,說道:「老黃啊,外面到底是什麼情況?說說吧,讓我們也漲漲見識。」

  黃然看了看郝文明,笑呵呵的對孫胖子說道:「你守著郝主任,還要問我?我在郝主任的面前怎麼敢班門弄斧?」郝文明看著黃然冷笑一聲,剛想要說話的時候,冷不丁外面響起來一陣尖厲的聲音,好像是在吹一個被踩癟的哨子所發出來的聲音。

  這個聲音一響起,黃然和郝文明的臉同時轉向溫泉的方向。尖厲的聲音一直響了將近一分鐘才逐漸變小,就在我以為聲音即將要消失的時候,外面突然響起一聲類似開炮聲一樣的巨響「轟……!」。緊接著是水流『辟里啪啦』落下來的聲音。通道邊緣四五十米的範圍內都被濺滿了一灘一攤淡藍色的水漬。只是這些水漬在接觸到通道裡面密密麻麻的水晶石時,和這些水晶石相互溶解,最後變成了一灘一灘油脂一樣粘糊糊的東西。

  等到沒有水流再濺進來,黃然才回頭對著蒙棋棋說道:「多長時間?」蒙棋棋答道:「七分五十五秒,從水被抽走到再次噴出來一共七分五十五秒」「七分五十五秒……」黃然又重複了一遍,他回頭看向郝文明,說道:「七分五十五秒,不到三百米的距離,就算怕也爬過去了吧?」郝文明看了他一眼,說道:「阮六郎的見聞裡這一段他是怎麼寫的,他那次用了多長時間?」黃然有些無奈的笑了一下,說道:「一盞茶的功夫,你看看怎麼換算成現在的時間?」「一盞茶?」郝主任皺起了眉頭:「他喝的什麼茶?功夫茶?」

  黃然笑了笑,不再理會郝文明。他轉過身來,走到牆壁邊緣,伸手在上面掰下來一小塊水晶石,在手裡來回拋了幾下後,轉過臉來對我們說道:「好了,準備結束了,我們繼續向前走吧,一會兒要小心腳下,盡量不要接觸到殘留下來的溫泉水,你們每個人都準備一些水晶石,要是皮膚接觸到溫泉的話,只要馬上用水晶石擦拭觸碰到溫泉的位置,就不會出什麼危險」

  有了黃然這句話,包括張支言和蒙棋棋在內,我們每人都準備了十幾塊水晶石備用,黃然看我們準備好了之後,走到通道邊緣,學著郝主任剛才的樣子,將水晶石拋進了溫泉裡,和剛才一模一樣,在經過了一番『掙扎』之後,泉眼又發起來那種怪異的聲響,之後溫泉的水位快速的下降,不大一會,偌大一片溫泉水被泉眼抽的乾乾淨淨。

  黃然第一個走出通道,沿著溫泉底部露出來的道路,向著對面通往妖塚的洞口走去。我們這些人跟在他的後面,走到了溫泉的一半時,突然從泉眼處響起來一陣尖利的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