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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我和孫胖子、破軍去查看了那八九個從雪地裡爬出來的人,除了剛才飛出去的那人之外(那個人算是昏迷了),其餘的人倒是都沒受什麼傷,原本浮在皮膚表層的血管,也消失不見了。只是他們的雙眼禁閉,從七竅中流出來一種粘糊糊的白色液體。由於天氣太冷,這種粘液遇到冷空氣後,凍成了七條細小的冰溜。我扒開他們的眼皮看了看,所有人的瞳孔中都沾了一層粉紅色的蠟膜,不過這些蠟膜正在慢慢融化,從眼睛裡流出來的粘液逐漸的變成了粉紅色。

  他們這種情形,我倒是在檔案室裡的資料裡見過,這是中了一種叫遮魂術的法術,遮魂術屬於迷魂術的一種,破法也不是很難,只要制住施法的人,沒了兩者之間的聯繫,過了三十六小時之後,這些人就會恢復正常。看著孫胖子向我投來了詢問的眼神,我將知道的情況都和他說了。

  阮良看著自己的戰友成了這幅樣子,忍不住向我們問道:「他們這是怎麼了?還有救沒救?」這樣的問題只能由孫胖子回答了,他指著黃然他們三個說道:「你看見躺著的那三個人了嗎?他們三個就是我們要追捕的毒販子。不是我說,我們來抓捕他們的消息看來是走漏了,他們在這裡設了陷阱來對付我們,你的戰友就不幸成了犧牲品,不過好在他們沒什麼生命危險,多休息幾天就能恢復正常」

  阮良又說道:「他們好端端的,怎麼會脫光衣服躲進雪堆裡?」孫胖子翻著白眼想了一會之後,說道:「……從現在的證據來看,你的戰友們應該是被人下毒了,他們中的應該……是一種叫做『浴鹽』的神經毒品,這種毒品無色無味,服用之後會出現身體灼熱之類的幻覺,而且極具有攻擊性。毒販子就是利用這種特性,讓你的戰友們來攻擊我們,讓我們投鼠忌器,不敢還手」阮良還想再問幾句,孫胖子實在編不出來了,只能以機密,不方便透漏為由,將阮良的話擋了回去。

  雖然這些人已經無礙,但是也不能看著他們光屁股趴在雪地裡。除了郝文明和楊軍在看守黃然他們三個,正下的人一起將那些戰士抬回到了哨所裡。留下阮良照顧他們,我和孫胖子又回到了郝文明那裡,破軍去查看附近的情況。剛才本來想把黃然三人組也抬回到哨所裡,但是卻被郝文明攔住了。

  黃然他們三人已經有了意識,只是還沒有說話和行動的能力。黃然四十出頭的摸樣,身材有些肥胖,嘴唇上留著兩撇小鬍子,天生一付笑臉,就算現在這付德行,也是給人一種笑瞇瞇的感覺,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了。

  剛才郝文明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邊,除了那件鱗甲式防彈衣和一些野外生存用品之外,這三人的脖子、手臂和腿上都綁了一層厚厚的護甲。他們的腰上各自別著一支貝雷塔式手槍,小腿上還綁這著一把匕首。黃然和張支言的大腿上還各分別掛著一支短柄雙筒獵槍。不論是槍支還是匕首,上面都密密麻麻的雕刻著和民調局一樣符咒。

  郝文明看見這些東西突然樂了一下,對著黃然說道:「這都是根據你當年在民調局偷的資料做出來的吧?看不出來啊,現在都能量產了。黃然啊,不是我說你,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好好的在國外呆住不行嗎?」

  郝文明說完之後,孫胖子突然說道:「郝頭,不是我說,你這麼問他也不是個事兒。乾脆讓楊軍把他弄醒,你們倆一問一答,才像那麼回事兒」還沒等郝文明說話,破軍走過來說道:「還是讓他就這麼躺著吧,最好這輩子都別讓他們亂動」說話的功夫,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郝文明。

  我在郝主任的身後看的清楚,破軍是讓郝文明看他手機裡面拍攝的照片。照片有十來張張,都是破軍剛才在附近拍的,是從不用角度拍攝的一個陣法的圖樣,這個陣法並不複雜,四張畫著符咒的黃裱紙的上面,黃裱紙的四周分別壓著一塊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骨頭,一支小小的寶劍插在黃裱紙的中央。周圍散落著無數紙錢。其中有幾張照片將黃裱紙拍的非常清楚,就見上面除了符咒之外,還有一串數字。之中有一串數字我看的眼熟,一九八x年xx月xx日,這不是我的生日嗎?那邊孫胖子也愣住了,他看著破軍的手機上的下一張符咒,說道:「不是這麼巧吧?這是我的生日」

  這個陣法怎麼看也不像是替人祈福的,九成倒是像害命的,我腦子飛快的轉著,在回憶檔案室裡有沒有類似這樣的資料。郝文明看到這個陣法時,眼眶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了幾下,蹲在黃然的身邊,幽幽地說道:「怎麼說你也管我叫過幾年主任,現在用不著搞的這麼大吧?剛才那幾個當兵的是誘餌,這個煞陣才是你的真章?不是我說,你們家大人沒教過你凡事要留三分餘地的嘛?」

  破軍守著郝文明,他的臉色也是一陣鐵青。我還是沒有想起來I有關煞陣的事情。破軍看著我的樣子,就猜到了的九分,他壓底了聲音說道:「辣子,你不用想了,有關煞陣的資料當年都被黃然帶走了,那份資料當年是孤本,沒有留底,關於這個煞陣我們也只知道個大概」

  當年黃然洗劫完資料室之後,民調局曾經想過將丟失的資料復原。但是經過了多年的努力,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孤本資料,只是憑著歐陽偏左的記憶和歷史資料,描述了一個大概的外形輪廓。這一直都是高亮和歐陽偏左的一塊心病。其中就包括現在這個煞陣。

  煞陣又名奪魂陣、絕戶陣,起源於何時何地不詳。這個陣法針對的是人的魂魄,一旦陣法開始運行,會對陣中人的魂魄形成不可逆轉的傷害,就算死後轉世投胎,基本也是輪入畜生道,再投人胎的幾率也非常渺茫。早在宋朝末期的時候就被列入不祥陣法。嘉靖六年,正一道名士,總領道教事——邵元傑就曾頒布術法十禁,其中第九禁就是煞陣。

  根據歐陽偏左的回憶,煞陣佈局時需要一塊極陰之地,將入陣人的生辰八字寫在陣符上,另外還要一把殺生劍,上下左右四門分別用雞、狗、兔、龜的骨頭壓住。但是具體到引發、迴避和破解陣法,卻沒了下文。

  破軍發現煞陣的時候,已經在陣法的輻射的範圍之內。他當場就驚出一身冷汗。但是不知道什麼緣故,煞陣竟然沒有引發,破軍這算是撿了條命回來,就這樣,他也只是拍了幾張照片,沒有敢輕易的破壞陣法,就連那幾塊雞狗的骨頭,破軍也沒敢帶幾塊回來。

  郝文明看了照片之後,也是心驚肉跳的。指著躺在雪地裡的黃然罵了一通。這時,孫胖子在破軍那裡也聽說了煞陣的事情,他瞇縫著小眼睛想了半天,對郝主任說道:「郝頭,您先休息一會,一會我幫你罵。我有件事情想不通,除了楊軍之外,咱們幾個的生日都在這個煞陣裡面。而且大軍問過阮良,煞陣的位置是我們往前走的必經之路。不是我說,我們的人員和路線他們這是早就知道。我就不明白了,姓黃的這三個人怎麼會知道的那麼詳細?」

  郝文明的反應並不慢,只是剛才看到煞陣的照片時太過驚愕,反而將眼前的事情忽略了,現在經孫胖子一提醒,郝主任重新看著黃然,半晌都沒有說話。過了一分多鐘之後,他突然轉頭對楊軍說道:「不等高局了,先把這三個人弄醒,我有話要問他們」楊軍抓了一把雪,剛要給黃然灌下去的時候,沒想到郝文明又把他攔住了:「等一下……別管黃然了,先把這小女娃弄醒」

  我在一旁看的明白,郝主任還是有些忌憚黃然,就算有楊軍在身邊,還是不敢貿然讓他恢復自由。楊軍倒是無所謂,在他眼裡,黃然和蒙棋棋的區別並不太大。

  不過沒有想到的是,一把雪水灌下去,蒙棋棋還是在雪地裡一動不動的躺著,一點都沒有要起身的意思。郝文明看了一眼雪地上的蒙棋棋,又看向楊軍說道:「再試一次?」楊軍面無表情的說道:「不用」這時,那只黑貓一扭一扭的走到了蒙棋棋的身邊,輕輕的一竄,竄到蒙棋棋的身上,貓嘴裡好像含了一個什麼東西,在裡面一動一動的。它兩隻爪子搭在蒙棋棋的肩頭,貓嘴對著人嘴,將它嘴裡的東西送了過去。

  「哇……」的一聲,蒙棋棋突然動了,她猛的翻身,將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伴隨著胃液和一系列的嘔吐物,一個毛茸茸的小肉球也被吐到了雪地裡,這個小肉球就是黑貓剛才餵進蒙棋棋嘴裡的東西。。看到了自己嘔吐出來的東西後,蒙棋棋本來已經被凍得煞白的小臉更沒了血色,掙扎著跪在了雪地裡,雙手撐著地,低著頭又是一陣乾嘔。

  還沒等郝文明說話,孫胖子突然衝到了蒙棋棋的身邊。忍著噁心,將那個小毛球用雪搓了搓,小毛球跳了起來,對著孫胖子一陣和「吱吱」亂叫。這時才看清,黑貓剛才嘴裡一直含著的竟然是孫胖子的財鼠。

  「楊軍,你不好好管管你的貓!」孫胖子氣的渾身直顫。沒等楊軍說話,黑貓轉到了孫胖子的腳下,對著他輕輕的一聲:「孽……」。經歷了剛才那一幕,這一聲孽讓孫胖子頓時打了個哆嗦,他本能的後退了一步,有點不敢對視黑貓的眼神。

  黑貓覺得無趣,把頭一扭,又看向雪地裡的財鼠。這隻大耗子叫都沒叫,猛的一竄,順著孫胖子的褲腿,爬進了他的上衣口袋裡,只把頭露出來盯著黑貓。

  郝文明沒理會孫胖子,等到蒙棋棋這邊吐的差不多了,他才說道:「說吧,在裝死也沒用了。」蒙棋棋慢慢的從雪地裡站了起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又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看了一遍,她沒有回答郝文明的話,反而皺著眉頭對楊軍說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