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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看著吳仁荻臉色發青,腦門浮現出了青筋的樣子,年輕的白髮男子笑得渾身直顫:「難得能看你副樣子,我就算再在海上漂泊六百年都認了。」吳主任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就算……在漂泊六百年,你想開了?終於要上岸了?」

  年輕的白髮男子愣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眼神中有些黯然的說道:「我起過誓的,只要陸地上還有一個朱姓之人,我就絕不踏上陸地半步,吳兄,當時你還是我的見證」吳仁荻對這番回答並不意外:「別太拿起誓當回事,算了,上不上岸隨你的便吧。我每二十年都要這麼問你一次,也問了三十多次,你都是這麼回答的,我還是那句話,在船上待夠了,就上岸去找我,你知道怎麼能找著我。」年輕白髮人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邊的鄭軍,略一沉吟又說道:「世間的事情也難說的很,也許什麼時候我就想通了,你哪一天在陸地上突然看見我,也不要太驚訝。」吳仁荻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在陸地上等著你。」

  說著,吳仁荻取出來一個小布袋,遞給了鄭軍:「一百四十六粒藥丸,他們醒了每人給一粒,,再管他們二十年。箱子裡的東西是給你們倆解悶的」聽吳主任這麼說了,我才注意到在牆角擺放著一口超大型的旅行箱,我們的注意力一直在吳主任身上,竟然沒有發現這裡還有口箱子,只是不知道箱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我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郝文明和蕭和尚對了個眼神,郝主任說道:「吳主任,都這會兒了,你不給介紹介紹?」沒想到吳主任看都沒看我們郝主任,對著空氣說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想知道自己問去。」郝文明被噎的直翻白眼,蕭和尚之前因為肖三達的死,還是和吳仁荻沒什麼話講。有了郝文明的前車之見,他更不能上前找不自在。

  吳仁荻沒理會我們幾個,又看了一眼年輕的白髮男子,說道:「好了,我的事辦完了,二十年後再見」吳主任的話剛說完,年輕的白髮男子突然說道:「先等一下,還有件事情和你商量一下」「嗯?」吳仁荻看著他說道:「你不是突然想明白了吧?準備上岸了?」

  年輕的白髮男子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是有人要上岸了,不過不是我。千……鄭軍,從今天開始,你不用在船上陪我了,跟吳兄上岸吧。」鄭軍聽了這話,臉色大變,說道:「主人……我並無大錯,為什麼要棄我?」說道,膝蓋一彎,竟然給年輕白髮人跪了下去,口中語氣略帶哽咽。

  「這不是棄你」年輕白髮男子輕輕拍了拍鄭軍的肩膀,說道:「你先去替我打個前站,我也總不能一直在海裡漂泊,葉落還是要歸根的。只是在海裡漂的久了,陸地上的事對我已經太陌生了,你跟著吳兄,先替我打點一下,二十年後,也許就是我決定上岸的日子。」

  「是,我一定將主人歸陸的事宜辦置妥當。」鄭軍這才恢復常態,向年輕白髮人磕了個頭,才從地上站了起來。年輕白髮人有說道:「既然你已經要上岸了,賜你的鄭姓也不要用了,還是恢復你的楊家本姓吧,」說著,又是微微一笑道:「鄭軍……楊軍……還是楊軍好聽一點。」鄭軍又是一愣,但是看著年輕白髮人笑呵呵的表情,還是隨著他說道;「楊軍也罷,鄭軍也罷。都聽主人的安排。」

  年輕白髮人點了點頭,說道:「吳兄馬上就要走了,你回去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一起走吧。」「是」楊軍向年輕白髮人鞠了個恭,才轉身離開。孫胖子突然想到了什麼,追趕過去:「楊軍,你等一下,我去幫你」說著,已經和楊軍出了船艙。看著楊軍孫胖子已經離開了這層船艙。吳仁荻看了年輕白髮人一眼,才說道:「我沒想到,你也有騙人的一天。」

  「這麼多年委屈他了」年輕白髮人看著楊軍消失的背影說道:「楊軍和我不一樣,大難之前,我生活的環境和這艘船沒什麼兩樣,只是比這裡大了一些,一樣的不能隨意走出去,而且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你,就連吃飯穿衣,一言一行,都有人在你耳邊念誦太祖遺訓。比起那裡,這艘船已經好了很多,我從小的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可是楊軍不一樣,他是世勳武職,後來才補入錦衣衛,外面的大千世界才是他的天地。這麼多年,楊軍陪我在這條船上,沒逼瘋了他,已經算了他走運了。」

  說到這,年輕白髮人長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吳仁荻,慢悠悠的說道:「楊軍性格耿直,又多年漂泊海上,只怕他早已經忘了怎麼和世人再打交道。吳兄,權且將楊軍當作是我吧,不管何時何地,請保他周全。」說著,年輕白髮人一揖倒地,向吳仁荻行了個大禮。吳主任坦蕩蕩的受了這個禮,等年輕白髮人起身後,他才說道:「今天有點真有意思,你算是破戒了,第一次騙人,第一次求人。反正也是破戒了,也不差在再加一個。和楊軍一起回到陸地算了。」


  年輕白髮人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那件事還是不要再提了。也許在過二十年,我的心結突然開了,到時候就算攔我,我也要回到陸地上到處走一走」吳主任瞇縫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說道:「以前不管怎麼樣,還有個楊軍在你身邊,以後船上只剩下那些粗漢了,有事發生的話,能指望他們嗎?」

  「我沒打算指望別人」年輕白髮人說話的時候,突然一揚手,被吳仁荻修好的鎮魂鍾突然無故自鳴,年輕白髮人另一隻手伸了出來,口中唸唸有詞,一串生僻的音節發出來,緊接著,一個火球從他的掌心中冒了出來,年輕白髮人順勢一甩,將火球打在鎮魂鍾上。一股刺耳的聲響從鎮魂鍾上了起來。我能感到鎮魂鍾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吳仁荻看了點了點頭,說道:「還可以,似模似樣的,像那麼回事。」年輕白髮人微笑了一下,說道:「你這算是誇獎我嗎?吳勉也會誇人嗎?」吳仁荻白了他一眼,說道:「糊弄糊弄人,還說得過去。」

  這時,孫胖子和楊軍一前一後回來,他倆都背著一個背箱,不過看起來,孫胖子背得十分吃力,我過去想接應了一下,沒想到孫胖子擺了擺手,對我喊道:「辣子,你不行,大軍,你過來幫一下。」破軍過去背上背箱,起身後被晃了一下,差點摔倒,我扶了他一把,聽見背箱裡面有金屬球體滾動相互碰撞的聲音。孫胖子連連向我使眼色。我心知肚明,點了點頭,也不點破他。

  相比孫胖子,楊軍還是對年輕白髮人不捨,年輕白髮人一直送到了甲板上。鬼船的旁邊停著一艘小艇。開船的正是六室唯一的一個調查員—楊梟。

  一行人上了小艇之後,吳仁荻衝著孫胖子似笑非笑的說道:「是不是該算算我們倆的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