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古今文學網 > 民調局異聞錄 > 第5章 >

第5章

  一個月後,部隊下達了對三叔的處罰決定:沈援朝同志記大過一次,收回晉陞沈援朝同志正營職幹部的任命,並取消其進入武警學院學習的資格。

  等到這樣的結果,三叔自己都不敢相信。這個處罰咋看起來挺厲害,可仔細品品也就那麼回事。收回正營職任命,三叔本來就不是營長。取消武警學院學習資格,那就更有意思了,三叔從來沒有主動申請過要去學習,再說了,學院每年都招生,今年去不了。過幾年再去嘛。

  稍微有點殺傷力的是記大過那一條。根據武警部隊處罰條例規定,一年之內,累計兩次大過者,將自動解除軍職退伍回家。話說回來,兩次大過?哪有那麼容易。

  三叔本來都打好包袱準備走人了,老家政府給定性是沈援朝毆打了無辜司機(那孫子是不是無辜見仁見智)砸毀了四輛長途公交汽車,縱火燒了長途車站(這罪名落三叔頭上了,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況且還是父子倆)。就算有新三嬸慘死的前因,但這些罪名別說提前退伍了,都夠進軍事法院的門檻了。現在能有這樣的結局,真是阿彌陀佛,祖先保佑了。

  再說說我爺爺,他老人家經歷這次大喜大悲之後,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緩了過來。這次他倒沒有再給三叔張羅媳婦兒。先偷偷拿著三叔的生辰八字找高人算了一卦。卦簽上就兩句話:一雁自南飛,鴛鴦難成雙。拿白話說三叔是百年難遇的克妻命。

  想起我那兩個三嬸的下場,我爺爺認命了,把我親爹、二叔和幾個姑姑召集到一起商討對策。再確定三叔只是單向性克妻後,決定了給三叔過繼個兒子。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二叔出了個主意,把我和二叔的兒子叫了過去。

  二叔拿出一個裝滿綠豆的盒子,當著眾人的面扔進了一顆紅豆,蓋上蓋晃了幾下。看我和他兒子誰能先找出紅豆。堂弟翻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我只是隨隨便便扒拉兩下,紅豆就出現在手心裡。就這樣,從那天起,我開始管三叔叫爹,管我親爹叫大爺。(多年以後我才發現被冤了,我那堂弟是天生的紅綠色盲....)直到我十八歲成年,三叔才讓我重新把稱呼改了回去。

  三叔先說到這兒,再說說我的事兒。

  聽我媽說,我是睜著眼出生的,出生時還把衛生所的老護士嚇得不輕。

  剛出生時我還哭了幾聲,但當護士把我從熱水盆裡抱出來的時候,就聽到了我『嘎嘎』的笑聲。還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胳膊。那個護士手一哆嗦,差點把我扔到了地上。

  那會兒別人都把我當成了不祥之兆,甚至有人跟我爹媽說應該遠遠地把我扔了,說我是妖孽會危害鄉鄰。不過那孫子當場被我爺爺罵走了。我爺爺用幾句話給我爹媽定了心:「不凡之子,必異其生,再說了,那是我的長孫,扔了?我看誰他媽敢!」

  不過因為我生下來就會笑,爺爺認為應該起個沖一點的名字壓一壓,於是就給我就叫了沈辣。

  我說話特別早,六個月時就已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的叫了。聽我媽說,當時我爺爺樂的臉上都開了花,就為這,他老人家又跑到當初說要扔了我的那個孫子家罵了一通。

  一直到六歲,我的心智都比一般孩子開啟的早。本來都以為老沈家出了個神童。直到那一次床下阿姨的事情出了後才改變了。

  聽我媽講,我從小就有對著空氣說話的毛病,他們本來以為那是小孩子在自言自語,自己在過家家,也沒在意。直到又一次,我媽從床底下把我找出來,問我在幹什麼?我眨巴眨巴眼睛,說床底下有個阿姨,說悶得慌,要我陪她玩。我媽把床簾掀開,下面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當時身上的汗毛就立起來了。

  那天村裡有一家蓋房,我爹去幫著上梁了,家裡就我們娘倆。我媽抱著我,哆哆嗦嗦的跑到了爺爺家。爺爺問明緣由後,又親自又去我家轉了一圈。回來後就問我都看見了什麼?我把床底下的事又說了一遍,最後來了一句:「那個阿姨一直就在我家裡,她不讓我說」這次輪到我爺爺脊樑溝冒涼氣了。

  爺爺讓人把我爹叫了回來。我們在爺爺家住了一宿。第二天爺爺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禿頂老頭來。他們老哥倆先是去了我家呆了老長時間。太陽落山了才回來。

  一進屋老頭就直奔我來,先是在我的腦瓜頂上看了半天,又問我是什麼時候看見那些東西的。最後又在手心裡寫了幾個字,攥著拳頭問我能不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