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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2章 白色的小怪物

  花格子說:「也不一定是魚,有時候吧,水底下那東西……喜歡跟著人走……有時候打漁時,一網下去,網上來一個骨頭架子,人趕緊撤了網,換一個地方打漁。可以你一網下去,又給他網上來了。這玩意啊,邪門得很!」

  他這麼一說,我們兩個更覺得害怕。

  剛才那個,還能用大魚作怪來解釋呢,這個倒好,直接上鬼了。

  怪物和鬼怪哪個能可怕?

  我們幾個剛提起來的精神,又被那詭異的頭髮打下去了。

  你想呀,在我們船底下,可能一直藏著一個人,他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我們,他的頭髮很長,浮在上面,然後纏住了螺旋槳,螺旋槳在掙扎時,把他的頭發生生扯斷,甚至連頭髮也一起扯掉,露出了腐爛的頭骨,這一幕,得有多麼恐怖。

  瞎子拿著魚叉,在船頭轉悠了一遍,生怕那古怪東西真的爬到船上來,那可就悲慘了。

  但是周圍霧氣很厚,探照燈又不能隨意扭轉方向,好多地方黑黝黝的,根本看不出來。

  好在我們這雖然是一艘老船,但是船幫子還挺高,從外面要爬進來什麼東西,也挺不容易的。

  檢查了半天,沒發現什麼異常,就看見船頭的角落裡全是螃蟹,大大小小的螃蟹堆成了一堆,嘶嘶吐著白沫。

  瞎子有些奇怪,問:「小花,這船幫子那麼高,那些螃蟹咋爬上來的?」

  花格子說:「咱們這艘船是老船,我們祖上傳下來的,用了好幾百年了。我聽我爺爺說過,這個船的船底跟一般的船不一樣,裡面有一個夾層,裡面放了一些辟邪的東西。不過日子久了,船底都磨爛了,估計是從那底下進來的螃蟹。」

  瞎子說:「好嘛,感情這還是一艘捕蟹船!」

  我說:「行吧,咱們且別管它是捕蟹船,還是捕魚船,大家先商量商量,接下來怎麼辦吧?」

  花格子從技術上分析:「咱們目前油沒那麼多了,羅盤也壞了,霧還大,肯定不能直接開船就走,別說能不能走出去,這麼大的霧,咱們開到哪兒都說不好,萬一撞到礁石,就成了王八啦!」

  瞎子踢了他一腳:「去,去,說點好聽的行不,你才成王八呢!」

  我說:「別鬧!大家看看怎麼辦。瞎子,你說說你的意見!」

  瞎子說:「要俺說啊,別管他三七二十一,咱們就跟它耗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誰來幹他娘的誰!」

  花格子有些懷疑,說:「幹不過呢?」

  瞎子豪氣沖天:「幹不過就死!早晚都是一個死,與其被它給嚇死,還不如牛逼一把,說不準還活了呢!」

  我狠狠吸了兩口煙,把煙屁股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說:「幹他娘的!就按照瞎子說的來,大家現在開始,不管去哪兒,都帶著武器,誰來干誰!小花,船裡還有酒嗎?都開了,喝!

  「還有,船艙裡不是有螃蟹嗎?把煤油爐打開,都給蒸了,吃!它不是鬧鬼嗎?不是上螃蟹嗎?那最好了,來吧,都來吧,誰來咱們吃誰!」

  花格子還有些擔心,說:「咱們在船上蒸螃蟹,會不會把水底下的大傢伙給引上來?」

  瞎子瞪了他一眼:「你以為你不吃,那大傢伙就不上來啦?」

  我說:「怕啥?!這麼跟你說吧,那大傢伙要是上來了,正好,老子今天在船上烤魚吃!」

  瞎子給我翹起一個拇指:「中!小七,你今天總算像個爺們啦!」

  我說:「操,老子從來都是個爺們!」

  瞎子嗆了我一句:「你也就站著尿尿像個娘們,其他的吧,還真看不出來!」

  人就是這樣,最害怕的,還是未知的事情,那茫茫的大海深處,那濃厚的霧氣下到底是什麼,我們怕的是這個。

  一旦確定了遇到事情該怎麼做,哪怕同樣是死,他都不怕了。

  人一旦想開了,心就寬了,路也寬了,說白了,最多不就是個死嘛,況且還不一定呢!

  我們開了最後兩瓶椰子酒,大家用粗糙的海碗一人盛了一碗,咕咚咕咚喝下去,辣的直咧嘴,渾身像過了電一般,啥滋味都有,被海風一吹,也不覺得冷了,反而覺得說不出的暢快和涼爽。

  瞎子把大衣丟在一邊,又把T恤也脫了,赤著膊在那弄螃蟹,自己還念叨著:「都脫了,省的大魚待會兒吃我時還得拔毛。」

  我說:「就你那身板,拔毛可不行,得扒皮!」

  花格子把煤油爐子升起來了,拿著一個鋁盆洗刷螃蟹,說:「還別說,這些螃蟹還真不少!咱們啊,先別把酒喝完了,螃蟹涼,咱們又沒姜、芥末,得就著酒吃!」

  我一看,這花格子真是喝大了,剛才還嚇得像個地老鼠,這會兒都在惦記著怎麼吃了。

  不錯,不錯,就這麼保持住。

  說實話,我現在主要怕他掉鏈子,萬一在關鍵時候,他先慫了,嚇得跳海或者上吊了,我們兩個被困在這海上,那才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呢!

  他們兩個,一個洗螃蟹,一個蒸螃蟹,我在那邊閒著沒事,就揮舞著那個鐵鉤子,在船板上巡視。

  可惜小船不大,也就七八米長,我來回走不了多遠,就到頭了。

  走著,走著,我就發現有點兒不對勁。

  在船尾一個角落裡,像是蹲著一個白色的毛乎乎的東西,見我過去,嗤啦一下子就不見了。

  走過去看看,船板上光禿禿的,啥都沒有,我使勁揉了揉眼,以為自己是喝高了,看花了眼,結果一轉身,餘光掃到那邊,發現它又出現了,還是蹲在那兒,直勾勾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