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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西雙版納奇特的傣族禁忌

  不僅是柱子,他們竹樓上的瓦也是特製的掛瓦,不僅可以防止地震震掉,也是為了防蛇。

  他又給我講了一些禁忌,讓我們千萬不要隨便去別人家的竹樓。按照傣族規矩,上竹樓要先拖鞋,更不能去別人家的臥室,那是禁忌。「咱們是做生意,這些就不講了。按照我們傣族人的規矩,你們要是闖到別人家,要在他們家做三年苦工才行……唉,我真是不該開旅館!」

  好容易打發了這熱情的店主, 看著一個個方形的柱子,我不由感慨:「這蛇文化真是深入到了西雙版納的各個地方,難怪這地方出蛇王!」

  趙大瞎子卻鬆了鬆褲帶,說:「管他娘的蛇王不蛇王的,趕緊去狠狠造一頓是正經!」

  我們沖了涼,換上拖鞋,出去找吃的。

  天漸漸涼快下來,我們找了一家燒烤攤,要了兩瓶當地的金星啤酒,點了一大堆烤串,又叫了些著名的傣味飯,香茅草烤魚、大蔥爆炒冬瓜豬,景洪米干,一陣猛吃。

  傣味菜講究「酸」、「辣」、「香」,有點像貴州菜和湘菜的混合體,燒烤不管是鱔魚、羊肉、鯽魚,全都用香茅草裹了,抹了層辣醬,又辣又鮮,就著冰鎮啤酒,吃起來特別來勁。

  吃飯時,趙大瞎子看看左右沒人,低聲說:「操,小七,憋了一路了,現在你能說到底去哪找人了吧?」

  我有點哭笑不得,原來趙大瞎子以為東家肯定會告訴我怎麼尋找蛇王了,只是怕路上人多口雜,怕走漏了風聲,所以謊稱不知道。

  他哪裡知道,小舅當年走得非常急,只是匆匆交代了我一句,還是當成備用手段使的,誰想到他真的就這樣失蹤了,連後面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趙大瞎子看我的臉色,也猜到了七八分,驚訝地說:「東家還真沒說?」

  我苦笑著:「真是沒說,連一個字都沒說。」

  趙大瞎子也傻眼了:「不可能啊!東家那麼精明的人,怎麼會交代都不交代就派你來這裡?」

  我只好敷衍著:「東家當時特別著急,只給我打了個電話,急匆匆說了幾句就掛掉了,估計是來不及說吧。」

  趙大瞎子狐疑著:「就算再急,他好歹也得說交給誰吧,這傢伙去哪找人去?這事情真是神了!

  小七,你仔細回憶一下,東家以前肯定給你說過蛇王的事,不然他怎麼會派你過來?你要是啥都不知道,他閉著眼睛在獵場找一個,也比你強啊!」

  我有點不服氣:「操,你小子是啥意思?你意思是說,獵場閉著眼找一個人,都比老子強嗎?」

  說是這樣說,其實趙大瞎子說得確實有道理,就我這樣,文不行,武也不行,又是第一次來南方找一個連地址都沒有的人,確實有點扯淡啦。

  但是,你這讓我怎麼說?

  難道我要說,因為東家是我親舅舅,他只相信我,所以才讓我來的嗎?

  我只能胡亂搪塞著:「這個吧,估計以前收蛇皮時,聽東家說過蛇王的事情……操,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老子早忘乾淨了,這他娘的怎麼辦好?」

  趙大瞎子也著急了:「你趕緊打電話給馬三,讓那小子給你查查——」

  我果斷地擺擺手打斷他:「馬三他知道個毛?!這樣的大主顧,東家都是單線聯繫的,別說他,連我都不知道。我估計當時東家是給了我聯繫方式,但是我記不起來了,這下可糟了……」

  我這樣說了說,好歹把趙大瞎子給蒙過去了。

  他在那歪著頭想著,說:「既然這樣,咱們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那個人既然叫蛇王,聽東家的意思,他還懂這大蛇牙,應該也是個牛逼人,咱們已經來到這裡了,先打聽打聽再說!」

  我現在最怕趙大瞎子打退堂鼓,聽他這樣一說,馬上舉雙手同意,一邊狠狠溜須他,一邊猛灌他啤酒,這樣等我們搖搖晃晃走到酒店時,趙大瞎子那舌頭都硬得打結了,還在不停拍著胸脯給我保證:

  「小七,你……放心,找蛇王的事情……包在老哥身上……哥,找……找!這……找……找到蛇王,必……必須地嘛!」

  第二天起來,我們開始四處打聽蛇王的事情。

  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西雙版納這裡氣候炎熱潮濕,最適合蛇類生存,好多地方都有赤腳蛇醫、捕蛇人、蛇藥店,但凡有點名氣,就被人稱為蛇王。

  就這小小的景洪,就有五六個蛇王,更別說蛇最多的磨憨、猛海等地、。

  磨憨是中國和老撾的邊界,莽莽的原始森林,瀾滄江畔,那蛇自然多。老撾是亞洲最窮的國家,啥也沒有,好多人就在口岸附近賣野味、皮草,甚至有一筐筐被斬成一段段的大蟒蛇肉賣,五十元錢一斤。

  猛海那邊普洱茶樹多,原始森林多,蛇也多,蛇王更多,甚至一個村子就有五六個蛇王!

  最要命的是,這些蛇王還都相互不買賬,都認為自己才是最貨真價實的蛇王,這下子可難辦了。

  打聽了半天,也餓了,我們隨便找了一個燒烤攤,點了點吃的,趙大瞎子心寬得能走下大卡車,埋頭狠造,還在那安慰著我。

  我哪吃得下去,點了一根煙,慢慢想著這些事情。

  趙大瞎子也不好意思再吃,在那用筷子敲著腦袋,念叨著「把蛇牙交給蛇王……蛇王……」

  他突然一拍屁股,說:「我操,小七!咱們可能都被東家給騙了!我問你,當時東家把蛇牙給你的時候,原話是怎麼說的?」

  我說:「沒怎麼說呀,就說讓我去西雙版納,把蛇牙還給蛇王——」

  趙大瞎子不耐煩地打斷我,說:「小七,你仔細想想原話,這個特別重要,他當時說的是『把蛇牙還給蛇王』,還是說把『蛇牙還給蛇王那個人。』?這一點很重要。」

  我回想了一下,肯定地說:「他是說:『把蛇牙還給蛇王……』」

  趙大瞎子說:「這就對了嘛!東家讓咱們找的蛇王,並不是人,而是一條蛇!」

  我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蛇怎麼找?」

  趙大瞎子說:「這有什麼不好找?在這個世界上,公認的蛇王人根本沒有,西雙版納更沒有。但是不管在西雙版納還是哪裡,自然界的蛇王就只會有一條,除非老蛇王死掉,否則蛇王永遠不會換人。

  「東家並沒有強調讓你去哪找,而只是強調讓你把蛇牙還給蛇王,所以這蛇王有可能指的是蛇。要是他說的是人,他就會說,讓你把蛇牙交給蛇王那個人。」

  我回想了一下,趙大瞎子這種說法也確實有可能。

  舅舅當時急匆匆走了,就交代了這麼一句,說句不吉利的話,有點留下遺言的意思。

  像是萬一他出了意外,我就幫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情,難道說這事情就是將這大蛇牙還給大蛇王?難道說這大蛇牙是他從蛇王那借來的,用完了還要還?

  越想越覺得離奇,但是經過大興安嶺狼城那次之後,我也不得不對這些神神呼呼的東西上心。

  再說了,我手裡的蛇牙那麼大,那蛇要是還活著,那肯定是一條最具權威的蛇王了。

  而且都到這個時候了,也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說不準還真被趙大瞎子給蒙對了,舅舅指的蛇王真是一條大蛇呢!

  正想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旁邊突然撲騰撲騰飛過來一隻黑色的大鳥,店主打了個響指,那八哥繞著他非了一圈,最後落在了我們桌子上。

  這竟然是只挺大的八哥,渾身黝黑,耳邊各有一撮紅毛,它歪著腦袋,反覆看著我,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然後朝我們南腔北調說了句:「你好。」

  趙大瞎子說:「嘿,那鳥還會說話。」他來了精神,在那不住逗它:「你好,你好……」

  那八哥看了看他,突然惡狠狠地說了句:「******!」

  趙大瞎子人一下子傻住了,怎麼這鳥還會罵人?

  回頭看看,燒烤老闆笑得前仰後合,顯然早就知道這鳥會捉弄人。

  我們哭笑不得,想要離開,這時候突然有人叫我:「小七。」

  我一愣,回頭看看,旁邊並沒有人。鬱悶地抓抓頭,繼續往前走。

  又過了一會,身後又傳來一陣清晰的聲音:「小七?」

  回頭看看,那隻大八哥竟然跟著我們過來了,停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剛才顯然是它在叫我,難怪我沒有發現。

  我嚇了一跳,這鳥怎麼會知道我叫小七?

  我猛然一愣,難道是誰來過這裡,叫過這個名字?

  回頭想去找那鳥,那鳥卻落在了旁邊那個水果攤處,賣力地啄著一個爛芒果。

  我剛跟過去,問那水果攤主:「這八哥是誰家的?」

  那水果攤主漢話說的不大利索,結結巴巴地說:「飛過來……自己……它!」

  這話我都不明白了。

  趙大瞎子小聲對我說:「傣族人,傣族人說話和咱們漢人不一樣,叫啥語序不對。他這句話順過來是這樣『它自己飛過來的』,這是只野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