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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令狐山來還我刀子……

老實說,我根本沒想到,我的房間在這一夜會出事。

我關上門,脫光衣服,穿過客廳,走到臥室,躺在大床上,舒服極了。

我在心裡一直在擔憂小5和她的父親。既然那個網友已經察覺小5在躲他,而讓郭美代替她去見面,那麼,他肯定會有下一步行動,接下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從下水道鑽進小5的房間?殺死小5的父親?掠走小5?

度假村有保安,不可能讓他把小5帶出去……

思來想去,我就困了。

我關了燈,月亮安靜地掛在窗外,整個世界好像只有它和我在對視。

衛生間的地漏「嘩啦」響了一聲,接著就安靜了。就像有人想移動它,不小心弄出了聲音,這個人趕緊住手了,屏住呼吸在聽。

我一下就坐起來,走進去,打開燈,地漏蓋子蓋得好好的。我蹲下來,把蓋子打開,朝裡看。

裡面是個黑洞,冒出潮濕的氣味。

我足足盯著那個黑洞有5分鐘。

終於,我說話了——

「我知道你在裡面……」

「你想出來談談嗎?……」

「今天,我帶郭美去電影院,其實就是為了見見你,跟你談一談……」

「我沒有惡意,小5沒有惡意。我希望你也沒有惡意……」

黑洞裡的生命,似乎比我老練多了,始終一聲不吭。

說著說著,我感覺自己都神叨叨的了。最後,我拿起那個蓋子,又說:「那我關門了?哪天你想現身的時候再來串門吧……」

然後,我把蓋子蓋上了。

我沒有用任何東西壓住它,那沒用,我壓住地漏,他可能從馬桶裡鑽出來。我壓住馬桶,他可能從水龍頭裡鑽出來……

我沒有關燈,回到床上躺下來,繼續聽衛生間的動靜。

死寂無聲。

我熬不住,終於再次迷糊了。

大約凌晨1點多鐘的時候,又有什麼聲音響了一下,把我弄醒了。

我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安安靜靜。但是這騙不了我,剛才肯定有聲音,而且來自客廳!

房間裡黑糊糊的,我忽然想到,剛才,衛生間的燈是開著的,誰把它關了?

我爬起來,輕輕下了床,。

地上有厚厚的羊毛地毯,我光著腳,躡手躡足地走到臥室門口,朝外看了看,好像沒什麼情況。

我試探著去開燈,「卡噠」一聲,燈沒亮!

誰把電閘給我關了!

我馬上意識到——今夜有問題!

我後退一步,回到臥室,在床邊的櫃子上摸了摸,我記得睡前我把手機放在上面了,可是,櫃子上空空的,滑滑的,什麼都沒有。

我他媽的手機呢?

我走到床的另一側,摸起了座機,拿起來,裡面卻沒有任何聲音。我把座機拎起來摸了摸,電話線只剩下短短一截。

不是電話線被拔掉了,而是被剪斷了。

我一下慌了。

我再次走到臥室門口,朝外看去,茶几,沙發,電視機,方桌,椅子……最後,我的目光移到了小走廊。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藉著淡淡的月光,我看到門口有個人,他臉朝下趴在地上,好像喝醉了。

房間裡怎麼會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人!

我的刀子沒了,它留在了令狐山的身體上。

我顫顫地喊了一聲:「……誰?」

趴在地上的人沒有一點反應。我的腦袋「轟隆」一聲炸了——那直撅撅的姿勢,分明是一具死屍啊。

我不再說話了,緊緊盯著這具死屍,一點點看清了,他的腦袋朝著房門,穿的是一身純黑運動服,有兩條白道道……

他是令狐山?!

他是被人送進來的,還是自己爬進來的?

我就像一下被人抽掉了骨頭。

他的位置擋住了我的出路。

可是,我不可能回到床上去睡覺,我也不可能和這具恐怖的屍體度過漫漫長夜,我必須出去。

我慢慢朝前邁步了。

我離那個死屍越來越近。

死屍的腦袋朝著我,姿勢有點像個「大」字。現在,黑糊糊的死屍紋絲不動,但是,笨蛋也能想到,他的安靜是個陰謀。

當我的腿剛剛跨過他的時候,他肯定會猛地抱住我。

我走到死屍跟前,哆哆嗦嗦地抬起腳來,邁過了他的胳膊。

死屍竟然沒有動!

我的另一條腿也成功地邁過了死屍的胳膊,站在了門前,趕緊伸手開門。

門被反鎖了。

我一步跳過死屍,踉踉蹌蹌跑到臥室門口,回過身來,我不錯眼珠地盯著他。

看來,今晚上我必須要跟這具死屍在一起了……

我靠在了牆上,雪白的牆上鋪著朦朧的月光。而月亮照不到那具死屍,他躺在黑糊糊的陰影中。

時間似乎也變成了禁地死亡探險:羅布泊之咒由喜歡羅布泊之咒的網友上傳到本站,羅布泊之咒免費提供禁地死亡探險:羅布泊之咒閱讀死屍,停滯不前了。

假如,現在我呆在醫院的停屍房裡,那還好一些,畢竟那些死屍都有來頭。可是,這具詭異的死屍莫名其妙就出現了,這最令人恐懼。

我退回到臥室,把門關上了,聽動靜。

我知道,這具死屍既然出現,那麼,這一夜絕不可能平安過去。

我熬了一陣子,又打開門,探頭看了那具死屍一眼。

我的胃抽搐了一下——他依然在那兒躺著,我卻看出來,他的姿勢好像跟剛才不一樣了,他擺出了一個奇特的姿勢。

他動了!

我再次退回臥室,把門緊緊關上了。

現在我已經肯定,這具死屍就是令狐山!

我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了,朝下看看,三樓,我如果跳下去,很可能摔成殘廢。

我縮回來。

房子裡沒有一點動靜,只有我病態的心跳聲。整個世界都睡了,只有一個活人和一個死人隔著門板在對峙。

我不知道現在是夜裡幾點,好似在黑暗的時間中迷路了。

我退到床上,一動不動,等待天明。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聽見外面又有聲音了,很輕微,就像一雙襪子在地板上行走。

我打了個冷戰,輕輕站起身,走到臥室的門前,無聲地拉開門,伸出頭看了看,怵然一驚——死屍已經轉過來,腦袋朝著我的方向了。他依然臉朝下趴在地上。

我猛地關上臥室的門,驚惶地四下張望,希望找到一個東西當武器,抓在手裡。

臥室裡除了一張床,空空蕩蕩。

我去了衛生間,一隻手抓起了一個玻璃杯。

外面又沒有動靜了。

我靜靜地等待,過了很長時間,我悄悄拉開門,發現那具死屍已經爬到了客廳中間的位置!儘管他依然臉朝下趴著,但是我分明感覺到,他的前進勢不可擋。

我猛地揚起手,把一個玻璃杯朝他砸過去,遺憾的是,並沒有砸到他,而是砸到了牆上,摔得粉碎。

我又舉起了另一個玻璃杯,發瘋地砸向他。

這次,玻璃杯砸在了他的腦袋上,就像砸在一根木頭上,「啪」一聲碎了。

我再一次把臥室的門關上,躲在房間一角,瑟瑟地抖。現在我連玻璃杯都沒有了。

房子裡還是那樣靜。

我緊緊攥著玻璃杯,感到手心裡空空的,腸胃空空的,整個世界空空的。

又有聲音!

好像有一雙手在撫摸臥室的門板。

我不能再等了,我孤注一擲地走過去,停在門前,猛地把門拉開。

死屍直直地站在我面前,正是高大的令狐山,他的臉在月光下顯得很蒼白,那絕不是一張活人的臉。光線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他的眼皮腫腫的,沉重地耷拉著,十分睏倦地看著我……

也許,他把刀子從腹部拔出來了,正拿在手上。

我看了看他的手,黑糊糊的,什麼都看不清。

我後退一步,跳到了床上。

他一步步走進來,異常疲憊地說:「我來……還你……刀子……」

這時,有人憤怒地擂響了我房間的門,一個男人大聲喊著:「深更半夜,你摔什麼啊!不讓人睡覺嗎!」

是樓下的客人。

我立刻大叫起來:「救命!——」

令狐山根本不在乎門外有人,繼續逼近我。

隔著一個房間,門外的人並沒有聽清我喊什麼,依然在大聲叫著:「你再摔的話,我就報警了啊!……」

令狐山突然出手,朝我肚子戳過來。我看到了金屬的冷光,他果然握著那把刀子!

我慌亂地後退,摔在床上,抓起被子,劈頭蓋臉地朝他蒙過去,然後,我一個箭步跳到窗台上,直接跳了下去……

我終於知道從三層樓跳下來是什麼感受了。

下墜的瞬間,大腦幾乎是空白,然後雙腿就像被人一下砍斷了,後背和腦袋隨著摔在草坪上,腦袋裡「轟轟」地響,什麼都聽不見了。氣管就像被什麼東西死死卡住,過了十幾秒,那口氣兒才衝出來……

我看著三樓那扇窗戶,黑糊糊的,令狐山並沒有露臉。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一個保安跑過來,我聽見他的聲音很遙遠,很飄忽,他在叫人。

第一個跑到我身邊的,是我樓下的那個客人,他說:「哥們,剛才你不停地摔玻璃杯,現在怎麼把自個也摔下來了!」

接著,發現我墜樓的是章回,他大呼小叫,然後穿著褲衩就衝了過來。接著,季風、孟小帥、郭美、吳珉、白欣欣也跑出來。

孟小帥問我:「周老大,你怎麼了?」

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說出了三個字:「令狐山……」我感覺我的聲音都不像我的了。

很快,我被送進了醫院,做了頭部CT,沒什麼大事兒,輕微腦震盪。我的腦袋就算不摔,裡面也從沒停止過震盪。又拍了X線,沒有骨折,只是筋骨挫傷,住幾天院就沒事了。

折騰到天亮,我終於安靜地躺在了病房裡,大家都在病房裡陪我,或坐或站。我旁邊放著一台乳白色的腦電波儀,隨時測量著我的腦電波。

不見季風。

我敏感地問孟小帥:「季風呢?」

孟小帥猶豫了一下,說:「她跟令狐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