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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跟蹤

    看到最後我頭昏眼脹,實在沒能力跟著瞎分析了。只好先作罷。
    到了晚上的時候,馬善初將就著給秦一恆和白開餵了點米湯。
    基本是送進去的少,吐出來的多。
    我眼瞅著本來活蹦亂跳的倆人現在都成了植物人,就越來越擔心起來。
    如果這麼一直昏迷下去,就必須要送醫院掛點滴才能維持生命體征了。
    我人雖然是在賓館裡,可始終坐立不安。
    只能來回的在房裡踱步。
    快到午夜的時候,馬善初忽然叫我,說秦一恆似乎要醒了。
    我趕忙奔到床前,看見秦一恆的眉頭緊皺,像是在做噩夢一般。
    身體時不時的還會發出些抖動。
    我摸了摸他的額頭,並不燙。
    眼見著秦一恆的臉不停的變幻表情,眼睛卻一直沒睜開。
    我問馬善初,現在是不是可以叫醒他了?
    馬善初搖搖頭,江老闆,這種情況下只能等他們自己醒,我們輕舉妄動,但凡魂魄沒有完全回到肉身,反而得不償失。
    我聽了只能忍著不再伸手,低聲的念秦一恆的名字。
    白開那邊反倒非常平靜,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我時不時還得去測一下白開的鼻息,確認他還活著。
    這麼焦急的等了一陣子,眼見著秦一恆忽然哭了起來。表情十分悲愴,嘴咧的很大,卻沒發出一點聲音。
    我跟馬善初面面相覷,拿著紙巾不停的給秦一恆擦淚水。
    擦著擦著,終於看見秦一恆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又過了一會兒,他人就能勉強的坐了起來。
    我長出了一口氣,喂秦一恆喝了幾口水。等他的神智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才問道,秦一恆,你們是跟擺渡人走了?
    秦一恆目光還是有一些渙散,側頭看了看白開道,快,快幫白開喊魂。
    我心裡一驚,喊魂這東西我是見識過的,可我不知道白開的生辰八字啊!那邊馬善初也是如臨大敵,一下就把白開身上的被子掀開了,喊道,哪個方向?
    北方。秦一恆有氣無力道,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馬善初立刻跪了下來,衝著北方連連叩頭,大喊了幾聲白開的名字。
    說實話,我從沒想過出事的人會是白開。一時間有些發愣,直到秦一恆起身摁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才噗通跪了下來,跟著大喊。
    三個人像是拜祭一般,聲音此起彼伏。
    多虧我開的是一間套房,不然恐怕隔壁就得報警了。
    喊了好一會兒,我明顯感覺到大家都有些聲嘶力竭。
    可是白開絲毫沒有反應。
    我搖著秦一恆道,白開還能活過來嗎?
    秦一恆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機械的喊著白開的名字。
    忽然他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衝到馬善初身邊,從馬善初的風衣兜裡掏出了好幾個哨子。丟給我一個,帶頭吹了起來。
    這下房間裡的聲音更加淒厲了。甭說套房了,就是總統套房也遮不住這動靜。
    我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了,倆耳朵都跟耳鳴一樣。
    不知不覺自己的眼淚就下來了,我顧不上抹,只能更用力的吹。
    我靠!媽的你們在這兒開演唱會呢?突然白開的聲音傳了過來,後排的觀眾你們好嗎!幫我打死他們仨可以嗎!?
    我一抬頭,白開已經擼起袖子衝下床了。
    沒等我反應,肩膀已經挨了白開一拳頭。
    說實話,這輩子頭一次覺得挨打也能這麼開心。
    我罵道,白開你是裝死是嗎?
    白開擺擺手,人已經奔著茶几上我吃剩的半隻燒雞去了。
    三下五除二的進了肚,才回身道,小缺,今天哥哥心挺暖,真是沒白疼你。不過咱沒工夫開慶功宴了。秦一恆,抓緊吧?
    我這時才注意到秦一恆已經收拾好行裝了,丟給白開一件外套。開了門就出去了。
    我一步過去先拽住了白開,你們要去哪兒?
    白開沖馬善初使了使眼色道,小缺就拜託給你了。人你留著,雞腿我帶走了啊!
    猛地使勁甩開了我手,也出了門。
    馬善初立刻橫在了門前,我能聽見走廊裡白開腳步聲越來越遠。
    但我知道這次肯定是沒法追過去的。
    我坐回到沙發上,不停的琢磨整件事。他們倆跟擺渡人去了這一次,肯定是發現了什麼重要線索。所以才會這麼急匆匆的趕路。而且這次又這麼堅定的不讓我參與,會是什麼事呢?
    我想到秦一恆昏迷的時候哭得那麼慘。
    心說難不成他是見到了什麼故人?是那個故人給他們的線索?擺渡人是要橫渡陰河的,在哪個地界見到什麼人都不算誇張。這要是推理起來就太難了。
    馬善初見我一直沒說話,很抱歉的安慰了我幾句。
    我知道這事不怪他,也就擺擺手說沒事。
    我之所以表現的這麼平靜,並不是我接受了現狀。而是我知道事情一定還會有轉機。
    之前他們倆昏迷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似乎冥冥之中有人在提醒我一樣,我提前已經把我的手機放到了秦一恆包的內兜裡。如果他不是刻意的去翻,短時間內是不會發現的。
    做我們這一行的,經常進出凶宅,對自己的人生安全還是有一些顧慮的。
    我時常擔心有去無回,家人到最後連我的屍首都找不見。
    所以在手機裡我安裝了一個定位軟件,當然這也算是一個防盜措施,手機裡畢竟也是有很多重要訊息的。
    所以,我只要買另一部手機,稍微調試一下就能追蹤到他們倆的去向。
    當然這要越快越好,手機的電量剩的不多了。
    我在房間裡坐了半個小時,馬善初估摸著秦一恆已經走遠了。
    便不再阻攔我出去了。
    這時天都還沒亮,我只能跑到附近酒吧花高價從一個陌生人手裡買了部手機。
    果然,發現我自己的手機出現在機場附近。
    不容多想,我也直奔了機場。
    這一路我還是不得不小心的,生怕跟丟了,更怕被他們倆發現我的存在。
    所幸,白開似乎太過自信了。
    大搖大擺的在候機廳走來走去的,我悄悄的打量了一下,秦一恆也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他們倆似乎還沒有決定好行程,時不時的會討論一下。
    我猜想他們要去的地方一定比較偏遠,航班並不多。所以一時間沒法動身。
    這幾年我的生意並不是白做的,我掏了點錢買通了一個機場的工作人員,幫我盯著他們倆的動向。自己找了一個更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又過了個把鐘頭,那個機場工作人員告訴我,他們倆是會先飛哈爾濱。
    最終目的地應該是漠河。因為白開曾經咨詢過如何最快轉機飛到漠河的方法。
    我心跳不知不覺的開始加快了,漠河是最初我們認為陰河所在的地方。
    他們倆這次是知道了陰河的具體位置了嗎?
    於是我悄悄的買了他們後一班的飛機去哈爾濱。參照著航班時刻,我們應該會坐上同一班去漠河的飛機。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到了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了。我在機場買了身衣服喬裝打扮一番,先上了飛機等著。果然見到秦一恆和白開坐在了我前面幾排的位置。
    他們倆沒有任何交談。表情都很凝重。
    我見已經跟到這兒了,無論如何也不會被甩掉了。
    終於沉沉的睡了一覺。
    等到睜開眼,人已經落了地。
    我看著窗戶外頭漠河的天空,心說這一趟又會遇見什麼呢?不管怎麼樣,總該會有個了結了吧。
    下飛機的時候我刻意磨蹭了一會兒,等到他們倆先出去了,我才起身。
    人剛走到艙門口,身後就有一個人拍我的肩膀。
    我回過頭一瞧,心裡就咯登一聲,這人帶著一頂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看我的時候,必須要把頭仰起來。
    我一眼就認出來,這人是萬錦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