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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墓室亂局

我感覺自己特倒霉,任何事情,其實如果沒有我,說不定就平平安安,萬事無恙了,然而只要我一摻和進來,保管立刻就會變了模樣。
比如現在,這具屍體本來應該安安穩穩地躺在棺材裡,根本什麼事兒也不會有,這些傢伙倘若能夠將這內棺給傾斜一下,將裡面的屍液倒出,慢慢找尋,定能夠將他們所要的東西給找出來,然而他們偏偏硬要逼著我,讓我來掏。
我是誰?我陳二蛋簡直就是霉運當頭的禍害轉世,身負十八劫,李道當初曾經斷言我活不過十八歲,這樣霉運纏身的我,他們居然放心我來弄。
結果我剛剛摸到了那疑似魔簡的玩意,便被一隻手給拽著,整個人都給拖入了內棺的棺液裡面,浸泡下去。
我感覺腳似乎被黑袍人拉了一下,不過這邊的力道甚大,就算是這個神秘的傢伙,也根本弄不動,最後我感覺自己被那棺液覆蓋,世間瞬間變得無比的沉重起來。寒冷在一瞬間侵襲了我的全身,我拚命地掙扎著,然而發現無數纏人的力道從四面八方席捲上來,將我的身給緊緊包裹住,讓我根本掙脫不得。
棺液開始從我全身的毛孔滲入,我感覺這似乎是一種交流,整個人的熱度一會兒流逝,一會兒又緩緩流入了我的身體。
這過程,怎麼說,好似換血。
在經過了初步的驚慌之後,我突然發現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在這黑色和綠色混雜的棺液之,竟然能夠呼吸,雖然那液體依舊能夠順著我的口鼻滲入氣管裡,但是卻並不嗆人,反而是將剛才在育魔池被折磨得火炙一般灼熱的肺部,給深深的舒展開來。
很自然的,我睜開了眼睛,瞧見我沉入了內棺的地下,而那具被無數綢布包裹的屍體,交疊在了我的身上。
此刻的我,即便是身體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恢復,但是卻依舊被這種詭異的情況給嚇得半死,正要再次反抗,結果感覺天地一陣顛倒,幾個倒轉磕碰之後,我被甩出了下方的地面上來。
古有司馬光砸缸,今有老鼠會踹棺,前者是救人,而後者則是另有目的,我被摔得七葷八素,掙扎著坐起來,發現先前纏繞在我身上,使得我無法掙扎的東西,竟然是一束又一束的黑色長髮,這玩意將我的四肢纏得滿滿,慌亂之,又打了無數的結,我根本無法自解,左右扭頭一看,朝著旁邊的光頭壯漢乞求道:“大哥,這頭髮古怪,幫我割一下!”
光頭壯漢一臉嫌棄地看著我,不過在徵求了旁邊馬領導的同意之後,還是抽出了從我身上繳獲而來的小寶劍,將這些頭髮給挑掉。
這些頭髮韌性極強,即使是以小寶劍的鋒利,完全割斷也有些麻煩,光頭壯漢勉強幫我將手給解開,又被馬領導叫了過去。我一邊解開腳下的頭髮,一邊轉頭過去,只見這內棺被從上面踢落下來,而屍體也給甩落在地上,馬領導叫他過去,是將那綢布給解開來呢。
我被扔在了一旁,除了拿槍的小矮警戒,無人看管,於是不動聲色地將那卷東西,小心地藏在了衣服裡面。
這東西,自然就是我剛才摸到的那疑似魔簡的玩意,不大,就在剛才兵荒馬亂的時候,我將它給揣進了兜裡面去。沒有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開始在地上這一攤棺液尋摸起來,而馬領導則讓光頭壯漢將這屍體上面的綢布割開來看。
黑袍人在旁邊,點了兩盞油燈,一盞放在頭頂處,一盞放在胯間,那火焰冉冉而動,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而先前在巨棺四周點起的那四盞陰陽燈,此刻早就已經被那棺液給澆滅了。
時間緊迫,光頭壯漢下手也沒輕沒重的,橫幾刀豎幾刀,那具纏了幾十件衣物的屍體就暴露在了我們的目光之下,只見是個白白胖胖的小矮,鶴髮童顏,高不過一米,頭髮長長,無論是肌肉,還是面容,狀態幾乎如同常人,只是那臉色有一些發青而已。
黑袍人站在旁邊打量,也確定了此人的身份,輕聲歎道:“任你生前縱橫萬里,死後不過是爛肉一堆,輝煌之時的你,可曾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被這麼幾個後輩拖出棺材,暴屍於地上?若是你知道,是不是後悔這般張揚,還不如平平淡淡地化作一堆黃土呢……”
這傢伙此時還有時間歎息,不過旁人卻是一臉著急,大聲喊道:“毛爺,沒找到你要的那玩意……”
黑袍人先前焦急,而見到這利蒼的屍體之後,卻淡定了下來,平淡地說道:“你們先收拾其他東西,那東西,我自有計較。”說完話,他揮揮手,讓別人離開,而自己則從懷摸出了一個小瓷瓶,抖了一點兒白灰在屍體上,結果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屍體竟然在幾秒鐘之列,迅速地軟化瓦解,一陣濃煙升起,沒一會兒,這具屍體竟然只剩下了一副皮囊,在一灘濃液裡面冒著氣泡。
咕嘟、咕嘟……
做完此事,黑袍人扭過身來,看著我,平靜地說道:“小兄弟,我毛旻陽做事向來公平,你的性命,是我替你給討要下來的,他們幾次說要將你滅口洩恨,是我救了你,這一點,希望你曉得。那麼,你是不是也得投桃報李,報答我一下啊?”
黑袍人在這兒的人裡面,地位最高,他若是開了口,我說不定還能活,於是他這麼一說,我立刻接茬道:“老人家這話說得,只要能活命,您說什麼,便是什麼。”
黑袍人瞧見我這麼上道,指著我的胸口說道:“既然如此,那便是極好的。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臨仙遣策》的玉簡,拿出來,交給我吧?”
他這話兒一說出口,在旁邊忙著收拾財物的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扭頭過來看我,被眾人團團圍住,特別是被那把槍給指著,我心發寒,曉得此事既然被黑袍人看在了眼裡,自然是逃不過一死了,不過我現在就是案板上面的肥肉,生死由不得自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於是訕笑著說道:“入寶山而空手回,我不由得也生了點貪婪之心,大家不要怪罪啊,莫怪罪……”
我一邊笑著,一邊將那玩意從懷裡掏出來,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我的右手上,這東西我只摸過,也未曾得聞,於是低頭一看,卻見竟然是一根擀面杖大小的棍,表面圓滑,溫良如玉,上面有好多細小的字,盡頭好像有一個機關,可以將其拆解成卷書。
瞧見這東西,黑袍人一直如水平淡的眼眸頓時光芒乍現,激動地伸出手道:“給我,快點!”
這東西也不知道有什麼魔力,場所有人的呼吸都沉重了幾分。我將這玉簡從右手交到左手,結果上面黏糊糊的棺液在我的兩手之間,拉出了許多黑亮的黏絲。黑袍人離得遠,而旁邊的胖老雲生怕我不給或者摔碎,便擠上前面來,朝我討要。
我在這盜洞和墓地之,一露面起,從頭到尾,給人的感覺便一直都是一個人畜無害的形象,彷彿他們隨意**我,都是可以的一般,不過這只是因為最早與我交手的,是老鼠會的頭目馬領導。
那個傢伙久趟江湖,身手遠非我這菜鳥所能比擬,而後我一直被用槍或者短刀比著,於是只有低頭裝孫。
但是到了這個時候,我如果再裝,恐怕就連黃泉路上,都抬不起頭來了,而這個胖老雲雖然是盜墓摸洞的行家裡手,但是看這一聲肥膘,卻不是一個擅長近身格鬥的高手。
這並不是說胖裡面沒高手,有的胖雖然肥,但是那肉都是緊繃繃的,真正練就起來,金鐘罩鐵布衫,烏龜殼一樣,根本就無法擋,但是這個傢伙,一身虛肉,走路都直打晃蕩,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沒有人會想到一個剛才還被踢來踹去的傢伙會奮起反擊,黑袍人還在為胖老雲突然插出來的這行為而猜忌的時候,我一個錯身,漂亮地將胖老雲的手肘給扭到了身後,接著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緊緊掐住了他的喉結。
這是我當初在巫山學校學習的殺招,以我手指的握力,只要使勁兒一捏,這胖的喉結便會給我捏碎,接著他的呼吸道就會阻塞,血液返回了肺之,嗆血身亡。
一招制服這老鼠會佔有重要地位的胖老雲,我立刻將身一縮,躲入了他肥碩的身軀之後,厲聲喊道:“都退後,誰要是輕舉妄動,我立刻將這胖弄死!”
這變故讓所有的人都十分意外,手拿槍的那個矮張鼎有些猶豫,而旁邊的黑袍人卻厲聲大喝道:“蠢貨,開槍啊!”
這人一聲吼叫,我們所有人的耳朵一陣轟鳴,我心一跳,感覺這話裡面,竟然有一種迷幻的心理暗示。
果然,拿槍的矮雙眼一紅,竟然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我心大叫失算,渾身恐懼,然而就在此刻,那槍口竟然朝著上方翹起,而矮的胸口,則突然多出了一隻血淋淋的手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