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遺忘的記憶

    「呵呵，因為，這教學樓啊。是一個邪門兒的地方，出過好多怪事兒。不過校領導都想辦法壓下來了。畢竟修建這棟樓花了好多錢，不可能因為這些事情而廢棄掉。這兒啊，每年都會死幾個人，而且死相非常慘烈！最可怕的是什麼你猜？」

    我感覺脊背發涼，說我猜不到，老大爺你說。

    「最可怕的是所有死去的人，眼睛都會被莫名其妙的挖去！發現的屍體都是沒有眼睛的，臉上的表情非常可怕。」守門的老大爺表情詭秘地小聲對我說道，似乎還怕被別人聽到似的。

    哪裡知道我聽到他這麼一說，心裡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裡居然每年都會死人！而且估計死了還不只一個，死者的眼睛還會莫名其妙的失蹤。我一下就想到了現在瘦猴正抱在懷裡的那個陶罐子，裡面裝著的那些乾癟的眼球。難道說，那些死去的人被挖走的眼睛，就是那個陶罐子裡面的那些麼？

    這個猜想讓我有些毛骨悚然了，心緒也有些紊亂了。

    我吞了吞口水：「老大爺，這個事情，的確是有些可怕了。兇手沒抓到，學校也不管？」

    「嘿嘿，兇手？抓得到的話早就抓了。而且啊，你想，這每年都死人。要是殺人作案的話，能這麼變態？大家都說，是有那個東西作祟呢。就是那個髒東西，你懂得。」守門老大爺的表情變得更加詭秘，眼睛都大大地瞪著，眼球都好像要從眼眶裡面掉落出來了一樣。

    他的臉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了，我趕緊一滴冷汗，從我的額頭上面流了下來。

    那守門的老大爺似乎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了下去：「你知道麼？為什麼我敢在這兒守門？我是從舊社會過來的人，小時候啊，很小很小的時候算命先生就跟我說我是個孤星命。八字太硬，沒有任何女人經受的了我的八字。所有注定一輩子打光棍，也正因為這樣，我啥都不怕。你看我這守門吧，通宵夜班幾乎都是我值。晚上有時候聽到一些古怪的響動啊，我也不怕。對了，你知道八年之前的那個事情麼？那一次，就在這棟樓的地下室屍池旁邊，居然一下死了五六個學生。還有一個瘋了，只剩下一個正常的。不過校方封鎖了消息。」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這個守門的老大爺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我的心臟突然猛烈地跳動了幾下，就好像是即將有非常可怕非常讓我不安的事情馬上就要發生了一般。

    「這個，死了這麼多的學生。應該是很嚴重的事情吧。」我已經徹底被勾起了好奇心，居然顧不得瘦猴和小甘已經出去了，還想鬼使神差地繼續問下去。

    「當然嚴重。那一次，來了很多警察，但是最後還是沒查出來什麼。具體的事情經過知道的人也不多，只是我似乎聽到一點風聲。那個唯一正常的學生，好像是姓趙，對，應該就是姓趙！」

    什麼！？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來了，怎麼都止不住。心臟裡好像有一個定時炸彈，在滴答滴答的響著，一股劇烈的不適感浮現出來。噁心，嘔吐，反胃，出虛汗。作為醫生我知道，這是一個人的情緒出現了劇烈的波動，非常激動的時候才會出現的一些症狀。

    深吸了一口氣，稍微退後了幾步，害怕這守門的老大爺看出我的異狀，我努力地控制著我的聲音，讓它聽起來不要那麼的顫抖：「這個事情，真是有點詭異和可怕哈。居然那麼多人一起去屍池那塊兒，還死那麼多人。那個姓趙的正常的學生，叫什麼名字啊？你還記得麼？」

    叫什麼名字？

    守門的老大爺皺著眉頭，捏了捏下巴，想了很久，一邊搖頭晃腦：「這個嘛，我之前好像是無意間聽說過的。但是這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唉，這人老了。就是這樣，太多事情記不住了。抱歉啊。」

    我勉強地盡力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沒事兒的老大爺，謝謝了啊。我得走了，今天回來參觀一下母校，蠻開心的。」說著我就轉身往大門走去，估計瘦猴和小甘這兩個傢伙應該也等得有些著急了吧。

    可是就在我轉身剛走了沒有幾步的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那守門的老大爺的聲音：「對了對了，年輕人，我想起來了。當年那件大案子，後來還正常的年輕人，好像是叫，無雙。對，就是這個名字。趙無雙！」

    天昏地暗。

    天崩地裂。

    我只感覺好像有一顆炮彈在我身邊爆炸了一般，直炸得我眼冒金星，兩耳轟隆作響。整個人的腿一軟，感覺好像要站不住了一樣。

    趙無雙，居然是叫趙無雙！

    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其實當剛剛聽到這守門的老大爺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我就覺得胸悶乏力。當最後他說到那個正常的倖存者姓趙的時候，我就覺得渾身出虛汗。終於，我聽到了那個正常的倖存者的名字。

    趙無雙，跟我一樣。

    是我嗎？還是說只是一個重名的人？

    如果是我的話，為什麼我對這件事情沒有一丁點的記憶和印象呢？在我的記憶裡面，我的大學是正常而陽光的，沒有這種陰邪的恐怖詭異的事情發生的啊。可如果不是我的話，為什麼偏偏會這麼的巧合。那個人也叫趙無雙？和我同名同姓麼？也是醫學院的學生？而且時間，剛好也是我念大學的時候？

    我的腦袋好像變成了一團漿糊一般，什麼都無法思考了。我只能勉強支撐住不讓自己一屁股坐到地上，踉踉蹌蹌地出了醫學教學試驗樓的大門，在路口見到了早已在那兒等著的瘦猴和小甘。

    「喂，我說小趙啊，你這動作……」瘦猴看到我剛開口想說什麼。我卻是直接腿一軟，就要往地上倒去。還是離我比較近的小甘眼疾手快，一把就扶住了我：「趙哥，你怎麼了？怎麼你的臉色這麼難看？還出虛汗，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瘦猴抱著個罐子，似乎也發現了我的不對勁兒，也趕緊關心地問我怎麼了。就這麼不到一天的相處，我們三個人因為發現彼此都挺對胃口的，所有關係也變得挺不錯的了。看到我這樣，他倆都挺著急的。

    我穩住了心神，從小甘懷裡起來自己站穩，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沒事兒，好久沒好抽煙了。剛才抽了根煙，一下子腦袋都暈了。真是搞笑啊，哈哈。」

    是嗎？

    小甘和瘦猴兩人都用一種非常懷疑的眼神看著我，似乎並不太相信我說的話。

    「抽一根煙會變得這樣四肢乏力，還渾身出虛汗？」

    「當然。哎呀小甘瘦猴，咱們先回去吧。我是醫生，還不知道自己的情況麼？哈哈哈。」我乾笑兩聲，總算是把這事兒給搪塞過去了。不過心裡的石頭卻是一點兒沒有落地，那個叫趙無雙的人。是我自己麼？

    到底是我失去了一段記憶，還是說，那恰好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呢？

    突然之間，看著外面的陽光和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裡突然湧起了一股非常強烈的不真實感。彷彿這一切都是虛幻的一般。彷彿我的記憶，有一部分，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而消失了。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記憶消失了呢？是不是丟失了什麼呢？

    還是說，一切都是只是一個可笑的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