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牆壁裡的聲音

    「為什麼？因為我救了你？」

    「是，也不全是。除了因為你奮不顧身的保護我，甚至用掉了本來是旁邊那個老傢伙用來對付我的道符紙。還有，你在我的煞氣幻境中流下了一滴眼淚，從那一滴眼淚中。我看到了你的一段記憶。也看到了你的心上有一個洞，一個被淚水滴穿的洞。」

    夠了！別說了！

    我突然吼道，她的話，揭開了我心裡隱藏的一段不想去回憶的事情，一個不願意再想起的人。所以我居然對著這猛鬼大吼大叫，不過馬上我就後悔了。

    娘親啊！這可是封老爺子都沒搞定，差點兒失手的猛鬼厲鬼啊，我居然敢跟她吼。

    白衣女鬼沒有發怒。而是看著我繼續說到：「你的記憶讓我知道，愛情，是可以戰勝很多東西的。以及，你對我的憐憫，和奮不顧身的保護。都讓我因為怨恨，被怨氣蒙蔽，被煞氣和力氣侵染的靈魂，得到了解脫。謝謝你。」

    說完，這白衣女鬼居然對著我深深鞠了一躬。

    我眼角的餘光看見王隊長的嘴巴睜得老大，完全可以塞下兩個雞蛋了。封老爺子也是若有所思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沉默了一小會兒，我開口說到：「你的死，沒有那麼簡單。」我有些沉重地說到，因為整件事情，包括在這個女鬼的記憶幻境中所見的景象，讓我隱約的感覺到，這裡面，似乎有一個很大的陰謀。一團籠罩在一些人頭上的看不見的陰雲。

    「我知道。現在我已經知道，我老公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給附身了。但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去查清楚了。我心中的怨恨消失了，煞氣和戾氣也都散去了。很快我就要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

    女鬼臉上露出憂傷的表情，我居然也突然覺得有一點點的難過。

    白衣女鬼突然轉身，對著王隊長鞠了一躬：「抱歉，我殺了你的兩個警員。可是，我本來就不是人，已經死了，也沒有辦法彌補你和謝罪了。對不起。」

    王隊長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出來。我想他應該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難道說我要逮捕你判你死刑？那這就太搞笑也太不切實際了。

    接著白衣女鬼再轉過身，對著封老爺子說到：「老爺子，我知道你想消滅我。」

    封老爺子擺擺手：「沒想到你居然擺脫了那陰煞之氣和兇惡戾氣的侵染，現在你已經沒什麼危害了。」

    「我的死，我變成厲鬼，這裡面，我也隱約的覺得，很可能有一個陰謀。我已經沒法再去查探了，不過，我死前一段時間的記憶都給你。或許，你可以從裡面發現些什麼端倪。」說著，我看到一團灰色的絮狀霧氣一樣的東西從那白衣女鬼的眉心飛出，直接鑽進了封老爺子的眉心。封老爺子只是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卻是沒有反抗。

    最後，她看向我：「從我看到你的那段記憶和你想要救我的行為裡，我確信你是一個好人。這件事情，你別管了。脫身而出吧，我感覺這裡面不對勁兒。所以，後續的記憶我就不給你了。」頓了頓之後，她又補上了一句：「希望你可以彌補自己的遺憾，找到她。」

    這應該就是她看到了我的記憶，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

    「再見。我要走了。」白衣女鬼緩緩地升騰而起，然後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變成了無數細微的好像粉塵一樣的東西，緩緩消失了。只是這些粉塵一樣的東西也是沒有實體的，只是一個形狀，那是殘餘的一些陰氣而已。

    四周恢復了一片死寂，只剩下我和王隊長還有封老爺子三個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我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事情到最後居然會是這樣的結局。就因為我在那女鬼製造的幻境裡面，我生出了憐憫之心，想要救她，而用掉了我自己的道符。也不知道是我的記憶裡面到底對她觸動了什麼。所以，這猛鬼居然自行消散了煞氣和戾氣，從世間消失，也不知道是魂飛魄散了，還是重新又入了輪迴了。

    良久，封老爺子才歎了口氣：「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不然的話，這陰陽街上面的原住民們，一鬧起來，咱們也吃不消。」說著轉身走了。

    我和王隊長也趕緊跟著封老爺子走了。一路上三人都沒有說話，我也不知道那白衣女鬼最後給封老爺子的記憶到底的什麼樣子的。

    「小趙，既然她不想讓你再攪合進去。那就算了吧。」封老爺子開口了。

    我一愣，不知道怎麼說。

    王隊長也接口到：「是啊趙老弟。本來我拉你進來就是想幫我一起查查我那兩個下屬孔磊和李星的死因，還有老高發瘋的原因。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承諾幫你辦的上海戶口，我會給你搞定的。」

    我一聽不樂意了：「王哥你什麼意思？如果說之前是因為上海戶口的原因。現在咱倆是兄弟。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我必須幫忙。」

    「可是現在案子已經結了，那女鬼自己也已經去了。犯罪兇手都徹底消失了，還查什麼？」

    我剛想說話，沒想到封老爺子直接打斷了我：「趙小子，我也覺得這事兒你就別攙和了。你和王小子的約定也差不多完成了。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說著說，才剛剛開始！」

    我心頭一凜，聽封老爺子這麼說，肯定他已經看過了那女鬼的記憶了，或許，從裡面發現了什麼端倪。王隊長也是露出疑惑的表情。

    「這個女鬼，恐怕只是一個大陰謀當中的一個受害者說著說是巧合而已。而且，那個叫老高的法醫發瘋，和這女鬼沒有關係。」封老爺子面色陰沉地說到。他這麼一說，我也一下想到，剛才那白衣女鬼給王隊長道歉，是說的殺了王隊長的兩個警員，但是卻半點沒有提到法醫老高的事情。也就是說，法醫老高的發瘋，和她根本沒有關係！

    我一下子想到了發瘋的那個法醫老高咬破手指，用自己的鮮血在牆壁上面畫的那些古怪的符號，似乎和這個女鬼確實沒有什麼關係。再想到這女鬼的死因，是她老公被什麼邪物給附體之後虐殺的。我就感覺，這裡面，事情的複雜似乎遠遠比我想的要複雜的多。

    「總之，這事兒我會跟李天三說。帶著王小子，我再親自挑幾個人手來查。趙小子你就別管了。現在直接送你回去。」封老爺子做了最後的決定，也算是一錘定音了。

    王隊長自然不會違背封老爺子的命令，直接啟動了汽車，往我住的小區而去。既然封老爺子都這麼說了，我想想也算了。我一個非專業人員，在這裡面也就是一個搗亂的。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著呢。

    很快，他們把我送回了我住的小區，封老爺子和王隊長就駕車離開。

    我搖搖頭歎口氣，心想這一段時間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估計我的生活又要回到正規了，天天在醫院上班下班，週末去夜店就怕泡妞，搞個一夜情什麼的。只是過陰體質要注意咯，別總撞到髒東西。

    因為已經很累了，所以我也沒有洗漱，直接往床上一躺，直接就準備睡覺了。

    也許是今天經歷的事情實在讓他太疲憊了，又累又擔驚受怕的，所以很快就入睡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隱隱約約地，我好像又到了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了。耳中就聽到好像從什麼地方傳來了敲擊聲，這敲擊聲一會兒停一會兒響的，這奇怪的敲擊聲讓人覺都睡不踏實。翻來覆去的，沒一會兒，整個人居然是直接醒了過來。

    隨手打開床頭的檯燈，暖黃色的燈光立刻照亮了一個小小的範圍，我拿起床頭櫃上放著的手機一看，時間剛好是凌晨三點。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還真是巧了。

    卻是發現手機上面居然還有一條微信，打開一看，又是小妖發來的。

    「醫生哥哥，千萬小心。一定要堅持住，千萬別出事啊。等我回來，事情還遠遠沒完，你被它們盯上了！！！！！！！！！！！！！」

    這條微信跟之前所有的微信都不太一樣，之前小妖的微信無論是怎樣的，都沒有這麼強烈的語氣。這條微信後面居然跟著這麼多給感歎號，語氣十分之強烈，讓我不得不認真對待。對於小妖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動向，而且似乎知道很多事情，我已經基本接受了。她又不說她是什麼身份，我也只能接受這種情況了。

    只是，這最後一句，她說的「它們」，是什麼情況？就算現在我預感自己捲入了一個大陰謀之中，那也很可能是一夥有著特異能力的奇人異士，在用邪術幹著什麼。那也應該是「他們」，而不是「它們」啊。

    估計是小妖寫錯了吧。不過看來我的確地小心一些，雖然封老爺子已經叫我退出這個事情了，但是如果我真的被什麼盯上了，那也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