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是人是鬼？

    王隊長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說去找一個人。

    「誰？」

    「一個高人。明天去了就知道了。你明天下午四點半能到警察局麼？我開車去。」

    四點半啊？我想了想，那個時候雖然還沒有下班，但是如果沒有緊急的手術的話，提前一會兒走應該也沒事兒。所以也就答應了他。

    吃完飯之後，王隊長就回去了，我則是把今天的事情打電話告訴了老蛇。他已經談完了事情，現在正在杭州四季酒店休息，說是明天回上海。

    聽完了我從王隊長那兒得到的消息之後，電話那頭的老蛇歎了口氣：「老趙啊，我說你小子。還真是能折騰。莫名其妙都能被你搞出過陰體質來，這種體質簡直是萬里挑一。有了之後總是會和那些東西牽扯上。這次的事情我看也是如此。」

    我說你現在說這些不是廢話嘛，我也知道啊。但是都已經答應了人家王哥了，而且你不也老王老王的叫的親熱麼？就這麼不幫人家了？

    「幫！當然幫。不然也太沒義氣了。不過咱們得注意安全。」

    我說行了知道了，明天下午我跟王哥一起去找一個據說是高人的，估計是不是跟你帶我去那城隍廟的老道長一樣？對了老蛇，你能不能讓那個老道長幫幫忙啊？

    心裡突然閃過了那個仙風道骨的城隍廟老道長，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面已經有一條深深裂縫玉珮。對那天晚上的事情還是有些心有餘悸。

    「想的美。上次我能說動他幫你看看已經是用掉了一個天大的人情。這種事情，再怎麼他都不會答應的。你就死心吧，明天先跟老王去看看他說的那個高人咋回事兒。」說完老蛇就掛斷了電話。

    我癟癟嘴，準備回家。

    卻是突然想起下班之前想著要去小妖住的高檔小區城市之光看看，雖然現在沒有去找開鎖的，索性就自己先去看看，萬一說不定小妖是騙我的，她自己還在那兒住著呢？

    想到這兒，在光啟城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往城市之光去了。

    到了那兒之後，還是黑乎乎的一片。小區的大體建設已經差不多完成了，大門和房屋外立面上什麼的都弄好了，不過看樣子還沒有正式開盤。一棟棟高樓在黑暗中矗立著，悄無聲息。

    進去之後，我按照記憶順著之前和小妖約炮的路線往前走去。到了D棟之後，抬頭一看。整棟樓都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

    我心裡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但是卻又說不清楚這種不安的感覺來自何方。自從有了這過陰體質之後，我對很多事情都要敏感得多。不過摸了摸脖子上面的那塊城隍廟老道長給的玉珮，心裡不由得安定了一些。

    鼓起勇氣進了大堂，四周依舊是散落著一些麻布口袋，還有一堆堆沒用用完的好像河沙水泥之類的。我沿著樓梯往四樓爬去，拿出手機用屏幕的光芒照亮，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爬著。

    這一次非常順利，沒有再遇到什麼塑料模特的腦袋之類的東西，很快就到了四樓。

    可是站在四樓的走廊上，我卻是如墮冰窖，渾身跟凍僵了一樣，簡直無法思考了！因為，這兒的四樓跟之前的一二三樓一樣，都是毛坯房，根本沒有裝修，也沒有人入住！只是黑乎乎的一層毛坯清水房！

    因為城市之光這種奢華高檔小區，都是一層樓一戶人家。所以絕對不存在找錯的說法！沒錯，就是這兒，城市之光D棟四樓。上個星期我還和小妖在這兒翻雲覆雨，一夜之情。沒想到現在來到這兒，居然發現是根本沒有人住的還沒有開放的毛坯房！

    那，我上周在這兒，是幹嘛了？

    一股無法控制的恐懼感，從我的心裡湧了出來。渾身的寒毛都倒豎而起，我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步，只感覺後背都被冷汗給濕透了，四面八方的黑暗裡好像躲著一些擇人而噬的怪物，冷冰冰地盯著我，心臟都好像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拽住了，難以呼吸。

    突然，握在手上的手機響了，是微信的聲音！

    我顫抖著拿起手機打開微信一看，是小妖發來的微信。只有一個字。

    「唉。」

    她知道了！她又知道了？！她知道我來城市之光這兒查探了，而且發現了這兒居然沒有裝修好的房屋。

    我拿著手機，對著手機屏幕，用有些發抖的手打出了一行字發過去。

    「你，到底是人是鬼？你到底是怎麼樣？你說！」

    我緊緊握著手機，踉踉蹌蹌後退了幾步，身子靠在冰冷的牆壁上面，沉重地喘息著。

    這一次，小妖沒有沉默。而是很快地發回了一條微信。

    「醫生哥哥。你別害怕，小妖不是鬼，你相信我。至於其他的事情，一言難盡。唉。」這條微信最後面還附上了一張圖片，是一雙在流淚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收到了這一條微信之後，我的心裡出奇的安靜了下來。沒有再像剛才那樣的恐慌和躁動，似乎是下意識的相信了小妖一樣。

    她說她不是鬼？應該，沒有必要騙我吧？

    「那，我們什麼時候再見一面？」發了這樣一條微信過去之後我又立刻加了一句。

    「白天啊，在人多的地方，飯店什麼的。」

    幾乎是在同時，小妖那邊回了一條微信。

    「好啊。白天就白天，飯店就飯店。不過要等我從鄉下回來再說。」她居然直接答應了，也沒有任何的推諉。

    難道說她真的是人不是鬼？我這突然出現的過陰體質也和她沒有關係？

    我有點疑惑了。可是，那這裡怎麼解釋？我上個星期明明才和她在這兒裝修奢華的房間裡面一番**。我還記得有高檔的木地板，還有很大的衣櫃，和滿滿一衣櫃的情趣內衣。可現在這兒又是一片還沒有裝修的樣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知道現在問小妖肯定得不到答案，所以也就不問了。反正這也不是最要緊的事情。

    現在我心裡最關心的是兩件事兒，小區花園裡挖出的女屍的一條線，還有醫院太平間屍體眼球失蹤的一條線。

    從城市之光出來，我有些失魂落魄的，連出租車都沒有打。就這樣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四周霓虹燈閃爍，遠處還能看到徐家匯的林立的高樓，路邊的大排檔裡還有人在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輛輛車疾馳而過。我就這麼走著，感覺自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感覺自己好像孤獨無依。

    第二天下午四點半，我準時出現在了警察局門口，見到了王隊長，他正坐在一輛有些破舊的尼桑裡面，搖下車窗招呼我。

    我直接坐進了副駕駛的位置：「王哥，現在可以揭開謎底了吧？我們現在去哪兒，找什麼高人？」

    「閔行區，北新涇監獄。」王隊長淡定地回答到。

    我卻是心裡咯登一下，覺得奇怪，去監獄幹嘛？

    我也知道，上海一共有十二個監獄。這個北新涇監獄位於閔行區，佔地二百多畝，距離虹橋機場很近，裡面關押的都是一些刑事案件的罪犯。

    不過和這王隊長的相處，我也知道了這傢伙跟老蛇一個臭毛病。他不想告訴你的事情，你就算用扳手把他的嘴巴給拗開也休想知道。

    汽車開動了，匯入了來來往往的車流中，往閔行區北新涇監獄急馳而去。我和王隊長都抽著煙，彼此沒有說話。他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之中，眼神有些迷離。

    我說王哥開車別走神啊，小心出車禍。

    剛說完就感覺車身一晃，非常驚險地從一輛車旁邊擦過去。

    尼瑪大哥！我不烏鴉嘴了還不行麼。我是哭笑不得，只能在王隊長並不好的車技下，心驚膽戰地祈禱快點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