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真相和出大活兒

    那些鬼蚊子一飛出來，一會兒就從大楊的耳朵還有鼻子那點兒飛進去了，是飛到腦殼裡面去了！

    大楊掙扎了一會兒，差不多一分鐘的樣子，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的把我們看到起，也沒得啥子表情，就那樣呆呆的傻乎乎的。

    趙師傅揮了揮手，那幾個年輕壯漢就把大楊放開了。

    趙師傅說了一聲：「楊小娃兒，坐著吧。把周小風的死和你曉得的關於那具腐爛女屍的事情，老老實實的給我們說出來嘛。」

    陳隊長好像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鬼蚊子，所以也很仔細的看著大楊，準備聽到招供。

    大楊開口說話了：「周小風的死，確實不是意外。是有鬼在作怪！」

    話一出口，我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媽喲！搞老半天，龜兒子原來真的是髒東西作怪所！我說啷個周小風的死這麼奇怪嘛。而且瘦猴看到的那個長頭髮黑衣服的女人坐在駕駛位上面開動了一下卡車把周小風壓死。

    大楊繼續說：「周小風和我的關係比較好。而且他龜兒婆娘死的早，好久沒嘗到女人的味道了。有的時候，確實也很造孽（可憐的意思）。所以有一天，我就和她說，可以去找找洗頭的地方的那些女的耍耍。那些女的一般是山裡頭的農村的，來縣城裡面的洗頭房賣，也比較便宜。周小風聽了我的建議，實在也憋得遭不住了。於是有一天下午，恰好是送完那批河沙之後，我們兩個就去洗頭房找了個女的。當時在洗頭房裡頭爽了一把。但是周小風這個龜兒子可能是憋太久了。一次不過癮，還想來。但是那天有點晚了，我就提議讓這個女的跟我們一起回撈沙隊工地。反正我組長的單人宿舍，到我宿舍裡頭，想啷個耍就啷個耍。所以我就和周小風悄悄咪咪的把這個女的帶回來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大楊把事情也說的比較清楚。大膽這裡大概描述一下就可以了。

    大楊說他們和那個女的「耍」了一晚上，結果一算下來，需要給很多的錢。結果兩個人錢都不夠，那女的當然不答應撒。就在屋子裡大鬧起來，還說要去外頭鬧，把他們找雞不給錢的事情讓所有人都曉得，讓他們名聲掃地。結果周小風和大楊是惡從膽邊生，周小風拿了個煙灰缸往這個女的腦殼上一砸，當場就鮮血狂噴倒地昏迷了。兩個人一商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個女的直接弄死。然後看時間才凌晨四點多，就偷偷的把這個屍體搞出去挖坑埋了，埋屍體的，就是我們把屍體挖出了那個地方！

    這麼說起來，周小風根本沒得啥子冤屈，個人干了壞事殺了人，被人家回來索命弄死也是正常。只是也許那個時候他還不曉得是自己害死的女人回來索命了吧。

    事情終於清楚了！其實說起來也很簡單，沒得啥子特別複雜的地方，大概過程就是這麼個樣子。大家不要覺得失望，覺得太簡單太虎頭蛇尾。因為這就是真實的生活。生活不像小說，生活有的時候就是很簡單，但有的時候，又甚至比小說還複雜和難懂。

    這次事情過後，大楊被陳隊長送到警察局去了，童童被送到了孤兒院----實在是沒得辦法。而我經過這次事情，吳大膽的外號（綽號）也就徹底叫開了。從那以後，撈沙隊工地上各個組裡頭很多人，都知道守沙組有個叫吳大膽的，膽子大，愛管閒事，打抱不平。也算是有了一點點的名氣。

    好了，關於周小風意外死亡的事情就說完了。接下來，再給大家講一個故事。

    剛才大膽說了。生活不是小說。生活有的時候事情虎頭蛇尾的很簡單，有的時候又遠遠比小說還要複雜和驚心動魄。接下來，大膽給大家說的這件發生在1994年冬天的事情，就比小說還有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那是1994年的冬天，一晃眼，我到撈沙隊工作已經差不多一年半了。這一年半，發生了很多事情，我變得更成熟了，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回了幾趟家，媽老漢兒（爸爸媽媽）都很是高興，直誇我成熟了又高了，懂事了。說工作了的人就是不一樣。

    這年的冬天，業務相對比較冷淡。縣城和周邊的各市區和省會主城對於河沙的需求量好像不如往年大，因此大家閒著的時間就比較多。閒著的時間多，那是明面上的。到了這種時候，撈河沙就不好了。這種時候，應該是要「出大活兒」了！我到撈沙隊一年半了，還沒有出過「大活兒」，那次一聽說要出「大活兒」，簡直是興奮的要發瘋了！

    因為出大活兒是撈沙隊裡面的「潛規則」，其實是不會上檯面的東西。是撈沙隊從清末民初就開始的傳統，這種事情就僅僅在撈沙隊內部流傳，往外頭大家都是不得說的。所以出大活兒也就沒有固定的編制，而是大家自願報名，簽下生死狀，出大活兒的時候，生死無論，死活都自己負責，撈沙隊一概不管！

    聽起來很危險，但我血液裡的冒險因子讓我實在沒得辦法拒絕，所以當時一聽到消息就急吼吼的去報名了。

    那次報名我是瞞著我陳叔也就是撈沙隊的陳隊長去的。因為要是讓他知道我報名出大活兒，這事兒要他告訴我爸了，這事兒估計就要除脫了！

    所以我偷偷的就帶著瘦猴和肥貓兩個人，直接去跟趙師傅說了。趙師傅一看我就是那年破了周小風意外死亡事情的吳大膽，也就一下子答應了。給我們三兒簽了「生死狀」，說好這次出大活兒是要生死無論，富貴有天。

    這裡大膽給大家說說撈沙隊出大活兒的事情。長江沿岸，自古以來也是中華文明的發源地之一。在中國的傳統文化裡，死者為大，自古以來對於墓葬都非常的重視和講究。哪怕是一些普通的平民百姓，也要把自己死後的墳墓修建的很是不錯。更別說是歷朝歷代的達官貴族了。

    統治了長江沿岸的政權不少，在長江沿岸的大山裡，古墓不再少數，尤其是在我們那兒。據說自古以來就是中國華夏神州龍脈的一條細小分支，因此很多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在我們縣城方圓數百公里的大山裡修建陵墓。

    而隨著千百年來長江河道的變遷，或者一些泥石流，地震等自然災害，讓這些深山裡的古墓可能碎裂崩塌，可能沉入了長江裡面…

    而這些在長江邊碎裂崩塌，或者沉入長江裡的古墓，就是我們出大活兒的目標！

    我和瘦猴肥貓報名之後，簽完了生死狀，不多久陳隊長就知道了。那天他怒氣沖沖的到我的宿舍來，把我叫到門外狠狠的訓了一頓。說我是我爸的一根獨苗子，他和我爸是過命的交情。我爸把我放到撈沙隊，他就會照看好我。這出大活兒是非常危險的，我要出了什麼事情，他沒法向我爸交代！

    我一頓辯解，好說歹說才讓他同意了我出大活兒，而且不把這個事情告訴我老爸。

    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以跟著其他人出大活兒了！這次據說是趙師傅在離我們撈沙隊工地大概五十公里開外的一個江灣峽谷處，發現了一個已經沉入到水中的古墓！這個古墓的規模非常的大，據說地位快趕上古代封建勢力的老大----皇帝老兒了！本來是建在山腹中，結果整個山體崩坍，就沉入了那長江的江灣裡，這次我們的目標就是那座古墓！

    出發的那天，報名去出大活兒的人都現在撈沙隊工地碼頭上集合。我和瘦猴肥貓因為都算是撈沙隊的「新人」，而且也是第一次出大活兒，所以都比較規矩,到了比較早。本來之前

    通知說是早上九點到撈沙隊碼頭集合，我們仨兒是八點半就到了。那天天氣很好，江上的霧氣不是很濃，輕薄飄渺，在江面上縈繞著。讓我感覺一種不真實感。

    看著著滔滔的長江水，幾千年的歲月和時間就這樣流過了。好多的朝代啊還有富甲天下或者稱霸天下的人，到最後都是一堆黃土，有的埋在了長江邊上，有的沉在了長江下面的淤泥裡。再也沒有人記得住了，想想其實人生和歷史就是這樣。

    我不由得發出了這樣的感歎，搖了搖頭。瘦猴和肥貓都對我嗤之以鼻，覺得我是在裝文化人。一個撈沙隊工地上守河沙的，搞的這麼文縐縐的。

    「好，這個娃兒有思想，曉得用腦殼思考。是塊料子。」

    這個時候，我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我們三個回頭一看，這次領頭的趙師傅已經到了。正站在我們身後看著我們三個人。

    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不說趙師傅非常凶（能力和實力強），而且就他的歲數來說，我們那兒被老人誇獎了，是非常榮耀的事情。

    之後我們就都沒有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這次參加出大活兒的人也陸陸續續的都到了。之後大家就都一起坐上了撈沙隊的船，一起逆著江水，往上游已經探測好的地方去了。那是距離我們撈沙隊工地上游大概五十公里開外的一個江灣峽谷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