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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高手寂寞

  「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啊二叔?」我問道。什麼龍生九子子子不同?

  「相傳龍是一個好色的玩意兒,它一共生了九個孩子,龍生九子子子不同,但是每一條都不是龍,各有所好。比如說囚牛,喜歡音樂,然後現在很多古典樂器下面都是它的雕像,這雖然只是傳說中的東西,卻代表著某種不知名的力量,這是真真正正存在的。」二叔說道。

  說完,他開始擺弄著桌子上的九個木雕,讓他們以一個陣型排列著說道:「這是剛才他們在你房間裡的位置分佈圖,你看一下,還看不出什麼麼?」

  我要是這樣兒都看不出來,那就是廢物了,因為這是一個非常明顯的八卦圖案,其中八尊木雕是按照八卦的方位,乾;坤;震;巽;坎;離;艮;兌。按照這樣的方位排列,但是太極八卦的陰陽眼所在的這個木雕,按照二叔的說法,就是龍生九子的:睚眥。看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大概的知道,這是一個陣法,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以,陣法在八卦上面之後是一個巔峰,至今無人能超越,八卦陣所代表的天地陰陽之力,基本上是所有的風水師都會用到的東西,黑皮古書上面都說,八卦之後,天下無陣,通三卦可定乾坤,五卦逆陰陽,八卦可通神。所以說,八卦陣式很厲害,但是如果真的要說,為什麼這個陣法就可以讓我滿身的龍氣失效,不能用來辟邪,這我還真的不知道。

  「我能看懂這是個八卦陣,可是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請二叔明說。」我直接乾脆的道,在二叔的面前,我是一點點的都不想裝,也沒必要裝,因為這在本質上,是一個智商壓制。

  「因為龍生九子雖然不是龍,似龍非龍,龍乃至陽,本身無可壓制,所以,他用了這個九靈陣來親和你的龍氣,說的通俗點,就是讓九個兒子一起來借助八卦的力量對付老子,而睚眥,生性爆烈,在古代,兵器下面都會刻上他的圖騰,帶有無盡的殺氣,這個陣法就主殺伐,可以說,對方是針對你布的一個局。而你卻傻乎乎的根本就不知道。」二叔說道。

  他說完,我大概的明白了點道理,這讓我非常的難受,如果說對我布下這個陣法的人,是王亞東的話,我還可以理解,可是那個穿著一身帥氣西裝的年輕人,我根本就和他素不相識,他怎麼也會跳出來對付我?

  「那個年輕人是誰?」我問道。

  二叔看了我一眼,道:「你以為那個叫王亞東的年輕人是在懸崖下面發現了一本無字天書,就可以學會那麼多邪術?如果他在之前能有現在的本領,還需要殺掉自己的老爹,這麼煞費苦心的來接近別人?」

  二叔的話讓我陷入了震驚,不是震驚二叔說的話,而是在震驚他是怎麼知道王亞東的事兒?這個人的種種做法,我也是就在之前的幻境裡才知道的,從來沒對他講過,他如何得知?我詫異的看著他,還沒問呢,二叔就先回答了,他似乎真的有讀心術一樣的,只需要我看他一眼,他就知道我想問什麼的道:「小凡,本來按理來說,不積硅步何以至千里,這一次我讓你來這裡,的確是著急了一點,但是你應該知道,並不是每一次我都會在你的左右,總有一天我會不在了,你爺爺給你的謀劃越大,擔子就越大,說句難聽的話,他既然是選擇了你而不是我,那在未來的時候,抗起擔子的就是你,我能幫你的並不多。」

  二叔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沒來由的有那麼一點點的悲涼,放佛看到了二叔離我而去的那一天,我對他道:「你放心吧,我會加油的。」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我現在真的連一點方向都沒有,加油,怎麼加?我曾經以為我自己看懂了黑皮古書,知道了很多辦法之後就可以變的跟二叔一樣厲害,可是這一次鄭州之行就讓我遍體鱗傷認清了自己不過還是一個酒囊飯袋而已,甚至從現在二叔的話中我才知道,原來,我來鄭州之後,這個男人,肯定是在背後一直關注著我。

  甚至可以說,他早就來了。

  「你已經進步了很多了。」二叔對我笑道,說完,他又對坐在那邊的二蛋和九兩道:「我不說小凡的命是由別人安排好的一樣,你們別嫉妒,真的是每一步都是前人算計的時候,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樣的生存,也不是一件特別美好的事兒,以後,還希望你們多幫幫他。」

  他們倆看了看我,都點了點頭,二叔這如同教育一樣的話,別人說起來,肯定不會讓我們三個這麼信服,但是什麼話從他嘴巴裡說出來,就完全不一樣,並不是他就真的那麼厲害,說的糙一點兒,無非是二叔其實能裝,裝B裝的像,能把母狼推上炕。

  「說了半天,您還是沒有告訴我,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我可憐兮兮的問二叔道。

  他點上一根煙兒,閉著眼睛道:「還記得宋齋的那個老頭麼?」

  我點了點頭,道:「怎麼可能忘了那個老妖怪?」

  「知道他為什麼放我們走麼?說一句實話,那天如果他想留我們,咱倆誰都走不了,後來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卻始終想不明白,雖然我也不知道你爺爺的佈局和謀劃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對付他,絕對是其中的一環。他為什麼不動手?」二叔呢喃道。

  「這您都不知道的事兒,我能不知道?」我問道。

  「現在我忽然明白了很多東西,並不是他忌憚你爺爺是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那一種寂寞,高手的寂寞,在他的那個位置上,總會有那種心態,想要棋逢對手,他可以放任你爺爺佈局二十年,而在之前知道你爺爺所有的佈局,卻並不阻止,是想要一個對手。」

  「他們那一代人,總會有那種老式武俠情節,是那種不服輸的精神,他放任你爺爺佈局,放我帶你走,其實沒有那麼複雜,只是簡簡單單的需要一個對手。」

  「你爺爺有一條黑狗虎子,被你帶走了,他就搞了一隻狸貓,你爺爺辛辛苦苦殫心竭慮的佈局前前後後二十多年早就了你這個現在看不出任何亮點的林小凡,他也在這二十多年裡培養了一個年輕人。」

  「他太想贏你爺爺了,但是對付我們,是以大欺小,沒啥意思,這不,他的孫子,贏了林老么的孫子,這不是也是贏?這跟那些權貴的老人鬥來鬥去,斗後人的出息程度,斗這個斗那個,最終卻發現,誰活的久了,誰才是真的贏了,可是真的贏了,有意思麼?」

  「所以這個年輕人,是你的對手,等於是你爺爺,跟宋齋主人的一盤棋,誰會贏?這得看你,我並不能多插手。」二叔呼啦啦的說了一大堆,卻說的我如墜冰窟。

  對手?

  我的對手,同輩人的對手?!

  這有意思嗎?這才剛開始,我就被搞的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差點都掛掉,接下來還怎麼打,難道我林小凡,注定要把我爺爺的臉,丟到姥姥家去?

  現在想起那個年輕人對著鏡頭的剪刀手,我忽然感覺,那是一個宣戰的手勢。林小凡,來吧。

  我摸著虎子的腦袋,只感覺,我們倆一樣可憐,只是我好奇,在虎子看到那個狸貓的時候,這場似乎宿命的決鬥,誰會贏?

  以貓鬥狗。

  跨越生死的對決,好像沒開始,我就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