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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發乎於情止乎於禮

  她把我引到床邊兒坐下,自己一個轉身,走到了櫃子邊兒,打開了櫃子,我這才敢抬頭,看她那曼妙的背影。

  真的很難想像,就在這樣的山村兒,竟然能有這麼好看的女子。好看並不是最重要的,吳妙可給我最深的印象就是她的溫柔與順從。

  似乎從來沒有見到過她跟別的女人一起議論別人家的是非,只是安靜的經營著這一家,就算是外面傳的沸沸揚揚林三水找了女人,也從未聽過她爭吵什麼。

  她在櫃子裡翻找著,整個臥室只剩下了我們兩個人心臟的狂跳聲。

  我的手心裡已經滿是汗水,說句沒出息的話,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如果她真的主動了,我要怎麼辦。

  過了一會兒,她轉身朝我走來,我甚至懷疑,她剛才是背著我,解開她襯衣的扣子。直到她走到了我的身前。

  我抬起頭,看到了衣衫整潔的她,手裡拿著幾張紙。整張臉通紅的低著頭,她也不敢看我。

  我接過了紙,這竟然是醫院的檢查報告。

  「小凡,你自己看看。」她見我接過了紙,轉到了窗戶邊兒。

  紙上是吳妙可的身體檢查報告!而結果就是,吳妙可的身體,沒有一點問題!這跟剛才林三水說的,正好相反。

  「我早就去醫院檢查過了,要真是嬸兒的問題,我早就走了,又怎麼能因為我一個人,絕林家的後?」她背著我,啜泣道。

  「那三水叔剛說的鎮上的姑娘?」我瞬間迷茫了,如果說吳妙可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那就說明問題在林三水身上。

  可是要是這樣的話,鎮上的那個姑娘又該如何解釋?

  「那姑娘不是什麼好人。那孩子也不是你叔的。」吳妙可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我拿著紙,站起身,想要告訴林三水真相,我不能讓這個女人受這樣的委屈。

  「小凡,別,你叔他好面子。」吳妙可走過來,拉住了我。

  「可是嬸兒,你這要別人怎麼看你?」我有點氣憤的為她鳴不平。

  我看著她,她抓著我手臂的手,在劇烈的顫抖,氣氛,一下子就曖昧了起來。顫抖是一個鏈鎖反應,她的顫抖,甚至引發了我的顫抖。

  「你叔他只想要個孩子,我們之前幾天還來過。」吳妙可用幾乎微不可聞顫抖的聲音對我說道。

  我不是一個傻子,就算我聽不明白她話的意思,此刻的環境,她的表情,她的渾身顫抖也足以告訴我她想要做什麼。

  聞著她身上的味道,我只感覺天旋地轉,腦海裡充斥著十一歲那年看到她渾身雪白的身影。

  我只感覺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我的大腦。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扶住了她的肩頭,把她摔到了床上。

  我劇烈的喘息著,也顧不上現在這個女人的老公正在外面熟睡,也顧不上按照輩分兒我要管這個女人叫嬸嬸兒,只有一個想法,佔有她,同時解救她。

  我手忙腳亂的脫掉了上衣,整個人撲倒在她的身上。

  她別著頭,滿面通紅。

  正當我繼續有所動作的時候,她忽然一把推開我,整個人坐起來,捂著臉大哭了起來。

  看著她哭泣的全身都在顫抖的樣子,我渾身的邪火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我知道此時如果我強硬一點,一定可以得到這個全村兒男人垂涎欲滴的女人,可是我不能。

  我默默的穿上衣服。

  甚至沒有說一聲對不起,嬸兒,也沒有慌張的,打開了房間門。

  「對不起小凡,對不起,嬸兒做不到。」她哭道。

  我打開了門,差點嚇的一個趔趄,我看到了滿臉通紅的站在門口的林小妖,她看到我,轉身就跑。

  「小妖!」我叫了一聲,趕緊追了過去。

  如果上一刻我是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充滿的偷情的快感的話,那麼這一刻,我只剩下了恐懼,那種東窗事發的恐懼。

  如果剛才我和吳妙可在房間裡的事兒傳出去,那我們兩個都講無地自容,就算我們倆什麼也不干,我完全相信村民們以訛傳訛的本事,這事兒不知道會有多少個版本兒,多麼的沸沸揚揚。

  我還是小事,我的家人,都會跟著丟盡臉面。

  所以我立馬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村子的後山,林小妖忽然站定對我說道:「小凡哥,你回去吧,今天的事兒跟昨晚的事兒,我誰也不會說的。」

  「小妖,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道。

  「我都聽到了。」林小妖對我說這麼一句話的時候,眼圈兒又紅了。

  「我們什麼也沒做,你相信我。」我對她說道。

  「你喜歡我媽?」女人真是個神奇的動物,她竟然在下一刻給我來了一個轉折。

  「你別瞎說,他們是我們的長輩兒。」我道。

  「你撒謊!你看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你!」林小妖道。

  她一句話說的我啞口無言,既然她現在這麼說,都可以知道她在之前觀察我很久了,一個女人的直覺有多麼的精準,根本不需要我去狡辯什麼。

  林小妖這時候往地上一坐,指了指旁邊道:「你坐這裡來。」

  我一看著不是個事兒,我們兩個就這樣坐著,要是給別人看到,那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更何況,我剛跟吳妙可整了那麼一出兒,現在就跟林小妖,這算是怎麼回事兒?

  「你坐不坐,你要是不坐,我就把你跟吳妙可今天做的事兒見人就說。」她嘟著嘴道。

  「成,小凡哥都依你。」我搖了搖頭,這都叫個什麼事兒?

  我們兩個就坐在後山,我剛坐下,她就抱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放在我的肩膀上,搞的我全身都不自在。

  「小凡哥,我媽其實也挺可憐的,對不對。」她問我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吧?」我不知道她的葫蘆裡到底賣了什麼藥。只能這麼回答道。

  「其實你今天跟她什麼都沒干,我知道。」她說著,用手使勁兒的掐我的胳膊。

  「咱能不提這事兒麼?你剛還說了你媽可憐。」我瓷牙咧嘴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我感覺我爸爸也可憐,都怪我,長成這副樣子。」她道。

  「一個人,她的相貌並不是最重要的,只要善良,只要真心相愛,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我勸她道。

  「那小凡哥你會喜歡我麼?」她問了我一句,還沒等我回答,她就說道:「算了,當我沒說。我不讓你為難。」

  就算她這麼說,我依舊不知道怎麼說。我甚至懊惱自己的以貌取人,可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要怎麼去形容我自己的心態,如果說林小妖在跟我在一起之後,臉上變成了這樣兒,我絕對不會嫌棄她。

  但是在之前,我就無法接受,或許,我更無法面對的,是別人對我的非議。

  「小凡哥,其實你要是能跟媽媽給我生個弟弟,那也是很好的,我媽媽肯定知道你喜歡她,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你每次看到她的時候,恨不得把人都給吃了。」她說著,又掐了我一下。

  我張了張嘴,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小凡哥?」

  「嗯?」

  「沒事兒,我就是叫你一下。」

  我們兩個就這樣坐著,一直坐到我屁股疼,林小妖站起來,在我臉上親了一個就跑,一邊跑一邊道:「小凡哥我一定會治好自己的臉的,我一定要跟你相配!」

  她走了之後,我心裡甚至有那麼一點失落。本來著急著回祠堂的我,此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或許每個人都有這樣的心態,喜歡被異性迷戀。想著今天所經歷的事兒,如同是在夢境一般,如此的不真實。

  最後,坐的我實在是餓的沒辦法,起身回家吃了點東西,再一次的趕往祠堂,這一天都無話,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林三水就來到了我家,他身後跟著一個人穿了一身道袍,背著一把桃木劍,看起來非常有氣勢。

  「誰是戶主?」這個道士打扮的人走過來,直接問我道。

  「我爸不在家,在祠堂。您有什麼事兒,可以跟我說。」我道。

  「你家裡的情況我已經聽你們村長說了,但是我還得去墳地上看看具體的情況。」道士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

  這時候剛好奶奶走了出來,我就對她道:「你去把村民們叫上,可能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話是這麼說,其實我叫上村民們的目的很簡單,因為請陰陽先生,有一半兒,就是為他們請的,我們家需要就三爺爺的死,和我爺爺屢次的「屍變」給大家一個交代。

  後來在交談之中,我知道這個陰陽先生是村長林三水的舊識,他的名字叫徐麟,是方圓十里八里有名的風水先生。

  我一聽,就有點不是滋味兒,請一個陰陽先生無所謂,問題是,需要多少錢?看這個人的打扮和氣度來說,肯定不是凡品,千八百塊的倒還好說,如果是張口要萬八千的,那還不把老爹給心疼死?

  可是這話很明顯我是無法當著這個陰陽先生的面兒問的,一般這種人,雖然做事兒需要用錢,但是他們自詡世外高人,你跟他們談錢他們就會生氣,我就偷偷的把林三水拉到了一邊兒,問道:「三水叔,你有沒有跟他談好價錢?」

  「這個別擔心,一千塊,你沒有我先借給你,徐先生能來,完全是看面子,還有就是為了積德,說句不吹牛的話,我親眼看到別人提著一整箱子的錢去找他看風水,他都不去。」林三水此時意氣風發的道。

  一千塊,雖然對於這個山村來說,還是高的離譜,但是能買所有人一個心安,真的不算太多。

  我也放下心來,這時候,村民們有十幾個,也跟了過來,看到陰陽先生,都很緊張的閉著嘴,默默的跟在別人身後。

  不一會兒,就到了祖墳墳園,陰陽先生徐麟在四周看了看,掐指道:「按理說你們林家莊的祖墳,面臨赤水河,背靠小蒼山,這也是一個極好的風水走勢,雖然誰不能保你們村兒人才濟濟,起碼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災難。這樣的一個風水格局,竟然還會起屍?」

  林三水走了過去,作揖道:「還請徐先生明示。」

  這個陰陽先生皺著眉頭道:「明示不敢當,我聽你跟我說的,這個小哥兒的爺爺,逢七就會不知不覺的回到家中,並且躺在他的床上,不知是否曾經傷過人?」

  林三水嘖了嘖嘴巴道:「要說傷人,還真沒有,可是要說沒有吧,徐先生,是這樣兒的,我們村兒的族長,就是我三叔,他就是在這個墳前走的,可是身上沒有任何的外傷,剛開始我報警了,可警察來一看,說是自然死亡。」

  陰陽先生的眉頭皺的更深,指了指爺爺的墳頭對我道:「小哥兒,是否介意打開看看?有些故去的人不得安寧,就是因為墓穴的問題。」

  我張了張嘴巴,不知道如何回答。爺爺自己出來可以,但是我這個孫子,帶人來挖他的墳,再怎麼說,也有點不地道。

  「開吧小凡,都什麼時候了,你爸不在,我替你做決定。」林三水對我說道。

  我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反正爺爺他——你就是不挖他,他也老是調皮的自己跑出來。

  陰陽先生掐指算了算,道:「要挖也不是這個時候挖,先準備東西,等到正午的時候挖,一般起屍的人,陰氣太盛,所以要在正午陽氣最旺的時候,對了,找一個大布篷子,正午開館要遮擋亡者,不然陽氣會讓他魂飛魄散。」

  就這幾句話,就讓村民們對徐麟佩服的很,交頭接耳說道,這才是真高人,你看人家說的頭頭是道什麼什麼什麼的,而我,還真沒有什麼感覺,因為我雖然這是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陰陽先生。可是我看的書和電影多,他說的這些話,基本上都是熟悉的台詞或者句子。

  看來我之前看的那些書和電影,也並不全是瞎掰,故事源於生活高於生活,語文老師也就這句話沒有騙我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或許我多看點小說和電影,讀的看的多了,也能做一個陰陽先生?

  不是我在爺爺的墳前還能胡思亂想,實在是我到現在,還不感覺事情有多麼的緊張。

  等到了正午的時候,村民們拿著鐵鍬,還有一個大大的布篷子,早早的就在這裡搭好了架子,而我父親和二叔,也已經趕來,只要我奶奶因為不想看到我爺爺的墳再次被破開,待在了家裡。

  眼見著時間到了,陰陽先生從背後的那個背包裡拿出一個沙漏,看著天上的太陽,開始掐手指。

  幾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隨時待命,只用陰陽先生一句話,立馬就開始刨墳。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個極其拉風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