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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疑心

  這成了一個疑影兒在了我心裡,之後我一直都沒有和家裡的任何人提起過這事,因為我覺得他們既然是在大半夜的時候做這個,而且一大早就全部弄沒了,就是說不想讓人知道,當然了這個人很可能只是我一個人,我去問反而暴露了自己,無法解釋晚上怎麼會在外面,第二則是我去問了他們估計也不會告訴我。

  起來之後母親也沒有和我提昨晚上的事,好像壓根就沒有發生過那件事一樣,我見他們都是這樣的神情,也就沒有多問,之後我說家裡悶想出去走走,母親不放心我就說和我一起去,然後我就去了那棵青樹下,其實對於這棵青樹我並沒有多大興趣,我關心的是那口井,按照守墓老頭的說法,當時鎮子裡的龍口並沒有開成趙老頭就走了,那麼這一口龍口後來又是怎麼開起來的?

  我於是裝作無意地口吻問母親說這口井存在有多久了,母親卻說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她小時候懂事起這口井就已經在了,她也沒問過這個問題,只怕我還是第一個這麼問的,因為大家都覺得這井的存在是理所當然的,也不會問這麼多。

  我聽見母親這樣的回答,有些將信將疑,又見青樹都已經這麼粗壯了,想著井的時間也不會短,而且我還發現在井沿邊上有被磨損過的痕跡,於是我就蹲到井邊上,摸著被磨掉的缺口,缺口有兩處,而且磨損的痕跡一直延伸到井沿的內壁,缺口則已經很陳舊了,尖銳的地方都已經被磨平而且顏色都已經和井沿周邊一樣,母親說這個缺口和她對井的記憶是一樣的,好像這口井聲來就是這樣的一樣。

  我看了看母親,覺得這事母親沒必要騙我,反而是母親覺得我很奇怪,竟然對這樣的缺口好奇起來了,我於是笑起來說就是覺得有些不一樣而已。母親就沒說什麼了,既然母親不肯說她知道的,那麼再呆在這裡也就沒有什麼必要,於是我和母親就離開來這裡到鎮子的其他地方去轉轉,就當散步了。

  其實對於昨晚出現的那個人,我後來好好想了想,似乎有些眉目了起來,因為我想到了那個假冒的奶奶,也是一模一樣的情景,然後趁著和母親轉悠的功夫裡,就問母親說我昨晚看見的那個人是不是母親積累下來的「債」?

  哪知道母親卻有些驚訝地看向我,然後竟然很肯定地說不是,我聽見母親說的這麼肯定,就覺得奇怪了,問說為什麼不是,母親說她不可能積攢下來這麼多「債」。這我就有些不懂了,要不是債的話,那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個人出現,然後母親說這事她也拿不準,外婆或許會知道一些,但是也要給外婆一些時間。

  聽見母親提起外婆,我就問外婆是幹什麼的,我說母親會祭祀的這些事,外婆是不是也會,然後母親提醒我說,他會叫魂和祭祀是奶奶教的,和外婆怎麼會扯上關係呢,我說可是嬸奶奶也會,然後母親說嬸奶奶會也不代表奶奶就會啊,讓我不要多想。

  其實對於母親這樣的說辭我是根本就不信的,反而母親這樣的說辭還讓我懷疑起奶奶來,懷疑奶奶什麼呢,因為早先薛就說過奶奶和嬸奶奶學叫魂只是為了示弱,現在母親也是這樣,這是不是在說,奶奶其實本來是懂這些的,只是為了避人耳目,要讓自己會的這些東有有個會的由頭,所以才拿了嬸奶奶做幌子?

  我想這些想的有些入神,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很遠,直到母親說我們該回去了我這才回過了神來,這時候我也不知道已經走到了哪裡,總之是在鎮子的一個交叉路口上,前面也不知道是哪裡,我聽見母親說要回去,我說時候還早,就多逛逛唄,順便也熟悉一下鎮子,可是母親說我們出來已經有些時候了,先回去,等有時候再逛吧。

  母親的說辭也無法反駁,我於是和母親折回去,可是就在我打算折身的時候,我忽然看見小黑趴在一間房頂上,也不知道母親看見沒有,然後小黑似乎是發現我看見了它,它就故意竄走了,見小黑這樣的舉動,我於是對母親說,要不母親先回去,我自己再逛一會兒,母親聽見我這樣說有些驚訝,然後說我對鎮子裡人生地不熟的,她不放心,我覺得母親是有什麼瞞著我,然後我又看了看前面的地方,總覺得前面的那些宅子和這邊的似乎不大一樣,於是就更加堅持,母親見我如此堅持,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麼,最後只好鬆口說那我自己小心點,一會兒就回來,不要貪玩。

  我於是在附近轉悠了一會兒,直到等母親走遠了,這才來到剛剛的宅子前找小黑,只是找了一陣卻沒見它的蹤影,宅子裡我又進不去,於是就一直在這邊亂走,後來終於在房子間的胡同裡看見了薛,他似乎在這裡等了我已經有一會兒,然後和我說染我跟他來。

  我覺得這情景就像是在做賊一樣,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是和他偷偷約好了在這裡私會呢,我於是跟著薛從胡同裡進去,哪知道這胡同竟然很深,我於是才問薛說這是什麼地方,他要帶我去哪裡。

  薛只是和我說讓我跟他去,可是倒底要幹什麼卻並沒有說,我忽然覺得這事有些懸,有一種不好的念頭在心頭劃過,最後到了胡同盡頭,我看見了和整個鎮子裡格格不入的一座房子,乍一看的時候很眼熟,然後就驚訝地看著薛。

  薛只是那樣看著我,一副就是我想到的那樣的表情,我這時候根本就顧不上別的,只是來到房屋面前,試著把門推開,發現門是可以推開的,當我看見裡面的景象的時候,更是已經不可思議了起來,薛一直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似乎是所有的場景都要讓我自己來經歷,自己看到。

  我站在院子裡,只是不可思議地看著這座屋子,可是更多的卻是恍惚,我好像覺得自己重新回到了奶奶家一樣,良久之後我才問薛說,這倒底是什麼地方,為什麼和奶奶家的格局一模一樣。薛則說,不是這裡和奶奶家的格局一模一樣,而是奶奶家和這裡是一模一樣。我聽得出來薛的意思,很顯然他是在告訴我,奶奶家的屋子是照著這裡建出來的。

  我覺得自己有很多的疑問,問他說為什麼,為什麼奶奶家要照著這裡建房子,倒底是為什麼,邊說我便打量著這裡,試圖發現和奶奶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來,我來到堂屋裡裡,房間裡,拉掉樓上,格局都是一模一樣的,怪不得上回薛到奶奶家的時候將每一個地方都說的這麼清楚,原來他已經見過一模一樣的了。

  這座房子看著不像是被廢棄的,但是卻沒有人住,否則我們進來這麼久,也不會沒人出來制止我們,薛沒有說為什麼兩座屋會一模一樣,他只是回答了我後面的那個問題,他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裡是他家。我被薛的這句話徹底驚住了,特別是他的說辭很奇怪,什麼叫不出意外的話,難道還有什麼意外讓這裡不是他家?

  薛這才和我解釋說,之所以用這樣的說辭,是因為他也不確定,因為薛說他醒來的時候,他就躺在這房子裡的床上,至於是為什麼醒來,就好似他命魂回來的時候,他說他躺在屋子裡,可是房子裡卻沒有一個人,而且種種跡象都表明他似乎就住在這裡,衣櫃裡有剛剛合身的衣服,所有的擺設都是他習慣的位置。

  我說怎麼會這樣,難怪那個守墓老頭會和他說那樣的話,原來薛竟然是這個鎮子上的人,可以想像,當他第一眼看到奶奶家的房子的時候,是有多麼的驚訝,可是他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我問他那麼後來他是怎麼到寺廟裡去的,他說就是自然而然就去了,好像命中注定要去那裡似的,我覺得我問漏了問題,於是又問說那他為什麼萌生了要離開這裡的念頭。

  這次薛卻猶豫了,猶豫了一陣之後他只說了一句話,他說他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裡。這就是他離開的理由,起初我覺得奶奶讓我來這裡還有些突兀,可是現在看來,這裡並不像我想像的那樣,最起碼,我們村發生的那些事,都應該是和這裡有關聯的,而且聽了薛的這番說辭,我說那麼蔣呢,他也是這裡的人是不是?

  薛沒有反應,然後才說這他不知道,因為他沒有在這裡見過他,所以也不能確定他倒底是不是這裡的人,我一時心急,於是又問這裡倒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可是薛卻搖頭,他說對於這裡,他和我一樣,都是一無所知。

  我問他說那麼他就對自己以前沒什麼記憶嗎,自己的家人之類的,薛搖頭,他說他只知道自己叫薛,別人應該畏懼他,其餘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我不禁有些愕然,想不到薛還有這樣的一段不為人知的經歷,那麼他又是什麼人,來自哪裡,怎麼會出現在鎮子裡,我心中不禁默默在想這個鎮子倒底有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