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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1章

  第四十九章

  晚上,陳法醫帶來了足跡的最後鑒定結果:「老大,根據腳印模型和土質、濕度綜合分析,腳印所有人體重在一百四十五到一百六十五斤之間。再加上腳碼大小和腳印間的距離判斷,該人身高在171到175之間。這兩項數值都和邵局長基本吻合。」

  高棟坐在椅子裡,眼睛注視著前方,身體保持不動,過了半晌,摸摸下巴上已經刺手的鬍渣,道:「邵小兵體重不是有一百六十多斤嗎,你們腳印的測量結果上限只有一百六十五斤?會不會有問題?」

  陳法醫道:「相差幾斤在誤差範圍內,這是正常的。如果對方當時在考慮自殺,走路狀態會和平時不同,步伐異常,測量結果有誤差也在所難免。」

  高棟默默無語,照這麼看來,山坡上的腳印也和邵小兵吻合,似乎更有理由相信他是自殺的了。

  他思忖良久,又給出了另一種假設:「有沒有可能是一個人穿了邵小兵鞋子,先把邵小兵捆住放在石頭灘上,然後爬上山坡,從山坡上扔一條繩子下去,再回到山坡下用繩子繫住邵小兵,最後再次回到山坡上,把邵小兵拉起來,拉到頂時,解開繩子,讓他掉下去?」

  陳法醫想了想,搖頭道:「這不可能,把一個一百六十多斤重的人拉高二十多米,一個人辦不到的,至少需要兩個人,山坡上只發現了一個人的腳櫻另外如果那樣做,一個人加上邵局的體重,合起來都三百斤左右了,必然會有腳印特別深的,我們沒找到這樣的腳櫻」

  高棟吐了口氣,躺進椅子裡說不出話。

  陳法醫寬慰道:「老大,照我看法,邵局確確實實是自殺。」

  高棟看他一眼,冷哼道:「他老婆不見了怎麼解釋?」

  「應該是他殺害王寶國被他老婆知道了,準備告發,他殺了他老婆,然後覺得事情肯定藏不住,畏罪自殺了。」

  高棟怒喝道:「這種事情就是你們無憑無據臆想出來的1

  陳法醫尷尬地低下頭:「他們……大家都是這麼看的。」

  高棟立馬拿起電話,喊來了張一昂,厲聲道:「你馬上去查,邵小兵11月25號晚上在幹嘛,只要排除他殺王寶國的嫌疑,咱們才能一個方向找兇手1

  張一昂一進門就看到高棟發火,不知所措地低聲問:「老大,都一個多月了,現在怎麼查?」

  「你有沒有腦子啊?他考勤記錄幹嘛用的?公安局門口監控看不到他幾點下班?他家小區監控看不到他幾點回家?」高棟頓了頓,收拾了下情緒,緩聲道,「對不起,我有點過了,你就按我說的先去查一下吧,辛苦了。馬上元旦了,這個假期估計大家都要加班。」

  張一昂理解地點頭退出,他們也都知道,這個案子壓力最大的就是高棟。高棟極少發脾氣,以往辦案遇到再大的壓力,他也總表現出一幅信心十足,游刃有餘的樣子,這一回案子實在鬧得太大,破案又顯得遙遙無期,高棟畢竟是個人,總有爆發的時候。

  張一昂走後,高棟看著一臉緊張的陳法醫,拍拍他的肩,苦笑道:「大概年紀大了最近也沒睡好,脾氣有點不好,不要往心裡去。對了,老陳,你有沒有注意到懸崖邊上釘了一個二十多公分長的鐵鉤?」

  「鐵鉤?」陳法醫想了一下,小心地說,「哦……我知道了,那個……那個鐵鉤有什麼問題嗎?」

  高棟拿出今天拍的鐵鉤照片,遞過去:「你看,鐵鉤是新的,上面幾乎沒銹蝕,這又不是不銹鋼,在海邊風吹雨淋的,哪能不生銹呢?」

  陳法醫點點頭:「說明這鐵鉤是最近釘上去的。」

  「現在我們不知道這鐵鉤和案件是否有關,假設這鐵鉤和案子有關,那麼你覺得這能做什麼用?」

  陳法醫想了半天,還是沒有結果,只能搖頭道:「想不出來。」

  高棟道:「還記得胡海平案子六樓牆角的那塊鐵皮吧?」

  「記得。」

  「那塊鐵皮,再加上這個鐵鉤,兩起案子的案發現場,我們都發現了這類看似與案情無關的東西,有點巧吧?」

  陳法醫點頭:「是有點巧。」

  「之前胡海平案子,如果不是由於發現了五樓是偽造的案發現場,就不會去調查六樓,繼而也不會發現那塊石板是有人在星期天特意搬上去的,那麼自然就當成一起意外處理了。這案子有異曲同工的地方,表面上看是自殺,一定有什麼線索能否定自殺的,只是我們還沒找出來,或者找出來了,但還沒注意到。」

  陳法醫低頭沉吟:「照這麼看,恐怕胡海平和邵小兵兩個案子可以並案。」

  「對,感覺上是可以並案,」高棟摸摸額頭,「只不過我沒證據嘛。兩個案子都偽造成非謀殺,手法有一定相似度,應該是同個兇手干的。」

  「那王寶國呢?」

  「王寶國案子手法完全不同,一個兇手的作案手法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差別,極有可能另有其他兇手,殺害王寶國後,另一人再搭車設計殺害胡和邵。至於兩個兇手間有沒有聯繫,還是單純搭車殺人,沒辦法判斷。」

  陳法醫臉上皺紋都擠到了一起:「老大,若真是這樣,咱們這案子可實在不好破呀,現在一個兇手都抓不到,更不用說抓兩個兇手了。」

  高棟搖搖頭:「王寶國案子的兇手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後兩個案子的兇手。」

  「為什麼?」

  「我們現在當務之急,不光是破案,也要提防下一起案件發生。你覺得哪個兇手更難對付?各單位通知已經下發了,相信這些頭頭腦腦最近上下班出門一定會多加注意,並且全縣二十四小時巡邏佈防。王寶國案的兇手想再來一次背後割喉殺人,很困難了。唯獨後面兩個案子的兇手,讓人防不勝防。你下班回家時,你能想到頭上突然掉塊石板把你砸死?邵小兵到底如何死的,我也壓根沒有主意。這個兇手才是最難對付的1

  陳法醫點頭表示認同,又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查?」

  「重點兩方面,一是查清犯罪經過;二是查出犯罪動機。急事須緩行,尤其邵小兵案的詳細經過現在還根本沒法還原,咱們要一步步調查過去,首先把他家查個水落石出。其次,公檢法一把手死了,犯罪動機很明顯,兇手必然是遭受了司法不公,咱們要把這幾年所有的冤假錯案全部翻出來,過一遍。這回顧不上哪些是他們縣的敏感點,不能動,涉及任何級別崗位的案子,都要查1

  「恐怕……恐怕他們縣不會配合。」

  高棟點頭:「我知道,現在江偉是代局長,他有這個權限。我也是只查案,不翻案,如果誰還有意見,江偉擺不平的,直接來找我。這動機只是一方面,舊案翻出來後,也是大海撈針,需要一個個嫌疑人排查過去,關鍵還是在你這邊!只有犯罪經過清楚了,兇手的身份輪廓才能清晰,這時候再結合動機一起查,才能立竿見影1

  第五十章

  顧遠按照約定,隔三天來到快餐店,葉援朝若沒事則不來,但今天葉援朝卻來了,這讓顧遠有點不安。

  「怎麼樣,他們還在調查你嗎?」葉援朝在對角坐下後,顧遠馬上開口。

  葉援朝搖搖頭:「沒有。」

  顧遠瞥了一眼他的表情,眉頭不展,似有心事,低頭輕聲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葉援朝猶豫了一下,道:「你把邵的槍也拿走了?」

  「嗯。」顧遠應了聲。

  「為什麼這麼做?」

  顧遠笑了笑,淡然道:「看到後,順手拿了,以後也許有用。」

  「你還要……」

  「不,應該用不上,看情況,以防萬一,我希望永遠用不上。」

  「已經三起命案了,如果再有,我……我倒沒關係,就怕你……到時,恐怕動機就會很明顯了。」

  顧遠點頭道:「葉叔,我知道,你放心吧,不用擔心。死了公檢法的一把手,按正常邏輯,兇手遭遇過司法不公,或者心理仇視社會。現在最坐立難安的,應該是政法委,公檢法上頭就是政法委。當然,姓沈的也一定有所警覺,但只要姓沈的安然無恙,犯罪動機就不夠懷疑到你這邊。加上王案你沒留下實質證據,胡案監控中的人與你體形不符,邵案你更有十足的不在場證明,他們更沒道理懷疑你。只要沈家不出事,警方不會查過來。」

  葉援朝眼神複雜地說:「那你呢,你有多少信心不會查到你呢?」

  顧遠笑了一下:「只要沒懷疑到你,更不會懷疑到我,葉叔,你放寬心好好生活吧。」

  葉援朝心顫抖了一下,忍住眼淚道:「你……你為我做了太多,背負太多風險,我……我……有點我始終想不明白,你阿姨和葉晴以前這樣對你,你為什麼還……」

  「那些我都已經忘記了,並且,我不是為她們報仇,而是為了葉叔你。」

  葉援朝驚訝道:「你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你阿姨和晴兒,都……都是為了我?」

  顧遠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吃了口飯,微笑道:「悲劇發生了,任何人都無力回天,對我來說,葉叔,你好好地過完下半輩子比什麼都重要。如果僅僅是為了報仇,我為何要找胡和邵,直接找沈家不就行了?但那樣做,動機太顯著了,他們肯定直接把你帶走調查,怎麼辦?沒有辦法,我只有先處理了胡,可是他們依然懷疑你,幸好他們跟蹤你了,邵死那天,你有十足的不在場證明,這一回,他們徹底放棄你了。當然,胡和邵兩個,跟王一樣,也是間接兇手,也該死。這麼做,一方面也是為了祭奠阿姨和葉晴的在天之靈。以後,你就把這一切都忘了吧。」

  葉援朝深吸了口氣,王寶國被殺後,顧遠第一時間找到他,跟他交換了鞋子,又把電腦交給他使用,告訴了他所有以後應對的策略和細節。他那時很猶豫,不想讓顧遠牽涉進自己家的悲劇,可是顧遠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堅決,讓他沒辦法拒絕。

  那時,他只是勉強同意顧遠幫他製造偽證,卻從沒想過顧遠殺人。

  當他知道顧遠準備殺人時,他試圖阻止,不想讓顧遠越陷越深。

  是的,他過去曾經幫助過顧遠,卻從未想過回報,更沒想過讓顧遠用這種方式回報,也許由於自己心中的仇恨,由於自己的自私,將會拖累這個年輕人原本已經開始走向光明的人生化為烏有。

  他強烈反對顧遠繼續幫助他,幫助殺人。可是顧遠卻以他根本想不到的速度殺死了胡海平,他怎麼也沒想到,王寶國案發才兩周,顧遠就成功殺死了胡海平。

  當顧遠殺了第一個人,葉援朝也明白了,這場悲劇徹底將顧遠這個無辜者拉入進來了,再多的努力也改變不了顧遠殺人的事實了。

  那麼該怎麼辦呢?

  葉援朝想過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自己親自動手殺死沈家,然後自盡,警方什麼都審不出來,自然會結案,從而保全了顧遠。

  可是現在,顧遠告訴他,殺害胡海平和邵小兵,不單純是為了報仇,更重要的原因是為了洗脫他的嫌疑,顧遠還告訴他,監控顯示胡海平案兇手不是他,邵小兵案又有十足不在場證明。現在即便自己去殺了沈家,然後自盡,警方也知道胡和邵案另有兇手,還會繼續調查。

  事到如今怎麼做才能讓顧遠洗脫嫌疑呢?

  沒有辦法了,即便自己送死,也沒辦法了,葉援朝感到空前的絕望。

  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暴露自己,才能讓警方不會懷疑到顧遠。

  葉援朝深呼吸一口,勸道:「你把邵小兵的槍埋了吧,找個永遠不會被人找到的地方埋了。」

  顧遠搖搖頭:「不,留著以後會有用的。」

  葉援朝驚慌道:「我真的不想報仇了,我想明白了,當初不是我一時頭腦發熱,找上王寶國,根本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答應你,我已經徹底放開仇恨了,也不可能再去找沈家,這輩子都不會,你答應我,一切,都到此為止吧1

  顧遠看著葉援朝的表情,放下筷子,抿抿嘴,沉吟半晌,道:「葉叔,你真的完全想清楚了嗎?」

  葉援朝肯定地點頭:「對,我完全想清楚了。」

  顧遠摩挲了下腮幫,笑了:「葉叔,我答應你。你也要遵守你的諾言,好好地生活下去,比什麼都重要,葉晴和阿姨也一定是這麼想的,你說對嗎?」

  葉援朝歎氣點點頭:「對。」

  「那麼,就讓日子,回歸正軌吧。」

  至此,顧遠終於徹底放心了,葉援朝徹底想明白了,永遠不會再去找沈家報仇了。當王寶國案子發生後,顧遠幫他做偽證,並且勸他不要報仇了。葉援朝雖然答應了,但顧遠知道,葉援朝那個時候的應允是假的,他過去生活的支撐和希望傾塌了,他寧願自己死也要和沈家同歸於荊他早晚會去殺沈家的。

  現在的葉叔,顧遠相信他永遠不會去報仇了,因為葉叔擔心拖累自己,如果葉叔被抓,警方下一步的矛頭一定會指向自己,所以,葉叔不會再殺人了。

  對於顧遠來說,報仇並不是最重要的,事實上,葉晴和阿姨生前對他不好,使他十幾年沒有踏進葉家半步,他只關心葉叔一個人。只要葉叔好好地過下去,他就放心了。

  顧遠先殺了胡海平,但警方還在懷疑葉叔,為了最大程度幫葉叔洗脫嫌疑,沒辦法,他只能再殺邵小兵。

  總之,一切到此結束。

  葉叔從此安穩地繼續過日子,自己的未來也可以適當地憧憬一下了。

  今天是這些天來顧遠心中最開心的一天。可他並不知道,自來好夢易復醒。

  第五十一章

  「我爸怎麼會自殺的!我媽去哪了1高棟面前,坐著一個二十來歲,頭髮染成黃色的毛頭小子,此刻,正瞪著高棟,目光咄咄逼人,口中也是一副質問的語氣。

  高棟坐在寬大辦公桌後的沙發裡,手指交叉著擺在身前,一臉平靜地看著他:「對不起,這些問題還處於偵查階段,不方便告訴你。」

  「我是邵小兵兒子啊!我爸死了,怎麼死你還不方便告訴我,你這算是辦什麼案子1

  高棟瞳孔微微瞇了一下,隱然有些怒火,卻沒有發作,只是鼻子冷哼了一聲:「江偉讓你把你家保險櫃打開看過了吧?裡面有什麼?」

  年輕男子一臉不屑:「我家的東西,不需要你管,我就問你我爸——」

  「啪」一聲,還沒等他把話說完,高棟一把拍在桌子上站起來,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瞪著他:「我問你話你聽見沒有?」

  男子被他氣勢頓時嚇了一跳,但還是強裝嘴硬道:「你……你想幹什麼?你專案組組長了不起嗎?我爸死了啊!你怎麼不去抓兇手,對我凶什麼1

  高棟咬住牙關,走到一旁拿起電話就撥:「江偉,你馬上過來把他帶走1

  沒幾分鐘,江偉帶走了男子,又回到高棟辦公室,問:「老大,怎麼了?」

  高棟怒道:「邵小兵教出什麼雜種兒子!在我辦公室裡大呼小叫1

  江偉連忙尷尬地解釋:「他……他可能年紀小,不懂事。」

  「不懂事?二十幾歲的人還不懂事?仗著他老子是公安局長,在外橫慣了吧,還有他舅舅,聽說是什麼上市公司董事長?哼,這種貨色自以為了不起,敢在這裡擺譜。你,帶他去審訊室。」

  「去審訊室?這……這不太好吧?」

  審訊室是審問犯人的地方,像帶受害者家屬做筆錄,都是去專門的辦公室,有煙和茶招待。

  高棟道:「對,就是去審訊室,讓張一昂來審,他不開口就揍他1

  江偉臉上一片陰晴不定,他是高棟教出來的,當然知道高棟審人的手段。可高棟自己嘴裡從來不說該如何審人,都是讓手下人去辦,向來只說句「一定要想辦法把話問清楚」,怎麼問,隨手下想各種辦法,他不管。他更是不可能會親口指示毆打犯人。何況,這次不是犯人,是被害人親屬。

  江偉只能口頭應允,退出去,找張一昂商量,再去給邵小兵兒子做思想工作。

  半個小時後,張一昂來辦公室報告:「老大,差不多問好了,邵聰說他家保險箱沒少任何東西。」

  「槍在嗎?」

  「不在。」

  「有問過他爸通常把槍放在家裡哪裡的嗎?」

  「他說他爸從來不把槍放家裡,要麼放單位,要麼放公文包帶身旁。」

  高棟嘖嘖嘴,歎口氣:「好啊,槍果真丟了埃」

  張一昂沉吟道:「如果真有兇手謀殺,兇手只拿走了槍,家中其他東西都完好無損,連邵局公文包裡的錢都在,這似乎不合常理。」

  高棟歎口氣:「只拿槍不碰錢,一來更顯得邵小兵是自殺的,二來兇手不要錢,這種人更危險吶。對了,保險箱裡放了什麼?」

  「邵聰這小子閉口不談。」

  高棟眼珠一轉,道:「估計是他們家見不得光的東西,怕他爸死了,萬一箱子裡東西被人知道,要沒收家產了。咦,你說他家這麼大一個保險箱裡會放什麼東西?邵聰這小子不是在澳洲留學,一年回來一兩次嗎?邵小兵往保險箱裡放什麼東西,總不會詳詳細細跟他兒子說吧,這小子怎麼就那麼肯定保險箱裡一樣都沒少?」

  張一昂道:「早知道趁這小子回來前,咱們直接打開保險箱看看了。」

  高棟冷笑一聲:「有這麼容易的事嗎?邵小兵雖然死了,邵家的各方面關係還都在,縣局裡也有幾個邵小兵的心腹,我們這麼做,萬一他們說少了東西,我們就說不清楚了。」

  「嗯,那倒也是。對了,老大,王寶國的親戚和一些他們檢察院系統的人來問案子調查進展,特別是想知道人究竟是不是邵小兵殺的,連胡海平的人都懷疑也是邵小兵下的黑手,這些天人一波接一波,我都打發不斷。」

  高棟苦笑著搖搖頭,道:「讓你查王寶國被殺那天,邵小兵的不在場證明怎麼樣了?」

  「監控顯示邵小兵當天五點多就下班回了小區,但不能排除他此後是否又離開小區了,去找王寶國。因為他們小區內的綠化帶有多個監控的死角,完全可以繞過去。」

  高棟倍感無奈,他深信這是一起謀殺案,王寶國不可能是邵小兵殺的,邵小兵也不可能是自殺,所以才讓張一昂去調查邵小兵的不在場證明,來說服所有懷疑邵小兵先殺老婆後自殺的人,但現在這番調查,給不出不在場證明,這豈不是很尷尬?

  高棟歎口氣,道:「再有人來打聽案子,你就說案子還處於偵查階段,不要妄加猜測,讓他們等我們調查完了再說。」

  「好的。」

  張一昂正要走,高棟思索一下,馬上叫住:「你待會兒單獨把邵聰叫出來聊聊,跟他說檢察院和法院都懷疑他爸殺了人,然後又殺了他媽,再自殺。你告訴他,現在我們警方的調查難以還他爸清白,需要他這邊的配合。你私底下問他保險箱裡有什麼東西,憑什麼認為沒少東西的。還有,讓他回家仔細地看看,有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