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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06章

  第四章

  顧遠快要邁入教學樓時,有個大物體徑直從他視線前方落下,他本能地往旁邊一跳,一個裝滿水的氣球在他面前炸開了。

  看清是水球後,他鬆了口氣,皺眉抬頭尋找「肇事者」,樓上剛有許多腦袋探出來,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縮得一乾二淨。

  好吧,他無奈撇撇嘴,還好,沒砸中自己,也沒濺濕衣服。他轉念一想,幸好只是水球,這幫學生尚未邪惡到用尿球、糞球的地步。他只能撿起地上的氣球,扔進垃圾桶,走入教學樓。

  顧遠從浙大物理系畢業後,回到家鄉寧縣一中教書,一晃就是六年。

  他思想很開放,對學生的管理很鬆,不過這不影響他帶的班級成績,帶過兩屆畢業生都有人上了清華北大。

  現在,他是高二文科重點班的班主任,同時還是兩個理科重點班的物理老師。學生們知道他好相處,從不責罵學生,所以對他的善意惡作劇也頻頻發生,不過他總是一笑了之。

  上課鈴響起,他握著課本邁入文科班的教室。

  一進門,他看到了不少同學臉上拚命壓制住的笑意,他撇撇嘴,露出一個苦笑:「招吧,誰幹的?」

  全班哄堂大笑,但沒人承認,顯然,這是一起擁有大量同夥的「集體犯罪」。

  顧遠眼珠動了動,拍拍手示意安靜下來,道:「理論上說,剛才我並沒有防備,走進教學樓的速度是勻速運動,氣球直徑接近二十厘米,你們從樓上扔下氣球,理應可以砸中我的,為什麼失敗了?當然了,我不相信你們這幫傢伙會手下留情。」

  一名小個子男生在下面起哄:「那我們下次可看準了砸。」

  顧遠搖搖頭,笑著看著那人:「難怪你上次物理不及格。」

  男生一臉無辜:「這跟考試有什麼關係?」

  顧遠笑了笑:「這明明是一道物理題,好吧,我給你們出個題。」他轉身拿起粉筆在黑板上畫起來,「一個人以兩米每秒的速度朝A點進行勻速直線運動,此時,A點上方十米處有一個水球隨時可能掉落。問,當此人距離A點多遠時,水球落下剛好能砸中他?」

  下面的學生馬上給出了答案。

  顧遠滿意地點頭:「瞧,這個簡單的題你們都答對了。如果你們先掐秒錶計算我平時的走路速度,再計算氣球的高度,於是就能算出氣球的落地時間,然後在我走到你們計算結果時,你們扔下氣球,我今天不就洗了個澡嗎?所以呀,物理這門課是很有意思的。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心裡想著文科高考不考物理,平時都不願在這門課上花時間,不過我擔心好多人接下來的會考有麻煩吶,不管你們喜不喜歡物理,會考前總要花點心思的。如果大家會考都拿了A,再來好好設計捉弄我的方案吧,怎麼樣?不過遊戲道具上限只能是水球,如果哪個混蛋敢用鉛球,我做鬼也不放過你1

  「哈哈,好1學生一片歡呼,一場學生的惡作劇被他分析成了一道物理題,這樣的老師哪個學生不喜歡呢。

  顧遠眨眼道:「不過嘛,鑒於你們今天沒砸中我,我覺得你們在力學方面還比較薄弱,需要著重攻關,這堂課後我給你們出個力學的小測驗,不及格的我得找他『促膝長談』了。」

  學生們叫苦連篇,忙道:「別呀,今天的事是班長策劃的,氣球也是她扔的,她沒扔准不代表我們物理沒學好呀,讓班長一個人測驗吧。」

  「曾慧慧扔的?」顧遠意外地看向班長,這女孩長得斯文,平時也很懂事聽話,他實在想不到這麼一個文靜的女孩居然成了惡作劇的「策劃人」,看來任何外表乖巧的學生都有腹黑的潛質。

  曾慧慧紅著臉低下頭,顧遠心裡無奈苦笑,大概學業壓力太大了,連這麼老實的女生都學會惡作劇了。

  第五章

  高棟坐在辦公室裡,反覆看著卷宗,思索破案的方向。

  江偉推門而入,坐到他面前,放下手中的一疊文件。

  「查到些什麼了嗎?」

  江偉皺眉搖搖頭:「法醫組那邊工作沒什麼進展,除了現場遺留的這個腳印外,很難再有大突破了。」

  高棟點點頭,這個結果不出他意料,因為幾次現場搜查下來,都沒發現其他物證。

  「王寶國的老婆、親戚、朋友、同事,我們基本都問過了,他的大致人際關係已經登記在卷宗裡,不過從他家人和單位同事的口中,都問不出有誰會想著殺了他。」

  高棟皺眉道:「王寶國在你們縣幹了多久?」

  「八年。」

  「這八年裡,他總會跟人結怨結仇吧?」

  江偉點頭:「小過節應該有,但和他有實質大仇的好像找不出來。就算有人不喜歡他,討厭他,甚至恨他,但他畢竟是檢查院的一把手,對他有不滿也不敢表現出來。」

  高棟微瞇著眼睛,分析道:「一般這種典型的仇殺有三種可能性。一是經濟糾紛。二是感情糾紛。三是工作矛盾。你要重點分這幾塊去查。」

  「嗯,這部分工作還會繼續深入的,但現在暫時沒找到具體可以懷疑的對象。」

  高棟掏出煙,給江偉扔了支,自己也點上,緩緩吸了一口,問:「王寶國家裡經濟條件怎麼樣?」

  「還可以,也就一些人情的往來和工作上的額外福利。」

  江偉說的「額外福利」自然是指陽光工資外的收入了,不過做到這個級別的領導,這壓根不算什麼事。

  高棟繼續問:「他有沒有在社會上的公司參股之類的?」

  「沒有,他是外地人,有個女兒還在讀書,他姐姐在經商,不過他沒有參與。我們問了他老婆,他老婆也說只是自己買房投資,沒有跟人合夥辦過企業。」

  「看來經濟糾紛不存在,那麼感情這塊呢,他外面有女人嗎?」

  「我們問了個別人,他們透露王寶國前幾年跟一個小學女老師有關係,後來那個老師調到市裡教書去了。我們從多方渠道瞭解到,那個老師是有家庭的,雖說現在可能還與王寶國有聯繫,但聯繫不會太頻繁,基本排除了犯罪動機。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那個老師的丈夫最近一直在市區上班,沒離開過,排除了犯罪可能性。另外,王寶國在外沒有固定的二奶,頂多是娛樂場所的小姐,也僅僅是逢場作戲。」

  「工作上呢?」

  「王寶國性格穩重,懂分寸,檢察院內部和其他單位間,沒聽聞誰跟他特別不和的。」

  高棟牙齒咬著香煙,手按在額頭上:「照這麼看,這案子有點難辦了。」

  江偉道:「老大,現在情況雖然不太樂觀,但我想問題還是出在人際關係這塊。因為這案子是個典型的仇殺,一定是我們人際調查還不夠深入。畢竟兇手在平日裡,忌憚王寶國的身份,就算心裡再恨、再多的不滿,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所以人際關係需要挖得足夠深。」

  高棟點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這塊工作必須越早有結果越好,時間拖得久了,就算找出可能的嫌疑人,到時由於證據被兇手銷毀了,不太好處理。另外一點你要知道,兇手是知道王寶國住所的,也就是說,兇手是熟人的可能性較大。」

  「那也未必吧,或許兇手是通過跟蹤查到王寶國住所的呢?」

  高棟搖搖頭:「靠跟蹤知道王寶國具體住所,可能性不高。一則金星小區平時安保較嚴,監控探頭多,跟蹤很困難並且容易留下證據。二則停電這個機會促使了兇手殺人,這是臨時性的契機,不是兇手可以提前預料的機會。前一天貼出停電公告,第二天兇手殺人,短短一天時間,兇手很難跟蹤出具體住所。當然了,你也可以安排人查下前幾天的監控,看看是否有人跟蹤過王寶國,不過我覺得希望很校」

  這時,辦公室有人敲了下門,一個縣局的刑警隊員跑進來,道:「老大、高局,剛我們民警走訪時,得到一條線索。前天晚上大概八點多,有人在離金星小區三條街的地方看到一個人急匆匆經過。現在還不能判斷目擊者看到的人是不是兇手。」

  高棟急忙問:「目擊者看到的人有什麼特徵?手裡拿著刀嗎?」

  「沒看到有沒有拿刀,當時路上停電,很黑,目擊者距離那人大概五、六米,說是看著背影有點像派出所副所長葉援朝,打招呼叫了聲,對方沒回應,逕直走了。他也不能判斷看到的到底是誰。我們民警這兩天在附近走訪,今天剛好問到的,也不知道這條信息是否會和案子有關。」

  高棟抿抿嘴:「到現在就這一條線索嗎?」

  「嗯,是的。」

  「好吧,」高棟有點無奈,「那你們繼續接著查吧。」

  等警員走後,高棟哼了聲,道:「現在快冬天了,晚上本來就行人少,又遇停電,這下連目擊者都找不出來了。查了兩天也就問到這一個可有可無的線索。目擊者連對方是誰也沒看清,手裡有沒有拿刀也沒看到,更不能判斷目擊者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兇手了。」

  等警員走後,高棟哼了聲,道:「現在快冬天了,晚上本來就行人少,又遇停電,這下連目擊者都找不出來了。查了兩天也就問到這一個可有可無的線索。目擊者連對方是誰也沒看清,手裡有沒有拿刀也沒看到,更不能判斷目擊者看到的到底是不是兇手了。」

  江偉道:「我估計兇手殺人後,匕首應該藏在衣服裡了。」

  「這是肯定的,如果兇手拿著一把長匕首走在街上,就算停電也會帶來很多目擊證人。對了,剛才你們的人說目擊者看到那個人背影像誰?」

  「縣城派出所副所長葉援朝。」

  「派出所副所長?他和王寶國有關係嗎?」

  江偉思索下,道:「直接關係沒有,間接倒是有點關係,」他搖搖頭,道,「不過不可能的,老葉是個老實人,雖然最近情緒不太好,但不會做殺人的事的。」

  「最近情緒不太好是什麼意思?」

  江偉猶豫了一下,支吾道:「老大,這事你們市局一點都不知道?」

  高棟奇怪地打量他:「我知道什麼,你們下面派出所的人我又不認識。」

  「恩……是這樣的,我們縣紀委書記你認識的吧?」

  「好像姓沈的一個老頭吧?市裡開會時見過,我一時想不起來。」

  「他叫沈孝賢,在縣裡當官幾十年了,關係很硬——」

  「我聽說過,好像他戰友是省裡的領導。」

  「沒錯,反正就是個有能量的人物。」

  「那又怎麼了?」

  「一年前他兒子沈浩和葉援朝的女兒葉晴談戀愛,沈浩那小子是個花花公子,在外經常和各種女人玩,葉晴知道後,提出分手,結果沈浩不同意,雙方發生爭執,這小子一怒之下,開車把葉晴撞死了,事後——」

  高棟臉上赫然變色,打斷道:「等一下,你說故意把人撞死1

  江偉臉露尷尬:「是的。」

  高棟冷聲質問:「這種刑事命案怎麼沒報到市裡來?」

  按規定,所有刑事案子都要報備到市局,高棟是市局刑偵副局長,大部分卷宗都會看過,尤其是出了命案,他一定有印象。但他從不知道這件事,顯然是他們縣沒報上來。

  江偉低著頭:「這……這件事後來沒立案,因為……因為沈孝賢托了很多關係,縣裡幾個部門一起把事情壓下來,當成交通事故處理了。」

  高棟鼻子冷哼一聲,抽出一支煙點上:「這事你有份吧?」

  江偉急忙推脫:「這事是邵局長親自拍板的,我沒插手,只是告訴我這不是刑事案件,不用我們刑偵隊出面。」

  高棟長長吐出一口煙,冷冷道:「你自己在外做官幾年,遇到事也不跟我打招呼了。」

  江偉慌忙否認:「沒有的事,這……這案子是省裡和縣裡領導來說情,讓所有相關單位不要報到上面的。」

  高棟歎口氣:「這件事真沒你的份?」

  江偉堅決道:「我頂多知情,這件事從頭到尾我們刑警的人馬沒參與。」

  高棟抿抿嘴,皺眉道:「好,我相信你,以後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也從不知道。我必須跟你說幾句,以後再碰上這種事,提前跟我打聲招呼。你以為這種事你們縣裡壓著就沒事了?以為憑幾個領導張張嘴就能把事情徹底圓上?你見識太短!這種案子極容易翻案!現在體制內也很亂,難保某一天突然天翻地覆,當初所有責任人都要追究。這種事又不是沒發生過,有空你多看幾本歷史書1

  江偉被高棟一頓不怒自威的話說得膽顫心驚,低頭紅著臉道:「老大,以後我一定先問問你的意見。」

  「算了,你現在也是個副局長,其他話我也沒必要多說。你繼續說葉援朝吧。」

  江偉收拾了一下情緒,又道:「後來幾家單位聯合認定後,按交通事故處理。沈家賠了葉家近百萬的補償。但葉援朝老婆不同意,他們家就是個獨生女,一下子沒了難怪她接受不了。她一直鬧著要上訪,要兇手償命,不要賠償。葉援朝是個老實人,一直苦勸著老婆不要鬧了。結果她老婆得了抑鬱症,病情越來越嚴重,最後,剛一個半月前跳樓自殺了。從那以後,葉援朝很少說話,整天愁眉苦臉,聽派出所的人說他現在天天酗酒,也不管事了。」

  高棟點點頭:「也是個苦命人。那麼他跟王寶國有關係?」

  「直接關係倒沒有,間接關係是王寶國當初也是一起協調葉晴被撞案的領導。當初葉援朝老婆鬧到檢察院,王寶國不想把事情弄大,就打電話叫來了葉援朝,還有縣裡、公安局、派出所的人一起來勸。後來王寶國放狠話,說如果他老婆再來鬧事,就抓到精神病院去。葉援朝求大家原諒,大家畢竟也都理解,安慰他一番,讓他管好老婆的事,工作可以先放一放。」

  高棟沉思片刻,讓他頭腦中的葉援朝形象更清晰一些,過了半晌,問:「葉援朝知道王寶國的家庭住址嗎?」

  「知道的吧,縣裡政法系統各級領導都登記了通訊錄,老葉是縣城派出所的副所長,肯定知道。」

  高棟想了想,道:「我看這樣吧,下面的人繼續進行案發地周邊的走訪工作,同時安排人把目擊者的口供錄得再詳細些,另外,派人查查葉援朝最近的行蹤,尤其是前天晚上的動向。」

  江偉道:「我覺得葉援朝不可能吧,他是個老實人,大家公認的老好人,葉晴死後他也一直勸著老婆不要鬧。再者說就算他受刺激了要報仇,也該找沈孝賢,跟王寶國沒關係埃」

  高棟點點頭:「你說的有幾分道理,目擊者也沒看清,只說背影像葉援朝。但現在我們手頭沒其他線索,這條線還是先查一查吧。」

  「查葉援朝的行蹤是直接問,還是怎麼樣?」

  高棟思索一下,道:「先不要直接問,我們光憑單個目擊者說看到一個人背影像葉援朝,就去調查他,影響不太好。一則目擊者看到那個急匆匆走過的人,是不是兇手無法肯定。二則就算是兇手,背影像葉援朝,又不是說就是他了。三則我也感覺像你說的這樣一個老實人,不會去殺人,即便要殺人,冤有頭債有主,不會找王寶國。亂懷疑體制內的人不太好。你們先到他們派出所問問情況,查查考勤記錄。對了,這事別讓你們刑警隊的人辦,讓其他人找個事由去瞭解下。」

  第六章

  晚自習時,顧遠把班長曾慧慧叫到辦公室,作為一個班主任,經常給學生做思想工作是必須的,尤其是現在的高中生,想法很多,加上社會變化大,吸引了學生過多的注意力。許多原本學習用功的傢伙到了這個階段,常常會懈怠,成績快速下滑。

  很多家長和老師是站在圈外看問題,覺得成績下滑是因為學習壓力大,跟不上節奏。作為過來人的顧遠很清楚,但凡出現這種情況,一定要找內因,一定是學生本人的心理變化。

  顧遠從不建議班上的學生遇到心理問題去找學校的心理老師。

  前幾年他的一個天真的男學生去找心理老師,說自己有個喜歡的女生,最近看不進書,該怎麼辦。結果第二天心理老師就把該生談戀愛的事告知了班主任和年級組長。

  顧遠認為這種出賣學生隱私的所謂「心理老師」,還不如稱「心理屠夫」恰當。

  他很擅長觀察每個學生的一舉一動,會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和立場給學生建議。

  「你先坐吧。」顧遠讓曾慧慧坐在一旁,他放下手裡批改的作業,打量一下她,「最近你的成績好像有點下滑,數學差點不及格,是意外嗎?」

  「也……也許吧。」曾慧慧一聽到成績,就低下了頭。

  顧遠哈哈一笑,搖搖頭:「應該不是意外,成績有波動很正常,但波動太大肯定有問題了。說說,你遇到什麼問題了?」

  曾慧慧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問題。」

  「我感覺你最近常心不在焉的。」顧遠看了眼旁邊很遠處坐著的一個老師,伸過脖子輕聲問,「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曾慧慧頓時臉一紅,連忙否認:「沒有的事呢,下次我一定會考好的。」

  顧遠打量她幾眼:「真的沒有?」

  「沒有。」這次曾慧慧的回答很乾脆。

  「那會是什麼問題?我希望你能坦白告訴我,我相信我的觀察是沒錯的。」

  「真的……真沒什麼。」

  顧遠皺皺嘴,笑了笑:「好吧,你不願說就算了,我相信你自己能解決的,對嗎?」

  「嗯。」

  「行,那你先回去自修吧。」

  曾慧慧正要起身離開,猶豫了一下,又坐回椅子裡,臉上微微泛紅:「小顧老師,等一月份會考完,你是不是就不教我們了?」

  顧遠笑了笑:「當然,物理會考結束,你們就全身心準備高考科目了,物理書就可以扔掉了。」

  「那……那你還繼續當我們的班主任嗎?」

  顧遠做了個不知道的手勢:「我是個物理老師,至於到了高三學校是否還要我繼續帶你們這個文科班,我不知道,一切聽學校安排。反正高二肯定是我帶完的。」

  「如果……如果你不當我們班主任,會去教哪個年級?」

  「這我就更不清楚了。怎麼了?」

  曾慧慧顯得有些慌張:「沒什麼,就是……你知道,我們全班都很喜歡你。」她忙又加了句,「很喜歡你當我們班主任。」

  顧遠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我也很願意繼續當你們的班主任。」

  曾慧慧站起身:「如果……如果學校要換其他班主任,我們全班同學一定找學校強烈反對。」

  顧遠尷尬地張張嘴:「這個沒必要吧,哪個班主任都一樣。」

  「不,你不一樣1顧遠一愣,曾慧慧表情尷尬,忙扯開話題,「你鞋子破了。」

  「我鞋子?」顧遠一直坐在位子上,腳伸在桌子底下,曾慧慧根本看不到,不過鞋子在今天打球時確實破了。

  曾慧慧忙補充一句:「晚飯後路過籃球場,看到你鞋子破了,這雙球鞋好像沒見你穿過。」

  顧遠眉頭微微皺了下,笑著道:「你觀察挺仔細,快回去自修吧,今天耽誤了你挺多時間。」

  「沒關係,我願意。」說完,曾慧慧頓覺唐突,忙起身告別回去自修。

  顧遠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歎口氣,搖搖頭,重新批改起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