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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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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想,他是不是不喜歡這家啊,但是我看這家挺不錯的啊,為了他好,就選這家吧,我把手指放進他的嘴巴裡,他吸允了一下,然後就不哭了,於是我立刻站起身朝門砸去,砰砰砰幾下,就聽裡面有人喊道:「誰呀誰呀……」

  聽有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趕緊帶著黑娃朝旮旯裡跑去了,我們躲在旮旯裡看著,可是黑娃卻不安分,要往門口跑去,我就使勁拽著黑娃不讓他去,那邊的鐵兒也不停的哭。

  黑娃衝著門那邊大叫,還使勁掙扎要往那邊跑。

  我對黑娃說道:「黑娃,你怎麼了,你要幹什麼?」

  黑娃回頭對我大叫一下,然後從我懷裡掙脫開,逕直朝門邊跑去,當他跑到襁褓旁邊的時候,裡面的鐵兒就沒再哭了,可這是大門裡面有人拉門閂要開門了,我心想人一出來,黑娃應該會讓開的,於是我就在旮旯裡躲著,可沒想到的是,黑娃居然一口叼起襁褓,於此同時大門開了,有個男人低頭看著黑娃。

  黑娃咬著襁褓就跑了。

  那男的莫名其妙的看著黑娃,我趕緊去追黑娃,追到一個胡同裡才看見了它,它正趴在襁褓旁邊看著襁褓裡的鐵兒呢。

  我不明白黑娃想幹什麼,覺得好奇怪。有可能是黑娃覺得那家人不適合鐵兒吧,於是我說了黑娃幾句,就又抱起鐵兒尋找另一家去了,可是找了好幾家,只要我把鐵兒放在門口,黑娃就叼起鐵兒跑,似乎是不想讓我把鐵兒送給他們。

  所以當我們走到一個巷子裡的時候,我就問黑娃:「黑娃,你告訴我,你為什麼不讓我把鐵兒送走,是不是你捨不得?還是覺得這裡不合適他?要是覺得這裡不合適的話你就叫一聲,要是你不捨得就叫兩聲。」

  黑娃重我大叫了一聲,然後把頭搭在襁褓上看著鐵兒。我說的:「好吧,如果這裡不合適他,我們走出這個街道,到另一個村子或者城鎮去把他送走好嗎?要是你覺得滿意就叫一聲。」

  黑娃聽我說完,就站起來搖著尾巴大叫了一聲。

  原來黑娃是覺得這裡不適合鐵兒,那好吧,我們就帶著鐵兒一起走吧。

  前面的路不知道有多長,希望能盡早的替鐵兒找到一戶好人家。

  不知不覺折騰了一上午,已經是下午了,我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了,我餓都不要緊,關鍵是鐵兒餓了,餓的哇哇大叫,要是不吃,他會一直哭下去的,不能讓他餓著,我得想辦法找點吃的給他,給他吃飽了再出街道。

  街道裡四處看,就聽見有嬰兒的笑聲,順著聲音找去,見街道邊有個婦女正在喂一個小孩吃飯呢,那小孩頂多一週歲,坐在扶椅上,一手拿著撥浪鼓,一手摸著嘴巴,還在樂呵呵的笑,他媽媽正端著碗,用勺子給他餵吃的,我想那小孩吃的東西鐵兒一定能吃,於是我想上去要點。

  還沒等我走上前呢,那婦女就把碗放在了小板凳上,然後朝房間走去了。好像有什麼事去了,這時我心頭一陣壞想,估計要飯要不到,到不如我直接把那碗端走算了,大恩大德永生難忘,希望他們不要見怪。

  二話不說,走上前衝著向我微笑的小孩說道:「對不起,求你救救鐵兒吧,我不得不冒犯你了,謝謝。」

  那小孩還衝我笑,好像再說不客氣。我厚臉皮端起碗就跑,這時,房子裡的婦女已經出來了,看我端走了碗,大聲喊道:「媽呀,小偷,快,抓小偷啦……」

  我回頭看去,房間裡衝出個男的,拿著一個棍子就朝我跑來,一邊還大聲喊道:「別跑,我打斷你的狗腿。」

  不過那小孩還看著我們一邊招手一邊大笑呢。

  我和黑娃只得趕緊跑,我都緊張死了,還得端好碗,防止裡面的米糊灑出來。

  後面那個男的窮追不捨,我害怕的要死,要是被抓到了一定會被打斷腿的,都快跑出這個城鎮了,那男的還在後面,當我們出了城門的時候,就見前面又是一堆破房子,朝破房子區裡跑去,七拐八拐的躲到了一個棟破磚房子裡,希望他不會找到我們。

  為了防止鐵兒哭起來,我趕緊用勺子舀一勺米糊餵給鐵兒,看著鐵兒吃的津津有味,我才放心了,這時就聽外面那男人的聲音,說道:「哼,小流氓,找到你非打斷你的腿。」

  我順著磚縫朝裡面看去,就見那男的很生氣的將棍子往地上一仍,就扭頭回去了。

  這才讓我和黑娃安心了,原來做壞事真的是這麼的膽戰心驚啊,比遇見鬼怪還可怕,以後再也不敢了,希望這次是個教訓。

  拍拍胸口,繼續喂鐵兒,大半碗米糊,全給吃了,這回才算吃飽了,也不哭不鬧了。

  雖然我也是個孩子,但是我以前也看過媽媽是怎麼照顧我死去的弟弟的,按照媽媽的做法,我解開襁褓,攤開看看,鐵兒屎尿都出來了,趕緊把尿布給扔了,然後撕塊紅布擦乾淨,再用紅布包紮好屁股,我想這樣他一定會舒服點,我看著他肉呼呼的屁股,還輕輕的拍了一下。

  包好襁褓,他睜大眼睛看著我,我就對他說道:「你可不要鬧啊,咱們要好好的,知道嗎?等我幫你找到了好人家,你就不用跟我受罪了……」

  我說了很多話,說著說著,鐵兒就閉上眼睛睡著了。輕輕的放在一塊木板上,這會子輕鬆了許多,不過也感覺肚子餓了,實在沒有吃的,就拿起碗,看裡面還有一些貼在碗上的迷糊,房頂上還有積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漏,於是我用碗接了一些水,用手攪一攪,就這樣喝把,能充飢,還有一點給黑娃喝。

  再走到外面看看,看見地上還有薺菜和小雞草,於是拔起一些用水洗了洗,閉著眼就嚼起來了,薺菜和小雞草也可以充飢的,感覺肚子差不多飽了,就抱著鐵兒,和黑娃在破房子裡休息了一會兒,迷糊了一會兒就抱著鐵兒朝外走去了,我們走出了破房子區,前面就是寬闊大道,應該就是通向龍眠山的路了。

  正要走呢,只感覺肚子不對勁,不好,要拉肚子了,不行,得找個地兒解決,可這大白天的,路上三三兩兩的人還是有的。不可能就在路邊解決的。

  我四處看看,正好前面有一個沒有頂的土磚房子,也沒有門,乾脆就到那裡解決吧,趕緊朝那走去,順便在路邊拽了些樹葉待會兒擦屁股。

  來到裡面看,原來這地上已經有人光顧過了,看來是常用的,把鐵兒放在地上先不管,我脫掉褲子就蹲了下來,黑娃站在門邊看著外面。

  正解決呢,就聽外面傳來大聲的狗叫,緊跟著黑娃也叫起來了,我沒管那麼多,只管自己的。

  可當外面的狗叫聲再一次響起的時候,黑娃衝著外面就跑去了,我想興許是野狗什麼的,黑娃頂多是驅趕它走。

  當黑娃的叫聲越來越遠的時候,就見門外突然竄進來一隻瘦骨嶙峋的花狗,我認識,就是那天搶走我大餅的那個流氓狗,好傢伙,現在趁我不防備又跑來了,不知道想幹嘛,他好奇的看著我,我只得揮手叫它走,可它不走,卻走上前一口咬起鐵兒,叼起來就往外跑去了。

  天啊,它這回要搶孩子了,難不成是餓的不行了要吃人了啊?我趕緊用樹葉把屁股胡亂擦一下,擰起褲子就往外追。剛朝外跑了一小段路,就聽後面一陣巨響:「轟隆隆……」

  回頭一看,我這兒腦門子上的汗一下子就激出來了,兩條腿都軟了,剛剛那個房子頃刻間就變成了一堆廢墟,全部倒塌了,而且四周的牆都是朝裡倒塌的,這要是在裡面一個人,那就被活活砸死了……

  我恍然大悟,要不是那只花狗,恐怕我和鐵兒這會兒已經被砸死了啊。

  在回頭看去,只見大路中央,鐵兒放在地上,那只花狗卻已經不見了。

  這時,黑娃汪汪大叫的從遠處朝我這兒跑來了。

  跑來的黑娃嘴上還叼著黃二爺,看黃二爺的樣子,好像是喝酒了,我把二爺裝進包裡,就去抱起了鐵兒。

  不管怎麼樣,我要謝謝那只花狗,要不是它救我們,我們早就死了,雖然現在已經不知道它去哪裡了,我卻朝著小城的方向深深的鞠了個躬,是想謝謝花狗,另外是代替鐵兒向王玉枝深深的鞠躬,希望心裡得到一絲安慰,或許有朝一日鐵兒會回來的……

  人員總算是聚齊了,唯獨沒有婆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去找婆婆的。

  朝前方出發吧,我用布將鐵兒捆在了我的後背,這樣我就不用抱著了。

  一下午都在無人的野地裡走著,只遇見個把人,所以抓住機會趕緊問路,走了很久,終於發現前面又是個小城了,這小城可沒有剛剛那個大,但也有不少人的。

  不知不覺的肚子也餓的受不了了,背上的鐵兒也餓的哇哇大叫了,得趕緊要飯去,餓了我倒沒什麼,餓了鐵兒可不行。

  於是我見城裡有賣吃的攤點,就走上前伸手乞討,可根本沒有人施捨與我,要了好多家都不管用。

  這些城裡人根本就不通人情味兒,只知道賺錢,哪有管人家餓不餓死的。

  無奈的想離開了,這時,我見有個包子鋪前一個穿著很好的小孩把一個大包子給扔在了地上,他只咬了一口,就扔了,嘴裡的也很快吐出來了,我見那麼大一個大包子扔在地上,就趕快跑上前撿起來了,這回可以充飢了,我還可以把包子放在嘴裡使勁嚼的碎碎的,然後為給鐵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