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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我們繼續向前移動,那老妖婦和男孩見我們朝他們去了,就往後躲閃,老妖婦從背包裡又拿出一把紙錢,朝天空使勁一撒,只聽天空又傳來轟隆隆的雷聲,緊接著,一道閃電打到我們和老妖婦之間,黑煙滾滾,當黑煙散去,那老妖婦和男孩就不見了。

  不過我們還是繼續往前移動,撞倒了好幾棵梨樹,可天雷還在不停的往下打,這勢必要把小鬼給劈死,其實當時很想將小鬼從灶洞裡趕出來,讓累劈死它,我們就沒事了,可我明白,婆婆不想讓這可憐的小傢伙就這樣魂飛魄散。我想,它比我們可憐多了。

  所以現在還是想辦法去除天雷吧,我大聲的喊道:「婆婆,快想想辦法啊,早晚會被雷劈中的。」

  婆婆就說:「不要害怕,自有辦法的,那雷部正神最怕髒東西,用髒東西頂在灶台上,就會沒事了。」

  髒東西?我想起了糞瓢,可是糞瓢剛剛早就被雷火給燒掉了,怎麼辦?

  我問道:「婆婆,糞瓢早就不在了,怎麼辦?」

  婆婆就說:「不用擔心,人的褲衩也可以的……」

  啊?人的褲衩?我立刻準備脫褲子,把褲衩給拿出來,婆婆卻攔住了我,說道:「你是童子單純,你的褲衩不管用,要用成年男子的褲衩才可以……」

  成年男子的褲衩?這可怎麼弄啊?

  正著急呢,就見前面的草叢裡有個大叔正拿著火把躲在樹後呢,頓時讓我心生妙計,我拍拍黑娃說道:「去……」

  黑娃明白我的意思,立刻跳下去就朝那大樹跑去,一口咬住那大叔的褲子,瘋狂的撕拔開來,那大叔都沒敢回頭,只是不停的大叫救命,我想在這樣的混亂場面,它可能以為黑娃是什麼妖怪呢,頭也不回的跑,不過黑娃已經把那大叔連內外兩條褲子都撕扯開了,咬著破爛的褲子就往我們這跑,但後面突然衝出一張吃人毯,直撲黑娃。

  我大叫道:「黑娃……快跑……」

  黑娃盡最快速度,可吃人毯已經將它包圍,在這緊要關頭,腳下快速的移動向前,只見腳下一個大泥人急速衝上去,壓住了吃人毯,很快,大泥人和吃人毯就化作一堆泥土,黑娃從廢墟裡抖摟著身體,嘴上銜著褲子跑來了,天空又打下一道閃電,把我們腳下的一片地給打崩塌了,這回連小泥人都害怕了,趕緊躲到了婆婆的背包裡。

  閃電接二連三的打下來,這回速度更快,婆婆立刻將破爛的褲衩給拽了出來,抖了一下,往大鍋上一蓋,本來天雷要將灶台給打碎的,誰料想那閃電還沒碰到蓋在鍋上的褲衩,就來個急轉彎,從我們身邊迅速的衝到了梨園裡面,把一顆梨樹給打斷了,火光沖天,梨花四射,還伴有火星子。

  這回天雷不再往我們這打了,閃電不停的朝四周擊打,周圍到處是辟啪聲,那些吃人毯都被天雷給打爛了。最後天空那一片黑壓壓的雲翻滾而上就消失了,雷聲也再沒了。

  腳下立刻停住了移動,慢慢的貼到了地面,想必是大泥人都化作泥土了,回頭看看,整座房子就這樣沒了,只剩下一個灶台了,黑娃衝著灶洞口大叫,婆婆將大鍋拿掉,往裡一看,那小鬼正蜷曲著身子躲在裡面呢,婆婆立刻拿出一塊紅布,將小鬼包起來了。

  這時,就聽後面傳來老妖婦的聲音:「好啊,你個醜婆子,你本事挺大的啊,地湧術你都會了啊,你好本事啊。」

  婆婆回頭就衝著老妖婦說道:「哼哼,恩師偷偷傳授給我,就是用來防你這種小人的。」

  老妖婦又說:「醜婆子,你還會什麼?我看你都用完了吧……」

  婆婆說道:「用完了?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師姐……你恐怕鬥不過我的……」

  老妖婦說:「我身為大師姐,能鬥不過你,你區區一個記名弟子,有什麼能力讓師傅那麼信任你?」

  說完,從背包裡拿出一捆紅線,將紅線往天空一拋,瞬間工夫,紅線就變成了一張大網,大網朝我們撒來,婆婆抬手扔出一塊紅布,貼在大網上面,紅布和大網立刻攪在了一起,只見婆婆做出施法的動作,那老妖婦也閉著眼做出很花力氣的動作,這回真是正面鬥法了,天空中紅布和紅網攪在一起,如一條紅蛇,不停的翻滾扭動。

  我能看出婆婆好像很費勁,她伸出食指指著紅布,好像在操縱。

  這場面非常激烈,兩個人就是在用意念比武,我看著天空中攪在一起的紅布紅網,那紅網一張開,把紅布就給撐開了,撕成了碎片,接著,紅網就朝我們打來,而婆婆立刻拿腳在地上一跺,就見地上湧出許多泥土,直衝紅網。

  接著婆婆一伸手,就把紅網給收到自己的手上了,在天空使勁的甩了幾下,就朝那老妖婦扔去,那老妖婦做出準備要收回紅網。在這時,婆婆又打開了包住小鬼的紅布,她咬破食指,拿流血的食指在小鬼的頭上使勁戳了一下,就對小鬼說:「去……」

  那小鬼眼睛直放紅光,衝著老妖婦就飛去了,老妖婦只顧著收紅網,卻沒在意小鬼衝她去了。小鬼一口咬住了老妖婦的脖子,以為老妖婦會被咬死呢,沒想到她法力高深,小鬼竟然沒咬破她的脖子。

  她一把抓住小鬼往天空一扔,準備張開紅網把小鬼收進去,而那小鬼竟然?溜一聲消失了,老妖婦收回紅網,從背包裡拿出兩片葉子,在眼睛上畫了一下,又朝天空看去,一定是看見小鬼了,張開紅網就要收,把小鬼一下子就裹在了網裡面。

  不過那小鬼居然順著紅網的洞給流出來了,就像一灘水一樣,又恢復了原樣,張嘴就去咬老妖婦,一口就將老妖婦的背部咬斷了,黑娃立刻衝上去叼著妖婦的包就跑,老妖婦見背包不在了,一巴掌將小鬼打在地上,轉身就跑。

  可小鬼飛到更快,一口咬住老妖婦的頭髮,把她頭髮都給弄亂了,老妖婦氣的使勁甩頭,才將小鬼扔開,然後往地上蹲,蜷做一團,小鬼張嘴要去,卻只咬到了一件衣服,是老妖婦的,再看地上,老妖婦不見了,是丟下衣服土遁跑了。

  小鬼還在地上使勁的扒土,婆婆衝著小鬼喊道:「追,別讓她跑了,就在前面。」

  小鬼轉身朝梨園深出飛去,我們也跟著追上前,婆婆撿起了老妖婦棄下的衣服,拿起來後攔住了我,說道:「等一下,先別追……」

  我問婆婆:「怎麼了?」

  只聽梨園裡面傳來了男孩的聲音:「啊……」

  瞧眼看去,是小鬼,居然拖著男孩回來了,那男孩被小鬼咬著衣領口拽了回來,四肢都在地上拖著。他哭哭啼啼的,好像很害怕,看見他這個狼狽的樣子,可讓我解氣了。

  小鬼咬著他不放,來到我們跟前,那男孩背對著我們跪在地上,還在哭。

  婆婆問他:「你師父呢?快說,要不然叫小鬼吃了你。」

  男孩抽泣著說道:「我師傅跑了,她為了自己逃跑不被小鬼抓到,就把我扔給了小鬼,讓我做擋箭牌了,師叔……你放過我吧,我是無辜的,都是被師父逼的,不然她會殺了我的……」

  見男孩這樣說,我們倒是覺得他挺可憐的,他又說:「師叔……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會替師父做壞事了,看在我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放過我吧,我不想死啊……」

  雖說他說的聽可憐的,但我還是想解解剛才的氣,想打他幾下,不過婆婆攔住了,拿出紅布包起了小鬼,讓我拿著。她就對男孩說道:「童兒,你轉過身來,我問你……」

  男孩跪在地上,慢慢的轉過身,四肢著地的跪在那,不肯抬頭,就說道:「師叔,您問吧,不管您問什麼我都如實回答您。」

  婆婆說:「你先抬起頭吧。」

  男孩說:「師叔,我冒犯了您,不敢抬頭,讓我跪地一會兒,反省一下吧。」

  婆婆就說:「那好吧,我問你,你師父是不是對始祖做了什麼?始祖現在又在哪裡?」

  男孩就說道:「師叔,我都告訴你吧,師傅已經把始祖……」

  他說的很小,根本沒聽見,婆婆就問道:「什麼?你說大點聲……」

  男孩就說:「師父把始祖……」

  婆婆又說:「說大點聲……」

  說完,婆婆彎下腰就去扶男孩,那男孩聲音突然變了,說道:「師叔,我師傅他……」

  只見他迅速抬起頭,手拿一個綠色的小骷髏,那骷髏兩眼發出綠光,綠光直射婆婆的臉上,婆婆突然拿手摀住臉,慘叫一聲:「啊……我的眼睛……」接著就倒在了地上……

  我趕忙扶著婆婆問道:「婆婆,您怎麼了?」

  婆婆捂著眼睛說:「我的眼睛……」

  慢慢的婆婆拿開摀住眼睛的手,就發現婆婆的雙眼緊閉,眼圈紅腫,眼角還流著血。

  我大聲的叫婆婆:「婆婆,婆婆,您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