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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不知道到底幹什麼,後來在其他圍觀的村民口中才得知,那幾個中年男子要砍樹,說是這棵槐樹經常噴火,把人嚇的一驚一乍的,得砍掉。我覺得好奇怪,這古槐樹怎麼會噴火呢?

  我還從沒聽說過。

  我只聽奶奶曾經說過有關這棵槐樹的怪事『說是有一年夏天,正好下雷陣雨,天上雷聲滾滾的,而且風也很大,所有人都不敢出門,只有幾個正在地裡幹活的村民冒著雨往家跑,正跑到大槐樹下的時候,一個炸雷響起,就見一道閃電直擊這棵大槐樹,整打在槐樹的一根粗枝幹上面,把枝幹給劈開了,那粗枝幹立刻就掉在地上,攔住了那幾位趕著回家的村民的去路,大家想一起把這枝幹拖開,可就在這時,卻發現枝幹的斷口處居然在冒血,而且噴的很厲害,有個村民抬頭大家一聲,才發現,樹幹上的斷口處也在冒血,大家不知道怎麼回事,膽大的村民就提起地上的枝幹,使勁擺弄了幾下,突然,樹幹上的斷口處竟然掉下一個巨大的蛇頭,和人頭差不多大,把大家著實嚇了不輕。那膽大的村民再一次爬上樹幹,在樹幹上的斷口冒血處,伸手就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從裡面轉出一條蛇身子,越拽越長,直到全部拽下來,不用想,這就是蛇的身子,有七八米來長,蛇頭眼睛很大,牙齒很尖,蛇身鱗片堅硬,很確定這就是一條大蟒蛇。原來這蛇躲在大槐樹身體裡啊,真是不可思議,有閱歷的老人就很慶幸說,幸虧被雷劈成了兩半了,要不然它就要成精了,到時候就會出來吃人的。』

  那麼看來今天這些人要砍這古槐樹就是因為這樹太邪門了,大家都怕將來會出什麼亂子。不過這位白鬍子老爺爺為什麼要守著這棵古槐呢?

  現在幾位砍樹的和老爺爺就這樣僵持著,雖說幾個中年人都是彪悍的壯士,但並不是不講理的人,沒有人對老爺爺動粗,只是一個勁的勸說,可那倔強的老頭就是不肯離開,以死相抗。

  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那老頭也愈加情緒激動,恨不得舉著鋤頭要把所有人都趕走。

  看來今天這樹是一定要砍的了。

  不過我還得有自己的事,就不管他們怎麼去處理,擠出人群徑直朝墳地去了,剛剛踏進熟悉的小路口,就聽見鈴鐺聲,不遠處,脖子上掛著鈴鐺的黑娃興奮的跑了過來,撲到我身上就舔,有半個多月沒見了,我和黑娃顯得很親熱,我都被黑娃的熱情給撲倒了。直接就去婆婆的洞裡了,洞裡又恢復了原樣,而婆婆好像變了很多,更加的慈祥了。

  我見到婆婆反倒把小蘭的事暫且擱在一邊沒說了,就說了剛剛見到白鬍子老爺爺阻止別人砍樹的事。

  婆婆感到很驚訝,就說道:「孩子,那老爺爺是白鬍子,一臉褶皺嗎?」

  「是的」

  「那你得趕緊去幫他,要不然他招架不住了。」

  「啊?我怎麼幫他啊?」

  說完,婆婆走到旁邊拿來一個罈子,對我說:「你看,這是什麼?」

  我看了下,一個普通的罈子,壇口塞著紅布。

  我問婆婆:「這裡面是什麼?」

  婆婆說:「你忘記了?這是萬佛山古墓裡帶出來的那隻鬼魂啊。」

  「啊?怎麼您沒有放他去投胎嗎?」

  「哪有那麼容易的?他已經將近千年了,是投不了胎的,幽冥殿的記錄早就把他劃出三界外了,現在進不了鬼門關的。」

  我很詫異的問:「啊?那怎麼辦?」

  婆婆就說:「你剛剛說在村口古樹下,白鬍子老人阻止砍樹的事,我們得幫助他,而能幫助他的只有鬼魂,現在先不要說那麼多了,你得盡快抱著罈子去,我告訴你該怎麼做,你就按我說的做就行了。」

  說著,婆婆就把罈子遞給我,然後對我說了該怎麼做,我都一一記住了,抱著罈子和黑娃就趕往村口去了。

  來到村口,就見人頭攢動,比剛才人更多了,看來越來熱鬧了,我擠過人群一看,那老爺爺已經貼在樹幹邊了,表情憤怒的舉著鋤頭,看來這是要打持久戰了。

  黑娃在人群後面大叫了幾聲,我就跑到樹後面,樹後面沒什麼人,因為人都擠在前面看熱鬧呢,我來到樹根下,把罈子放在地上,然後掏出婆婆給我的一截紅線,紅線的一頭拴著石頭,接著,我把石頭順著樹下往上一扔,石頭就搭在樹枝上了,沒人看見。

  我蹲在罈子邊,輕輕的將蓋子揭開,只感覺裡面一股子冷氣吹來,我把紅線的這一頭放進罈子裡。放好後,就見紅線抖動起來,而且一?O一?O的,紅線抖動了,我就拿出婆婆給我的一個小紙人,食指那麼大小,把小紙人放到罈子裡,沒過一小會,那小紙人就活了,那是鬼魂附著在紙人身上了。

  從罈子裡攀著紅線朝上爬,速度很快,爬到半中間的時候,那小紙人就貼在了樹幹上,我抬頭看,小紙人不動了,緊跟著在,就見紙人旁邊的樹幹上現出一張人臉,和樹皮一樣的顏色,過人臉凸顯的很清楚。是個男人的臉,我慶幸的說:「好了,成功了。」

  那張人臉正是那鬼魂的,他已經進樹體了,他還衝我笑了一下,然後人臉就消失了。

  我立刻站起身來,囑咐黑娃說:「你看好罈子,我去前面。」

  跑到人群,擠到最前面。

  幾個大人已經忍無可忍,還說老爺爺是個瘋子,要架起老爺爺了,我心想『有好戲看了』

  當一個砍樹的大叔一把奪過老爺爺的鋤頭準備要將他抬走的時候。

  我舉起手,指著樹上,大聲的叫道:「快看……」

  所有人都抬頭看樹,只見那高高的樹幹上,赫然露出一張人臉,那人臉張嘴大叫道:「哼哈哈哈哈……」

  所有人變得鴉雀無聲,只有一位大媽張嘴大叫道:「老樹成精了……快跑啊……」

  這下可熱鬧了,人群躁動啊,媽的媽我的姥姥的,都跑了吧,都大叫鬧了鬼了,有的人的跑跌倒了,有抱小孩的婦女比男的跑的還快,有幾個小孩覺得很好玩還站在那看,不過很快就被他們的家人抱走或是拉走了。

  那幾個抓著老爺爺的大叔也都跑掉了,只有我還站在那,有個好心的大叔在後面喊我道:「快跑啊,你怎麼還站在那?」

  我回頭朝他笑了一下,這一笑可把他嚇著了,再不看我就跑走了。

  再等我回頭看的時候,那白鬍子老爺爺已經不見了,只有黑娃從樹後伸出頭看著我。

  我立刻跑到樹後面,按照婆婆說的,提溜著紅線,抬頭再看,就見紙人又動了,那是鬼魂從樹體上出來附在紙人上了,紙人往紅線上一爬,抓著紅線就往下滑,當小紙人快要到壇口的時候,突然,嘶溜溜一下,紙人又順著紅線飛上去了,速度之快,停在上面。

  怎麼不進罈子了。

  就在這時,黑娃站到大樹邊,衝著前面叫了幾聲,我順著方向看去,就見前面站著一位老大媽,四十來歲,面色蒼白,頭髮烏黑,穿著一身青色粗布衣,身後跟著一個小男孩,像小道士摸樣,遞給她一個碗,晚裡面裝著米,不過那米是紅色的,那婦女拿過米,在裡面抓了一把,就朝樹上砸去。

  我很疑惑她要幹嘛,黑娃突然衝著樹頂大叫,我便抬頭看,原來小紙人一直在紅線上不停的抖動,這是怎麼了?難道那老婦女要壞我大事?

  再看那老婦女,已經走到樹邊,取下插在髮髻上的簪子,用舌頭舔了一下,就插進樹幹上,就在這時,我聽見那鬼魂的聲音,喊道:「我快支撐不住了,救救我,我要被她收去了……」

  啊?我一聽,可急了,這老婦女要收魂啊,這可不行,我立刻從兜裡拿出婆婆給我預防用的小泥人,我用嘴對著小泥人哈了一口氣,放到紅線上,小泥人像小猴子似的,順著線就往上爬,爬到小紙人下面一把抓住小紙人,就往下拖,才拖了一點距離,就被一股子莫名的力量給拽了上去,那小泥人也跟著被拖上去。

  不過小泥人沒有放棄,又拖著紙人往下拉,但好像很費勁。

  可把我緊張死了,我知道,一定是那個老婦女干的,她是要把鬼魂收走呢。

  小泥人好像也招架不住了,情急之下,我從兜裡取出婆婆給我的小酒盅,在地上抓了一把泥,裝到酒盅裡,然後脫掉褲子就朝酒盅撒尿,看差不多的時候,就盛著尿泥的酒盅拿起來,往樹幹上一卡,那酒盅就粘在樹幹上了。

  很快,那酒盅在樹幹上轉了個圈,就掉在地上了,再一看,酒盅裡已經沒有尿泥了,因為合著尿的泥已經變一個小甲蟲一樣的東西,朝著小泥人和紙人方向爬上去。

  而我這邊就把下面的這一頭紅線拴在了手腕上,然後使勁的?O。我能感覺有股子力量在和我扯紅線,不過那泥甲蟲已經跑到小泥人旁邊了,小紙人和泥人立刻抓住泥甲蟲,順著紅線就往下滑,我就牽著紅線使勁的拽,可就感覺紅線上有個人在跟我扯,我知道這是那老婦女干。

  我心想,好的!跟婆婆這麼久,也孬好學了點把戲,我今天頭一次,也來跟你玩玩法術,看誰厲害,小泥人他們互相抱著,已經到紅線中間了,可突然又停止了,慢慢的在往上挪動,這可不好,又要被拽回去。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手腕都被紅線勒疼了。不過這都是小事,最主要是快把鬼魂救回來,本來是來幫助老爺爺的,結果卻害的鬼魂被收,這叫我們怎麼對得住鬼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