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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惡財主

講到這裡,已經深夜兩點多鐘了,從吃完晚飯爺爺就一直在跟我講,他好像忘記了疲倦,沒有了睏意,可能吧,或許老人到了這樣的年紀,都希望醒著,而不想睡著。因為他們更喜歡多多的留戀人世。

  床頭那碗粥早就涼了,爺爺指著那碗粥說:「你可以幫我把這碗粥倒掉嗎,因為我實在不想看見它。」

  於是我端起粥走出去倒掉了,回來後,就看見爺爺瞇縫著眼睛,然後手還跟我擺了幾下,意思是要睡覺了,本來我還興致勃勃的想聽爺爺再接著講呢,不過爺爺困了,於是我幫爺爺拉了下被子,關掉燈就回房睡覺了。

  我想爺爺的故事應該還會繼續吧,雖然我不怎麼相信爺爺講的是真的,但是他願意花兩晚上跟我講這麼多,就一定有他的根據,而現在的我只是很好奇翠姑婆婆後來又發生了什麼,或許還有引人入勝的呢?

  我怎麼了?我居然已經迷上爺爺這荒誕離奇的童年故事了,彷彿就是真的,睡在床上我久久回想故事裡給我的感動和鼓勵。

  人生總是無常的,就像爺爺說的一樣,你總要堅持下去,更不要留下遺憾,也不要把自己的美好回憶悄然帶走。

  轉天我就得去合肥工作了,但還是對爺爺的病情不放心,當然,我對爺爺的故事也是很迷戀。

  上班閒暇之時總會回想起爺爺那荒誕離奇的經歷,久久不能忘記,我甚至對於任何一部小說也沒有如此迷戀,可對於爺爺的故事卻難以忘記,於是到了週末,我便坐上客車回家了。

  爺爺還是氣色不錯,當晚吃完晚飯我便又來到爺爺房間,爺爺總是喜歡對我笑,我也對著爺爺笑,我和爸爸總是沒有話,可是當隔了代的祖孫坐在一起,卻有說不完的話。

  這時爸爸推門進來說:「不要打擾爺爺了,該讓爺爺休息了。」

  我只是回頭哦了一聲,爸爸就關上了門,爺爺看著我說:「你和你爸爸還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嗎?我聽你媽媽說,你和你爸爸很少說話是嗎?」

  我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爺爺抬起手拉著我的手說:「孩子,你大了,總該和你父親要多說點話了,你不要像爺爺一樣,直到你太爺爺死去的那一刻,我都沒有和他好好的在一起說說話,我這輩子最後悔就是和父親之間的交流太少了,等我後來成家的時候,想起你太爺爺,我依然心酸。」

  說著,爺爺眼圈紅了,我不知道爺爺和太爺爺之間究竟怎麼了,只是問道:「爺爺,您和太爺爺之間怎麼了?」

  爺爺長吁一口氣說道:「還得從一罐道回到墳地說起……

  重明鳥帶著我們翱翔在天空,不過多久,我就看見墳地了,它慢慢穿過層層白雲,落到墳地上,我們全部都下來後,我想謝謝重明鳥,可它還沒等我說呢,就一躍沖天,消失在雲層裡了,我朝著天空招手,黑娃也看著天空大叫,送別重明鳥,我們就進了洞裡,怎麼收拾的就不說了,等差不多的時候,我對婆婆說:「婆婆,我得回家了。」

  婆婆說到:「你出去這麼久,現在回家怎麼交代呢?」

  我說:「您放心吧,走時我是和舅舅一起走的,家裡以為我去舅舅家待了幾天。」

  婆婆才放心的點點頭又說:「等一下,你衣服都破了,我先給你縫縫,縫好後再回家。」

  於是我脫下破衣服,拿給婆婆,婆婆縫了很久,才縫好,我穿上衣服,就準備走,婆婆送到洞口拉著我的手說:「孩子,婆婆再一次謝謝你了,要不是你的勇敢,我恐怕再也回不了我的老窩了。」

  我只是笑笑說:「您是我的婆婆,不管你在哪裡,我都要找到您,您,黑娃,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我希望我們的親情永遠伴隨著一生。」

  說完就暫時告別了婆婆回家了,黑娃把我送到了墳地外。

  走在村子裡,發現村子裡今天各家各戶都沒有開門,大門緊鎖,太陽日上三竿了,難道都懶惰起來都睡覺了嗎?

  我趕緊跑回家,跑到家門口見大門緊閉,於是上前敲門,敲了很久,就聽見姐姐在裡面大喊:「是什麼人?」

  我喊道:「姐姐,是我,書甲。」

  姐姐立刻就把門給打開,看見我一把抱住我就哭,我莫名其妙,接著就聽見房裡傳來媽媽的聲音,媽媽在裡面:「書慧,是什麼人啊,你怎麼了?」

  然後媽媽走到門邊,看見我她立刻喊道:「書甲……書甲……你……你終於回來了……你那裡去了啊……」媽媽邊說邊哭起來,走過來一把就抱住了我,痛哭起來。

  「你到哪裡去了啊……你讓我們好擔心啊……你到底到哪裡去了啊,快告訴媽啊……」

  看來他們都知道我跑了,我只好支支吾吾的說:「我……我……我被人販子拐走了……好不容易跑回來了……」

  說完,媽媽又抱著我大哭起來,姐姐也在一旁哭,哭的好厲害。

  我就聞到:「媽,姐姐,你們不要哭了,我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嘛。」

  姐姐立刻就說道:「書甲,咱爸爸叫壞蛋地主給帶走了……」

  然後姐姐就捂著嘴哭,媽媽也抱著我哭,我趕緊問道:「媽,怎麼了。爸爸怎麼了?爸爸怎麼了?」

  媽媽拉著我走到房間,姐姐也進來,然後媽媽慢慢的擦擦眼淚說道:「你爸爸讓朱地主家的人給帶走了……」

  我趕緊問:「為什麼要抓爸爸,為什麼?」

  媽媽接著說:「兩天前,來了幾個男人衝進家就抓你爸爸,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做了什麼。他們說是朱地主請了一幫探寶的要到萬佛山尋找傳說中的金身孩兒魚。而他們對萬佛山不熟悉,需要帶一個認識萬佛山路的人,而你爸爸小時候就隨你死去的爺爺在萬佛山采靈芝度過一段時間,對萬佛山熟悉,也知道從這去萬佛山的路。

  但不知道是哪一個天殺的說出去的,才使那些人找上你爸爸,直接就給帶走了。」

  媽媽說著又哭了:「已經走了好幾天了,落在他們手裡,也不知道你爸爸現在是生是死,我聽你爸爸說過,那萬佛山野獸仙靈居多,他曾經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一位山靈都差點送了性命,才和你爺爺回來的。萬一這一去不回怎麼辦啊……我們去你舅舅家找你才發現你不見了,你可讓我和你姐姐兩個在家快急瘋了啊……」

  我大聲的說:「他們憑什麼抓爸爸?」

  媽媽說到:「早些年因為欠了幾袋糧食,一直不能還,他們才拿這個當做把柄,不還糧食就要燒了我家,若是隨他們去就饒了我們,這世道,現在還到哪裡能說理啊……」

  現在我們怎麼辦?父親被抓去做領路的了。朱地主家那些人心腸惡毒的很,害死人都不償命。以前聽大人們說村裡有個工人曾在地主家做工,因為和地主為了工錢的事爭吵了幾句,當時地主沒有罵他打他,而是把他關在房子裡,餓了他一天一夜,最後一天晚上的時候端給他一碗冷湯圓,這湯圓沒有毒,但最後工人吃了卻死了,後來才知道,地主將煮好的熱乎乎的湯圓撈起來在冷水裡迅速的過了一下,這樣湯圓的外表皮就是冷的,工人因為餓再加上以為湯圓是冷的,就狼吞虎嚥的吃了下去,都沒有嚼。結果湯圓到了肚子裡因為外表的冷氣已經沒有了,熱湯圓就在肚子裡面活活的把人給燙死了,這樣驗毒都驗不出來。家人來拿屍體,朱地主就說是因為吃湯圓吃的太快而噎死了。家人無奈,最後含冤帶回了屍體,再沒說什麼。

  我沒想到,才出去幾天時間,家裡就才出了這麼大的事,爸爸就是家裡的頂樑柱啊,萬一爸爸跟著他們在外面出了事這麼辦啊?我們一家人焦急萬分,媽媽已經憔悴的不像樣了,看著媽媽難過的樣子,我心中一陣酸痛。

  而第二天我終於鼓足勇氣的對媽媽說:「媽媽,我要去找爸爸,我要把他找回來……您快告訴我萬佛山在哪裡?」

  媽媽立刻說道:「孩子,你犯什麼傻事啊?你爸爸在外生死未卜,你那麼小還想往那跑,你不是更叫我擔心啊?」

  我說:「我一定要去。」

  媽媽哭著說:「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啊,你想讓我和你姐姐擔心死啊……」

  說完媽媽又趴在床頭哭了起來,而倔強的我立刻跑到外面,不顧姐姐的追喊,逕直就往墳地裡跑去,如今我只能再一次求婆婆幫忙了。

  跑到墳地直接就往洞口跑,不過婆婆已經站在洞口了,我跑過去一把抱住婆婆就哭起來,婆婆撫摸著我的頭問:「孩子,你怎麼了?」

  我告訴婆婆爸爸的事,婆婆歎了口氣說:「我也聽說過萬佛山,山上的確有金身孩兒魚,但那是精靈,哪是凡人所能捕獲的啊?更何況私心太重的人,會被那精靈嗜去靈魂的。你父親如今已被帶去,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啊。」

  我立刻跪在婆婆面前哭訴:「婆婆,您快想想辦法吧,求您了……」

  婆婆把我扶起來,拉著我走到洞裡面。接著婆婆就說:「如今正是新春時節,萬物復甦,這個時候去萬佛山正是山精仙靈成長吸收精華之時,貪慾過強的人只會招來殺身之禍,我小時候就聽說過有人去萬佛山找金身孩兒魚,但後來都是一去不復返。

  單單那地主自己去丟了性命就算了,可偏偏抓走了你父親……哎……」

  婆婆走到棺材板遲疑了一會,忽然說道:「好吧,孩子,如今只有咱們一起去找你父親去了,除了這一個方法再沒有其他辦法了。婆婆最瞭解你了,如果不去找你父親,你哪裡能甘心啊,但也只有我能帶著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