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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收魂小鬼

不知道過了多久,翠姑婆婆從外面回來了,她背著一個大袋子,好像帶了許多東西回來,我不知道是什麼,她告訴我:「天就快晚了,要抓緊時間了,你不要出棺材,只管在裡面呆著,我現在要設法陣,晚上來個活捉小鬼。」

  似乎聽起來有點刺激,只是以前聽人說過有的巫婆神漢的幫著人家捉鬼,這次是我要親眼看著婆婆捉鬼了。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

  婆婆在她帶回來的麻袋裡面拿出一捆干艾草,艾草味很濃,整個洞都是艾草味,然後又拿出一個布袋子,把袋子打開一看是一隻大蜘蛛,有人頭那麼大,仔細一瞧才想起來那隻大蜘蛛就是上次在河邊枯樹下的那隻,一模一樣,她捧在手心把大蜘蛛放在洞口旁邊。還用手撫摸了幾下,那個大蜘蛛好像很乖,趴在洞口邊的牆壁上一動不動的。接著她又出去拿著一大片芭蕉葉子,放在洞裡面,然後她把艾草放在了一個小水缸裡面。我根本不知道這些能起到什麼作用,就這樣傻傻的看著。

  這時黑娃在外面叫了兩聲,婆婆便拿著一個碗出去了,進來的時候捧著碗,碗裡面裝著紅紅的液體,我問婆婆這是什麼。她告訴我說是雞血,是黑娃給偷回來的雞,剛剛放的血,有用的。放在了洞口一邊。

  她又在棺材旁邊放了一碗水,然後再碗中間立了三根筷子,筷子奇跡般的立起來了,我好奇的問道:「婆婆,這是做什麼?」婆婆遞給我一袋米告訴我說:「到時候就知道了,你收好米,我叫你用米砸筷子的時候你就使勁的砸,把筷子砸倒為止。」我說:「這還不容易嗎,我一口氣就能吹到啊。」婆婆說道:「千萬別用手去碰筷子,也別吹,知道嗎?要抓一把米砸。」

  我明白的點點頭,最後看見婆婆在洞口正中間放了一個篩子,又在篩子上撒了一把米,這樣好像就差不多了。

  一陣狗叫聲又從外面傳來,婆婆告訴我說:「天已經黑了,我看那小鬼是要來了,你快藏好。」說完又在棺材的四周放了四個酒盅,又各自倒上酒。接著黑娃就跑進來,來到保命油燈旁邊,翠姑對它大聲說道:「娃,保護好油燈。咱們看好篩子,小鬼要來了。」

  我都快窒息了,洞裡面變的很安靜,我不敢動,就一直看著篩子,婆婆也看著篩子,黑娃直勾勾的盯著油燈,忽然間篩子上有動靜了,篩子上的米跳動起來了,呼啦啦呼啦啦的,一下子沸騰起來,婆婆大聲說到:「小鬼,你來了呀。你奶奶在這裡呢」

  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只感到一陣恐懼,婆婆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根鞭子往半空就抽打起來,我只聽辟里啪啦的響,頓時整個洞裡面雷聲大作,辟……啪……的響,還伴有慘叫聲,婆婆就這麼揮著鞭子,在天空抽打。我都不知道怎麼辦好,我什麼都看不見,我忽然想起來用柚子葉水能看見鬼,於是我在棺材裡面找了找,果然找到葫蘆,我倒出水就往眼睛上澆,等我睜眼一看,天哪,嚇死我了,一個大頭的妖精,跟剛出生的嬰兒很像,全身血淋淋的,張著嘴往我這來,眼睛都瞪得大大的,他被婆婆用鞭子抽的大叫,好像是受不了疼了,然後?溜一下子鑽到了裝了艾草的水缸裡面,我只聽見水缸裡面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婆婆跑到洞口,拿起那碗雞血,往洞口一澆,原來那隻大蜘蛛就在剛剛那一小會就織出了一張網,把洞口遮住了,雞血灑滿了蜘蛛網,血紅血紅的,接著婆婆拿起鞭子使勁朝水缸一抽,水缸嘩啦啦的就碎掉了,那個小鬼從碎片裡爬起來,還在慘叫著呢,聲音太難聽了,婆婆告訴我說:「快砸筷子。」

  我得了命令就抓起米使勁的朝筷子砸去,可是沒有反應,接著抓一把又砸去,還是沒反應,這怎麼回事,怎麼砸不倒,好像筷子已經和碗連在一起了,我使勁的砸,而婆婆那邊又拿起鞭子就使勁的抽小鬼,那小鬼好像被激怒了,往我這邊就撲,黑娃也大叫了起來,整個洞裡面吵翻了天,婆婆一直抽打著,就是不讓小鬼接近我,而我就一直在砸筷子,當米都快要用完的時候,筷子忽然搖晃了一下,我把米袋子翻個底朝天,最後再縫裡面到處一小把米往筷子上使勁那麼一砸,筷子終於倒掉了。

  而那小鬼也沒叫了,從半空就掉在地上,我以為它死了,沒想到它?溜一下就往洞口跑,它是要逃跑了,但是沒想到它碰到蜘蛛網的時候忽然大叫起來,原來它是被粘在蜘蛛網上面了。

  它在蜘蛛網上使勁的掙扎,伸手蹬腿的,看的好嚇人,大蜘蛛聽見有獵物了,慢慢的朝那小鬼爬去,前肢一抱,從屁股後面噴出蜘蛛絲,很快的就把那小鬼給抱起來了,跟個蠶蛹似地,不過蜘蛛沒有享用美味,包好後依然粘在蜘蛛網上,蜘蛛就退回去了。婆婆拿起地上的芭蕉葉子,把包在蛛絲裡面的小鬼給包起來,然後又用紅繩子給捆了好幾道,弄得跟個大粽子似地。她拍了拍看著我說:「好了,孩子,可以出來了,我立刻從棺材裡面蹦了出來,我問婆婆:「小鬼是被您收了嗎?」

  她拿著小鬼說:「當然了,你看,它已經被我困在裡面了,這下,再想出來可就難咯。」

  終於降服了小鬼,我鬆了一口氣,婆婆提起繩子將它吊起來,還晃了晃,黑娃還跑過來嗅一嗅,不過可惜了打碎了一個罈子,本來婆婆裝好了艾草要把小鬼泡在裡面的,現在只好重新換了一個小水缸,我拾起碎片裡面的艾草放到了另一個小水缸裡面,又把「大粽子」給放了進去。

  婆婆拿起棍子把洞口的蜘蛛網給攪掉,又拿起小布袋子把大蜘蛛給裝了進去。放在一邊先不管。

  一切收拾好了,婆婆過來告訴我:「孩子,這次算是逃過去,看來咱們真要給那一罐道的妖魔邪祟們來個了斷了,今天已經是八月十三,後天就是八月十五,月圓之時,那些被裝在罈子裡的冤魂們會更想出來,陰氣重,是救你弟弟的最好時機。但也是小鬼最厲害的時候,一罐道一定還養著其他小鬼,這些小鬼要是遇了月光會變得更厲害,但是他們只怕一樣東西。」

  我急忙問道:「什麼東西呢,婆婆。」

  婆婆吞吐的說道:「龍」

  我驚訝道:「龍?是天上飛的龍嗎?」

  婆婆點點頭。

  我的天啊,龍可是天上才有的啊?我從來沒見過龍什麼樣。我只聽我奶奶說過她小時候有一天到田埂上給田放水灌溉,於是拿起鐵鍬使勁在小溪和田的堤壩上要挖口子放水,但是鐵鍬紮下去的時候,沒有撅起土,土硬邦邦的。反覆做了好幾次之後,只見大地好像地震一樣,忽然間,那被奶奶用鐵鍬挖的那塊堤壩蠕動了起來,頃刻間一條龍從土裡躍出,好幾十米長,朝著天空就飛走了,然後就開始下了好幾個月雨,奶奶說她那裡知道自己還站在龍身上用鐵鍬扎它啊。我也只是在奶奶說的故事裡才聽說龍的。婆婆今天說起了龍我才想起來,但是那裡能請得到龍來降服小鬼啊?

  我問起婆婆:「龍能幫我們嗎?」

  她搖搖頭說;「不可以的啊,那是天上的祥獸,很難遇見,就算遇見了也不會為了收服幾個小鬼來幫咱們啊。如今只有想辦法找豬婆龍幫忙了。」

  我驚訝道:「豬婆龍?是咬掉黑娃尾巴的豬婆龍?四十八竹林的那個怪獸?」

  婆婆點點頭:「對,就是它了,你不知道,傳說豬婆龍乃是龍種,是龍與蛟所配生下的怪獸,所以它有龍的靈性,只有馴服豬婆龍才可以幫助你搗毀一罐道救回你弟弟的魂魄,不過那豬婆龍生性兇惡,恐怕難以馴服啊。」

  我知道豬婆龍是什麼樣的,我領教過它的厲害,上次差點送了我的小命。

  我問及婆婆:「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如果有辦法教我馴服豬婆龍,我願意一試啊。」

  婆婆拉著我說:「雖說它兇猛,但是那豬婆龍唯一缺點就是很笨,如果按著我這個方法一試也未嘗不可的,只是冒險了點。」

  我問道:「您快說,是什麼辦法。」

  婆婆一本正經的說:「我有一隻牛鼻環,要是能把牛鼻環套在豬婆龍的鼻子上,就能馴服它了。」

  「牛鼻環怎麼給扣上去啊,那不是直接找死啊?」

  「不要急,在扣上鼻環之前一定要讓他睡著,我有一隻金蟬能催人睡覺,不過已近中秋,它很快就要回地下了,但這幾天應該可以用上,帶著金蟬放在竹林的潭邊,用那裝在水缸裡的小鬼把豬婆龍引出來,只要它聽見蟬叫聲就昏昏欲睡,那時就是你下手的機會。」

  我問道:「蟬能催眠,那我被催眠了怎麼辦呢?」

  婆婆說:「放心,有棉花塞呢,塞住耳朵就可以了。鼻環套好之後,你收回金蟬,豬婆龍還在睡,你用我給你的玉如意在它頭上使勁敲三下,它就會醒來,不過你不用怕,這時它已經傻了,你拽著鼻環就帶它往竹林外走,黑娃會帶路,不過要記住,一定要太陽落山了天黑了才可以,我會給你一盞五毒燈籠,可以辟邪,那竹林孤魂野鬼很多,五毒燈籠能保護好你們。

  出了竹林你就往同善廟去。

  一定要帶好豬婆龍,千萬別扯掉了鼻環,那樣你小命就難保了。你到了同善廟黃二爺會幫你開門,門一開,你就帶豬婆龍進去,然後你只管大聲的叫,把那裡面的害人精都喊出來,人一多你就把鼻環拿掉,往裡面跑,再把鼻環使勁往地上一摔,豬婆龍聽見鼻環聲立刻就會醒來,接著你就跟著黑娃跑,其他的不要管他了。黃二爺早先就找到了他們裝魂魄的房間,它留下的味道,黑娃知道,所以你只管跟著黑娃跑,找到裝魂魄的房間,如果擺放的陶罐過多你不知道那個是你弟弟的你就拿黑娃脖子上的鈴鐺使勁的搖,邊搖邊喊你弟弟的名字,你再看看哪個罈子在顫抖,那就是你弟弟的魂魄了,你先不要揭開罐子,用紅布包好,一定要帶回來,而其他的冤魂你就使勁砸,把那些個罈子全砸破了,放了那些孤魂野鬼,也算是你做了件好事了。而後就要想辦法逃出來了,那時候廟內應該都是死的死逃的逃,你就要想辦法脫身了,你只要聽見外面沒有了聲音就快跑,能躲過豬婆龍就可以了。我能教你的方法也就到此為止了,能不能救回你弟弟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知道這次是要真的去冒大險了,經過這麼多次的經歷我已經知道怎麼樣去面對恐懼了,彷彿成長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