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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接著道:「只要元首一出現,問題就至少解決了一半。」
  陶啟泉當然已經完全明白這個方法的內容,可是他用心打結,並不出聲。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就道:「是不是另立元首有困難?」
  陶啟泉苦笑:「要是他今天死了,那就一點困難也沒有!」
  我當知道陶啟泉的為難之處——要更換一個國家元首,究竟和更換一個部門的主管不同,不但要進行許多手續,而且更重要的是要有一套理由來自欺欺人,讓事情在門面上過得去。元首如果不是已經死亡,總要找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廢立的理由才是。
  雖然一千多年之前,就有「莫須有」這樣的例子,但時至今日,人類文明進步了許多,不能再這樣一筆帶過,要有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陶啟泉為難的就是這一點。
  我雖然明白,可是卻並不表現出來,因為這是使元首現身的唯一機會,再困難,也要逼陶啟泉立刻進行。
  所以我冷冷地道:「你不是說,隨時可以撤換他嗎?為什麼要等他死亡?」
  陶啟泉悶哼了一聲,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他道:「總要找一個他不再適宜當元首的原因。」
  我突然想到了一點——想到了這一點,實在沒有令人發笑的理由,可是我卻不由自主,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一面笑一面道:「最近不是有很多街頭示威遊行嗎?就說他同情示威群眾好了——這已經足夠構成他下台的理由,是有先例可接的!」
  陶啟泉瞪了我一眼:「開什麼玩笑!」
  我道:「總之這件事交給你來辦——也只有你才能辦得成。」
  陶啟泉自言自語:「先宣佈他失蹤的消息,然後就由國會決定代理元首的人選——」
  他話還沒有說完,我們幾個人已經一起叫了起來:「那不行!」
  我緊接著又道:「多了一個代理元首,他還是元首,那地方的承諾沒有起變化,一切全是白做,他也可以不現身——一定要它出來保住他元首的位置才行。」
  陶啟泉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過了一會,道:「叫個面那四個人進來。」
  我立刻打開了門,向外面四個惶恐不安的人,招了托手。四人走了進來,陶啟泉示意他們和他一起,從玻璃門走出去,到了花園之中。
  他們在花園中交頭接耳,由於陶啟泉出去的時候,關上了玻璃門,所以聽不到他們在說些什麼。不過也可想而知是在商量如何更換元首的事。
  這種政治上的幕後交易,毫無例外的骯髒,中聽也罷。
  只見五個人神色凝重,過了一會,總司令忽然大有喜色看來像是已經定了由他來接任元首。
  接下來的幾天中,我們分成了三部分,各做各的事。
  陶啟泉忙著在幕後策劃新元首上台的事,水葒自然和他在一起。第二天就有了「元首神經失常的消息,也同時有了擁護總司令當元首的輿論。」
  這自然都是陶啟泉和幾個大財團已經取得了協議,大家齊心協必準備新元首登場。
  藍絲在做的事情,是集中了她本派的高級降頭師,又不知道許了當地降頭師什麼好處,使得當地的降頭師也都來幫助她。
  一時之間,別館之中,各色各樣降頭師雲集,至少有三十多個,每個大師造型都不相同,大多數都怪異莫名,匪夷所思,看了令人終生難忘。怪異電影的造型應該參加這種場台,才可以知道他們在電影中設計的怪異人物,造型是多麼貪乏和沒有想像力。
  所有的降頭師都集中在書房外面的花園裡,各自施展他們的法力,目的是要找出溫寶裕的下落來。
  其中有一個最怪異的降頭師,是一個全身碧綠的人,可以看得出他全身赤裸。身上碧綠的顏色,在太陽下面,看來閃閃發光,像是蝴蝶翼上細波折鱗片一樣。
  他頭頂上顯然沒有頭髮,也是同樣的一片碧綠。只有眼睛很白,才是人的顏色。
  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怪人,我當然立刻聯想到外星人。雖然他的外形和地球人一樣,不像我以前見過的「紅人」那樣可怕,可是他身上的顏色實在太令人吃驚——碧綠來來是一種很美麗的顏色,然而當一個人從頭到腳都是這種顏色的時候其詭異和恐怖的,也無以復加。
  這個怪人,即使是在一群古怪無比的降頭師中,也是一個極其突出的人物——我注意到其它的降頭師都不敢和他接近,甚至於連偶然看到了他一眼,也立刻轉過頭去。
  他卻偏偏站在花園的正中央,所以形成在他身邊五公尺的範圍內一個人也沒有,看起來他孤零零地站著,更是奇特。
  我看得奇怪之至,正想設法把藍絲叫來,問一問這個碧綠怪人的究竟,已經看到藍絲向那怪人走。
  當藍絲走到那怪人身前之際,所有的降頭師都散了開來,儘管靠近花園的圍牆。
  這種情形,分明表示這個怪人是一個危險人物——而且不是普通程度的危險,而是極度危險。
  因為在花園中的那些人,個個都是神通廣大的降頭師,連他們都感到害怕,要退避三舍,這怪人的危險程度可想而知。在這樣情形下,我很替藍絲擔心。
  我向白素望了一眼,只見她也神情疑惑,顯然她就算見多識廣,她不知道那怪人究竟是什麼路數。
  只見藍絲在那怪人身前兩三步處站定,這種距離,和正常兩人之間要交談的距離遠得多,由此可知藍絲對這個怪人,收中也大有忌憚。
  而那怪人還是向藍絲略揮了揮手,示意藍絲後退,藍絲立刻後退了三步,離開那怪人至少有六公尺距離。
  那怪人又做了一個手勢,我看不明白是什麼意思。
  藍絲取出一樣東西來,放在自己的腳下,然後竟然又同志次後退了三步。
  藍絲放在草地上的東西,我看得分明,是一個項鏈的墜子——可以打開放相片的那種。而這時墜子正打開著,可以看到其中的照相是溫寶裕。
  這時候我有點明白了,向白素道:「這位綠的仁兄,原來是找人專家!」
  目前我看到的情形,就像是要受過訓練的大要去找人之前,先讓它聞一聞失蹤者的東西一樣。
  可是那怪人卻不去看地上的照片,只是略抬了抬手指。就在那一剎間,怪事就發生了——雖然比起接下來發生的事,最開始時的怪現象,只好算是小兒科,不過才一看,也感到前所未見,怪異莫名。
  隨著那怪人手指略動,只見一股綠線自怪人指尖激射而出,其快無比,一下了就射在溫寶裕照片上。那股綠線,至多只有頭髮般粗細,卻筆也似直,在陽光之下,閃爍著碧綠的光芒,竟像是那怪人的手指可以隨意地放出激光光線一樣!
  這種景像,已經看得我目瞪口呆,那股光芒在溫寶裕的照片上停留了幾秒鐘,就縮了回。緊接著,只見那怪人雙臂向上一振,突然之間,在他身上,起了一大團碧綠的濃霧,那團濃霧把他整個人全部包住,看起來只見一個直徑約有兩公尺的綠色圓球。那團綠色的濃霧,看起來翻翻滾滾,靈動無比,像是活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