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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愛你

「Isole e Olena」乃意大利托斯卡納歷史名莊,也是托斯卡納革新派的代表,最早引種葡萄酒世界最知名、也是最流行的法國品種,比如赤霞珠,比如霞多麗,比如色拉子,接受新的事物,學習並採用新的釀造方式,帶動了托斯卡納產區的復興;當然,另一方面酒莊也依然尊重家族傳統,強調土壤、強調葡萄園的重要性,將意大利本土古老的葡萄品種山久唯雷(Sangiovese)釀造成為典範,乃世界最佳酒款之一。「Cepparello」是這個酒莊的代表作,也是旗艦產品。在1980年首次推出,釀酒葡萄來自酒莊最好的葡萄園,都是手工採摘,酒發酵之後會放進法國橡木桶和美國橡木桶陳年,裝瓶後也會繼續在酒窖陳放一年再出售。在2006年意大利50瓶最好佳釀評選中,2001年份的「Isole e Olena Cepparello」獲得了第二名的殊榮。

那天東哥生日,在廣州開了一瓶1994年的這酒,三公升即六斤裝,另加一瓶同樣六斤的智利酒。抵達時幾個小妹正圍著兩個巨瓶不知所措,好吧,開瓶?我拿手,自動請纓了。

回來有一晚和朋友喝酒,電視裡剛好放著《中國好聲音》那英組導師考核的重播,在闞立文和朱克的對決時,現場的幾個老男人因為喝多都沒有掩飾流下淚水。都是40歲出頭,都是為了女兒而登台獻唱的單身父親,闞立文和朱克共同詮釋的李宗盛的《我是真的愛你》真可說是蕩氣迴腸、驚心動魄!

李波同學說:「闞立文是這一屆好聲音裡我最喜歡的歌手,這首歌我聽了不下二十次,每次都流淚。」「是啊,確實好,兩個都好。」「一人找一瓶酒來形容,會用什麼酒呢?」「巴羅洛和勃艮第。」我說。

第二天清醒時再一次找出來兩人這首歌的重播,兩個人的女兒一個在喊:「爸爸加油!」一個在喊:「爸爸乖乖的!」只有這時候兩個以歌聲對決的男人都才對著女兒笑了。——真切地看著一個普通人最真摯的喜悅,讓人感動。不過酒嘛,朱克的歌聲依然讓我想起勃艮第的黑皮諾,千曲百折,情深款款,有溫柔處、有甘美處,頗有婉折抑揚之致;闞立文我想起的不是巴羅洛了,而是這支「Cepparello」之山久唯雷。許彥周《詩話》云:「詩有力量,猶如弓之鬥力,其未挽時,不知其難也,及其挽之,力不及處,分寸不可強。若《出塞曲》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此正可形容闞立文的演唱了。其嗓音勁健牢不可破,歌聲裡自抒其懷抱:「此等力量,不容他人到。」

一個人的堅硬需要另一個人的柔軟,兩人組合一雄放,一含蓄,一蒼健,一委曲,一如高山大澤,一如平湖千島,一個貫達橫通一無遲滯,一個郁情慾舒此衷無限,直讓人悅心志而百聽不厭。

好的山久唯雷香氣濃烈,口味也頗具攻擊性,丹寧的存在感極強,酸度也總是異軍突起,如同一首歌裡最高的音符讓人暢快淋漓,「Cepparello」正是代表。勃艮第的黑皮諾香氣婉轉,丹寧柔和,酸度瀏亮,口感鮮明甜美,綺麗深渺,餘味悠悠久遠。

所謂品酒就是一個簡單的過程:酒裡有什麼,來自哪裡,在感官上的表現。馬爾滕斯曾說過:「說出其人是何人,也就是要說出此人來自何地。」酒也如此,只有表現出品種、產地特色的才是好酒。歌者也是如此吧,身世、經歷融匯在歌聲裡,爆發出來才能感人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