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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

「你很像我的前女友。」好吧,老橋段了,但還是很管用,再加上一口不流利的普通話,就很容易受女孩子歡迎。這兄弟讓人佩服得緊。咱普通話太流利了,受歡迎程度便打了折扣。

還是別挑起前女友這個話題,傷害性太大。

那就說說現女友吧。

朋友發來圖片,問此酒如何,說是在網上買了一瓶女友年份的作為生日禮物,問我喝過沒。剛巧這酒去年喝過一瓶老三年的,大約是很多人前女友的年份。

來自德國奈德撒勒霍夫的晚收枯粒精選1976年:色澤已幻化為稍深的橘紅色;香氣是典型的蜂蜜、杏仁、陳皮等,甜美秀溢,不愧珍釀;酒體稠綿脂潤,從瓶口倒出來便如裊裊游絲,彷彿能扯出線來,入口厚實圓滑,流利暢達,如膏如脂,如纍纍貫珠,難怪古時歐洲的皇家貴族要用湯匙以勺計來享用此等瓊瑤玉漿。

酒是為了雅誠兄夫婦來深圳而開,這一對神仙眷侶「其人如月,任圓任缺,無嗔無憾,皎皎如一」,令人羨慕。當然,幸福的家庭各有各的幸福,悲哀的家庭各有各的悲哀,就是這麼回事。

那時我嫌此酒徹頭徹尾只是甜,欠缺複雜性。

「除了甜已沒有什麼。」

「除了甜還需要什麼?」

「這話你說的?」

「她說的。」

「好吧,說的也是。說的是酒,也是說給你聽的吧。」

「哈哈!她的話很聰明,我喜歡和她談話,她總想說出聰明的話。」

「女人的嘴不是用來談話的好吧,直接親她就好。」

「哈哈!」

「嗯,她值得喝到這樣一瓶酒。甜能遮醜,酒也是,人也是。」

「說啥呢!」

「呵呵,說酒!甜酒該如何品,品質該如何把握,沒有人真正懂得或者關心。」

「你太執著了。好酒不是從自身出發然後在瓶子裡尋找它留存的東西,而是在杯子裡激發、激活的東西,是在我們嘴裡感受到的東西。這是我的觀點。」

好吧,說的也是,這是歌德的浪漫派觀點。「為此,給我遞上,萊茵河畔,遍佈溫暖山岡的葡萄,遞上斟滿的酒杯!」(荷爾德林《漫遊者》)。

悅人的東西都有一種悅人的理由。甜酒如富家子女,總有對異性的吸引力。

人類嗜甜癖的存在,根本上可追溯至我們樹棲的、果食性靈長類祖先以及早期人類,他們就喜好熟透了的也是最甜的水果。幾百萬年來,甜味向甜味器官顯示含有甜味的東西是可以吃的,富含熱量、營養,這是哺乳動物進化而來的對甜味的反應。

晚收甜酒,是蔗糖被哥倫布帶回歐洲之前人類所能吃到的最精煉、最純淨的甜味物質。最初只是與富人以及權貴發生關聯,被用來滿足一種特殊的慾望。最著名的是德國的莫塞爾、法國的波爾多、匈牙利的托卡伊出產的貴腐酒、冰酒等等,罕有稀少,價格昂貴,也只有富人才消費得起。

或許是我錯了,或許這酒真的無需精品,不要過於追求德國品嚐體系規定下的酸甜的尖銳性,甜的純潔、酒的流利也可展現出深不可測的魅力和力量,讓人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