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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澀

Marcs和朋友帶來一些澳洲葡萄酒給我試。

「我們是色拉子專家。」酒莊代理將酒排開,一笑說,「除了這款赤霞珠美樂調配酒外,其他都是色拉子,連白酒、氣泡酒也都是用色拉子釀造的。」

看瓶子都是普通級數,打開果然。

第一款很簡單,有金屬味;第二款在杯中放一會兒之後是強烈的日本山葵加醬油的味道;調配的那款稍好,有灰塵味;倒是紅葡萄品種色拉子所釀造的白酒有些許的驚奇,檸檬的風味之後,是百香果,隱隱的無花果的香也蠻怡人,入口輕淡,回味短促,顏色倒是漂亮,和接下來的那款打入二氧化碳釀造的氣泡酒一樣,都是稍微浸了一下葡萄皮的緣故,故作小紅桃杏色,淡淡的,程度也沒有桃紅葡萄酒那麼深。

「Blush,在英語裡我們會這樣說,我們會用這個詞來形容這樣的顏色,就好像一個人,嗯,女孩子害羞時候的臉色。」英國人Marcs用中文說,並指一下臉作個害羞的表情,他的普通話比我認識的大多數廣東人好。看一下據說是服裝設計師設計的酒標上還真的是寫著「Blushed Sparkling」。

我極少向人推薦澳洲酒,太多皆直白顯露,少含蓄,飛揚跋扈,而不耐琢磨,即使是根植澳洲大放異彩的色拉子也多如是。用色重、味濃的色拉子釀成羞澀之顏的白酒,亦讓人莞爾發「割雞焉用牛刀」之笑矣。

其實紅、白、桃紅酒的分別在於釀造程序,白酒是用新鮮採摘的白色品種葡萄經過壓搾、去皮、發酵果汁釀造而成,但也可以用紅色葡萄,只是在壓搾的過程中要更仔細,控制皮、汁接觸的時間來把握染色程度,嚴格分離釀出的是白酒;輕微染色則是Blush Wine,羞澀顏色的白酒;中等程度的稱為Rose Wine,玫瑰紅或者桃紅酒;葡萄皮渣和汁混合發酵,葡萄糖轉化為酒精的過程和固體物質的浸取過程同時進行,即成為營養、經濟和品嚐、收藏價值更高顏色更深的紅葡萄酒。

「如何?」兩個人的時候Marcs問。

我斟酌著用詞,他卻先說出來了:「我知道,這些都是超市貨色。」

呵呵,這英國人真會說話。

「是呀,這酒色還好,但是超市貨色卻不好。」就好像女孩的害羞還好,但酒如果釀得還害羞的話卻不好。「還是我請你喝阿爾薩斯白酒好了。」

他做害羞狀,我莞爾。

「乾杯。」好酒入肚,真讓人如釋重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