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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眼中的江青

1974年3月起,馬曉先擔任江青的護士。

馬曉先聽說江青脾氣大,所以不大願意到江青那裡去。

正巧,那時候馬曉先的丈夫得了急性黃疸肝炎,她就以此為理由,說是到江青那裡工作不合適,以免傳染給江青。

起初,汪東興也同意馬曉先的意見。可是過了十多天,汪東興還是來找馬曉先談話,要馬曉先到江青那裡當護士。其中的原因可能是馬曉先曾經在江青的女兒李訥那裡做過護士,李訥的脾氣也大,她挑了好多護士都不行,最後還是要馬曉先。當時李訥就對馬曉先說:「你可以,你在我媽那可以。」大約是江青從李訥那裡聽到對馬曉先好評,所以非要馬曉先當護士不可。

果真,儘管江青脾氣大,馬曉先在江青那裡一直工作到1976年10月6日——江青被捕。在江青被捕之後,馬曉先還作為江青的看管人員,在地下工程裡看管江青達半年之久,直到把江青送進秦城監獄。

馬曉先知道,江青患有腎功能失調[5],容易出汗。馬曉先說,給江青想了個釘小毛巾的辦法,幫她在每件圓領汗衫上都釘兩個子母扣,每條小方毛巾也釘上,跟汗衫的子扣一摁,這樣出汗後可以經常更換,免得著涼。那些毛巾很多都是人民大會堂裡用過的,都是特別舊、起了毛的毛巾,經高溫消毒後,我們就給她用,但非常軟。

馬曉先注意到,江青的衣服、睡衣都是她自己裁的,她心靈手巧。馬曉先說,江青自己用那種棉卡布做睡衣,裙式的,特漂亮,又樸素。

馬曉先說,江青口味很淡,不喜歡大魚大肉,吃的都是活魚、淡水魚,葷素搭配。她喜歡吃洋蔥頭,也喜歡吃蘋果。有時提出吃點粗糧,吃點青菜。江青的內衣,喜歡棉布的,還不要新的,要舊的。其實這都很符合科學。

馬曉先說,江青化妝品都不抹。江青沒有描眉、塗口紅、抹化妝品的習慣。江青的頭髮又黑又亮,67歲的時候頭髮還是黑黑的,沒有染髮。有人說江青的頭髮是假的,那是相聲演員諷刺她的時候編的段子。江青也有假髮,但只是為了裝飾,比如說那次馬科斯夫人訪華,因為馬科斯夫人比她年輕些,她就弄了個像辮子盤起來的假髮,增加點裝飾。

馬曉先說,她喜歡攝影,鋼筆字寫得很好,也喜歡寫毛筆字。馬曉先看到江青批文件寫的鋼筆字很漂亮,很有勁。江青學毛澤東簽字,也學得挺像。

不過,江青有明顯的權力慾。比如有的信寫著「江青政治局委員收」,她就很高興地拆看;如果寫「毛澤東夫人收」,她就不太高興。這些小事情能看出她的想法。

馬曉先說,江青一天要按時間吃幾次藥,我們的手錶都要跟她對時,不能跟中央電視台對,她的表快我們就得快,她的表慢我們就得慢。有時候提前了一點到,她一看表還差一分鐘,「啪」就吐出來,那你就得等。但等你再拿回去的時候,時間可能又過了。江青的難伺候,就在這種地方。

馬曉先說,有次江青要接見外賓,她那腎功能失調症一緊張就出汗,穿衣服時系扣子手都有點不聽使喚,她便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這時候江青的情緒就不太好。她很怕風,出去之前我們都要先看好風向,不能讓風衝著她,怕她著涼。釣魚台一座樓的頂上有一面旗子,馬曉先平常就是看旗幟判斷風向。但是這風向不是那麼容易看的,有時風從這邊刮過來,但在樓裡拐個彎風向又不一樣了。那次遇上江青一著急,又被風一吹,她就說:「不去了,你們怎麼看的這個風向啊?你們這是軟刀子殺人!」可是她不出席這個會,政治影響很大。那次馬曉先就被停職反省了。江青那裡一共就兩個護士,馬曉先被停職,另外一個就得累死。支部書記來做工作,馬曉先總算又回到江青那裡工作。從那以後,遇上江青要外出,馬曉先點香來測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