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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釣魚

  牛向南自從與老婆離婚後,就愛上了網聊,白天在單位一倒出空,他就會躲在辦公室聊上一陣子,晚上只要沒有應酬,基本都在網上聊天。牛向南很少找男網友聊天,為了彌補離婚後的空虛,他專找女網友聊天。
  其實以牛向南的條件不難找一個好的伴侶,但是牛向南卻偷偷愛上了與錢萬通私通的女打字員章奔奔。章奔奔剛到市行辦公室時,牛向南就看上了,還沒來得及吐露心扉,他就發現章奔奔常被錢副行長叫到辦公室。
  錢萬通好色在行裡是出了名的,許多女職員都被他吃過豆腐,但是章奔奔不同,她是牛向南的心上人,儘管人家女孩子根本不知情。
  其實,牛向南當行長助理的時間也不短了,一直輔佐錢萬通,指望錢萬通升了,自己「行長助理」後面的兩個字拿下,「行長」前面再添個「副」字,然而,錢萬通像滾刀肉一樣,既不陞遷,也不調走,壓著牛向南就是起不來。
  牛向南恨透了錢萬通,一直琢磨著怎麼擠走或者撂倒錢萬通,還是錢萬通橫刀奪愛這件事啟發了牛向南,自從錢萬通與章奔奔私通以後,牛向南就像私家偵探一樣跟蹤錢萬通,但一直沒什麼收穫。
  後來,牛向南發現錢萬通特別喜歡到彩歡洗浴中心洗澡,而且發現帶著漂亮的章奔奔,牛向南心裡非常激動,終於在一天下午瞄準了兩個狗男女一起進了彩歡賓館的貴賓房,他毅然決然地撥通了110,這才有蔣春傑帶幹警抓大現一說。
  但是讓牛向南不解的是,他親眼看見錢萬通和漂亮的女打字員一起被帶進了西客站派出所,本以為這下子錢萬通完蛋了,派出所往單位一捅,錢萬通必然身敗名裂,可是第二天錢萬通和章奔奔像沒事人一樣照常上下班。
  牛向南一連觀察了幾天,錢萬通和章奔奔什麼事也沒有。牛向南憤憤地想,看來西客站派出所被錢萬通擺平了,你不是擺平了嗎?我替你捅出去,於是牛向南暗地裡給錢萬通寫匿名信。左一封右一封寫了幾十封,省行紀委只是找錢萬通談了談話就不了了之了。
  牛向南心想,看來是缺乏證據,要是有狗男女私通的照片或者錄像就好了,於是,他背地裡購買了針眼攝像機,繼續跟蹤錢萬通,直到被老關發現。
  牛向南根本想不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在老關與娃娃幽會的當天晚上,牛向南應酬完醉醺醺地回到家,隨手打開電腦,他在網上掛了幾十個漂亮的女網友。
  牛向南自從離婚後,為了打發夜晚的寂寞,對網聊樂此不疲,他給自己沏了一杯茶,一邊喝茶一邊和網友東拉西扯起來。
  正當牛向南與一位叫花仙子的女網友聊得熱火朝天之際,電腦上的一個頭像不斷閃爍起來,他打開一看,原來一個網名叫『孤獨的玫瑰』的女網友要求加她,他打開資料一看,這個女網友只有十七歲,於是,牛向南拒絕將她加為好友,可是沒等兩分鐘,她又要求加她,並附上一則信息:「我太寂寞了,哥哥,你就陪我聊一會兒嘛!」望著電腦屏幕上的「孤獨」二字,牛向南離婚後的孤單寂寞、事業上的不得意一齊湧上心頭,他情不自禁地把她加為好友,兩個人聊了起來。
  「哥哥,你真好!一看你就是個憐香惜玉的好人!」
  「妹妹,既然我們是好朋友了,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娃娃,是個孤獨的小女孩。」
  「你是做什麼的?為什麼孤獨?」
  「我是做足療的,找不到愛我的男人,所以孤獨。哥哥,你孤獨嗎?」
  「我也很孤獨,在這個世界上有誰不孤獨呢?」
  「你為什麼孤獨?」
  「和你一樣,找不到愛我的女人!」牛向南挑逗地說。
  「哥哥喜歡什麼樣的女人?」
  「當然是美女了,你是美女嗎?」
  「哥哥好壞呀!小心美女蛇呀!」
  「不怕,我是個被蛇咬過的男人,很喜歡被咬的滋味。」
  「哥哥不會是《白蛇傳》裡的許仙吧?」
  「妹妹想做白素貞嗎?」
  「我哪兒有那麼好的造化,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只是個足療小姐。」
  「足療小姐有什麼不好,小白蛇,你是怎麼做上足療的?」
  「我從小父母雙亡,跟奶奶一起生活,為了生計才到城裡打工,給人家做足療了。」
  「好可憐的妹妹,做足療很辛苦吧?」
  「人生苦短,天下人哪有不辛苦的。」
  「妹妹說得很深刻,說話深刻的女孩子一般都是醜八怪。」
  「哥哥瞎說!」
  「這麼說妹妹是個美女了?」
  「想知道我長得什麼樣嗎?」
  「當然想。」
  「那好,你等著。」
  牛向南不知道娃娃要幹什麼,緊盯著電腦,不一會兒娃娃發過來一個視頻。牛向南迫不及待地點開視頻一看,驚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娃娃發過來的是裸體視頻,靈動明麗的眼睛像兩汪清水,性感的嘴唇薄厚適中,極具女人味,潔白的脖子豐盈而富於性感,如月般青嫩的胳膊,真可謂是纖纖軟玉削春蔥,最讓牛向南動心的是娃娃有一雙溫柔、白嫩、豐滿、精緻的腳,牛向南喜歡女人的小腳,他一向認為美足能撩人情性,較之酥胸更能令人魂飛魄蕩。
  娃娃細膩光滑的皮膚白裡透粉,看得牛向南早就燥熱難耐了,正在這時,娃娃又發過來一朵玫瑰花,「哥哥,我一個人在這裡好寂寞,今天晚上,你來陪陪我好嗎?」
  牛向南連忙一點鼠標,給娃娃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很想陪妹妹,怎麼能見到你?」
  「我在歌仙大飯店九一八房間,記住我的手機號不見不散!」
  牛向南趕緊把娃娃的手機號儲存在自己的手機裡,心旌搖蕩地關掉電腦,一口氣奔到樓下,開著自己的奧迪車直奔歌仙大飯店。此時車上儀表裡顯示的時間正好是半夜十二點。
  歌仙大飯店離牛向南家的方向並不算遠,也就二十分鐘的車程。由於是半夜時分,馬路上車少人稀,牛向南加快車速,十五分鐘就趕到了歌仙大飯店門前。
  一路上視頻裡娃娃誘人的肉體不停地在腦海裡閃現,牛向南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佔有這個美麗的肉體,把所有的煩惱發洩出去。
  娃娃是在歌仙大飯店附近的網吧裡與牛向南聊天的,牛向南上鉤後,娃娃立即撥通了老關的手機,老關接到娃娃的電話時正在彩歡洗浴中心與蔣春傑一起做足療,老關見娃娃得手了,向兩個足療小姐擺了擺手,兩個足療小姐知趣地走了。
  「春傑,魚上鉤了,接下來的戲就看你的了。」老關得意地說。
  「不急,抓大現我比你有經驗。」
  蔣春傑詭譎地笑著說。
  「你小子夠損的,姓牛的非嚇陽痿了不可!」老關遞給蔣春傑一支煙說。
  「關哥,這叫業務,幹什麼就得鑽研什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熱鬧?」
  蔣春傑一邊點煙一邊說。
  「省了吧,春傑,別忘了事要做得滴水不漏。」老關囑咐道。
  「關哥,放心吧,保證萬無一失!」
  蔣春傑說完叼著煙走了。老關一招手,又喊了一個足療小姐。
  牛向南把車停好後,先給娃娃發了個短信:「我在歌仙大飯店大堂,你在哪兒?」
  娃娃回短信:「我在九一八房間,哥哥快上來吧!」
  牛向南接到短信後,心急火燎地鑽進電梯,他這是第一次與網友約會,他早就聽朋友說,在網上可以找到一夜情,也曾經有女網友勾引過他,他顧及自己的身份從來沒敢嘗試過,今天之所以動心,是因為娃娃發過來的視頻,他被娃娃誘人的肉體深深吸引了,優秀的男人就應該佔有這樣的肉體。
  牛向南一向認為自己是優秀的,在這個世界上,優秀的男人往往得不到漂亮的女人,而那些像錢萬通之流長著豬頭狗臉的人都享受著最美麗的肉體,老天爺真他媽不公平。想到這兒,牛向南想佔有娃娃的慾望就更強烈了。
  自從離婚以後,牛向南對女人總懷有一種說不出的狂野,他喜歡誘惑。在這個世界上,有幾個男人不喜歡誘惑?最有誘惑力的當然是「做愛」,這個人類創造的最偉大的詞彙,愛是做出來的,不是自然而然地產生的,因此對於「愛」來說,必須行動。怎麼做?當然是做個讓女人神魂顛倒的「騎手」。
  牛向南胡思亂想著走到九一八房間門前,覺得自己就像是個扛槍打獵的獵人,而且帶足了子彈。他盡量平靜地按了一下門鈴,他希望娃娃看見自己,會覺得眼前的男人是個紳士,其實紳士的下身由於激動已經脹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揉了揉。
  門輕輕地開了,沁人心脾的香氣是順著門縫先飄出來的。這香氣就像是古時候的蒙汗藥,牛向南嗅了以後,像中毒一樣,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
  娃娃穿著一件紗質白睡衣,美麗的肉體朦朦朧朧的,若隱若現更增加了神秘感,粉紅色內褲在溫順中潛藏著妖冶,單純中蘊含著挑逗。
  「娃娃,你可真是個天仙!」牛向南喃喃地說,其實他心想的不是這句,而是更直白地感歎:「娃娃,你可真是個婊子!」
  「許仙大哥,我像不像白娘子?」娃娃極具挑逗地問。
  「小美人,你不僅像白娘子,還像小白菜。」牛向南貪婪地說。
  「人家不願意做小白菜,小白菜命太苦了。」娃娃扭擺著屁股媚聲媚氣地說。
  「好好好,不做小白菜,做白玫瑰。娃娃,你長得太迷人了,簡直像個小妖精。」牛向南不能自已地說。
  「一會兒說人家像天仙,一會兒說人家像妖精,人家到底像什麼?」
  娃娃溫熱地走過來,把兩個纖纖軟玉削春蔥的胳膊吊在牛向南的脖子上,香氣如蘭地說。
  牛向南被挑逗得燥熱難耐,他一把抱起娃娃淫邪地說:「你是一條讓人心疼的小母狗!」
  「那你是一條讓人心動的大色狼。」娃娃用手指輕輕劃著牛向南的嘴唇說。
  牛向南迫不及待地抱著娃娃走到床邊。
  「別急嘛,人家還沒洗澡呢。大哥,陪我洗澡好嗎?」
  「好啊,我最喜歡給女人洗澡了。」牛向南雙目冒著綠光說。
  「人家才十七歲,還是女孩呢,大哥,我幫你把衣服脫光了吧。」娃娃一邊說一邊用溫軟的玉手拉開牛向南下身的拉鏈,牛向南迫不及待地三下五除二就脫光了衣服。
  牛向南像是一位勇敢的舵手用力馳騁著一艘小船,征服、佔有、快感、發洩,牛向南壓抑得太久了,他像發情的雄獅一般,終於將獸性全部爆發出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開門,快開門!」洶湧的海浪像照片一樣張牙舞爪地靜止了,牛向南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想起的第一個詞是「完了」,他心裡默念了十幾個「完了」。
  「大哥,好像是警察,怎麼辦呀?」娃娃焦急地問。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更緊了,牛向南下意識地在床邊抓起衣服就穿,可是他太緊張了,抓起褲子就往腦袋上套,就在這時,門開了,三個警察凶神惡煞地闖了進來,領頭的正是西客站派出所所長蔣春傑。
  「怎麼穿衣裳呢,雜技表演呢!」
  蔣春傑揶揄道。
  聽到男人的聲音,牛向南一下子傻了,他呆立在床邊一動也不動,一個幹警一把把牛向南套在頭上的褲子揪下來,冷冷地問:「你們倆什麼關係?」
  「戀人,我們倆是戀人關係。」牛向南光著身子滿臉堆笑地說。
  「戀人?她叫什麼名字?」
  蔣春傑指了指娃娃問。
  「娃娃,我的女朋友。」牛向南狼狽地說。
  「他叫什麼名字?」
  蔣春傑黑著臉問娃娃。
  「不、不知道。」娃娃支支吾吾地說。
  蔣春傑順手拿起娃娃的衣服扔給她,「穿上衣服說話。」
  「戀人會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蔣春傑瞥了一眼牛向南問。
  「是戀人,的確是戀人,娃娃,我叫牛向南,你怎麼連我的名字都嚇忘了?」牛向南說著要穿衣服。
  「誰讓你穿衣服了?你們怎麼認識的?」
  蔣春傑繼續板著臉問娃娃。
  娃娃剛穿好衣服,怯生生地說:「他是我的網友,我們網聊認識的。」
  「利用網聊賣淫嫖娼,更得嚴厲打擊了。好了,都穿好衣裳到派出所再說吧。」
  蔣春傑冷笑著說。
  「同志,我們不是賣淫嫖娼,我們是網戀,今天是第一次見面……」牛向南一邊穿衣服,一邊解釋。
  「行了,到派出所就都清楚了,走吧!」
  蔣春傑不容置疑地說。
  牛向南無奈地低下頭,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