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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節 個人遭遇皆不同(四)

    走進裡屋,朱炳勇滿臉帶笑的打起招呼來:「馬科長,王秘,敬你們一杯」沙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介紹到:「這是財政局預算科的朱炳勇,他的老婆呂明和我們幾個是同學。」
    財政局預算科的同志無論走到哪裡都有幾分薄面,傲慢的馬科長抬起了屁股,將椅子超旁挪動,給朱炳勇騰出一個位置,道:「老朱,坐這裡。」
    朱炳勇在馬科長的身邊坐了下來以後,這才跟付紅兵打招呼。
    酒桌子是巴山縣城社交活動的重要場所,夜幕降臨以後,縣城很多機關事業幹部就湧向了高檔酒店或者很江湖的大排檔,在這些場所裡總會遇到很多熟人,在一輪輪的串台和敬酒中,完成了感情交流。在一次又一次的酒局中,一個有一個小圈子便形成了。朱炳勇深喑此道,不用沙軍介紹,主動與馬科長、王巖等圈子裡面人聊了起來。
    候海洋是巴山酒場的局外人,融不進他們談話中,呂明進來後,他的心情變化憂傷,但是沒有憤怒。
    淬不及防的遇到候海洋,呂明最不希望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朱炳勇與候海洋在躲無可躲的地方迎頭遭遇,她的心、肝、喉彷彿被一把大鐵鉗夾住,夾得如此之緊,他無法呼吸,有一種缺氧的昏眩感。
    陸紅、沙軍、付紅兵等人都知道呂明和候海洋的故事,他們緊張的看著候海洋,擔心候海洋在現場爆發,如果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大家臉上都極為不好看,陸紅沒有擋住呂明,只能站在一旁歎氣,呂明身體微微顫抖,如暴風雨中一株小草。
    朱炳勇酒量不錯,在沙軍的介紹下,一次與在座的人敬酒。
    在巴山,敬酒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年長者,官大或者女士敬酒,一人可以敬全桌人,俗稱批發;以另一就是敬酒之人一次與桌上的每一個人碰酒,俗稱單碟,適用於同輩或者酒量較好者。
    當沙軍介紹「這是候海洋,我的同學」時,朱炳勇夏蓉明顯僵硬,隨後嘴巴向上翹,故意擺出居高臨下的高傲笑容,道:「我是朱炳勇,在財政局預算科工作,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助,儘管來找我。」
    若是在一年前,候海洋絕對無法面對這樣的情況,經歷過看守所一百多天的生死考驗,經歷了尋遍秋雲不得的苦澀,心裡力量的紀委強大,他懶得和朱炳勇多說話,舉起酒杯,「砰」的碰了碰。仰著脖子,一杯酒沒有和舌齒發生糾纏,直接倒進喉嚨裡。
    朱炳勇喝了酒,上下打量這候海洋,目光停留在其腰間的小皮包,道:「聽沙軍說你辭職了,做生意肯定找了大錢?」
    候海洋從對方言語和目光中看出來未加隱藏的俯視態度,他沒有回答朱炳勇的話,拿起酒杯,慢慢的啜了一口,冷冷的瞥了一眼。呂明已經做出了人生選擇,對此他無能為力,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還沒有大度到對搶走女朋友的情敵報以笑臉,絲毫沒有掩飾對朱炳勇的冷意。另一方面,他和呂明曾經有過真摯的感情,為了呂明著想,他不會與朱炳勇發生衝突。
    呂明將朱炳勇的挑釁和候海眼裡的冷意看在眼裡,不願意在留在房間裡,低頭往外走。陸紅怕她有意外,緊跟其後。來到屋外,呂明雙肩搐動起著抽泣起來。陸紅取了紙巾,遞給他,勸道:「別哭了,事已成定局,再哭也沒有用,哭紅了眼睛,朱炳勇會不高興。」
    呂明和朱炳勇已經辦理了結婚證,正在籌辦婚酒,陸紅所言的「定局」便是指此事。呂明結果紙巾,擦掉眼中淚水,站在路燈下,臉上神情有種說出來的惆悵和失落。
    陸紅我這呂明的手,勸道:「別想了,我們的現實一點,把日子過好,比什麼都要強。」勸人的話容易說,放在自己身上未必就容易解脫,她暗戀候海洋多年,原本經過這一段時間,已經將候海洋放下,可是真當見面,才發現自己仍然無法將候海洋的影子從心靈深處趕走。
    候海洋與酒桌的環境格格不入,他不停的吃,填了一肚子的燒雞,付紅兵善解人意,尋了個理由,提前離開了酒席。
    喝得半醉的沙軍將付、候兩人動刀門口,他很豪放的張開雙臂,與候海洋來了一個熱情擁抱,然後道:「蠻子,明天到我家裡來取摩托車,再放,我就要收管理費了。」
    候海洋推開沙軍,道:「明天早上上班前我過來取,不見不散。」沙軍打著酒嗝,道:「我七點半出門到廣播電視大學,明天見,你睡晚了,就找我媽。」
    離開小鍾燒烤,喧囂和浮華也就遠去。候海洋和付紅兵走在人行道上,踩得落葉沙沙作響。候海洋看著行車的路線不太對,奇怪地問道:「怎麼,不會公安局宿舍了?」付紅兵道:「很久沒有回過宿舍,太髒,我們住在小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