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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 秋忠勇有了破案新思路(六)

    趙藝不停地給秋忠勇眨眼睛,秋忠勇心領神會地道:「你媽剛來,路都找不到,多陪陪你媽。」
    秋雲頑強地堅持:「我只去一兩天,明天或者是後天回來。」
    秋忠勇知道侯海洋正在看守所裡熬著,他也不想讓女兒與候家發生聯繫,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道:「你有什麼事情?侯海洋基層風雲3由文學網手打首發。請大家牢記本站網址www..com。我給巴山縣公安局老高打個電話,他是地頭蛇,大小事情都可以幫你辦,何必親自跑一趟,你多陪陪你媽,你媽的胃病越來越嚴重,痛起來不得了,趁著這幾天,陪著你媽到醫院去檢查,嶺西大醫院的醫療水平比起茂東還是高出一長截。」
    秋云「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吃過飯,她收拾了小包,留了一張紙條,出門前往嶺西市汽車站。
    趙藝發現了紙條,連接歎氣,道:「你猜,小雲到巴山去做什麼?真是女大不中留。」
    秋忠勇瞭解最多內情,沒有附和趙藝,道:「我不猜,女兒都要讀研究生了,我們別操太多心。」雖然他不願意女兒與侯家人見面,可是此事只能引導,還不能強迫,依著女兒的性格,越是強迫越要其反作用。
    趙藝再看紙條,對丈夫頗有微詞:「小雲肯定是去找那個鄉村教師侯海洋,女人癡,不管時代如何變化,每一代女人都是一個樣子,你就不應該同意她去。」
    「我沒有同意她去。」
    「你沒有堅決反對,就是默許。」
    秋忠勇寬慰著開始強詞奪理的妻子:「每個人的成長都會受到磨難,當父母的不能完全代替。她想去,難道我把女兒的腿綁在身上?兒孫自有兒孫福,小雲會作出正確選擇,我們不必太過操心。」
    趙藝憤然道:「話說得輕鬆,小雲是研究生,那個小伙子是中專生,又在鄉村當老師,太不般配。女兒真要跟著那個村小教師,我們怎麼辦?」
    秋忠勇腦子裡裝了殺人案子,漸漸失去耐心,道:「怎麼辦,涼拌!小雲性格倔,她想做的事情,我們攔得了?若是真攔得了,當初就不會到巴山。」
    下午三點鐘,秋雲坐客車回到茂東,她沒有走出客車站,下了嶺西的豪華大客車,立即坐上了前往巴山的普通大客車,坐上巴山客車以後,一顆芳心砰砰亂跳,恨不得大客車能長出翅膀,馬上就能到達侯海洋身邊,她心裡很清楚,侯海洋百分之九十都不在巴山,可是打不通廣州電話,就說明他還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性回到了家鄉。
    「若是侯海洋在廣州過得不順利,故而回到家鄉,我要鼓勵他重整旗鼓,絕對不能消沉。」秋雲有意迴避了侯海洋若是發展得很好的情景,她從小對愛情抱著美好希望,不願意讓現實的無情酸雨損傷嬌美柔弱的愛情之花。
    萬事皆是欲速則不達,客車行至泥結石公路時,在轉彎處與一輛貨車擦刮。兩位司機都指責對方,差點動起手。爭吵的結果是幾十輛客貨車被堵在公路上兩個小時。秋雲無奈地看著兩位壯實的司機爭吵,無能為力。
    來到巴山縣城,天已黑。
    秋雲背著小包,獨自在巴山縣城的街道徘徊,縣城空中飄蕩著臨街門面飛出的飯菜香味,香味飛到秋雲鼻尖,無端端地生出些傷感。
    縣城裡有高音喇叭,播放完縣城的新聞以後,開始播放流行歌曲。老狼演唱的《同桌的你》從掛在電線桿上的高音喇叭朝著大街小巷撲了過來。詞曲皆富靈氣,懵懂美好的青春戀情發展到最後總會令人傷感。聽著歌曲,想著勇敢中帶著野性的侯海洋,秋雲眼淚一下就噴湧而出。聽到「從前的日子都遠去,我也將有我的妻,我也會給她看相片,給她講同桌的你,誰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誰安慰愛哭的你,誰把你的長髮盤起,誰給你做的嫁衣……」,她想起與侯海洋在火車站一別居然就是永別,想著兩人在一起的歡喜纏綿,頓時悲從中來。
    隨意走著,來到縣教育局附近,秋雲來到曾經與侯海洋一起吃過的小館子,點了份侯海洋也喜歡的麻婆豆腐和小白菜湯,小餐館做的麻婆豆腐很地道,可是她食慾不佳,吃得很慢。熱戀中的女人會選擇性地忘掉男友的缺點,只是想著對方的好,沉浸在自己的哀愁之中,吃著吃著,眼淚珠子開始往下掉。
    餐館老闆娘眼窩子淺,嫌棄顧客沒有點肉菜,端菜上桌時,沒有好臉色。再加上累了一天,沒有賺到幾個錢。她很是鄙夷莫名其妙掉眼淚的女子,端來小白菜湯時,重重地往桌上一放。
    扭著屁股,回到櫃檯前,低聲斥責正在偷看秋雲的老闆:「你看什麼看,不許看年輕女娃兒。」
    老闆道:「那個女娃兒在哭。」
    老闆娘道:「我累了一天都沒有哭,她哭過雞巴。」對於質樸到粗魯的老婆,老闆素來畏懼,他離開櫃檯,又鑽進廚房,此時並不需要為客人炒菜,他的眼神鑽過小窗偷窺哭泣中的女孩子。
    飯菜剩了大半,秋雲到前台結賬。
    飯館的一台黑白電視正在播放巴山新聞,縣委宣傳部副部長彭家振陪同茂東市某領導參觀巴山中師,彭家振穿襯衣,打領帶,風度翩翩,意氣風發。
    秋雲知道彭家振是侯海洋的宿敵,更準確來說侯海洋還沒有資格作為彭家振的敵人,兩人地位差距太大,彭家振翻了翻手掌,就輕易改變了侯海洋的命運,讓其不斷承受生活的打擊。
    「衣冠禽獸,巴山縣委瞎了眼,居然讓這種人當領導。」愛屋及烏,彭家振曾經傷害過侯海洋,秋雲對其身懷憤恨。
    一個年輕女子的憤怒只能是憤怒,對彭家振沒有絲毫傷害,世上的事往往有因果循環,在心中種下仇恨,終究不是好事。
    剛從嶺西回來,便覺得巴山夜晚的街道格外暗淡,沒有霓虹燈,沒有輪廓房屋燈,沒有射燈,街道上有一種朦朧的昏暗感。這是小縣城的弱點,卻也造就了另一種特有魅力。街邊人家將涼板支在街邊,老人、小孩在竹製涼板上歇涼,婦女們聚在一起聊東家長說西家短,青壯男人則切了巴山滷肉,坐在小凳上喝啤酒。
    思念如無孔不入的風,旋轉著進入秋雲身體,在牛背砣小學發生的點點滴滴小事是如此溫馨,她想道:「我去讀什麼研究生,就和侯海洋一起在牛背砣,才是真正的幸福。」
    走到一個公用電話亭,她習慣性停住腳步,再次撥打了侯海洋的傳呼,在等待的過程中,又撥打了廣東電話。
    輕風拂來,頭髮亂了,心更亂。
    侯海洋就如送燈塔的王小二,一去不復返,再也不肯露出一點信息。思念太深便是懸念,她想起侯海洋說過接連打十天電話的玩笑話,越琢磨越覺得他肯定有所指,是為提前離去埋下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