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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軟刀子殺人

  她說了句:「都老了還這麼沖」的話,就緊緊地抱住了王一凡。這哪裡是王一凡呀,身上滑溜溜的,而且衝撞的也特別的厲害,她意識到這絕不是王一凡時,渾身的血一下子湧到了腦門上,她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啪」一聲拉亮了燈。
  劉寶寶又把田玉玲接到了銀煤賓館的娛樂中心游泳池,路上劉寶寶告訴她,說是於濤有要緊的事兒請田玉玲吃飯。田玉玲說:「寶寶,你可別害我,我可幫不了他們什麼忙。」
  「怎麼會讓你幫忙呢?他的忙你已經幫上了,他現在已經不是銀嶺礦務局的局長了,而是銀嶺煤業集團的老總了。他能有今天這個位置,還不是嫂子你和王省長幫的忙,他謝都謝不過來呢,還能找你幫什麼忙。」
  田玉玲這才放下了心。
  游泳池裡依然是溫暖如春,偌大一個游泳池,仍然是他們幾個人在等她。於無能於濤正在用手機打電話,狐狸柯英明柯一平正在草坪邊欣賞綠色。在他的眼裡,這不是草,而是一排排有生命的綠色軍人。
  他一邊看,一邊嘖嘖讚歎:「生命是多麼的頑強呀!昨天還在土裡,今天就長出來了。哦,生命真偉大呀!」陪著他欣賞草坪、花草的還有笑面虎穆五元。兩位女賓是田玉玲和劉寶寶。
  桌子上早已上滿了各種樣式的涼菜,還有紅酒、果汁和水果。服務員又讓於濤給打發走了。
  於濤打開了紅酒首先給田玉玲斟滿,再給旁人斟時,被劉寶寶接過了酒瓶子:「來,於總,我來!你如今是老總了,很快就成省級領導了,讓你給我們倒酒,我們可不敢當呀。」
  於濤端起酒杯站起來對田玉玲說:「這第一杯酒敬給我們敬愛的嫂子,還有王省長。祝你們閤家幸福、萬事如意!」
  田玉玲笑說:「於總,你這樣說,我就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幫忙,哪有我們韜韜的今天。你不但幫韜韜度過了難關,而且還給韜韜安排了工作,要說敬,應該是我敬。」
  「嫂子,都是一家人,就別客氣了!」柯一平說。
  「是呀,嫂子,多大個事兒呀,過了就過去了。」穆五元說。
  「對呀,嫂子,我們干!」劉寶寶說。
  田玉玲這才和大家一一碰了杯,大家全喝光了杯中的酒。
  於濤敬過兩次後,田玉玲也代表全家回敬了於濤、柯一平,仍然是千恩萬謝的。緊接著,柯一平夫婦、穆五元也給田玉玲敬酒,因田玉玲酒量最小,大家就允許她喝半杯。
  吃喝了一陣後,柯一平問於濤:「上任後情況怎麼樣?」
  「還算可以吧。」於濤皺了一下眉頭,歎了口氣。
  「咋了呀?如此的傷感?」柯一平一本正經地問。
  「還是不說的好。」於濤望了一眼田玉玲苦笑著說。
  「多大個事兒呀,說出來不就得了?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大家共同想辦法。」穆五元也打氣。
  「還是別說了吧,我說不出口呀。」於濤又一臉苦笑地喝下了一杯酒。
  田玉玲見於濤這個樣子,心裡覺著不是個滋味,也勸道:「於總,你就說嘛,有啥難纏的事,我們大家想辦法。」
  「嫂子,我本來不想說的,你這樣說,我就說了。這事兒還跟你有關係呢!」
  「跟我有關係?快說吧。」田玉玲催促道。
  「上次為開發區的20塊大廣告牌,礦務局加工廠墊了400萬元材料費。現在姓梁的讓羅輯田帶著100多人到省裡告我,省裡責成銀嶺市組織了調查組,把這事兒給查出來了……唉!還是不說了吧。」於濤又喝下了一杯酒。
  「這可怎麼辦呢?」田玉玲著急地拉一把劉寶寶,「快想想辦法吧,怎麼辦?」
  「這多大個事兒呀?我出個點子,保準讓你平了賬還度過了難關。」穆五元陰陽怪氣地笑著說。
  「快說說,啥辦法?」
  「王韜不是到集團多經公司上班了嗎?讓他打個條子,就說是為了解決多經公司的流動資金問題。這不結了,多大個事兒呀!」
  「不行!」柯一平說:「王韜是國家幹部,人家要查下去,會給王韜帶來麻煩的。」
  「那咋辦呀?」田玉玲急得不知說什麼好:「……」
  「有辦法!」柯一平說:「嫂子,你打個條子吧,你啥也不是。先應付完工作組,然後再想辦法。」
  「我打條子行嗎?」田玉玲見有了一線轉機,忙問於濤。
  「也只能這樣了。」於濤慢吞吞地說:「這邊你先打個條子,把礦務局加工廠的賬給平了。那邊你再和多經公司簽個合同,入股400萬元。我們集團的這個多經公司是集體企業,可以參與個人股金。這樣做,嫂子,你不但還上了400萬元,而且還成為了多經公司的股東。」
  「還上了400萬?這我不懂呀。」田玉玲也確實不明白。
  「第一年的分紅提前給你支取,你不要拿走錢,把錢直接還回公司。因為礦務局的加工廠也交到多經公司了。」於濤解釋道。
  田玉玲這才聽出來一點眉目,但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要是還不上,讓我們家老頭子知道了可不得了。」
  「沒事兒,我保證讓你還上。」於濤道:「嫂子,王省長那裡,你不說我們更不會說,他怎麼會知道呢?」
  「對!對!我們都不准亂說!」大家附和道。
  田玉玲沒有覺出這裡面有什麼問題,更沒有覺出這裡的危險。她按人家說的給於濤打了一張借條,而且還摁上了手印:
  借條
  今借到礦務局加工廠肆百萬元,用於加工開發區貳拾塊大型廣告牌,2002年年底前一定還清。
  借款人:田玉玲某年某月某日
  田玉玲就這樣糊里糊塗地把自己送進了這個精心策劃的圈套之中。可悲的是,田玉玲並不知道這是個圈套,相反地她對這些人還懷著感激之情哩。這可真應了那句老話,「被人賣了還幫著人點鈔票」。田玉玲上了別人的當了,受別人的騙了,還不覺得這一切是「噹」、是「騙」,相反地她還在心裡暗暗慶幸,遇上了這麼好的一幫貴人。所以,接下來她的心情也是不錯的,吃過喝過之後她還在眾星捧月的氛圍中跳進水裡一展漂亮苗條的身姿,自然又引來了陣陣喝彩聲、掌聲。
  田玉玲還沉浸在被人吹捧的幸福之中,也沉醉在自己依然還年輕的興奮之中。游完泳之後,她被安排在了豪華的客房裡,她也覺得有點睏了,就睡了過去。
  睡著的田玉玲感覺到有人在摸她的雙乳,她以為是在家裡,是王一凡在撫摸她。她被摸得來了興趣,就抱住了王一凡。感覺中的王一凡乘勢爬到了她的身上。
  她說了句:「都老了還這麼沖」的話,就緊緊地抱住了王一凡。這哪裡是王一凡呀,身上滑溜溜的,而且衝撞的也特別的厲害,她意識到這絕不是王一凡時,渾身的血一下子湧到了腦門上,她一把推開了身上的人,「啪」一聲拉亮了燈。果然不是王一凡,是一個身材高大、20多歲的年輕人。
  田玉玲羞紅了臉,她一把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身體,大聲問:「你是誰?」
  男人嘻嘻一笑:「他們說你歲數不小了,可我感到你還年輕,別誤了青春好年華。我會讓你滿意的,大姐!來吧!」
  赤條條的男人又撲了過來。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把男人打愣了,半天才叫:「還沒有做就打人,你講不講理?我讓你不滿意了,你再打我呀!」
  田玉玲又大聲問:「你是誰?是怎麼進來的?」
  男人拉過了褲頭遮住了羞處:「怪不得呢,你啥也不知道。我是鴨子!」
  「鴨子?」田玉玲還是不明白:「鴨子……」
  「對。鴨子,男人嫖的娼叫雞,女人嫖的叫鴨子。你出了3000塊來嫖我的,你懂了嗎?」
  「你滾!」田玉玲這才明白了是咋回事,氣的七竅生煙:「臭流氓!快給我滾出去!」
  田玉玲見男人出去了,才知道她被人污辱了,而污辱她的人恰恰是她的這幫朋友,而且還出了3000塊……田玉玲給氣哭了,她走進衛生間放上熱水清洗自己的身體,洗了一遍又一遍。怎麼洗也洗不淨這奇恥大辱。她要找這幫人算賬!她忙穿上衣服走出了客房,除了隔壁的房子有燈光外,整個游泳池裡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有燈光的房子裡有動靜,她走過去從窗簾邊上的縫隙裡看到了一對狗男女,他們正在做那事兒,男的在劇烈地運動,女的在大聲地叫著,「舒服!舒服!舒服死了……」
  這個大叫的女人正是劉寶寶,田玉玲轉身進房裡拿出了一個木製的衣服架子,衝著窗子砸了起來。裡面的男女停止了動作和叫喚,劉寶寶大聲問:「誰?幹什麼?」
  田玉玲三下兩下打碎了破璃:「劉寶寶,你這個害人精!你給我滾出來!」
  劉寶寶知道自己闖禍了:「嫂子……」
  「誰是你嫂子!你這個禍害,你給我出來……」
  田玉玲聲嘶力竭地叫著、打著,叫累了也打累了,她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劉寶寶穿好衣服,和那只鴨子把田玉玲架進了客房……
  「劉寶寶,你……你……你不該害我呀!」
  劉寶寶跪在了田玉玲的床前:「嫂子,你饒了我吧。這全是我的錯!他們到外面找雞玩去了,我就叫了兩隻鴨,我也是一片好意呀,誰知……」
  劉寶寶的話沒說完,就挨了一記耳光:「劉寶寶,你說,這是不是柯一平、於濤的主意?」
  「不是,嫂子,真是我的主意,你……」劉寶寶又挨了田玉玲的一記耳光。
  劉寶寶一下子起來坐在了沙發上:「你這麼凶幹啥?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我不好!我沒有你那麼賤!你害了我!你不得好死!」
  「是我不好。我不該讓柯一平給王韜三番五次借款,借了100萬不行,還又借了200萬!我告訴你吧,這事兒就瞞著你一個人,經貿委的錢是王韜借的!你知道不知道?我不好,於濤的400萬元怎麼到了你的手裡?好!我不好!你還錢呀!一共是700萬!你還回來!還回來,咱們一刀兩斷!」
  「你說什麼?」田玉玲翻起身來問劉寶寶:「那300萬不是投資,是借款?」
  「那還有錯?為了堵上這300萬窟窿,我們家柯一平找於濤借的300萬,頂平了賬。這倒好,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你厲害!你厲害拿錢來呀!」
  田玉玲無話可說了,這一切都是兒子韜韜惹的禍呀!她大叫了一聲「天呀」便哭了起來,哭了一陣才住了聲。她說:「劉寶寶,這些情意我都領了,可是今晚這事……」
  「嫂子。」劉寶寶端過來一杯開水遞到了田玉玲的手裡:「我真不知道你不要呀,到這裡來的人男人要雞、女人要鴨,都成規矩了。我錯的是沒有事先給你說。嫂子,你打我吧,我真錯了。」
  見劉寶寶又跪在了床前,田玉玲就拉她:「起來吧,我不怪你了還不成嗎?」劉寶寶這才起來坐在了床上。
  「寶寶,你咋成了這個樣子了呢?不是我說你,男人怎麼樣,我不管,可你不能這樣干呀!」
  「我的好嫂子喲,他們能幹的我為啥不能幹?我也是人!」
  田玉玲無可奈何地說:「可你不能害我呀,虧我醒來了,不然的話,我會死在這裡的。」田玉玲說這些話時,打了一個小小的埋伏,她不想讓這件對不住丈夫的事讓第三個人知道,同時,那只鴨子也沒有做完事兒嘛。
  「我記住了,嫂子。下不為例。」
  「於總那300萬咋辦哩?」
  「放心吧,嫂子。於總已經把那300萬處理了,可是,我們柯一平可是給人家打了條子的呀。」
  「韜韜知道這事兒嗎?」
  「他一點兒也不知道。」
  「你說就瞞著我一個人的。」
  「他真的不知道。」
  田玉玲這才感到事態的嚴重了,嚴重到超過她今晚受辱這件事了。
  700萬哪!怎麼個還法?
  「嫂子,你不用急,你的入股合同已經簽了。分的紅利先退加工廠的,再退於總的。這些事呢,你就別再想了。你要做的事兒呢就是多在王省長那裡說說於總和我家柯一平的好話……」
  「寶寶,」田玉玲打斷了劉寶寶的話:「你給我說實話,這是他們讓你這樣對我說的吧?」
  「不是!我對天發誓。我是想著,他們對你的韜韜是真心實意想幫助的。所以,你應該回報一下他們,我沒有錯吧?」
  「沒有錯……你送我回去吧。」田玉玲有氣無力地說。
  在市人民醫院的特殊病房裡,於濤把一本房產證遞到了胡規的手裡。胡規胡老頭原是王韜電腦公司的副總,夥同女出納員鍾輝英轉走了王韜電腦公司賬上的505萬元現款。於濤說話算數,把其中的100萬元存在胡規胡老頭的名下。於濤先給了兩萬元讓這兩人到外地去躲了一陣子,因為王韜也不是等閒之輩,他借老子王一凡副省長的名義,讓九龍市公安局的朋友幫忙。這些公安也不是吃素的,翻江倒海地尋找胡規和鍾輝英呢。找了一陣子,知道胡規和鍾輝英都跑的無影無蹤了,才罷了休。
  胡規在外躲藏時,有比自己女兒還小的鍾輝英陪著,也有點樂不思蜀了。他給於濤打電話要錢,於濤說你要保證不回九龍市,我姓于的說話算數。胡規乘機說,要在外地買房子,有房子住了,才能保證不跟家裡聯繫,不在九龍露面。於濤說,那好吧,這事兒我給你辦。
  這不,於濤說話還是算數的。很快就在外地給胡規買了一套房子。胡規拿到房產證一看,上面是自己的名字,大喜過望,他想這下好了,有房子,還有100萬元,還有個美女在身邊陪著,這天底下的好事兒全讓他胡規佔全了。
  胡規拿到存折看時,上面少了20萬元,他問於濤:「於總,這少了20萬?」
  「你想白住房子呀?」於濤生氣了:「趕緊滾到你的這套房子裡去,你如果敢跟家裡聯繫,小心你的老命!還有,你讓那個小婊子也注意,王韜可是對你們倆恨的咬牙切齒,一定有便衣公安埋伏在你們家的周圍,電話也別打,趕緊走!」
  在胡規的印象,於濤從沒有發過脾氣,今天這於濤是咋了?胡規當然不會知道於濤於無能的煩惱。他夾著尾巴,拿著80萬元存折和一張房產證到外地的新房子裡安度晚年去了。
  後來,事情還是出了,鍾輝英不甘心就這麼守著一個老頭子過日子,又勾搭了一個做小生意的年輕人。胡規大發雷霆,狠狠地打了鍾輝英一頓,鍾輝英懷恨在心,偷偷地取了存款溜了。鍾輝英沒有去別處,又來到了九龍市,被王韜在公安局的一個哥兒們碰了個正著。抓住了鍾輝英,還牽出了一起大案要案呢,這是後話。
  胡規走出病房後,於濤就給盧菩打通了電話。盧菩說:「聽說你病的不輕,還住院了?」
  「是啊,都是你做的好事……你來一趟吧,我們說過多次的那個人,你該行動了。」
  「是梁……」
  「見面說吧。」於濤打斷了盧菩的話,把樓層、房號都告訴了對方。
  掛斷電話後,柯一平到了,來插吊針的護士也進來了。於濤在柯一平的幫助下躺到了床上,護士插好吊針、分好藥交待了幾句就出去了。
  「怎麼樣,一平?」
  柯一平知道於濤問的是啥,就告訴他:「兼職的事兒沒辦法,王省長說,劉省長已經在文件上簽字了。」
  「柯英明也是徒有虛名呀,一點也不英明嘍!」
  「於總,話可不能這樣說,我可是盡全力了。」
  「別緊張,哥們,這事兒怪不得你,我是開玩笑呢,坐吧。」
  柯一平剛坐下,門鈴就響了,是盧菩來了。柯一平不認識盧菩,見這個漂亮小姐抱著個高級花籃,就知道是於濤的朋友。於濤向盧菩打招呼後,請她坐在了裡邊的沙發上。
  柯一平又與於濤說了些煤業集團的事兒,於濤說:「不能兼職就不兼職,可股份公司的財權、經銷權我是不會下放的。」
  「那是你內部管理上的事,你說了算。」
  柯一平知道於濤和這個漂亮小姐還有事,談完該談的問題後便起身告辭了。於濤招呼盧菩坐在了他的床邊,面對漂亮女人,於濤又想入非非起來,他摸了摸盧菩的手又摸盧菩漂亮的臉蛋,還想得寸進尺時,被盧菩擋住了:「你還在打針呢,幹嘛呀!」
  見盧菩坐在了床頭櫃邊的沙發上整衣服,於濤撥通了通訊員的電話:「你到樓梯口看著點,任何人不准到我房間裡來,隨便你怎麼說。有我的重要電話,你可隨時打我的新手機號碼,這個新號碼任何人不能告訴。」
  掛上電話後,於濤和盧菩商量起了陷害梁庭賢的具體細節。盧菩說:「陌生人請他出來,他一定不會出來的,這你知道的,他對漂亮女人也不感興趣,這你也是知道的。」
  「是啊!這個人一不喝酒,二不玩女人,除了工作還是工作……要不這樣吧,我親自出馬,先讓他到我辦公室,讓他打電話給他的司機,讓他的車回去,坐我小車到預訂的地點,你呢,就在酒店裡等著。」
  「他這個人不貪色,怎麼讓他上我的床呢?」
  「這好辦,哄他喝酒,灌醉他!然後……」
  「這更不可能,我打聽了,他這個人根本就不喝酒的。再說人要真喝醉了,那事兒還能做嗎?」
  「對呀。」於濤想了一陣說:「弄點蒙汗藥,放在飲料裡把他麻過去,情況可能比喝醉好一些。」
  「也只能這樣了。」
  兩人還把拍照、錄像的事兒也商量了一番。最後,盧菩說:「太可怕了!」
  「怎麼?你心軟了?」
  「心軟?你說錯了,我的生命就是給這些臭男人斷送的,對於這樣的男人,我還能心軟?你放心吧,還有酬金是多少,你還沒有說呢!」
  「50萬。」
  「100萬。」
  「80萬。」
  「不!100萬!」
  「要是100萬的話,你還得去給我殺一個人。」
  「誰?」
  「一個女人,銀嶺市糧食局局長。」
  「行。你把她的地址、電話告訴我。」
  「你怎麼殺她?」
  「我勾引男人上床是強項,殺人嘛,不敢。我的男朋友病的也不輕了,是我害了他。讓他去吧,他一定會辦得很好的。」
  「就這樣定了。她的地址是……」
  見盧菩寫下了張三君的地址、電話,於濤把一張30萬元的活期存折遞給了盧菩:「餘下的70%,兩件事兒辦妥後,一次性兌現。」
  「行!」漂亮女人把存折裝到了身上。
  凌晨,省委整棟大樓黑黢黢地矗立在夜色之中,惟有第10層省委書記的辦公室裡亮著燈。陳秘書在省委書記辦公室門口站了有幾分鐘了,他的目光始終盯著腕上的手錶。當指針到6點鐘時,他朝堅守崗位的省委書記警衛點了一下頭,推門走了進去。
  於波正在批閱文件,他頭也沒有抬:「是陳秘書吧,你可真守時啊!」
  「是我,於書記。」
  於波把手中的筆放在了文件上,抬起了頭,「開始吧。」
  陳秘書說:「今天給你讀的文章是《九龍晚報》上的文章《艾滋女艾滋病日做新娘》。」
  「嗯。」於波已經在太陽穴上擦上了清涼油,他躺在老闆椅上,雙手揉搓著太陽穴。
  「再過40天,就是『世界艾滋病日』,一名『艾滋女』將向男友宣佈:『今天我要嫁給你』。本報獨家報道——」
  陳秘書讀起了報紙:
  艾滋女艾滋病日做新娘
  A、五年前她染上了病毒
  本報特派記者王玉西陽專電昨晚7時,西陽市某社區醫療服務中心注射室。李燕陪著患了肺炎的楊虎來到這裡輸液,28歲的她看上去還是很年輕,似乎病魔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憔悴的痕跡,瘦弱的楊虎臉色有些蒼白,可看著女友的眼神依然溫柔。在清靜的病房中,李燕與記者面對面,勇敢地說出了他們的經歷。
  兩人都是西陽人,楊虎比李燕整整小了5歲。1997年,當時還在開出租車的楊虎在一次出車中認識了李燕,經過多次接觸,老實善良的共性讓兩人漸漸走到了一起,5個月後確立了戀愛關係。在那段甜蜜的日子裡,「李燕吸毒」的事實成了他們之間橫亙著的惟一陰霾。「戒了吧,你會活得更快樂。」這句話,是楊虎對李燕說得最多的話,1998年,李燕到了戒毒所戒毒。兩個月後,戒毒所突然讓她保外就醫,這時,從西陽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出具的一紙監測結論,幾乎令李燕崩潰:在從戒毒所例行抽取的血樣中,專家發現李燕已經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知道這個消息後,我絕望得自殺了兩次,身邊的一切好像都離我很遠了……」李燕說。開始,她把這事絕對封鎖,只是強迫自己不去朋友聚會的地方,並開始不到外面餐館就餐,心理的極度壓抑讓原來就內向的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朋友逐漸遠離了她。可紙包不住火,很快,就有傳言說她又「吃藥」,還得了「那種病」。本來,李燕在楊虎家旁開的洗燙店憑著自己的勤快和善良,生意很紅火,但出了這事,大家像躲瘟神一樣的避著她,送去洗的衣服也忙不迭地拿走,走在路上,她還感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於是,她和楊虎離開了楊家,搬到一間不到10平方米的出租房中,孤獨地生活著。
  B、五年來他一直愛她
  可是,楊虎的愛令這個充滿絕望的房間,洋溢出絲絲幸福。楊虎是第一個知道李燕感染艾滋病病毒的,他好幾天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李燕也強迫自己離開他,卻每次都被楊虎找到,最後,熱愛生活的他也讓自己的愛人開始熱愛生活。
  1997年的一天,李燕的心情很低落,她躲著楊虎,把自己關在房間中,注射了過量的鎮靜藥,瞬間便暈倒在火爐上,右手手臂被嚴重燙傷,這時,早已經發現不對的楊虎正好趕到,救下李燕一命。他告訴她:「一個人如果堅強不起來,隨時可以死,但必須已經愛過恨過,可你一樣都沒有啊!」那天晚上,這個初小文化的男友,一口氣給李燕講了許多道理,「你死了,誰來可憐我?」這句話,終於喚起李燕重新生活的信念。在二人世界中,每天上午他們7時就起來,吃過早飯,李燕就會拿著《知音》、《讀者》給楊虎講故事。一次,書上說一個男子因為嫖娼後懷疑自己得了艾滋病,絕望之下將妻子殺死並自殺,誰知被搶救回來後醫生卻發現他根本就沒有得病!念到這裡,兩個人都哭了,他們知道,自己其實比書上的人幸福多了。在家裡,楊虎什麼事都幹,大冷天,他的手都裂開了一條條傷口,卻始終不讓李燕洗衣服——他怕冷水刺破她的皮膚,令免疫系統早已被侵蝕的她經受不了。幾年來,兩人沒有一刻分離,楊虎去出車的時候,也總是帶著李燕。
  李燕還記得,楊虎曾經說的一句話,令自己從未像當時那樣萌生出嫁給他的念頭。李燕再一次告訴楊虎自己不想活了,楊虎說:「你活著,就是對我們的愛的承諾,就算你在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1分鐘,我也會對你說60聲『我愛你』!」楊虎的家人原本就對這個未過門的媳婦印象非常好,儘管知道她得了這個病,卻從未間斷過對兩人的資助,而楊、李二人的好朋友,也無時不刻不關心著他們,找工作、經濟上幫助,而西陽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專家也對他們十分關注,不時送上一些有益的指導。兩個月前,兩人萌生了結婚的強烈念頭,12月1日,正好是「世界艾滋病日」,於是,他們將那天定為結婚日。
  C、婆家接受艾滋兒媳
  昨日,記者來到楊虎父母的家中,採訪了他的家人。這個60多平方米的房間裡,住著楊虎的父母、哥哥嫂子等7口人,全部收入就靠一個小賣部和一個洗燙店維持。楊虎的母親說,楊虎是自己的兒,從小老實善良,自從把李燕介紹進家門後,他和老伴也對勤快孝順的她非常疼愛,很多事都不忍心讓她做。可李燕得病的消息傳來後,家裡還是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們開始和李燕分開碗筷吃飯,完了還要高溫消毒,相互間的話也少了。「可他們都是我的娃啊,怎能說不管就不管?」幾年來,楊家為了給李燕治病戒毒,賣了房,賣了車,貸了款,花了將近5萬元,至今,都還欠著兩萬元的外債。家人也勸過楊虎放棄這段感情,可總拗不過他;聽說兩人要結婚了,二老反倒想開了:這是孩子們的事情,燕子得了病,總不能連她的感情都要剝奪吧。「他們結婚那天,我和老頭子會去的,這輩子幫不上忙,下輩子我們當父母的再來還!」
  西陽市疾病預防控制中心流行病科科長胡源告訴記者,目前李燕是艾滋病病毒感染者,還沒有發展為艾滋病患者,因此,只要雙方自願,加上合理的醫學指導,結婚是有可能的;至於生小孩,還要進一步觀察,但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而楊虎最近的一次檢測是今年3月,當時的結果為陰性,但他依然是艾滋病病毒感染的高危人群,不可放鬆警惕。
  本來,兩人打算昨天去派出所辦理相關手續的,但因楊虎肺炎發作而作罷。記者離開他們時,李燕說道:「他說,一條褲子長了可以改短,所以他不介意我比他大;而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家,家的男主人就是他!祝福我們吧!」
  (註:以上當事人均為化名)
  「讀完了?」
  「完了。」
  於波揉揉眼睛,坐直了身子:「昨天,公安、衛生、藥檢、技監突擊檢查青嶺縣中醫院的情況來了沒有?」
  「書面的到今天才能報來,基本情況昨天晚上公安廳汪副廳長已經在電話上通報了,因為你正參加與老同志的座談,散會後已經很晚了,就沒有打攪你。」
  「說說吧。」
  「公安廳、藥檢局、衛生廳、技監局已經根據你和劉省長昨天的指示,成立了聯合執法檢查組。他們的第一次行動就在青嶺縣中醫院,檢查的結果是觸目驚心的。所謂的性病專科是外來農民辦的,根本沒有衛生許可、執業證、行醫證明,完完全全是糊弄人。幾乎90%以上的『艾滋病病人』都是他們製造出來的。好多家庭因此被弄得四分五裂,有些甚至造成了更為嚴重的後果。衛生廳已經決定把這些所謂的『病人』送到省人民醫院進行隔離並免費檢查;公安廳已經將全部涉案人員刑拘,包括中醫院某些吃了回扣的領導在內;藥檢、技監正在對那些假藥進行鑒定……」
  「這簡直是無法無天、草菅人命!」於波生氣地站起來在辦公室裡踱了幾步:「你給我接通劉省長的電話。」
  「是劉省長嗎?你好。我於波……劉省長,有幾個事兒你安排一下。第一,擴大聯合執法檢查隊伍,對全省所有性病專科進行嚴格的檢查,對三無假醫和涉案人員要嚴厲打擊,對假藥要徹底銷毀,對查出的所謂艾滋病人要免費進行二次檢查。第二,檢查的對象包括外地人承包性病專科的大醫院在內。第三,制定長期的艾滋病預防宣傳規劃,在近期內搞一次大型的宣傳活動。主題是兩個,一個是防治,第二個是全社會要關心和愛護艾滋病患者。今天《龍江晚報》上有篇文章,寫西陽市艾滋女在12月1日國際艾滋病日這一天結婚的事兒,你看一下。第四,根據青嶺縣中醫院的檢查情況,梁庭賢同志的那個診斷證明很有可能是假的。尋找梁庭賢同志的工作,你讓汪吉湟同志直接給我匯報,有關這方面的消息,直接給我打電話……」
  「於書記,請放心,我馬上安排。事實上,有些工作正如你說的,我們已經著手在做。你就放心吧。」
  放下電話後,於波交待陳秘書:「從現在起,無論我多忙,有關梁庭賢的情況,汪副廳長他們隨找隨見,不准擋架!」
  「是!於書記。」
  「到點了,咱們一塊去吃早餐吧。」
  省委書記大步離開了他的辦公室,陳秘書緊隨其後,省委書記警衛員也遠遠地跟在了身後……
  田玉玲回到家裡就病了。王一凡給她量體溫,38度,有點發燒。
  王一凡說,「秋涼了,要加衣服的,可你不小心,哪有不感冒的道理。」
  吃完了感冒藥,田玉玲蒙頭睡覺,可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裡像架上了風火輪,轟轟隆隆在不停地轉。她後悔極了,不該和劉寶寶靠的那麼近。這劉寶寶就不是個地道的人,過去怎麼就沒有發現。如果早發現了,至少不會在游泳池的客房裡受辱。反過來又想,如果和劉寶寶靠的不近,韜韜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她就不會幫那麼大的忙了。
  想到韜韜,她叫來了小保姆,讓小保姆給王韜打電話,就說她病的厲害,快快回家一趟。
  王韜現在又恢復了原來春風得意的本色,自從調進銀嶺煤業集團,他就當上了多經公司的總經理。可以說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比起自己開公司瀟灑多了,也體面多了。自己開公司時,捨不得花錢,沒有錢買好車。現在好了,大把大把地花錢,盡情地吃喝玩樂,還有幾十萬元的小轎車。
  接完小保姆打來的電話,王韜親自駕著車趕來了。
  他不能沒有媽,如果要他在父母兩人中選擇中的話,他寧要母親,不要父親。母親的心從來都在兒子的身上,而父親呢,他的心一半在工作上,一半在別人身上。這個別人就是王一凡常掛在嘴上的「人民」、「群眾」。
  「人民」的事兒他管起來會不要命,「群眾」在他心裡比兒子重要多了。所以,父親生病了,他可以不在意,因為也用不著他這個兒子在意,自會有人關心。母親有病了,他會很在意的。
  這次調銀嶺,父親是不同意的。父親的意思,要他進機關當好一個公務員就可以了。兒子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吧,你自己想辦法去,想上哪都成,但有一點,別在社會上瞎混!
  王一凡丟下這些話走了,說不管就不管了。還是母親好,把他領到了於濤的辦公室。那於濤也太豪爽了,大筆一揮就讓他當上了多經公司的總經理。
  這多經公司究竟有多大呢?下屬12個分公司、6個廠。什麼汽車運輸公司、服裝公司、銀煤餐飲娛樂公司、石油公司綜合加工廠、水泥廠等等。
  到家裡時,王韜心裡咯登了一下,見母親果然蒙頭蓋被捂頭在睡。揭開母親頭上的被子時,王韜嚇了一跳,母親正在哭天抹淚呢。
  「媽!你怎麼了?」
  這一問不要緊,母親竟大放悲聲哭起來了。急的王韜坐不是、站不是。他只好跪倒在了母親的床前:「媽媽,誰欺負你了,快告訴我,是爸爸嗎?」
  田玉玲搖了搖頭,還在哭。
  「那是誰欺負你了?」
  田玉玲仍然在哭,他摸了一下母親的頭,問小保姆:「我媽吃藥了沒有?」
  「吃了。」小保姆應聲走了進來。
  「吃飯了嗎?」
  「沒有。」小保姆搖了搖頭。
  「媽,你先睡著,兒子給你做飯去。」王韜給母親蓋好被子,就走進了廚房,小保姆也跟進來了。
  王韜在家裡,是田玉玲的寶貝蛋,根本不做飯,也不會做飯。他之所以要說給母親做飯,是為了讓媽把委屈說出來。他知道,母親是有了委屈,否則她不會那麼傷心地哭的。
  在小保姆的幫助下,王韜果然動手給母親做了一頓懶漢飯。所謂懶漢飯就是面疙瘩湯:用蔥白熗一下鍋,添上水,下進土豆丁,讓鍋開著。然後在面裡摻上一點兒水,攪拌成筷頭子大小的面疙瘩,等鍋開了下進去,最後調上青菜、鹽、醋就可以了。
  田玉玲見兒子真的動手做來了飯,心裡一熱也就不再哭了。她翻身靠坐在了床上,吃了滿滿一碗。吃完了飯,王韜端來了熱水,讓母親洗臉。看著如此懂事孝順的兒子,母親的淚又流下來了。
  「媽,你要是再哭,我就走了。」王韜嚇唬田玉玲。
  田玉玲擦完臉把手巾放在了水盆裡,她不哭了,只是靠在了床頭上。王韜把水盆交給了小保姆,等小保姆出去後,他去鎖上了臥室門。
  「媽,告訴我,你咋的了?」王韜握住了母親的手:「媽,人家說你年輕,你真的不老喲,你看看你的手,就跟年輕人的差不多呀。」
  田玉玲一把甩開兒子的手苦笑著:「盡瞎說!」
  見母親笑了,王韜把臉貼在了母親的手上:「媽媽,告訴兒子,你受啥委屈了?」
  「你告訴媽,你柯叔叔先後兩次給你的電腦公司投的錢,究竟是咋回事?」
  「是無償投資呀,咋了?」
  「咋了,那錢是人家為了幫你挪用的公款!」
  「為什麼,你咋知道的?」
  「你是私營企業,根本不享受那種政策。這是你柯姨姨告訴我的。」
  「那……那他為什麼要說那是無償投資呢?」
  「他們是想幫你。為了堵上這個窟窿,你們於總給拿的錢。聽說你柯叔叔還給人家打了條子呢。」
  「怪不得呢。」王韜若有所思地說:「於總說要我好好幹,要幫我還賬。我不明白,問他他又不說。」
  「那就是這事兒了。兒子,你還是回來吧,你當這個多經公司總經理,我怕你出事啊!」
  「怕什麼,媽。這個公司的財權在集團公司,花一分錢都是於總簽字,就是出了什麼事,也沒有我的責任。」
  「每一筆錢都得於總批?」
  「是呀。有些錢是我先花,於總後簽字入賬的。」
  「從今往後,你每花一筆錢都要先讓人家於總簽字。兒子,你可要聽媽的話呀,你爸說,他的政治生命就系到我們娘倆手裡了,你一定要小心。」
  「媽,我一定小心。我會好好幹的,照於總和我簽的合同,我每年少說也有百十萬的獎金,幹上兩三年,他那300萬元,不!還了100萬元,還有200萬,我就還清了。」
  「什麼?你啥時還了100萬?」
  「第二次呀,柯叔叔第二次給了我200萬元,把我第一次的100萬元還上了。」
  「噢。」母親刮了一下兒子的鼻子說:「你給我小心點!千萬要小心!財務手續一定要清清堂堂!」
  「知道了,媽。」王韜似乎有點煩了。
  母子倆又說了些別的話,王韜接了個電話,說有事就先走了。
  王韜剛走,劉寶寶就後到了。
  「嫂子,還在生我的氣呢?」劉寶寶笑問道。
  「哪能呢,你坐。喝水還是……」
  「別,嫂子。我們馬上走吧,於總在等你哩。」
  聽說是於總在等她,她不去是不行了:「在哪?」
  「老地方。」
  「寶寶,麻煩你給於總打個電話,那個地方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去了,請他再換個地方吧。」
  劉寶寶說:「好吧!我這就給他打電話。」劉寶寶用手機撥了一串數字,又說了一通話,關上了手機:「嫂子,於總同意了,他讓我們到銀煤賓館的1302號房間。」
  「好吧,我們走。」
  這個1302號房間是銀煤賓館13樓一套特大號房間,跟其他套房不同的是,這套房子除客廳、臥室外,還有一間餐飲娛樂的房間,裡邊有沙發、家庭影院,還有餐桌。
  在會客廳裡,於濤把200萬的一張支票交到了田玉玲的手裡。
  田玉玲見了這麼大的數字,嚇得把支票還到了於濤的手裡:「於總,你……」
  「嫂子。」於濤不慌不忙地說,「這是我們公司給你分的第一筆紅利,按合同規定,你該得這麼多呀!」
  「這我也不要,我簽那個合同還不是為了還你們單位的那筆款,要不然,我連合同也不會跟你簽的。」
  「那好。嫂子,這筆紅利就算你給我們公司還的賬。」於濤唰唰唰寫下了一張收條遞給了田玉玲:「嫂子收好,你已經還了我們200萬元了。」
  田玉玲直愣愣地看著200萬元的收條,想起了她打的400萬元的借條。就這麼一下子,200萬元就還上了。原來百萬富翁的產生是這麼的容易呀。田玉玲啥話也沒有說出來,還是劉寶寶幫她把收條裝進了手包裡:「嫂子,別這樣,收好!」
  為了兒子韜韜,她也只能這樣了。她說:「謝謝於總。」
  「不用。下次分紅,你的全部借款就還完了。你放心,我們都是為你好。」
  談完這些後,於濤請田玉玲到餐廳吃飯,她糊里糊塗地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想到於濤、柯一平這樣做也確實是為了幫她和韜韜,她只好強作歡顏。於濤明知道田玉玲不高興的原因,但不說出來。他關切地問:「嫂子是不舒服,還是有啥難題,如有難處儘管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沒有啥,只是感冒沒有好。」田玉玲強笑著對於濤說:「謝謝於總的關心。」
  「小劉,」於濤對劉寶寶說:「你送嫂子回去吧……嫂子,你先回去休息,改日你身體好了我再請你。」
  「沒事沒事,不用再麻煩於總了。」
  「哪裡的話呀,這也叫麻煩?要說麻煩,也是我麻煩嫂子……嫂子,再見!」於濤送田玉玲走出了大套房。
  於濤於無能認真地看著盧菩和梁庭賢赤裸裸的交織在一起的照片,這些照片有接吻的、有做愛的、有摟抱在一起的,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他「哈哈哈哈」狂笑了起來:「好!好!這下梁庭賢可把人丟大了,我看他還有什麼面目坐在股份公司老總的位子上!」
  「這是按你的意思印的報紙。」盧菩把一沓彩報遞到了於濤的手裡:「這下我可真成了名符其實的壞女人了。」
  「壞什麼?你給我好好地躲在新買的房子裡,我怕他們對你下手。」
  「怕什麼呀,梁庭賢嫖我,我收錢接客,兩廂情願,我怕什麼?」
  「話不是這樣講,你要是沒有這個病另當別論,你有這個病,有關部門就有權力把你隔離起來,讓你別再害人。」
  「我害人?我也是受害者!」
  「好了好了,你聽我的沒有錯。」
  「張三君怎麼樣?該下手了吧?」
  「等一下,她最近表現不錯……」於濤親了盧菩一口:「先等等再說。」
  「心軟了?心疼了?別忘了無毒不丈夫。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古訓!」
  於濤認真地翻看著彩報,不斷地稱讚:「好!真好!這下的梁庭賢不身敗名裂,還有啥辦法?」
  第二天,著名企業家梁庭賢嫖艾滋女患上艾滋病的消息傳遍了銀嶺礦區,也傳遍了整個銀嶺市。
  張三君正在開建設國家儲備糧庫選址的會,見辦公室主任正在津津有味地看一張彩色報紙。會議進入討論階段時,辦公室主任還在看報紙,張三君悄悄地繞到其身後,一把將報紙拿到了手裡,她看著不好意思的辦公室主任把報紙對折了幾下,然後來到了她的位子上。她把報紙往桌上一放時,發現了一對赤裸的男女擁抱在一起的照片,仔細一看,才知道了這份彩報是怎麼回事。
  這天晚上,她以為又一次抓住了於濤的把柄,讓於濤趕緊來陪她,否則,她要如何如何……
  張三君說啥也沒有想到,這是她和於濤的最後一次通話。於濤因為怕張三君真的把他陷害梁庭賢的事兒說出去,同時張三君還掌握了他的其他不少事兒呢。於是,於濤打電話給盧菩,盧菩那位被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的男友張玉慶就把張三君勒死了。人死了,張玉慶還不放過張三君的肉體,隨後他姦污了張三君,把罪惡的艾滋病病毒留在了張三君的體內。
  於濤無無能讓梁庭賢患上了艾滋病,按理說,這艾滋病病毒就是人體的殺手,它會把人的免疫功能破壞得一乾二淨,隨後侵害人體的各種病毒就像當年日本鬼子侵略東三省一樣,一股腦兒地湧進來,緊接著飽受病魔凌辱的人體就會一點點死去。可以這麼講,艾滋病病毒是人類的「1號殺手」。
  可是於濤不這麼想,他認為只有這樣對待梁庭賢才解氣,只有讓姓梁的得上艾滋病,他才能心安理得,老子都得上這種萬惡不赦的病了,你姓梁的也得得上這種病。他對此別無選擇,要不把姓梁的弄成這樣,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對於銀煤集團來講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了。
  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成立時,按《公司法》和省上的要求,把銀煤集團最優秀最有發展前景的煤礦都集中在了股份公司。如果有朝一日股份公司把財務權從集團要走,然後再上市,或者提前上市。這上市是遲早的事,一定能上成功,否則這培育股份公司的意義就沒有了。
  到那個時候,人家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就成了無主管單位的獨立公司,就像蛟龍之入大海、雄鷹之上藍天,你集團公司本事再大又能耐他何?人家就自然而然地變成了「六獨立」的公司,包括財權獨立。你這個貌似強大的銀煤集團呢,就剩下了多種經營公司,還有幾個效益不佳、甚至就要倒閉的破煤礦,而實際上,你這個集團就成了空殼殼。
  到那個時候,你能和人家梁庭賢比嗎?那時的梁庭賢,是上市公司的大老總,是全國勞模,是全國「五一」勞動獎章獲得者,是優秀的企業家,是大能人,而你於濤呢,可就真成了於無能了……
  所以,於濤才讓這個「1號殺手」去殺了梁庭賢。被「1號殺手」殺了的梁庭賢還活著,也許三年五載、也許十年八年,或許15年、甚至20年,總之,你梁庭賢還活著,這有啥奇怪的,我於濤也和你一樣的活著呀!於濤不認為這是在殺梁庭賢,他理解的殺就是用刀子捅、用繩子勒、下毒藥毒……通過這些過程一命嗚呼的人,才是被殺了。
  從這個意義上講,他不承認他殺了人。
  其實,於濤的這種做法比殺了人還惡毒千倍萬倍,真用刀子殺了人,被殺者一死百了,而人一旦被「1號殺手」殺了,被殺者就像秦檜、潘仁美、汪精衛一樣,會遺臭萬年的。別人死了也就死了,可被「1號殺手」殺死的人死了,人家會罵你是「漢奸」,是「賣國賊」。這個比喻似乎不太貼切,可反正是一回事,兩個罵名應該是差不多的,都是讓人唾棄、嗤之以鼻、臭名昭著的人。
  於濤於無能此時正在做著很快就要兼任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董事長、總經理的美夢。他知道,扳倒了梁庭賢就等於掃清了他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梁庭賢之外,再沒有人能和他競爭這個股份公司的老總。羅輯田,這個原八道嶺煤礦的副礦長、現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的副總雖是個刺兒頭,可他的主子梁庭賢倒了,他就沒有市場了。不過,這個人是人才,得想方設法留在自己麾下。
  所以,羅輯田離了梁庭賢,簡直不堪一擊。你不是能嗎,帶著100多人去省裡上訪了嗎?結果怎麼樣?結果是你要解決的問題非但沒有解決,而且還搭上了梁庭賢。所以,他認為羅輯田根本不是他於濤的對手。梁庭賢手下有一個副總叫楊劍平,那就更不在話下了,按說,梁庭賢是楊劍平的恩人。
  那一年,楊劍平還是銀嶺礦管會下屬銀嶺煤礦的工人,因為銀嶺煤礦瀕臨倒閉,所以大學專科畢業的楊劍平還蝸居在單身宿舍8個人一間的房子裡。
  更讓人吃驚的是,和他結婚不到半年的媳婦也住在這間房子裡。這8個男人、1個女人咋個住法呢?楊劍平說,好辦!他把高低床的下床用布擋起來,方圓一張床的兩人世界就被隔起來了。可是那是人住的兩人世界嗎?冬天不錯,兩人擠到一張床上還能相互取暖,春秋兩季也還湊和,有時熱了大不了不蓋被子。
  可是夏天怎麼過,不吊簾子都熱的難受,再吊個簾子,這簾子還是布的,兩人緊靠在一起,那汗水就分不清是誰的了,如果要做一次愛,那簡直就是登上了一座高山呀,楊劍平身上流下的汗水足以能淹了整個宿舍。
  楊劍平的妻子小滿很漂亮,這是第一個特點,第二個特點是和丈夫做愛時的聲聲低吟,就像夜裡叫春的母貓。這母貓一叫春,其他7個床上的小伙子就受不了了。
  他們便睜大眼睛看著這有動靜的床,而最難受的還數楊劍平上床的那個人了,他隨著楊劍平激動而激動,也隨著下床晃晃悠悠而晃晃悠悠,有一次下床時「不小心」還掉進了下床裡,乘機把小滿摸了一把,過了過乾巴癮。這乾巴癮過的也難受,被楊劍平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不過?不過你又有什麼辦法?煤礦每月開200元錢,小滿又沒有工作。小滿是個漂亮的農村姑娘。大學生楊劍平只有降低標準找了,找個城裡的,別說房子,連彩禮他也無能為力呀。所以,那個時候的楊劍平可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呀。
  梁庭賢面向全礦區搜羅人才時,羅輯田推薦了楊劍平,困為楊劍平上大專時學的是計算機專業,而楊劍平對電腦的熱愛和熟悉不亞於對小滿的熟悉。
  梁庭賢走進這個8人間時,他流淚了,我們的工人兄弟居然還在這種環境裡生存?連楊劍平這樣的大學畢業生都這樣,那不是大學生的工人兄弟呢?
  銀嶺煤礦和楊劍平在一起的7個人全沾了楊劍平的光,被梁庭賢調進了八道嶺煤礦;銀嶺煤礦還有100多和楊劍平差不多的困難的工人也被八道嶺煤礦接收了。當楊劍平拿到梁庭賢遞給他的三室一廳樓房的鑰匙時,激動地跪在了梁庭賢腳下,「邦邦邦」磕了無數個響頭,要不是梁庭賢把他扶起來,他可能要磕幾十個頭呢,直到磕出血來為止。
  被梁庭賢扶起的楊劍平哭著說:「梁礦長,你就是我楊劍平的再生父母啊!」
  楊劍平真切的感激之情,不但讓梁庭賢這個鐵打的漢子又一次流淚了,還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動容。
  由於楊劍平工作突出,他又被梁庭賢送去礦大深造,3年後學成回來的楊劍平當上了礦辦室主任。當上了礦辦室主任的楊劍平對梁庭賢可真是感恩戴德呀,所以楊劍平的工作也是兢兢業業的。隨後不久,楊劍平提拔為副礦長、副總經理。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楊劍平,在梁庭賢被人陷害患上艾滋病的時候,他投靠了於濤,出賣了梁庭賢。
  由此可見,於濤接管八道嶺煤電股份公司應該說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所以,於濤正在熱切地期待著這一刻的到來。
  可是,熱切的希望沒有等來,等來的卻是張三君威脅他的電話。於濤氣壞了:本不想對你怎麼樣,可你這個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點厲害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是三隻眼。於濤生氣的結果是,張三君為此丟掉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