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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九章 難以端平

薛世綸道:“怎麼聽起來你對警察有些苦大仇深啊?”

張揚笑道:“怎麼會?您可別給我亂扣帽子,我可是黨員。”

薛世綸聽到黨員這兩個字不由得笑了起來:“我曾經也是黨員!”

“現在呢?”

薛世綸道:“不是了,那兩個字又代表不了覺悟。”

祁山在一旁靜靜聽著,始終沒有插話,他隱約感覺到張揚和薛世綸之間有種淡淡的硝煙味道,雖然兩人談笑風生,看似氣氛融洽,可彼此間的戒備是很容易讓人察覺到的。

薛世綸正準備離去,卻見前方又有人絡繹不絕地送花籃進去,花籃上寫著沈強、謝百川、蔣天興、安德恆這些人的名字,薛世綸從中居然還看到了章碧君的名字,他的臉色有些改變了。這些人的共同點就是都已經死去多年,也得到了警方的正式,還有就是他們的死都和安家有著密切的關係,薛世綸知道有人正在藉著這件事激怒安達文,想要將這把火越燒越大。

原本準備上車的張揚和祁山也停下腳步,他們想要看看接下來會怎樣發展。

安達文聽說這些孤魂野鬼都送來了花籃之後,表現得出奇平靜,他並沒有難為前來送花籃的人,低聲吩咐手下道:“跟他回去,問清楚這些花籃究竟是誰送來的。”安達文在處理危機方面是有大將之風的,當年他能夠力挽狂瀾,找出安家的內奸,將沈強、謝百川、安德恆這幫老江湖一一剷除,就已經證明了他的心機和手段,這樣明顯的激將法,他一望既知。

張揚等人看到火並沒有燒起來,一個個分別離去,祁山和他分手之前,主動邀請道:“有時間一起喝茶嗎?”

張揚正準備答應,卻見一輛警車來到他的面前停下。於強華從車上下來。張揚正在琢磨隨園並非於強華的轄區,他來幹什麼?難道他和安德淵也有交情?

卻想不到於強華直奔他走了過來,表情嚴肅向張揚道:“張揚同志,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張揚道:“有什麼事?我剛答應了朋友一起喝茶。”

於強華向祁山看了一眼,祁山識趣地讓到一邊,於強華還是很給張揚面子的,低聲道:“張揚。文浩南已經正式啟動法律程序對你進行起訴,我希望你跟我們回公安局說明情況。”

張揚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件事本來國安已經介入了,為什麼又會轉交到公安手裡,不過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所在,一切都是文浩南搞出來的。他肯定考慮到父母會干涉這件事,不同意他出手對付張揚,而國安方面的調查只是在暗地裡進行,所以才想出了報警的方法,將影響先造出來,讓張揚變得越發被動。

張揚跟著於強華來到分局,這次於強華沒有把他帶到辦公室,而是直接帶著他來到了審訊室。張大官人在室內坐下。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笑了笑道:“今兒是打算把我當囚犯對待了?”

於強華道:“張揚同志。今天我和你的所有談話都會進行錄音記錄,從現在開始,希望你仔細傾聽我的每一個提問,你的回答有可能會成為以後的法庭證供。”

張揚道:“別搞得那麼嚴肅,我現在還不是你的階下囚,瞭解情況我配合,如果是審訊我,我會要求我的律師在場,我應該有這個權利吧?”

於強華點了點頭道:“如果你堅持的話,可以!”

張揚道:“我堅持,我希望我的律師高廉明在場,還有,你所說的這件案子發生在北港,我在京城的暫住地雖然屬於你的轄區,但是這件案子從根本上來說不應該屬於你的管轄範圍,應該是北港警方來負責調查情況,北港公安局長趙國強同志剛巧就在京城,我想你應該和他聯繫一下。”

於強華道:“我有權扣留你24小時。”

張揚道:“無所謂,如果你真有所謂的證據,就算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我也不會有什麼怨言,可在你沒有證據之前,想要瞭解情況,就必須滿足我以上的兩個條件。”

於強華點頭道:“好!沒問題!”

趙國強和高廉明來到西京分局大門外,就發現那裡已經有許多記者在等候,趙國強皺了皺眉頭,向高廉明道:“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啊!”

高廉明顯得有些興奮,看著車窗外:“還別說,那個紅衣服的女記者很漂亮啊!”

趙國強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看來高廉明這小子有些不靠譜,真不知道張揚怎麼非得指定他當律師。

趙國強先去見了於強華,於強華知道他和張揚的關係,歎了口氣道:“文浩南狀告張揚,這麻煩可不小。”

趙國強道:“文副總理不在國內,他的兩個兒子居然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清官難斷家務事,一個乾兒子,一個親兒子,這碗水還真不好端平。”

於強華道:“現在只怕不是單純的家務事了,如果北港汽車炸彈案真的是他幹的,那就是謀殺未遂,性質是相當嚴重的。”

兩個人交換了一下意見,一起來到審訊室。

高廉明也煞有其事地來到張揚身邊坐下,作為張揚的委派律師,這貨目前還算得上盡職盡責。

於強華道:“張揚同志,現在我可以提問了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可以,我相信警方會公平公正地處理這件事。”

趙國強道:“你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於強華道:“張揚同志,我們接到文浩南同志的舉報,說你在2007年6月9日在他乘坐的警車內安放炸彈,所以才將你叫到這裡協助調查情況,現在我針對這件事要提幾個問題。”

張揚微笑道:“可以!”

於強華道:“你還記得當天發生過的事情嗎?”

張揚搖了搖頭道:“時間太久了,記不得,我是濱海市委書記,每天都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實在記不清當天的具體情形,不如你提示一下。”

於強華道:“你和文浩南的感情怎樣?”

張揚道:“他父母是我乾爹乾媽,除此以外我們就是同事關係,算不上朋友,當然更算不上仇人,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把這件事算在我的頭上。”

趙國強道:“張揚同志,據我說知你和文浩南曾經在公開場合發生過多次衝突,你心裡是不是很恨他?”

高廉明道:“我反對,就算是親兄弟發生口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們不能以看到的一次兩次不快事件就斷定他們之間有仇。”他轉向張揚道:“張書記,你可以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趙國強道:“這裡不是法院,你的反對無效。”

張揚微笑道:“其實你們根本沒有任何切實的證據,只是因為文浩南的單方控告就把我叫來瞭解情況,看來你們真的不瞭解實際情況是怎樣的。”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道:“在你們找到我之前,國安已經把我叫過去瞭解了情況,他們將我的好朋友伍得志控制了起來,因為他是國安前拆彈專家,控制他的理由很可笑,人間宮闕的事情你們應該記得,當時抓住了管誠,管誠通過爆破手法認為北港汽車炸彈案是伍得志做得,他們就因為一個罪犯的話,將一位為國安流過血流過淚的功臣給控制了,調查我的原因只有一個,因為我和伍得志是好朋友。”

趙國強和於強華都沒有想到事情居然另有內情,兩人對望了一眼。

張揚道:“今天如果是公事公辦,我的話就到此為止,如果兩位相信我的人品,還把我當成一個值得信任的朋友,那麼我不妨再多說幾句。”他說完看了看於強華面前的錄音機。

於強華抿了抿嘴唇,終於伸出手去,關閉了錄音設備。

張揚道:“文浩南來西京區分局報警是一個陰謀,這樣的指控缺乏有力的物證和人證,他為什麼要堅持這樣做?我剛剛聽高律師說,外面已經圍滿了各大媒體的記者,證明文浩南是有預謀的,他是要把這件事的影響擴大化,他是要對我進行步步緊逼,就算無法證明是我安放了汽車炸彈,也要讓不利於我的輿論鋪天蓋地,要把我的聲譽徹底敗壞掉。”

趙國強搖了搖頭,其實剛才來西京分局的時候他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張揚道:“於大隊,在缺乏證據的前提下,你根本不可能扣留我太長的時間,還有,我相信你的人品,這件事你應該不會向媒體記者宣揚,我才來到這裡,媒體已經聞風而動,所以,只存在一個可能。”

張揚並沒有說出文浩南的名字,但是每個人都已經明白這件事應該是文浩南做的。

於強華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自己分明是被文浩南給利用了。

高廉明道:“我的委託人已經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我要求警方即刻放人。”

趙國強卻道:“我看你現在並不適合離開!”

張揚和趙國強居然也有同樣的觀點,他微笑道:“一旦讓媒體盯上,就會變得無處藏身,還好我身在警局,只能麻煩於大隊給我準備一間房子暫住了。”

於強華真是哭笑不得,想不到這小子居然賴上自己了。

他和趙國強兩人回到辦公室,從窗口看到聚在門口的記者越來越多,於強華不由得有些頭疼,埋怨道:“這文浩南究竟唱得是哪一出啊,打死不散親兄弟,何苦鬧到滿城風雨街知巷聞呢?”

趙國強感歎道:“這得多大仇啊!不過文浩南這麼幹,應該不是文副總理夫婦同意的。”

於強華道:“家醜不可外揚,文浩南這步棋走得可不漂亮。”

趙國強道:“也許他是通過這種方式逼迫家裡和張揚劃清界限。”

羅慧寧在得知兒子已經正式報警之後,她的失望更多於憤怒,文浩南回家的時候,叫了一聲媽,可羅慧寧彷彿沒聽到一樣,轉身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她用這樣的方式表達對兒子的不滿和憤怒。

文浩南在做這件事之前已經考慮到了可能發生的後果,他並沒有跟隨母親前去,而是來到姐姐文玲的身邊坐下:“姐,什麼時候回來的?”

文玲看了看他:“做什麼事情了?惹媽這麼生氣?”

文浩南歎了口氣道:“還不是因為張揚,當初在我汽車裡安放炸彈的事情已經查出來了,一切都是他策劃的!”

文玲道:“媽是不想你們手足相殘!”

文浩南呵呵冷笑道:“我和他是什麼手足?這世上我只有一個姐姐,何時多出了這個弟弟?”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文浩南接通電話,打來電話的卻是他的父親文國權。

文國權身在國外出訪,此時打電話回來必有要事,文浩南猜測到這件事肯定和張揚有關,應該是母親將發生的事情告訴他了。

文國權並沒有發火,也沒有說責怪兒子的話,他聲音低沉道:“馬上取消對張揚一切的指控,不要被有心人利用。”

文浩南也沒有分辯,在父親面前他分辯也是徒勞無功。唯有用沉默來表達自己的異議。

文國權雖然看不到兒子的樣子。他一樣能夠揣摩到兒子的心理,低聲道:“家和萬事興,你應該懂得這個簡單的道理。”其實文國權真正想說的是家醜不可外揚,無論是張揚利用汽車炸彈恐嚇兒子,還是兒子現在採取的報復行動,都讓他頭疼不已,這倆小子沒一個省心的。文國權道:“我希望回去的時候,這件事已經平息。”

文浩南聽到電話那頭響起了忙音,這才緩緩將手機放下。

文玲道:“是不是爸的電話?”

文浩南點了點頭,輕聲道:“他讓我放過張揚!”

文玲道:“他真的要炸死你?為什麼?”

文浩南咬牙切齒道:“秦萌萌,他不想我和秦萌萌在一起。”

文玲道:“一個女人應該不至於吧。”

文浩南道:“我不會放過他!”

此時羅慧寧從房間內走了出來,來到樓梯中段停下腳步。冷冷望著文浩南,文浩南還是頭一次從母親的眼中看到如此陌生的目光。

羅慧寧道:“如果你不放棄追究這件事,我就再也沒有你這個兒子!”

文浩南點了點頭,他的內心深處湧現出無盡地悲哀,母親竟然為了張揚那個乾兒子要和自己斷絕關係,他沒說話,轉身向外面走去,留給母親一個倔強而不屈的背影。

羅慧寧聽到外面的汽車聲遠去。忽然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她雙腿一軟在樓梯上跪了下去。

文玲及時發現,在母親的額頭撞在樓梯上之前。一個箭步衝了過去,以驚人的速度擋在她的面前,展臂抱住母親的身軀。

羅慧寧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文玲就坐在她的身邊陪伴,她坐起身,捏了捏自己的眉宇:“我這是怎麼了?”

文玲道:“沒事,剛剛醫生給您看過了,說是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

羅慧寧道:“他走了?”

文玲道:“浩南並不知道你暈倒的事情。”

“不要告訴他,不要告訴任何人!”

文玲道:“媽,我去給您倒杯水。”

羅慧寧一把抓住她的手掌:“小玲,你哪裡都不要去,就坐在這裡陪陪我。”

文玲的肌膚很涼,羅慧寧不由得擔心道:“天氣越來越冷,為什麼還穿得這樣單薄?”

文玲道:“我不覺得冷,這樣很好。”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忽然發現,我對你和浩南的關心實在是太少了。”

文玲道:“父母把我們養育成人,已經是天大的恩德。”

羅慧寧道:“有些時候,我真得想咱們一家平平淡淡地過日子,因為你爸的緣故,你們從小就生活在別人的關注之中,這些關注對你們來說也是一種壓力。”

文玲道:“媽,您別多想了,還是好好休息。”

羅慧寧道:“我時常在想,如果當初我不去干涉你們的感情生活,也許你們現在會幸福許多。”

文玲感覺到母親的手握得越發緊了,她柔聲道:“過去了這麼久,什麼都忘了,我發現一個人生活更適合我。”

羅慧寧道:“很多事是勉強不來的……”

文浩南沒想到秦萌萌會主動打電話給自己。

如果不是因為張揚被警方扣留,秦萌萌絕不會打給文浩南這個電話,聽到張揚被西京分局亢的消息,秦萌萌頓時亂了方寸,她偷偷給文浩南打了這個電話。

文浩南聽說她為了張揚的事情,心中更是嫉恨,不過文浩南並沒有在電話中流露出來,只是淡然道:“有事見面再說。”

秦萌萌有事相求,不得不答應了他見面的要求。

秦萌萌並沒有走遠,就在香山別院等他,文浩南驅車來到別院門前並沒有進去,而是嗯響了汽車喇叭,讓秦萌萌出來見他。

文浩南認為自己在這件事上已經完全掌握了主動權。

陳雪並不贊同秦萌萌找他求情,雖然她對文浩南的瞭解很少,但是從接觸過的有限幾次已經讓她對文浩南感到厭惡。

秦萌萌臨出門之前向陳雪道:“你放心,他不敢對我怎樣。”

陳雪點了點頭道:“不要走遠,有事就叫我!”

秦萌萌溫婉一笑,握了握陳雪的纖手,舉步走出門外。

文浩南站在越野車前,雨後的天空明朗澄澈,樹木山野,眼前的一切景物色彩變得格外鮮明。

秦萌萌穿著黑色風衣,纖腰盈盈一握,慢慢走向文浩南。

文浩南道:“看來這次你願意跟我好好談一談了。”

秦萌萌明澈的美眸看了看文浩南,輕聲道:“進去談還是在車裡談?”

文浩南指了指前方隱沒在樹林中的石階:“隨便走走吧。”

秦萌萌的目光流露出幾分猶豫。

文浩南笑道:“不用這麼警惕,我是警察!”

秦萌萌道:“善惡和人的身份毫無關係!”她先行向石階走去。

文浩南跟在她的身後,他的步幅很大,很快就追上了秦萌萌:“你這次找我是為了張揚?”

秦萌萌道:“是,我想你放過張揚!”

文浩南道:“如果一個人一心想殺掉你,你會毫無理由的寬恕他嗎?”他停頓了一下又道:“給我一個理由。”

秦萌萌道:“你們畢竟是兄弟。”

文浩南冷冷打斷她道:“我們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

秦萌萌道:“你為什麼這麼恨他?”

文浩南道:“我之所以前來,並不是為了滿足你的好奇心,而是我有問題要問你。”

秦萌萌停下腳步,抬起頭毫無懼色地望著文浩南的雙目。

文浩南道:“你為什麼要殺死秦振東?”

秦萌萌內心一震,她用力咬著櫻唇,俏臉頃刻間變得煞白。

文浩南道:“你們畢竟是兄妹,究竟是怎樣的仇恨才促使你拿起槍將他殺死?”

秦萌萌最不願想起的就是關於秦振東的一切,從文浩南的眼神中,她看到了深藏在其中的瘋狂,她忽然明白文浩南正是用這樣的方式來報復自己。

愛之越深恨之越深。

秦萌萌道:“我沒有殺他!”

文浩南道:“我發現你和張揚還真有一個相同的地方,同樣都是想要謀殺自己的兄弟,同樣不敢承認,只不過你成功了。”

秦萌萌怒道:“你住口,文浩南,如果你恨我的話,那麼你只管衝著我來,為什麼要遷怒於張揚,遷怒於一個曾經幫助過你的人,你簡直是恩將仇報!”

文浩南冷笑道:“恩將仇報?他張揚為我做過什麼,值得我對他感恩戴德?我聽說他救過你的兒子,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你就喜歡上了他?”

秦萌萌用力搖了搖頭。

文浩南道:“我知道,當時是他們委託張揚調查你有私生子的事情,要用這件事讓我知難而退,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秦萌萌道:“文浩南,我們從未開始過,甚至連普通的朋友都算不上!如果不是家人逼我,我不會跟你見面,你明不明白,我根本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這麼多年都已經過去了,你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

文浩南道:“我執迷不悟?你們都以為我很好騙,以為一切都能夠瞞過我的眼睛?”他搖了搖頭:“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殺秦振東,因為秦歡根本就是你和他的兒子!”

“你住口!”秦萌萌宛如被人一刀刺入了心口,她的內心在汩汩流血,望著眼前的文浩南,她方才發現此人的殘忍與冷酷。

文浩南卻沒有放過秦萌萌的意思,依然道:“你是秦家的養女,秦振東是你的大哥,你們之間發生了不倫之事,這才是你殺死他的原因,為什麼殺他?為什麼要殺他?”

秦萌萌已經是淚流滿面,她摀住雙耳尖叫道:“不要再說,你不要再說了!”

文浩南道:“你不敢面對現實,你當初不接受我,是因為秦振東給你留下了陰影,並不是你對我沒有感情,張揚又偏偏從中作梗,詆毀我的形象。”

秦萌萌道:“有關嗎?這和張揚有關嗎?文浩南,你恨我,你覺得我對不起你,你只管對付我,可你……為什麼要針對張揚?”

文浩南點了點頭道:“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喜歡張揚?”

秦萌萌咬了咬嘴唇,她含淚搖了搖頭。

文浩南笑道:“你知不知道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就是沒有得到你,如果我放過張揚,你會不會滿足我的這個心願?”

“卑鄙!我寧可去死!”秦萌萌怒斥道。

文浩南道:“你不會死,但是我可以讓張揚生不如死,你答不答應?”

秦萌萌道:“文浩南,我從未想過你會這樣卑鄙,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我從未喜歡過你,一絲一毫都沒有過,是,我喜歡張揚,值得我喜歡的男人應該光明磊落坦坦蕩蕩,而不是像你這種只敢在別人背後做動作的陰險小人,張揚無論出了什麼事情,我都會為他等候,無論他需不需要,無論他心中有沒有我,可是你,你注定只能是孤家寡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愛你,因為你不值得!”

文浩南點了點頭:“很好,其實就算你答應了我,我一樣不會放過張揚,秦萌萌,你會後悔!”

於強華和趙國強一起離開,張揚可以在西京分局裡面暫時躲避外面的風風雨雨,他們兩人卻不能夠,兩人乘坐的警車一出分局大門就被外面守著的幾十名記者擋住了去路。

汽車無法前行,於強華落下半截窗戶,馬上有十多支話筒就塞了進來,有人道:“於大隊,我們聽說你們剛剛拘捕了濱海市委書記張揚,據說他在北港曾經想用汽車炸彈謀殺文副總理的兒子文浩南……”

於強華雙目一瞪:“都聽誰說的?我告訴你們,記者也不能無憑無據的亂說話,誰說我們拘捕張揚了?我們只是請他來協助調查情況,簡直胡鬧,趕緊讓開,我們有緊急公務要執行。”

如果現場只有一兩個記者肯定好辦,可人一多事兒就便亂套了。這幫記者仍然圍堵在車前,大概覺得是法不責眾,誰也不願意離開。

有人道:“請問張揚為什麼要謀殺文浩南,他們是干兄弟啊?”

趙國強乾脆拉響了警笛,於強華怒道:“誰再敢攔著,馬上以妨礙公務罪拘留!”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威脅沒用。還是趙國強多了個心眼,指了指後方出來的汽車道:“張揚的律師在後面的車裡,他最清楚實際情況,你們找他!”還別說這招真有用,呼啦一下這群記者將高廉明的車給圍上了。

高廉明氣得直摁喇叭。

於強華和趙國強兩人衝出了包圍圈,同時鬆了一口氣,於強華看了趙國強一眼道:“國強啊,到底是你老奸巨猾。”

趙國強道:“我也是被逼得沒辦法,張揚這混小子啊,他倒是悠閒自在。”

於強華卻不這麼看:“悠閒自在?文浩南把這件事折騰得滿城風雨,夠他小子喝一壺的。我說這文家也是,一個乾兒子一個親兒子都鬧得刀槍相見了,為什麼他們不出面制止?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兒對文副總理的聲譽也沒什麼好處吧?”

趙國強道:“文副總理目前在國外出訪,我看這件事是文浩南自作主張折騰出來的,他父母未必同意。”

於強華道:“這兄弟倆得多大仇啊,鬧到了這種水火不容的田地。”

趙國強道:“文浩南看來是跟張揚磕上了,不過他這麼干並不明智,就算真把張揚送進了監獄,文家的顏面也不好看。”

於強華道:“我倒覺得張揚不至於想殺他,張揚那個人雖然有點玩世不恭,可在大是大非上還是能夠把握住的。”

趙國強道:“說起來還是耿千秋那件案子給牽連出來的,張揚抓管誠的時候,大概想不到這把火會燒到他自己的身上吧。”

於強華道:“這兩天有不少電話打過來為耿千秋求情,不過聽說下令查封人間宮闕的是趙副市長,一個個又選擇了迴避,耿千秋開始的時候態度很蠻橫,這兩天已經明顯有些轉變了。”

趙國強道:“她有沒有說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於強華搖了搖頭道:“我看還得需要一些耐心。”

趙國強道:“送我去國安總部,我找人問問張揚的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喬老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睡著了,朦朧間感覺有人為自己蓋上了毛毯,睜開雙眼,正看到兒子喬振梁輕手輕腳地想要走開。

喬振梁本想給父親蓋好毛毯就走,沒想到這輕微的動作還是驚醒了他,歉然笑道:“爸,吵醒您了!”

喬老笑道:“人老了,不知不覺就能睡著,可睡得又不踏實,一丁點動靜都能醒過來。坐!”他坐直了身子,將毛毯放在一旁。

喬振梁在父親身邊坐下:“爸,昨天我見到秦鴻江了。”

喬老喔了一聲,並沒有其他特別的表示。

喬振梁道:“他讓我代他向您說聲對不起,說本想親自登門給您老道歉的,可又怕您老忙。”

喬老淡然笑了笑,自己都已經退下來了,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秦鴻江不是怕自己忙,而是怕自己不願見他。

喬振梁道:“張揚找您出面了?”

喬老搖了搖頭道:“沒有,是史滄海找的我,秦萌萌那孩子不錯,幫幫她也是應該的。”

喬振梁道:“她身上好像還背著一件案子,據說她大哥秦振東的死和她有關。”

喬老道:“沒有親眼見到的事情就沒有發言權,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津海的工作不是很繁忙嗎?”

喬振梁微笑道:“再忙也得回來看看您啊!”

知子莫若父,喬老卻知道兒子回來並不僅僅是探望自己那麼簡單,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想必已經傳到了他的耳朵裡,喬老道:“什麼事也不如工作重要。”

喬振梁道:“我剛回來就聽說了一件事,說國權的兒子把張揚給告了?”

喬老聽到張揚的名字笑了起來:“這小子還真是個惹禍精,每次來京城都不素淨,跟小秦家的幾個孩子鬧完,現在又跟自己乾哥哥鬧上了。”

喬振梁道:“只怕不是他想鬧得吧?”

喬老道:“都說老子英雄兒好漢,我怎麼看現在儘是些老子英雄兒混蛋呢?”

喬振梁臉皮發熱,老爺子這句話等於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喬老蕩然說的不是他,他感歎道:“想當初鵬舉這小子給你惹了多大禍端?我看文家的孩子也不省心,他這麼做只能讓外人看文家的笑話,他還嫌他老子不夠煩啊?”

喬振梁道:“其實外人只看到**表面的光鮮,沒有看到他們心理上所承受的壓力,我們這些人大多數的精力都傾注在工作上,很容易忽視對子女的教育,現在回想當初鵬舉的事情,我這個當爹的難辭其咎啊!”

喬老道:“張揚和文浩南的事情輪不到我們操心,文家自己的事情,當然要他們自己解決,文國權如果連這點能力都沒有,國家怎麼敢把更重的擔子壓到他的身上?”

喬振梁道:“我聽說是國安在查張揚,這次恐怕麻煩不小。”

喬老依然微笑道:“出了這種事情,自然有人高興,本來是三尺浪,在有心人的推手之下會變成滔天巨*,文浩南這個孩子很不聰明,就算他和張揚有仇,也不該採用這樣的方法報復,利用輿論,這根本是在給他父親招黑。無論他惹出多大的禍端,最後都是他自家人來承擔這個責任。”

喬振梁道:“夢媛打電話給我,讓我幫幫張揚。”

喬老道:“我這個孫女兒啊,本來她和張揚是多好的一對,可惜……”

喬振梁道:“爸,照您看,這件事的背後是誰在推波助瀾呢?”

喬老道:“這種無聊的事情我才懶得去費腦子!”

喬振梁道:“我聽說謝坤成的弟弟也出事了。”

喬老道:“那件事也和張揚有關,所以啊到處樹敵不是什麼好事,這小子過去也吃過不少的苦頭了,可始終不長記性。”

喬振梁道:“爸,您說這次會不會有人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呢?”

喬老道:“越是複雜的問題,越是要簡單化處理,政治上,一定要沉得住氣,把心底的**暴露給別人,就等於把自己的缺點暴露給他人,當別人看到了你的弱點之後,你就會失去所有的優勢,以靜制動才是最高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