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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有理你倒是說啊

    伍得志不慌不忙地尋找導線的根源,一邊輕聲道:「這是管誠最常用的手法之一,如果對他不熟悉的人,貿然剪斷黃線,就會連同後面的金屬絲一起剪斷,非但不能停止炸彈的計時,反而會引發爆炸。」
    時間只剩下了二十多秒,謝坤舉此時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顫聲道:「沒時間了……快……」
    伍得志瞪了他一眼,幾乎和張揚一起喝道:「閉嘴!」
    謝坤舉嚇得一哆嗦,冷汗沿著他的身體簌簌而落,雖然懷中抱著一個姓感尤物,可哪裡還有半分的旖旎浪漫。
    在還有九秒的時候,伍得志終於果斷剪下,將金屬線剪斷,而保留了黃色的引線,計時器嘎然而止。
    別說謝坤舉和那女人緊張,張大官人也捏了一把冷汗,如果伍得志判斷失誤,或者他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完成拆彈,恐怕他們四個都要在爆炸聲灰飛湮滅。
    看到炸彈上的計時器停止,伍得志長舒了一口氣,他向張揚笑道:「沒事了,走!去追他!」
    謝坤舉叫道:「可炸彈還在我身上……」
    張大官人不屑道:「你自生自滅吧!」
    「唉……你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張揚已經遠去,伍得志歎了口氣,還是幫謝坤舉將已經停止計時的炸彈取下,指了指他們的身後:「一直走,會有人接應你們。」
    伍得志快步跟上張揚的步伐,不經意看到了他額頭上的汗水,不禁笑道:「怎麼?對我沒信心?」
    張揚道:「不是對你沒信心,拆彈這活兒的確對心理是嚴峻考驗,我自問膽子還成,可這種工作也不適合我。」
    伍得志道:「人在很多時候是沒得選的。」
    此時他們已經走到通道的另外一個出口,出口處有著和剛才一摸一樣的密碼鈦金門,不過讓張揚欣喜的是,那扇門居然沒鎖,想來是管誠逃離時太過匆忙,顧不上關門。張揚加快了腳步,一旁伍得志卻伸出手臂攔住了他,然後掏出手電,調節到紫外光,照射前方,但見前方交織著十多根縱橫交錯的纖細線束。如果不是借助紫外光的照射,根本察覺不到這蛛絲般的導線。
    張大官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管誠實在是陰險。
    伍得志道:「先找到炸彈再說。」
    張揚瞇起雙眼,估算了一下距離,他搖了搖頭道:「用不著拆彈這麼麻煩!」他的手托住伍得志的腋下,帶著伍得志一起騰空飛掠而起,越過那一道道纖細的導線,落下的地方已經是安全地帶,張揚的方法簡單而直接,比起拆彈顯然要節省不少的時間。
    張揚的耳力超人一等,聽到前方急促逃離的腳步聲,低聲道:「他在前面!」
    伍得志知道自己的腳力跟不上張揚,如果堅持和他一起反而會成為他的負擔,點了點頭道:「不用管我,你先去追他,注意地面!」
    離開通道之後,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一座倉庫,裡面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包裝箱。
    張揚騰空一躍來到包裝箱的高處,舉目望去,一道身影正在向右側的小門衝去,張大官人抬腳挑起一旁的紙箱,然後宛如踢球一般將紙箱向那人影踢了過去,紙箱內裝著的是電飯煲,在張揚飛踢之下,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飛了出去。
    逃跑的那人還沒有接近小門,就已經感覺到情況不對,他轉過身去,看到那紙箱高速射到自己的胸前,想要逃離已經來不及了,紙箱重重砸在他的胸口,與此同時,他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引擎。
    轟隆隆的爆炸聲不絕於耳,整座牢樓房頃刻間地動山搖,接二連三的爆炸宛如天崩地裂,伍得志立足不穩撲倒在地上。最早的爆炸是從他們身後的通道引發,剛才張揚帶著伍得志越過了那片埋設炸彈的區域,但是因為時間緊迫,伍得志還沒有來得及將炸彈拆除。
    其中一顆炸彈從張揚腳下的位置爆炸,包裝箱四處紛飛,張大官人在爆炸發生的時候騰空一躍,抓住了前方的鋼架橫樑,身體來了個單槓動作,轉體三百六十度,但見下方火光沖天煙塵瀰漫……
    逃離的那道黑影在爆炸的掩護下,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撞開了小門向外逃去。
    張大官人怒道:「哪裡逃?」從高處飛掠而下,足尖在中途輕輕一點,身體已經竄出了那道小門。
    張揚離開門外的時候,那身影已經進入了下行的樓梯。
    張揚剛剛追了一層,就聽到前方滴滴作響,抬頭望去,看到樓梯牆壁之上有一顆炸彈閃爍著紅光,張揚慌忙後退,他剛剛退出安全距離,那顆炸彈就爆炸開來,將前方牆壁炸出一個大洞,落下的廢墟將樓梯通道填塞。
    這會兒功夫那名身穿灰衣的男子已經下到了二層,他抬頭看了看煙塵瀰漫的上方,唇角不禁露出一絲冷笑,想要抓住他,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他沒有停留,繼續向下逃去,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逃出大廈,混入外面的人群。
    他終於來到了一層,整了整衣服,伸手拉開安全門,本以為成功將追擊者摔開,可是冷不防外面一個人衝了上來,照著他的面孔就是一拳,這一拳顯然用盡了全力,打得他頭顱一個劇烈地後仰,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伍得志及時出現在這裡,趕在疑犯逃走之前將他阻截住。
    伍得志畢竟失去了一條右臂,全力揮出的一拳也讓他的身體險些失去平衡,他在一瞬間認出,眼前人正是管誠。
    管誠雖然被伍得志一拳擊倒在地上,可是他多年的訓練起到了作用,他的反應速度是相當驚人的,雙腿夾住伍得志的足踝,用力一攪,將伍得志絆倒在地,然後他抽出軍刀,一個餓虎撲食撲了上去,試圖一刀洞穿伍得志的咽喉。
    伍得志左手探出,抓住管誠握刀的手腕,管誠的左手扼住他的咽喉。
    伍得志因為呼吸窘迫而變得滿臉通紅,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擰動管誠的右手,推動管誠的右手,讓他的兩條臂膀糾纏在一起,在管誠的左手脫離他頸部的剎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自己的額頭狠狠撞擊在管誠的鼻樑上。
    管誠被他撞得滿臉是血,右手卻擺脫開伍得志的糾纏,軍刀斜向下插入,因為伍得志身體的扭動並沒有命中要害,而是插在了伍得志的右肩上。
    伍得志劇痛之下左手不由得放開了管誠的身體,管誠拔出帶血的刀尖,向伍得志的心口全力刺了下去,一刀刺中了一個硬邦邦的物體,並沒有進入分毫。
    伍得志卻笑了起來,管誠這才看清在伍得志胸膛上竟然掛著一顆炸彈,炸彈的顯示屏上正在倒計時,20、19、18、17……管誠大驚失色,伍得志顯然是抱著和他同歸於盡的念頭,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他想要逃離,卻被伍得志一把抓住足踝,管誠抬腳向伍得志踢去,想要將伍得志踹開,可是伍得志宛如千年老籐一般將他纏住。
    管誠怒吼道:「我要你先死……」話沒說完,腦門上已經挨了重重一擊,卻是張大官人及時趕到,在這生死關頭將伍得志從管誠的刀下救起。
    此時伍得志胸口的炸彈也已經計時結束,伍得志摘下那顆炸彈扔到了一邊,只是一顆計時器罷了,想不到終究還是派上了用場,伍得志擦去唇角的血跡,張揚制住管誠的穴道,來到伍得志面前,一伸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張大官人指了指地上的管誠道:「他是管誠嗎?」
    伍得志點了點頭道:「沒錯!」
    張大官人心中大感寬慰,現在抓住了管誠,我看你耿千秋還有什麼話好說?他有些納悶,剛剛爆炸發生的時候,伍得志和自己都在倉庫,還是自己先追出去的,實在想不通他怎麼突然拋到了自己的前面。
    伍得志道:「倉庫裡有一座貨運電梯,我坐貨梯先到了一樓,果然讓我等到了。」他抬起腳在管誠身上踢了一記,自己失去一條手臂,感情、生活幾乎完全改變,全都是因為這混蛋所賜,伍得志殺掉他的心都有。
    張揚先檢查了管誠的口腔,確信他嘴裡沒有自殺用的毒藥這才放下心來,他先打電話通知了於強華,告訴於強華自己抓住了管誠,張大官人這麼做主要是出於對於強華的感激,想把這件功勞讓給他,以報答他相助之情,於強華卻不想領張揚這個人情,雖然抓住了管誠,可今天這起事件還不知最後如何收場呢,於強華寧願不要這個功勞,也省得曰後麻煩。
    明白了於強華的心意,張揚也沒有勉強,他聯繫了耿志超。耿志超那邊已經將人間宮闕搜了個遍,可仍然沒有發現管誠的蹤影,正在焦急的時候,張揚送來了這個好消息,聽聞管誠被抓,耿志超也一顆心完全放在了肚子裡,至少現在他對上頭已經有交代了。
    今天的事情實在讓耿志超頭疼,對人間宮闕的這場大搜查讓他抓住了不少敏感人物,謝坤舉只能算是其中之一,這幫人來人間宮闕幹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人間宮闕雖然從未在掃黃打非上栽過跟頭,可並不代表這裡就沒有問題,耿志超剛才一直都在想,如果今天抓不住管誠,自己應該如何收場?恐怕不僅僅是被上司批評一頓的問題。
    管誠不僅僅是他們今天抓捕的對象,如今也成了他的一根救命稻草。
    一名部下向耿志超低聲道:「頭兒,今天有不少重要人物在場,您看……」
    耿志超道:「已經抓住管誠了,既然其他人沒多少嫌疑,就讓他們盡快離開吧。」
    耿千秋今天可謂是霉運連連,不但人間宮闕被搜查,而且管誠也被人抓住,到目前為止,她的求助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現在她算是瞭解張揚了,這小子不好惹,屬於軟硬不吃的主兒。其實耿千秋的認識還是很片面,張大官人不是軟硬不吃,這廝多數時候是吃軟不吃硬,耿千秋從一開始對他的方式就錯了。
    耿千秋現在是滿腹心事,她想找人幫忙,電話就在她的手裡,誰也沒對她的通話進行限制,可惜她就是說不出話來。
    管誠清醒之後,發現房間內有三個人,伍得志和耿志超都是他的老相識,張揚他確是第一次正面相逢,管誠咧開嘴笑了起來,他的笑容顯得有些瘋狂,白森森的牙齒之間滲出一絲絲的血跡,宛如一隻被困住的野獸。
    耿志超道:「管誠,老東門的汽車炸彈是不是你安放的?」
    管誠居然沒有做任何的狡辯,他點了點頭:「不錯,是我!」他的話剛一說完,張大官人就衝了上去,照著他的肚子就是狠狠一拳,這一拳是替死去的邢朝暉給他的。打得管誠跪倒在地上,不住咳嗽起來,吐出幾口帶血的唾沫。
    耿志超慌忙阻止張揚:「張揚,別忙著出手,我還有重要事情要問。」
    伍得志道:「當年東江鼓樓廣場的炸彈也是你放的。」
    管誠捂著肚子,張揚剛才的一拳可不輕,讓他好半天都沒有恢復過來,不過這廝也算堅強,咬緊牙關,吸了口氣,等到疼痛稍稍緩和,他向伍得志冷笑道:「都說……你是國安拆彈第一高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結果……還不是差點被我炸死?」
    伍得志沒有像張揚那樣衝動,他點了點頭道:「僅僅為了和我一較高低?」
    管誠道:「是!」
    耿志超道:「你殺死邢主任的動機是什麼?究竟有誰在你的背後指使?」
    管誠道:「沒有人指使我,當年我在國安工作的時候,他曾經對我不公,所以我恨他,一直就想殺死他,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怎樣?我沒什麼遺憾了,你們要殺就殺,我不怕!」
    張揚走到他面前,耿志超擔心張揚再度出手,慌忙道:「張揚,控制你的情緒。」
    張揚抓住管誠的領口,注視著他的雙目,管誠的雙目中不見任何畏懼,張大官人是想用[***]術控制管誠的意識,好讓他將幕後的主使人說出來,管誠靜靜望著張揚,他並沒有意識到張揚要對他進行[***],當他陷入張揚的眼神不能自拔的時候,忽然感覺到心口劇痛,他摀住胸口悶哼了一聲,本已朦朧的雙目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張大官人心中詫異不已,這並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狀況,之前在黑寡婦邵明妃那裡就曾經遭遇過同樣的一幕,難道管誠也像邵明妃一樣被人種上了心蠱,所以他才能夠不被[***]術左右?
    張揚一伸手握住了管誠的脈門,管誠顫聲道:「你幹什麼?」
    張揚很快就察覺到管誠的確被人下蠱,他沒有說話,靜靜放下了管誠的手臂,起身道:「管誠,究竟是什麼人指使你做得這些事情?」
    管誠道:「沒有人指使我!」
    張揚道:「你不說實話,我可以有一千種拷問你的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但是偏偏不能死去,你怕不怕?」
    管誠被張揚的殺氣所迫,心中不由得一寒,也許張揚當真會這麼做。他嘴上仍然強硬道:「有種你只管試試,皺一下眉頭我就是你生的。」
    張揚冷冷道:「你配嗎?」
    耿志超來到張揚的身邊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自己有話想跟他說,張揚和他來到一旁,耿志超低聲道:「張揚,他嘴巴很硬,你未必問得出來,要不這樣,我先將他帶回去再細細審問,對於這種人,我們國安還是有些方法的。」
    張揚想了想,自己也不能當眾對管誠用刑,再者說管誠已經被人種下心蠱,連自己的[***]術對他都沒有效果,就算用刑,想從他嘴裡撬出實話的可能也不大,於是張揚點了點頭道:「這邊的事情都交給你了,有結果別忘了通知我。」
    耿志超暗罵張揚滑頭,這廝不僅把管誠交給了自己,同時也把人間宮闕這個大麻煩直接就塞給了自己,可耿志超偏偏沒有其他的法子,唯有硬著頭皮將這個爛攤子接下來。
    張揚和伍得志走出門外,伍得志道:「你真打算這麼就算了?」
    張揚道:「管誠應該是被人控制了,如果我沒猜錯,他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罷了。」
    伍得志低聲道:「你找到線索了?」
    張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心中卻想起了黑寡婦邵明妃,管誠、邵明妃乃至已經失蹤的柳丹晨之間都有著極其密切的聯繫,他們應該都是被同一個幕後黑手所縱。
    伍得志道:「據我所知管誠和邢朝暉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矛盾,他們甚至沒有共事過。」
    張揚道:「讓他做這件事的人一定很恨老邢。」他看到前方耿千秋在一名國安工作人員的陪同下走了過來,耿千秋的目光如同刀鋒一樣向張揚射來。她恨極了張揚,今天的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全都拜這小子所賜,即便她在京城有著方方面面的關係,也算得上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可是管誠已經在她的店裡抓到,而且人間宮闕內部隱藏的秘密也暴露在公眾面前,一旦引起了公眾注意,事情就變得非常棘手,更麻煩的是,耿千秋現在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張大官人笑瞇瞇來到耿千秋面前,朝她點了點頭道:「耿總,我們抓住管誠了,他都招了,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
    耿千秋鳳目圓睜,可惜她說不出話來。
    張揚存心想氣她:「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啊,放心吧,我們黨的政策是,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張大官人理所當然地把耿千秋歸到壞人一類。
    耿千秋恨恨點了點頭,以此表達自己的憤怒,她也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失聲了。張大官人真想把她弄啞也是舉手之勞,可沒那必要,他還打算從耿千秋嘴裡問出點什麼。
    張揚來到外面,看到原來接受盤問的客人開始陸續離去,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剛巧看到梁康,梁康的表情也是驚魂未定,他來人間宮闕的確是談生意的,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兒,可剛才那幾聲爆炸把他給嚇了一跳。看到張揚,梁康道:「你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嗎?」
    張揚搖了搖頭:「不知道。」此時看到一旁一個人耷拉著腦袋匆匆走過,正是謝坤舉,不過現在他已經穿得齊齊整整,全然不像剛才張揚見到他時的狼狽相。
    謝坤舉看到張揚了,所以才想匆匆躲開,可張揚卻叫道:「謝總留步!」
    謝坤舉停下腳步,心中把張揚十八代祖宗罵了一遍,轉過身來,強迫自己擠出一絲笑容,說實話,比哭都難看多了:「張書記,是你啊!」過去這廝從來都沒這樣稱呼過張揚,說話的時候,他的目光還打量著張揚身上的相機,心說自己剛才的慘狀全都被他記錄下來了。
    張大官人明知故問道:「你沒事吧?」
    謝坤舉道:「沒事,沒事,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他又朝梁康笑了笑,匆匆離開了。
    張揚也沒有久留,他和伍得志兩人上了車,向伍得志道:「我得去找一個人!」
    伍得志道:「和今天的事情有關嗎?」
    張揚點了點頭道:「應該有關聯,我先送你回去。」
    伍得志道:「你把我送到宜春園,我約了朋友。」
    張揚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道:「朋友?你在京城還有朋友啊?」
    伍得志聽他這樣說不禁笑道:「你以為我從來都是孤家寡人一個嗎?」
    張大官人眨了眨眼睛道:「該不會是佟秀秀吧?」
    伍得志道:「我跟誰見面好像用不著你管吧?」
    張大官人笑道:「一定是,我說現在大仇也報了,你這張臉也恢復的七七八八了,過去的心結也應該解開了,差不多就跟人家重敘舊情吧,大老爺們家別整得跟見不得光似的。」
    伍得志橫了他一眼道:「要你管嗎?」
    張揚驅車將伍得志送往宜春園,途中趙國強就打電話過來了,他顯然已經瞭解到人間宮闕發生的事情,不無埋怨道:「張揚,我剛才是怎麼跟你說的?一定要控制你的脾氣,你跑到那邊鬧出這麼大的動靜,有沒有顧及到我的面子。」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國強,不是我不給你面子,是你那個耿阿姨有問題,她窩藏管誠,我們剛剛已經將管強抓住了,他和東江鼓樓廣場爆炸案,北港公安局爆炸案,京城老東門汽車炸彈案等多起要案有關,目前國安已經正式介入,國強你不瞭解詳細情況,這女人這次絕對麻煩了,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千萬別跟著摻和。」
    趙國強聽張揚說得如此嚴重也不由得沉默了下去,他想了想,還是低聲道:「我今晚會到京城。」
    張大官人本想說你最好別來,可仔細一琢磨,趙國強此次前來未必是衝著耿千秋,根據目前瞭解到的情況來看,耿千秋很可能和他老爺子趙永福有一腿,趙國強過來十有**是要奉勸他老爺子保持冷靜。
    張大官人正打著電話,冷不防後面一輛長城皮卡超了過去,一個急速變線,然後猛然剎車,張大官人正在打電話,來不及做出反應,踩下剎車已經來不及了,伴隨著伍得志的一聲驚呼,他們的車追尾了前面的皮卡車。
    張大官人雖然開得是平海駐京辦的奔馳,可是在奔馳和皮卡的碰撞中,前者絲毫沒有佔到便宜,引擎蓋變形翹起,水箱也漏了。
    趙國強在電話那頭都把那聲碰撞聽得清清楚楚,想問發生了什麼事,那邊已經掛了,再打過去電話就無人接聽了。
    張大官人和伍得志都沒有受傷,兩人推門出去,那邊皮卡車上下來了四個人,後面又有兩輛車停下,顯然和皮卡車是一夥的,陸陸續續下來了十個人,這十四個人把張揚和伍得志團團圍住了,皮卡車的司機是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他指著張揚的鼻子道:「怎麼開車呢你?」
    張大官人看了兩輛車一眼,自己的車把前車的尾給追了,就算交警趕過來,自己也是全責,他也不是什麼好脾氣:「你他媽沒事踩什麼剎車啊?」
    「他剛剛打電話來著,賠錢!」
    伍得志看到對方人多,趕緊道:「報警,讓警察來處理。」此時他才發現,他們發生碰撞的地方是個偏僻的所在,道路很寬,可是週遭並沒有多少車輛行人,目光所及之處看不到一個警察。
    伍得志剛剛把手機掏了出來,有一人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將伍得志的手機給拍飛了,這也是因為伍得志根本沒有想到對方會出手,被人家拍了一個措不及防。
    那絡腮鬍子叫囂道:「麻痺的,打什麼打?撞了我的車,你他媽還有理了,弟兄們給我打!」
    張大官人還沒遇到這麼蠻不講理的人,呼啦一下,五六個人都朝著張揚衝了上來,張大官人本來原沒打算為了這點小事出手,不值得啊!
    還有人去拉開奔馳車的車門,居然伸手去拿放在後座的相機。
    伍得志也弄明白了,敢情這起車禍是故意製造啊,這幫人的真正目的是那台照相機。
    張大官人一看就火了,抬腳把衝向自己的一人給蹬了出去,這廝慘叫著飛出,後背撞擊在奔馳車的車門上,車門因為他的撞擊而關閉,剛好將已經半個身子探入車內的大漢給夾住,那貨本來已經快要抓到相機了,被車門一夾,痛得下意識一縮。
    伍得志在同時出手,他的目標是剛剛將他手機拍掉的那位,左手化掌為刀,狠狠劈砍在那小子的腦門上,別看是肉掌,劈下去也是虎虎生風,砸得那小子頭昏眼花,一屁股就坐在了地面上,伍得志旋即抬起膝蓋,狠狠頂在那小子的下頜上,頂得他口鼻噴血仰倒在地上。
    這十四個人雖然在人數上七倍於張揚和伍得志,但是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張大官人連續擊倒兩人,抓住仍然夾在車門處沒有來得及爬起身來的那位,揪著領口就給扔飛了出去,張揚一伸手將相機拿了起來,這並不是因為相機對他來說如何重要,而是張大官人想要再驗證一下。
    果不其然,那幫人又朝張揚湧了上來,目的就是照相機。
    到了現在張大官人已經可以確定,這群人以及這場追尾事故,全都是謝坤舉刻意製造的,顯然他是擔心自己將他今天在人間宮闕的醜事給抖落出去。
    伍得志不知從哪兒奪來了一把扳手,揮動扳手,獨臂刀法大開大合,砸得這幫無賴哭爹喊娘,交警趕到的時候,這十四個人全都被他們打倒在地,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轄區交警也很少看到兩人打倒十四人的場面,其中一個還是殘疾人,這戰鬥力也忒強悍了,事實上張大官人還沒怎麼出手,大半都是伍得志給擊倒的。
    伍得志拾起地上的手機,已經被摔得稀巴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壞了,我得走,要晚了。」
    張揚道:「趕緊去,趕緊去,這邊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那兩名交警不樂意了:「喂,你們得說清情況再走啊。」
    張揚道:「我這麼大個人壓在這裡還能跑了?真是,要不要我把你們分局局長給叫來?」一句話真把這兩名交警給唬住了。
    那十四個人中有幾人傷的不輕,交警叫救護車的功夫,張揚一個電話打給了趙柔婷,他原本還沒打算這就找謝坤舉的麻煩,可是你不犯人,人家已經惹到你頭上來了,張大官人發現對壞人千萬不能有半分仁慈,一旦抓住了機會就要迎頭痛擊,狠狠打,打到狗曰的沒有任何脾氣。
    趙柔婷接到張揚的電話之後也覺得有些納悶,雖然自己和張揚也算是有些交情,可還沒熟絡到這種地步,一起小小的交通事故怎麼就想到自己了,不過她父親是京城常務副市長,也許正是因為這個緣故張揚才找她。無論張揚的動機如何,趙柔婷都是欠他一個很大人情的,所以接到電話之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
    負責處理事故的交警聽說常務副市長趙天岳的女兒來了,自然不敢怠慢。
    趙柔婷對這些交通警根本沒有放在眼裡,來到張揚面前低聲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揚將那台相機交給了她,微笑道:「裡面的照片你看完就會明白,這起交通事故就是因為照片而起,那啥,我得提醒你一句,千萬要注意人身安全,小心有人對你殺人滅口。」
    趙柔婷聽他說完已經明白這裡面的東西十有**和謝坤舉有關,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生氣,這下她終於有了對付謝坤舉的有力證據,在兩人的財產分割上可以佔盡主動。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給謝坤舉一個慘痛的教訓。
    趙柔婷一個電話把京城交巡警支隊的大隊長給請來了,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張揚賣給她這麼大一個人情,她不能不有所表示。
    張揚也沒有在事故現場久留,將經過說清楚之後,就打車離開了現場,趙柔婷將所有的事情一力承擔了下來,中途攔截張揚製造車禍的那幾個人顯然沒料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還沒怎麼審問呢,就供出有人出錢找他們做這件事,那人叫范廣團,趙柔婷對范廣團並不陌生,此人是謝坤舉的好朋友,事情到現在已經完全明朗了,謝坤舉找范廣團出面找人,製造這起車禍的目的是為了阻攔張揚,搶下這台相機。
    趙柔婷找了一家快衝店,將裡面的照片沖洗了出來,當她看到這些照片的內容,氣得花容失色,渾身發抖,女人在受了委屈的時候,首先想到的還是娘家人,這些照片讓趙柔婷對這段婚姻的忍耐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她一直都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等待一個爆發點,這次她再也忍不下去了。
    趙天岳拿起女兒遞給自己的照片,他的手不由得顫抖了起來,不是傷心,是憤怒,這些照片對他意味著奇恥大辱,不僅僅是侮辱他的女兒,也是侮辱他們整個趙家,趙天岳將照片扔在桌面上,低聲道:「這些照片,你從哪裡得到的?」
    趙柔婷這才將這件事的前後經過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不但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也將謝坤舉昔曰如何連同中醫師騙她,想要置她於死地的事情說了,說完之後,趙柔婷雙目泛起淚光。
    趙天岳氣得將茶杯都摔了,怒吼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跟我說?」
    趙柔婷含淚道:「爸,這件事我不會跟他善罷甘休,離婚對他而言實在是太便宜了,我要他身敗名裂,我要讓他一無所有。」她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異常堅決,沒有絲毫的猶豫,女人一旦發起狠來要比男人果決百倍。
    趙天岳的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低聲道:「他很快就會知道,我趙天岳的女兒絕不是好欺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