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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獻血

    張揚一行趕到於子良位於江城的醫院時,於子良已經讓人做好了術前準備,他決定親自為蘇媛媛手術,至於邱鳳仙則由他的妻子周秀麗主刀。
    兩名傷者雙雙被推入手術室內之後,邱啟明不禁有些怨言,在他看來堂姐的傷勢和蘇媛媛都很嚴重,可醫院方面為何要厚此薄彼,不過這廝也不敢當眾聲張,悄悄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邱作棟。
    邱作棟對此表現得倒是坦然,他低聲叮囑邱啟明道:「蘇小姐的傷勢要重,處理不當會有生命危險,你堂姐傷在右肩,沒有性命之虞。」話雖如此,心中也是擔心非常,畢竟骨肉連心。
    手術進行沒多久,蘇媛媛的血型就出現了告急,一名護士來到手術室外,向眾人道:「有沒有蘇媛媛的家屬?」
    杜天野站了出來。
    那護士道:「蘇媛媛的血型很少見,RH陰性,因為病人大量失血,必須要進行輸血,可是我們當地血庫中根本沒有這種型號的血液,你們誰是她的直系親屬?」
    杜天野臉上的表情頓時沉重起來,他雖然不是專業醫療人士,但是他也聽說過這種血型極其罕見,被稱為熊貓血,只能接受同種型號的血源輸入,在眼前這種緊急情況下,怎麼去找和她相同血型的人來輸血?杜天野道:「她還有一個哥哥,不過……」蘇媛媛的確有個哥哥蘇國澤,不過蘇國澤目前並不在江城,而是去了兩廣出差,就算現在聯繫上他,從那邊片刻不停得趕回來,恐怕也來不及。
    杜天野把情況說明之後,那護士道:「這樣就非常麻煩了,傷者的情況非常緊急,如果不能及時找到匹配的血源,恐怕會很麻煩。」她說得雖然非常婉轉,但是每個人都已經感覺到蘇媛媛的情況不容樂觀,搞不好會因失血而死亡。
    杜天野拿起電話道:「我聯繫血站。」
    那護士道:「江城當地的血站並沒有這種型號的儲備,我們已經在聯繫周邊城市,請問,蘇媛媛還有沒有其他的親屬?」
    杜天野搖了搖頭。
    一旁張揚道:「要不,我來試試!」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張揚,這廝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走了出去。
    除了張揚之外,杜天野、邱作棟都走了過去,他們也提出做一下血型匹配試驗,在這種情況下,每人都想盡一份力。
    血型匹配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那護士拿著結果來到休息室內,向張揚笑了笑道:「你們的血型完全匹配,你是她弟弟吧!」
    張大官人笑了笑,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廝的身上,熊貓血這麼珍貴,不會巧合到這種地步。張大官人道:「我是她朋友。」他還不如不說這句話,大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那小護士道:「平時具有RH陰性血的人很少見,想不到今晚就讓我見到了兩個,真是太巧了。」
    張大官人當然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巧。
    邱作棟和邱啟明雖然覺得巧合卻沒有想得太多,畢竟蘇媛媛跟他們並不熟悉,他們還沒有關注到這種地步。
    但是杜天野從發生的一切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他並沒有說話,伸出手拍了拍張揚的肩膀,意思是拜託你了。
    張大官人站起身道:「走!帶我獻血去!」
    那支弩箭貫通了蘇媛媛的左胸,刺破了她的左肺和心包,擦傷了部分心肌,她和邱鳳仙同時被推入手術室進行手術,可邱鳳仙的手術一個小時後就已經完全結束,而且並沒有送入重症監護室。
    蘇媛媛的手術卻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張大官人獻血之後來到外面休息,杜天野來到他身邊坐下,遞給張揚一盒牛奶,讓他補充一些能量。
    張大官人將那盒牛奶喝光,舒了口氣,轉身看了看杜天野,低聲安慰他道:「杜哥,你不用擔心,於教授醫術精湛,蘇媛媛吉人自有天相。」
    杜天野抿了抿嘴唇道:「多謝!」
    張揚笑道:「咱們之間不用說這些。」他雖然體質卓越,可是剛剛獻了不少的血,也覺得有些疲倦,靠在沙發上閉上了雙目道:「今晚究竟是什麼人發動這場暗殺?」
    杜天野道:「你好像抓住了一個。」
    張揚點了點頭:「那些人都是日本忍者。」
    杜天野道:「我已經通知江城警方,前往青雲峰進行全面調查。」
    張揚道:「應該不是針對我的。」張大官人這麼說並不是想推卸責任,而是他認為這起暗殺選擇在這種時候,很可能和邱鶴聲一家的重聚團圓有關。
    杜天野道:「策動這起事件的人應該是想把我們一家全都燒死!」
    張揚道:「我總覺得這件事和邱家有關,你有沒有聽說,你舅舅目前正在台灣參予大選,是不是他的一些舉動激怒了政敵,所以那些人趁著他來到內地的機會,對他們一家下手。」
    杜天野沒有說話,他仔細咀嚼著張揚的這番分析,心中也感覺到大有可能。不過杜天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探討下去,他輕聲道:「今天真是萬幸,如果不是你和媛媛的血型相同,恐怕麻煩就大了。」他停頓了一下又道:「要不要化驗一下,搞不好你們還真有些血緣關係呢。」
    張大官人當然知道杜天野對自己和蘇媛媛的關係產生了懷疑,他笑道:「不用化驗,其實我和她本來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在杜天野的面前他並沒有隱瞞的必要。
    杜天野雖然心中猜到了一些,可是經過張揚的嘴裡證實,也驚得他目瞪口呆,他直愣愣地望著張揚,過了好半天方才道:「怎麼會這樣?」
    張大官人道:「不可思議是不是?其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兒,只能問我那個死去的老爹,又或者去問她媽,不過,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了,這件事就此打住吧。」
    「媛媛知不知道?」
    張揚搖了搖頭道:「她不知道,我也沒打算告訴她,似乎也沒有告訴她的必要。」張揚依然閉著眼睛。
    杜天野想了想,低聲道:「也許這樣更好!」
    蘇媛媛在清晨五點半才離開手術室,一直在外面等待的杜天野和張揚迎了上去,讓張大官人意外的是,陪伴推車出來的女醫生居然是左曉晴,其實這並不奇怪,左曉晴自從上次返回國內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選擇來到於子良的醫院工作。
    她拉下口罩,露出有些疲倦的俏臉,向張揚笑了笑,這熟悉的笑容讓張大官人的心中頓時生出對往事的聯想,他報以一笑。
    杜天野來到推車旁扶著推車望著蘇媛媛蒼白的面孔。
    左曉晴道:「放心吧,那支弩箭已經取出來了,危險已經渡過了,不過還需要密切觀察24小時,於教授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杜天野感動地點了點頭,一群人護送蘇媛媛進了重症監護室,徵求院方的同意之後,杜天野換上隔離衣前往蘇媛媛的床前陪伴。
    張大官人在外面等著,看到左曉晴換下工作服出來,趕緊迎了上去。
    左曉晴似乎已經料到張揚會在這裡等自己,她微笑道:「你剛剛獻了這麼多血,為什麼不去找個地方休息?精神還這麼好?」
    張大官人道:「我身體一直都很棒,獻那點血對我來說算不了什麼。」
    左曉晴道:「不要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作為一個醫生我給你一個忠告,現在你最好多多休息,吃點富含維生素的水果,多飲水。」
    張揚微笑道:「好像沒必要提醒我這些,別忘了咱們過去是同學。」
    左曉晴糾正道:「你是我學弟才對,而且咱們不是同一所學校畢業。」
    張大官人道:「你看不起我這個衛校生?」
    左曉晴一雙美眸在張揚的臉上流連了一下,有些耐人尋味地說道:「我有過看不起你的時候嗎?」
    張大官人笑了起來:「那就是說你蠻重視我的。」
    左曉晴咬了咬櫻唇小聲道:「無聊!」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六點了,我得回去好好補個覺了。」
    張揚道:「忙了一夜,還沒吃早飯吧,不如我請?」
    左曉晴笑道:「你這人還是那麼貪吃,這麼多年了始終未變。」
    張大官人道:「我永遠不會改變。」
    左曉晴愣了一下,美眸盯住張揚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惶恐地垂下雙眸,小聲道:「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聯絡。」
    張揚望著左曉晴纖長的倩影,心中忽然鼓起了一陣勇氣:「不如晚上找個地方聊聊!」
    左曉晴沒有搭理他,只是繼續向前走,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轉過身來,俏臉之上露出一個讓張大官人心曳神搖的微笑。
    張大官人望著左曉晴的身影消失,正準備去休息的時候,肩頭被人重重拍了一下,他轉過身去,看到於子良就站在自己的身後,心中暗叫慚愧,自己一顆心全都繫在左曉晴身上,居然連於子良靠近自己的身邊都沒有覺察到。
    於子良顯然將剛才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笑瞇瞇道:「遇到老朋友了?」
    張大官人尷尬地咳嗽了一聲道:「老同學!」說完又補充解釋道:「我們過去曾經一起在春陽縣人民醫院實習。」
    於子良微笑點頭,他主動提出邀請道:「一起去吃早點吧。」
    兩人離開醫院,來到醫院斜對過的六順風早點,這裡也算得上是江城的一家老字號的餐館,老闆和於子良很熟,過去曾經是他的病人,看到於子良來了,馬上將他們引到二樓臨街的雅間,於子良道:「二兩牛肉生煎,二兩三鮮蒸餃,二兩豆腐蒸餃,兩個油煊子,兩碗辣湯,一壺碧螺春。」
    那老闆趕緊去準備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在小小的雅間內,也照亮了張揚的面龐,於子良藉著晨光打量著張揚。
    在張大官人的記憶力,於子良還沒有這樣觀察過自己,他笑道:「怎麼?我臉上有什麼不對?」
    於子良道:「忽然發現你和蘇小姐長得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張大官人啞然失笑,今天的輸血事件之後,恐怕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自己和蘇媛媛的關係了。
    此時服務生將早點送上來,於子良仍然打量著張揚。
    等服務生走後,張大官人方才笑道:「你不覺得這樣盯住一個人看很沒有禮貌?雖然我們是老朋友。」
    於子良道:「難道你還要將我滅口啊?」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他夾了隻牛肉生煎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在江城,牛肉生煎和辣湯是普及率最高的早點。
    於子良道:「如果不是有你這個供血者,蘇媛媛恐怕救不回來。」
    張揚道:「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她是個好人,就算我和她素不相識,我一樣會救她,更何況她還是杜書記的未婚妻。我只希望他們能夠幸福下去,能夠擁有一段完美的生活。」
    於子良點了點頭道:「我的好奇心也到此為止,不過以後我要把你作為血庫的一個備選,畢竟你這種血型太珍貴了。」
    張揚道:「我回頭給你送些金創藥過去,女孩子畢竟愛美,盡量不要留下疤痕了。」
    於子良道:「兩個傷者全都是被弩箭所傷,這種武器現在已經不太常見了。」
    張揚道:「公安機關會介入調查,這些事情要交給杜天野他們去應付了,於教授,昨晚的事情要謝謝您了。」
    於子良道:「咱們之間好像沒必要說這種話,如果再晚幾天,我只怕就幫不上忙了。」
    張揚微微一怔,原來於子良再過兩天就要前往藏邊義務行醫,要說那邊的醫院還是安語晨捐助的,每年於子良夫婦都會組織醫療隊,不定期地前往那邊去奉獻愛心。
    兩人邊吃邊聊,離開的時候正遇到邱作棟和邱啟明兩人,他們也過來吃早點,看到於子良,邱作棟趕緊過來打招呼,於子良介紹了一下邱鳳仙的情況,邱鳳仙受傷較輕,現在已經能夠下床行走了,要不然邱作棟也不會放心地出來吃飯。
    張揚在醫院門口的花店買了兩束鮮花,回到病房,他先去邱鳳仙那邊,敲了敲房門聽到邱鳳仙悅耳的聲音:「請進!」
    張揚帶著鮮花走了進去。
    邱鳳仙看到鮮花,臉上綻放出會心的笑容道:「好美啊!」
    張大官人笑道:「你是誇我還是誇花?」
    邱鳳仙道:「誇男人好像有點用詞不當吧。」
    張揚將鮮花插入花瓶,另外一束花先放在一旁。
    邱鳳仙道:「這束花是送給蘇小姐的?」
    張揚點了點頭:「你傷口還痛不痛?」
    邱鳳仙道:「還好了,聽醫生說弩箭沒有射到我的要害,半個月後就能恢復如常了,我感覺沒那麼嚴重,剛才已經下床走一圈了。」
    張揚道:「還是靜養為好,行動太早,血脈運行加快,對外傷的癒合並沒有多大好處。」他將隨身帶來的一個綠色玉瓶放在床頭櫃上。
    「什麼?」邱鳳仙好奇道。
    張揚道:「金創藥,我祖上傳下來的,很靈驗,塗抹在傷口上可以避免留下疤痕。」
    邱鳳仙笑道:「謝謝,我最擔心的就是留下疤痕,等我好了之後,一定好好請你一場。」
    張揚道:「大家都是朋友,看到你平安無事就好。」
    邱鳳仙想起蘇媛媛的事情,昨晚她經歷了全程,所以知道蘇媛媛受傷要比自己重很多,小聲道:「蘇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張揚道:「已經度過危險期了,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24個小時候才能轉回普通病房,不過剛才聽於教授說,她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恢復期要比你長一些。」
    邱鳳仙黯然歎了一口氣道:「好好的,怎麼突然冒出了這麼多的殺手?」
    張大官人打量著邱鳳仙的面孔,心中暗忖,到底怎麼回事難道你心裡不清楚?在他心中認定了這件事和邱家有關,認為這起謀殺是衝著邱家人來得。
    張揚旁敲側擊道:「邱小姐平時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邱鳳仙道:「我們邱家做生意講究以和為貴,在商場上盡量避免樹敵,我剛才始終在想這件事,那群殺手到底是衝著誰過來的?」從張揚的問話中她已經意識到張揚懷疑這起事件和他們有關。
    張揚道:「這件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昨晚我們抓住了一個。」
    邱鳳仙道:「有沒有問出線索?」
    張揚道:「目前還不知道,不過那群人全都是日本忍者,我們和日方沒什麼矛盾。」
    邱鳳仙卻道:「張揚,我聽說你和元和集團之間好像有些不睦啊!」
    張大官人呵呵笑道:「你懷疑那幫人是衝著我來的嘍?如此說來,我倒要好好查查,不然我這感情上怎麼能過得去?」
    邱鳳仙道:「我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張揚道:「如果真是如此,你不怪我,我也得怪我自己了。」他起身向邱鳳仙告辭,顯然對邱鳳仙的這番話有些反感。
    邱鳳仙何其聰明,自然看出自己的一句話惹毛了張揚,她也沒有多做解釋。
    張揚剛走,邱作棟就走了進來,他手中拿著給女兒買來的早點。
    邱鳳仙道:「爸,您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邱作棟道:「讓啟明在那邊吃了,我過來陪你一起吃飯。」
    邱鳳仙笑道:「我沒什麼食慾,還是您吃,我在一旁看著。」
    邱作棟道:「多少要吃一點,來,爸餵你吃點米粥。」
    在父親的勸說下,邱鳳仙多少吃了小半碗米粥,她說起剛才張揚過來的事情,邱作棟道:「這件事蹊蹺的很。」
    邱鳳仙道:「爸,您的意思是……」
    邱作棟將粥碗放下,站起身走了幾步,來到窗前站定,望著窗外出了一會兒神,方才道:「這件事很可能是衝著我們邱家來的!」
    邱鳳仙道:「爸,您為什麼會這麼想?」
    邱作棟低聲道:「洪恩正那個人我很瞭解,為了贏得勝利,無所不用其極,而安德淵那個人更是黑道出身,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邱鳳仙道:「或許您多慮了,昨晚的事情很可能不是衝著我們來得,剛才張揚說過,昨晚放火和發動襲擊的全都是日本忍者,我們和日方並沒有任何的矛盾,反倒是張揚新近得罪了元和集團。」
    邱作棟道:「元和集團?你是說元和真洋的元和集團?」
    邱鳳仙點了點頭道:「就是那個,元和真洋曾經是日本最有權勢的黑幫分子,他死後由他的妻子元和幸子執掌集團的大權,之前在濱海拿下了濱海福隆港的擴建改造工程,因為不久前的那場海嘯,元和集團損失慘重,和濱海方面在合作上出現了嚴重的裂痕,已經單方面撕毀了合約,而濱海方面則凍結了元和集團的一切投資,雙方的關係目前鬧得很僵。」
    邱作棟低聲道:「元和集團雖然在日本國內負有盛名,可是如果讓他們跨海來到中國作案,這種事情還是顯得有些不可思議。」
    邱鳳仙道:「狗急跳牆,更何況他們的利益已經受到了嚴重損害。」
    邱作棟負起雙手,沉思片刻方才道:「有些話我們不方便說,無論這件事是衝著誰來得,我們都要感謝張揚,如果沒有他和陳雪,恐怕我們現在都已經燒成灰燼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邱鶴聲在陳崇山和陳雪的陪同下來到醫院,邱老爺子受了這場驚嚇,明顯情緒上受到了影響,親眼看到邱鳳仙和蘇媛媛都沒有生命危險,一顆心方才放了下來。
    張揚將陳雪叫到一旁低聲詢問情況,陳雪道:「那名日本忍者已經交給警方了,我使了些手段向他問話。」
    「怎樣?」
    陳雪道:「他提供了一個名字,山野良友,其他的情況他並不清楚。」
    張大官人聽到這個名字覺得有些熟悉,仔細搜索了一下記憶,方才想起之前曾經聽柳生義夫說起過這個名字,上次在黑石礁的圈套就是這個人所設。
    陳雪看了看張揚的面孔道:「紫霞觀被這把火夷為平地,還有兩個人受傷。」
    張大官人道:「難道你以為這幫日本忍者是衝著我來得?」
    陳雪道:「沒有找到切實證據之前,你和邱家最為可疑。」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看來我得盡快證明我的清白才對。」
    兩人說話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快步走來,居然是星鑽集團的總裁查晉北,他的臉上佈滿了焦急的表情。
    張揚主動迎了上去:「查總,您怎麼來了?」
    查晉北看到張揚,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關切道:「有沒有人受傷?」
    張揚道:「放心吧,所有人都平安無事。」
    查晉北道:「我聽說昨晚發生的事情,即刻就從京城出發,搭早班飛機飛了過來。」
    張揚道:「查總還是很關心邱小姐的安危啊。」
    查晉北歎了口氣,聽說邱鳳仙平安無事,他並沒有急於前往病房探望,而是駐足和張揚聊了幾句,主要是問起昨晚事發的經過和一些細節。
    張大官人把自己知道的情況告訴了查晉北。
    查晉北聽完之後,雙眉緊鎖,表情非常凝重,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針對這件事發表看法。
    張揚道:「目前這件事已經交給了警方處理。」
    查晉北道:「恐怕會驚動日本方面。」」
    張揚道:「驚動了又怎樣?日本人在咱們的地界上犯法,一樣要嚴懲不貸!」他引著查晉北來到了邱鳳仙所在的病房前,還沒有走進去,就看到邱作棟和邱啟明一起從病房裡出來。
    查晉北招呼道:「邱先生!」
    邱作棟點了點頭:「來了!」
    張大官人並不想在這裡停留,帶著查晉北來到地方,等於他的使命完成,他正準備離去的時候,邱啟明跟上他的腳步道:「張揚,你不覺得內疚嗎?」
    張大官人因他的這句話而停下腳步,冷冷望著他道:「你什麼意思?」
    邱啟明哼了一聲道:「你心裡明白,事情之所以鬧成這個樣子,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如果不是因為別人要對付你,怎麼會連累我姐傷成這個樣子?」他越說越是激動,一時間新仇舊恨全都湧上了心頭。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說完了?」
    邱啟明道:「你想怎樣?」
    張大官人道:「你要是說完了,我就走了!」他根本沒有把邱啟明這種富家子放在眼裡,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出了事情不想著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首先想到的是往別人身上推責任,靠!就一個字,換成過去,張大官人肯定要賞他一個大嘴巴子,可現在張大官人什麼境界?還不至於和一個不知人間愁苦滋味的二世主一般計較。
    張揚轉身欲走,可邱啟明看到張揚這樣不但沒感覺到對方的寬容,反而覺得張揚心虛了,他衝上去,一把抓住張揚的肩膀,不依不饒道:「你惹了這麼大的禍端,難道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說嗎?」
    邱作棟和查晉北本來站在那裡說話,聽到邱啟明大聲叫囂,方才意識到這邊發生了摩擦。
    邱作棟道:「啟明,放開張先生!」
    查晉北沒說話,依著他對張揚的瞭解,估計十有**邱啟明免不了被一通痛揍。
    不過這次張大官人表現出了超人一等的涵養,只是輕聲道:「放開!」
    很多時候,你越是表現出涵養,在別人的理解卻是你軟弱可欺,邱啟明怒視張揚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自己做過的事情,為什麼不敢負責?」
    邱作棟已經來到了他們面前,一把抓住了侄子的手腕,逼迫他放開手掌。
    查晉北也趕過來幫忙將他們分開,事實上張揚從頭至尾始終沒有動一根手指。
    邱作棟歉然道:「對不起,張先生,這小子真是太失禮了。」
    邱啟明還在嚷嚷著,被邱作棟拉著離開。
    查晉北向張揚笑了笑,似乎非常同情他的遭遇:「邱啟明畢竟年輕,性情衝動了一些,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說完他又想到張揚也非常年輕,不過今天張揚的表現和過去迥異,究竟是這小子內心有愧呢?還是他的境界當真提升了許多?
    張大官人並沒有因為邱啟明的無理指責而壞了心情,來到重症監護病房外,見到了陳崇山和陳雪。兩人來探望過蘇媛媛和邱鳳仙,這就準備離去,杜天野來到門外相送。
    張揚道:「陳老伯,怎麼剛來了就要走?」
    陳崇山道:「紫霞觀被這場大火夷為平地,那裡是李道長大半生的精神依托,他嘴上說沒事,可心裡其實是非常的難過,這種時候,最好有個人在他身邊陪他說說話,再說我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
    杜天野道:「爸,還是等吃過中飯再走。」
    陳崇山笑道:「不了,我還是盡快回去,你也別送我,這兩天多陪陪媛媛,如果不是她為你擋了那一箭,現在受苦受難的本應該是你。」
    杜天野連連點頭。
    陳崇山又道:「你外公他們這次過來,我們本應該好好盡地主之誼,卻想不到遭遇了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原本是一場家人聚會,誰曾想到最後竟然如此收場,作為主人,陳崇山的心裡當然很不好過。
    杜天野安慰父親道:「爸,這種事情誰也料想不到,不過好在大家都好端端的……」說到這裡又不由得想起仍然在重症監護室內躺著的蘇媛媛,杜天野表情一黯。
    他生怕父親看出自己的心思又要難過,趕緊叮囑陳雪道:「小雪,照顧好爺爺!」
    陳雪點了點頭:「我知道!」
    張揚讓杜天野回去,主動替他送陳崇山爺孫倆出門,來到外面,陳崇山道:「張揚,你回去吧,留下來給天野幫幫忙。」
    張揚道:「您怎麼來的?要不要我送你?」
    陳雪道:「從這裡坐公車方便得很,不用你送。」
    張揚道:「陳老伯,幫我多寬慰寬慰李道長,等這邊的事情明朗了,我馬上去清台山陪他好好聊聊。」
    陳崇山道:「你工作太忙,就不要抽時間過去了,李道長那邊,我會勸他!」
    陳雪眨了眨明眸,小聲道:「回去吧,我會照顧好爺爺他們。」
    張大官人站在那裡,直到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遠方,方才轉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