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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八章 把根留住

    牛文強現在的發展重心已經轉移到了豐澤,他和董欣雨也已經確定了關係,平時來春陽也就是探望一下老爺子,這次回來可以說專程衝著張揚過來的,不但是他,杜宇峰、秦白和趙新偉全都被叫到這裡來相聚,原本約好了中午就在一起吃飯,張揚事先也答應了,可計劃不如變化,誰曾想中途又遇到了麻煩事,一來二去耽擱到了現在。
    等張揚來到金凱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現在的金凱越也早已被牛文強轉讓了出去,經過重新裝修,已經很難認出原來的樣子。
    牛文強他們四個已經站在大門口等著了,看到張揚的車過來,牛文強忙著指揮。看這貨的狀態就知道他有了幾分醉意。
    秦白和趙新偉兩個干交警出身的在一旁看著傻樂。
    張揚把車停好了,牛文強跑過去拉開了車門,向他敬了個禮道:「張揚同志,請出示你的駕證和行駛證,我高度懷疑你酒後駕駛。」
    張大官人笑道:「不錯,我就酒後駕駛了,你丫管得著嗎?」
    牛文強向身後三名警察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把這貨給銬了!」
    杜宇峰道:「你丫別看我,我不是交警。」
    趙新偉道:「我也不是。」
    牛文強望向秦白:「小白,你最堅持原則,你來!」
    秦白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我堅持原則,所以我警銜最低,我現在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有人都因為秦白的這句話笑了起來,牛文強笑罵道:「沒一個義氣的。」
    張揚道:「那是因為我人品好。」他向四位損友打了個羅圈揖道:「各位兄弟,今天讓你們久等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牛文強呼吸中帶著濃烈的酒氣:「讓丫請我們喝酒!」
    張揚道:「好啊!」
    牛文強衝上來摟住他的肩膀:「前面有家鍾老二砂鍋味道那是相當的好。」
    大官人笑道:「你現在好歹也是牛總了,資產好幾千萬的牛總出門在外,怎麼也得五星級酒店朝上,那啥,怎麼口味還是路邊攤啊。」
    牛文強笑道:「你懂個屁,真正的美食都在路邊攤蒼蠅店!」
    鍾老二砂鍋就在金凱越東側一百多米的地方,門面都沒有,路邊攤,擺了十多張折疊桌,全都坐得滿滿的。
    看到牛文強過來,老闆鍾老二肩膀上搭著條白毛巾就過來了:「喲,這不是牛總嗎?有段時間沒見您了,今兒這是吹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要說這鍾老二和牛文強還是頗有淵源的,過去牛文強經營金凱越的時候,鍾老二在他的飯店裡當過幾個月的廚子。
    牛文強看了看眼前的場面道:「小鍾幹得不錯啊!」
    「還不是托您的福!」鍾老二讓人給他們支了兩張桌子,擺上五個馬扎,他向牛文強道:「牛總,今晚我請客,您只管吃就行。」
    牛文強道:「你不怕我把你給吃窮了。」
    鍾老二笑道:「牛總,我雖然是小本經營,可一兩頓飯我還是管得起的。」
    牛文強拍出兩張百元大鈔,不由分說道:「你先拿著,多少就這些了。」
    「這……」
    張揚道:「不是說好了我請客嗎?」
    牛文強道:「拉倒吧,你當官那點工資,還是留著為黨和國家做奉獻吧。」
    「你丫瞧不起我們國家幹部?」
    杜宇峰笑著拖著他們的手臂在桌子旁坐下。
    鍾老二很快上了四道涼菜,弄了六個特色砂鍋,菜餚雖然談不上精緻,可勝在量大味足,牛文強他們是帶酒出來的,喝的是大明春,最近江城酒廠的這個系列賣得很好,基本上佔領了平海的大部分市場。
    幾人同乾了一杯,張揚向趙新偉道:「你在濱海工作還習慣嗎?」趙新偉已經調到了濱海車管所工作,不過去了那裡之後兩人之間聯繫的並不算太多,畢竟張揚平時業務繁忙,趙新偉也無暇分身,兩人只是見過一兩次。
    趙新偉道:「還成,張書記,我一直都想請你吃飯,謝謝你幫忙調動呢。」
    張揚笑道:「見外了不是?就咱們兄弟這關係,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牛文強道:「聽說你們濱海保稅區在招商,我準備去你們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
    杜宇峰道:「你以為濱海遍地黃金啊?你丫就是一養魚的,跑到濱海保稅區湊什麼熱鬧?」
    牛文強道:「我說老杜,你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人,我養魚怎麼著?你看不起養魚的?」
    趙新偉笑了起來:「牛文強,我看你是自卑心作祟,誰也沒說看不起你們搞養殖的,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過度的自尊就是自卑你懂不懂?」
    牛文強道:「我呸!在你們這些政府公職人員的眼裡,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生意人。」
    秦白道:「老牛喝多了!」
    張揚道:「不就二百塊錢嘛,看把這貨給心疼的,回頭我把錢還你。」
    牛文強被這幫損友調侃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靠,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哥幾個,我也就是想做點事業,想在現有的基礎上提升一步,沒見過你們那麼打擊人的。」
    趙新偉道:「我記得你們家小董是開皮革廠的。」
    張揚道:「皮革廠可不行,保稅區招商的對象是綠色環保企業,皮革廠污染太厲害,我不能給你開這個綠燈。」
    牛文強道:「誰說我要開皮革廠了,我還是想搞養殖,淡水養殖業我已經穩定了,想在嘗試下海水養殖,這叫綠色環保吧?」
    張揚笑道:「這個可以有。」
    杜宇峰道:「咱們別談生意行不行?張揚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哥幾個好好敘舊,咋就不能純粹一點。」
    牛文強道:「得,都是我的錯,來,咱們為了曾經在春陽的青蔥歲月,乾杯!「秦白道:「這是要把我給排除在外了。」
    趙新偉道:「為了江城的日子……」說到這裡幾個人的心裡同時浮現出姜亮的影子,心情變得如此時的夜色般沉重起來。
    每隔一段時間張揚都會來春陽,不過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很少留意春陽市容發生的變化,因為杜天野剛才的那番話,他特地留意了一下街道兩旁的景色,發現春陽的街道幾經拓展比起過去寬闊了許多,道路兩旁增添了花壇綠地,小城的植被也豐富了許多,街道上穿行著豪華公交車,兩旁的店面也都統一更換了門頭,這座小城似乎在短時間內又煥發了青春。
    單從表面上就能夠看出春陽縣的幾位領導幹部還是很有作為的。
    張揚對春陽縣的領導團隊非常熟悉,縣委書記沙普源副書記喬鵬飛都跟他有著相當的交情。
    張大官人來到熙春湖,這面人工湖今年方才剛剛挖好,湖畔的綠化已經完成,見慣了海濱風光的張揚,乍一來到這邊居然產生了一種婉約江南的錯覺。
    在綠樹掩映中找到了熙春園的位置,這座小湖邊規模最大的建築並不難找,遠遠望去白牆青瓦,完全是一派秦淮人家的建築風格。
    張揚將汽車停好了,風有些大,秋天的柳葉禁不住秋風的舞弄,沒幾下就脫開了樹枝,宛如蝴蝶般飛舞而下,有幾片落在張大官人的肩頭。
    張揚向前走了幾步,看到門前一位身穿黑色套裝的美貌女郎站在那裡似乎在等什麼人,看到張揚,她馬上迎了上來,嬌笑道:「張書記,您總算來了,大家都在等您呢。」
    張揚道:「你是……」他真不認得眼前這位。
    那女郎笑道:「我是熙春園的經理楊文月,張書記未必認識我,不過我可一直都很仰慕你。」
    張大官人哈哈笑道:「能讓楊經理這樣的美女仰慕,我這會兒虛榮心已經爆棚了。」
    楊文月笑道:「不止是我,你可是春陽不少女孩子的夢中情人!」
    張大官人樂得笑逐顏開:「說笑了,說笑了!」
    「我可沒有說假話,我們酒店就有不少。」
    張揚道:「等我下次來,一定帶上筆,給我的那些女粉絲們簽名。」
    楊文月格格地笑:「回頭一定得給我們提個字。」她在前面為張揚引路,熙春園完全是江南園林的建築風格,沿著曲曲折折的長廊走入其中,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熙春園的綠柳閣,這也是酒店最雅致的房間,房間有一半建設在湖面之上,裝修是中式傳統風格。
    還沒有進入房間,就聽到裡面傳來杜天野爽朗的笑聲。
    楊文月做了一個邀請的動作,張揚推開房門走了進去,看到客人已經到齊了,坐在首位上的是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這位老人正是邱鳳仙的爺爺邱鶴聲,也是台灣鑽石王朝的創始人,他的兒子邱作棟,鑽石王朝現任董事長就坐在他的左手,右邊坐著他的外孫,如今已經前往津海任職的杜天野。杜天野旁邊坐著邱啟明,邱作棟身邊坐著他的女兒邱鳳仙,春陽縣委書記沙普源和縣委副書記喬鵬飛在一旁陪同。
    看到張揚進來,杜天野禁不住埋怨道:「你小子啊,居然讓這麼多人等你一個!」
    張大官人雙手抱拳道:「對不起各位,今兒路上出了點狀況,所以才耽擱了,等會兒我多喝兩杯,別的不說我得向邱老賠罪!」
    喬鵬飛道:「就你那千杯不醉的酒量,罰你多少也不解恨啊!」
    張大官人樂呵呵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喬副書記,要寬容,一定要寬容。」他來到邱鶴聲面前恭敬道:「邱老,我第一次見您,可是您老的大名我早就是如雷貫耳了,歡迎您到春陽來。」
    邱鶴聲笑道:「張揚,我也早就聽說過你的名字,他們都說你年輕有為,果然聞名不如見面啊!」
    張揚道:「我稱不上年輕有為,論官職我比不上您外孫,論財富我更比不上您孫女。」
    邱鳳仙和杜天野同時發聲道:「矯情!」
    張大官人道:「不是矯情,是由衷而發!」
    邱作棟對張揚一直都非常欣賞,笑道:「張揚來我身邊坐!」
    邱鳳仙向一旁挪了一個位置,張揚道:「別介,我還是坐在邱小姐身邊。」
    邱鳳仙一雙美眸眨了眨道:「你現在也是坐在我身邊啊!」
    滿桌人都笑了起來。
    喬鵬飛安排楊文月上菜。
    換成別人安排這樣的歡迎晚宴,杜天野未必會給他這個面子,可今天是喬鵬飛出面,杜天野就算不給他面子,也得給喬老面子,更何況現在津海市委書記就是喬振梁,這其中千絲萬縷的關係,杜天野不可能不去顧及。
    邱鶴聲自從當年去了台灣,到如今返回內地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八年,走得時候還正值壯年,回來的時候已經是白髮蒼蒼的老人,讓他激動地不僅僅是回歸故鄉,他得知了女兒的消息,還知道他在內地有一個外孫,如今這外孫已經長大成人。
    喬鵬飛代表春陽向邱鶴聲一家致歡迎詞。
    在喝完一杯酒之後,邱鶴聲舉杯起身道:「這杯酒我代表我們全家感謝家鄉人對我們的盛情款待,自從我離開故鄉如今已過四十八年,鄉音無改,鬢毛已衰,回到家鄉,看到家鄉的安定與富足,讓我倍感安慰,這杯酒感謝你們的熱情,也感謝家鄉的人民,我從未想到自己有生之年還可以回故鄉看看,我也以這杯酒明志,老朽有生之年一定多為家鄉盡力!」
    老爺子乾了這杯酒,看得出他今天的興致頗高。
    邱作棟卻不敢讓父親多喝,畢竟老人家年事已高,今年已經是九十二歲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客氣,雖然喬鵬飛和杜天野很熟悉,但是今晚這頓飯的性質帶著濃厚的公務色彩,在這樣的場合下,賓主雙方都顯得非常客氣,很多話題都無法深入下去。
    酒宴進行了一個半小時就已經結束,當晚邱家人都在熙春園休息。
    本來喬鵬飛也給張揚安排了房間,可張揚還是婉言謝絕了,他說要回家去睡。
    杜天野提醒張揚道:「張揚,明天一早咱們上清台山。」
    張揚道:「時間你來定,我提前過來跟你們會合。」
    張揚去取車的時候和沙普源走在了一起,沙普源道:「張書記,你之前來春陽也不跟我打聲招呼。」
    張揚笑道:「上次來得匆忙實在是顧不上,跟你說句實話,我連家都沒顧得上回。」
    沙普源歎了口氣道:「咱們這些人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啊!」張揚聽出了他話語中包含的落寞,想起之前喬鵬飛的佈局,最終還是壓住一問究竟的想法。
    沙普源卻主動揭開了這個答案:「下個月我調任市科技局工作。」
    沙普源還沒到點,他的離開只有一個解釋,是為喬鵬飛挪位置。
    喬鵬飛此時從酒店內走了出來,沙普源向張揚笑了笑道:「我走了,以後我們很少機會在春陽碰面了。」
    張揚並沒有說話,沙普源並不需要安慰,就算自己說出某些安慰他的話,似乎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喬鵬飛來到張揚身邊,和他一起望著沙普源座駕的尾燈:「聊什麼?」
    張揚道:「他說要去市科技局了,恭喜你!」
    喬鵬飛道:「我知道他心裡不好受,認為是我的責任。」
    張揚道:「官場中就是這樣,就算你不取代他,總會有其他人來。」
    喬鵬飛道:「走,我請你喝酒。」
    張揚笑道:「改天吧,過去的幾個老哥們全都在等著我呢,我如果今晚要是不去,人家都要說我看不起人了。」
    喬鵬飛笑著點了點頭道:「得,我送你!」
    「不用,我開車了。」
    喬鵬飛道:「今晚你喝了不少,最近春陽在嚴查酒駕,你小子可別頂風作案。」
    張揚笑道:「放心吧,真要是查到我,我就給你打電話。他們就算不給我面子,也得給你這個縣太爺面子。」
    喬鵬飛笑了起來:「你啊,始終都是這個樣子。」
    張揚道:「你比過去變了很多。」
    「哪裡變了?」
    張揚道:「顯得更加老成了,越來越像官員了,不過和你在一起越來越無趣了。」
    喬鵬飛歎了口氣道:「我也知道自己變了,可我不知道這樣的改變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張揚道:「想在官場上一直走下去,總得做出一些改變,我這個人欠缺的是自我約束,我太自由,自由慣了。」
    喬鵬飛道:「這條道路上走得越久,自由就越少,不是別人約束你,而是自己約束自己,我感覺自己的人生開始變得沉重了。」
    張揚沒說話,有些同情地看著他,喬鵬飛的身上寄托著喬家的未來希望,而他也將喬家的榮譽和傳承主動承擔了下來,喬鵬飛成熟了,他是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可是責任和擔當是必要的束縛到他的未來。
    喬鵬飛的唇角露出一絲笑意,分不出他是開心還是失落:「我自己選得,既然選擇了,我就會無怨無悔地走下去!」
    牛文強現在的發展重心已經轉移到了豐澤,他和董欣雨也已經確定了關係,平時來春陽也就是探望一下老爺子,這次回來可以說專程衝著張揚過來的,不但是他,杜宇峰、秦白和趙新偉全都被叫到這裡來相聚,原本約好了中午就在一起吃飯,張揚事先也答應了,可計劃不如變化,誰曾想中途又遇到了麻煩事,一來二去耽擱到了現在。
    等張揚來到金凱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現在的金凱越也早已被牛文強轉讓了出去,經過重新裝修,已經很難認出原來的樣子。
    牛文強他們四個已經站在大門口等著了,看到張揚的車過來,牛文強忙著指揮。看這貨的狀態就知道他有了幾分醉意。
    秦白和趙新偉兩個干交警出身的在一旁看著傻樂。
    張揚把車停好了,牛文強跑過去拉開了車門,向他敬了個禮道:「張揚同志,請出示你的駕證和行駛證,我高度懷疑你酒後駕駛。」
    張大官人笑道:「不錯,我就酒後駕駛了,你丫管得著嗎?」
    牛文強向身後三名警察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把這貨給銬了!」
    杜宇峰道:「你丫別看我,我不是交警。」
    趙新偉道:「我也不是。」
    牛文強望向秦白:「小白,你最堅持原則,你來!」
    秦白搖了搖頭道:「就是因為我堅持原則,所以我警銜最低,我現在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有人都因為秦白的這句話笑了起來,牛文強笑罵道:「沒一個義氣的。」
    張揚道:「那是因為我人品好。」他向四位損友打了個羅圈揖道:「各位兄弟,今天讓你們久等了,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牛文強呼吸中帶著濃烈的酒氣:「讓丫請我們喝酒!」
    張揚道:「好啊!」
    牛文強衝上來摟住他的肩膀:「前面有家鍾老二砂鍋味道那是相當的好。」
    大官人笑道:「你現在好歹也是牛總了,資產好幾千萬的牛總出門在外,怎麼也得五星級酒店朝上,那啥,怎麼口味還是路邊攤啊。」
    牛文強笑道:「你懂個屁,真正的美食都在路邊攤蒼蠅店!」
    鍾老二砂鍋就在金凱越東側一百多米的地方,門面都沒有,路邊攤,擺了十多張折疊桌,全都坐得滿滿的。
    看到牛文強過來,老闆鍾老二肩膀上搭著條白毛巾就過來了:「喲,這不是牛總嗎?有段時間沒見您了,今兒這是吹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要說這鍾老二和牛文強還是頗有淵源的,過去牛文強經營金凱越的時候,鍾老二在他的飯店裡當過幾個月的廚子。
    牛文強看了看眼前的場面道:「小鍾幹得不錯啊!」
    「還不是托您的福!」鍾老二讓人給他們支了兩張桌子,擺上五個馬扎,他向牛文強道:「牛總,今晚我請客,您只管吃就行。」
    牛文強道:「你不怕我把你給吃窮了。」
    鍾老二笑道:「牛總,我雖然是小本經營,可一兩頓飯我還是管得起的。」
    牛文強拍出兩張百元大鈔,不由分說道:「你先拿著,多少就這些了。」
    「這……」
    張揚道:「不是說好了我請客嗎?」
    牛文強道:「拉倒吧,你當官那點工資,還是留著為黨和國家做奉獻吧。」
    「你丫瞧不起我們國家幹部?」
    杜宇峰笑著拖著他們的手臂在桌子旁坐下。
    鍾老二很快上了四道涼菜,弄了六個特色砂鍋,菜餚雖然談不上精緻,可勝在量大味足,牛文強他們是帶酒出來的,喝的是大明春,最近江城酒廠的這個系列賣得很好,基本上佔領了平海的大部分市場。
    幾人同乾了一杯,張揚向趙新偉道:「你在濱海工作還習慣嗎?」趙新偉已經調到了濱海車管所工作,不過去了那裡之後兩人之間聯繫的並不算太多,畢竟張揚平時業務繁忙,趙新偉也無暇分身,兩人只是見過一兩次。
    趙新偉道:「還成,張書記,我一直都想請你吃飯,謝謝你幫忙調動呢。」
    張揚笑道:「見外了不是?就咱們兄弟這關係,我幫忙也是應該的。」
    牛文強道:「聽說你們濱海保稅區在招商,我準備去你們那邊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項目。」
    杜宇峰道:「你以為濱海遍地黃金啊?你丫就是一養魚的,跑到濱海保稅區湊什麼熱鬧?」
    牛文強道:「我說老杜,你不能總用老眼光看人,我養魚怎麼著?你看不起養魚的?」
    趙新偉笑了起來:「牛文強,我看你是自卑心作祟,誰也沒說看不起你們搞養殖的,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過度的自尊就是自卑你懂不懂?」
    牛文強道:「我呸!在你們這些政府公職人員的眼裡,就是看不起我這個生意人。」
    秦白道:「老牛喝多了!」
    張揚道:「不就二百塊錢嘛,看把這貨給心疼的,回頭我把錢還你。」
    牛文強被這幫損友調侃得忍不住笑了起來:「我靠,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哥幾個,我也就是想做點事業,想在現有的基礎上提升一步,沒見過你們那麼打擊人的。」
    趙新偉道:「我記得你們家小董是開皮革廠的。」
    張揚道:「皮革廠可不行,保稅區招商的對象是綠色環保企業,皮革廠污染太厲害,我不能給你開這個綠燈。」
    牛文強道:「誰說我要開皮革廠了,我還是想搞養殖,淡水養殖業我已經穩定了,想在嘗試下海水養殖,這叫綠色環保吧?」
    張揚笑道:「這個可以有。」
    杜宇峰道:「咱們別談生意行不行?張揚好不容易才回來一趟,哥幾個好好敘舊,咋就不能純粹一點。」
    牛文強道:「得,都是我的錯,來,咱們為了曾經在春陽的青蔥歲月,乾杯!「秦白道:「這是要把我給排除在外了。」
    趙新偉道:「為了江城的日子……」說到這裡幾個人的心裡同時浮現出姜亮的影子,心情變得如此時的夜色般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