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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九十七章 求醫

    張大官人笑道:「聽起來好像很內行似的。」
    柳丹晨道:「那是當然,我雖然不是體制中人,可是你們體制中的事兒我還是聽說了不少的,當幹部的有幾個主動請假的?除了我們這種平民老百姓,請假還得扣工資,我們京劇院的領導從來都不請假,說不來就不來了。」
    張揚道:「你這是詆毀我們國家幹部的形象,自從我來到濱海就沒有好好休息過一天。」
    柳丹晨笑道:「知道你辛苦,可你不能否認,多數領導從來都不請假吧?你也不能否認,但凡是個領導幹部,基本上都是全勤吧?」
    張大官人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那啥,咱們不談這個,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這次來濱海是路過呢還是專程過來的?」
    柳丹晨道:「專程過來求醫的!」
    張揚把坐地虎停在海島漁村前,笑道:「原來是有事相求啊!怪不得不遠千里而來。」
    柳丹晨一雙美眸眨了眨道:「是你說我腰傷厲害,如果不及時治療,可能會影響到我以後的演藝事業,所以我就趁著這二十天假期過來求醫了。」
    張揚笑道:「你當我隨便給人治病,不要診金啊?」
    柳丹晨笑道:「我沒多少錢,你要是非得要診金,不如我唱戲給你聽。」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小妮子倒是非常的有趣。
    來到海島漁村,張揚點了幾個菜,柳丹晨很大方地說道:「張書記,你隨便點,這頓算我的。」
    張揚道:「那哪兒成呢?雖然你應該付我診金,可你初來濱海,我身為地主,這頓飯應該我請。看看想吃什麼,隨便點。」
    柳丹晨笑道:「話可是你說的!」
    此時常務副市長董玉武剛巧也過來吃飯,看到張揚帶了一個女孩兒站在海鮮池前面點菜,他本不想打擾他們,可目光和張揚遇到一起,趕緊走了過來,笑道:「張書記,這麼巧啊?」
    張揚道:「不巧,這地兒咱們都常來,遇上也不止一次了。」
    董玉武道:「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吧,回頭軍強同志也過來。」
    張揚道:「算了,你們吃你們的,我們隨便吃點就走。」
    他和柳丹晨點了幾個菜來到包間內,柳丹晨道:「張書記,剛才那個人對你很尊敬啊。」
    張揚笑道:「他是我們的常務副市長。」
    柳丹晨道:「你真是不簡單啊,這麼年輕就當上了市委書記,國內也不多見吧。」
    張揚道:「濱海是個縣級市,我這個市委書記聽起來威風可事實上就是縣委書記,處級幹部,擺在京城裡連螻蟻都算不上。」
    柳丹晨道:「咱不能妄自菲薄啊,有道是寧為雞首不為牛後,別看京城那些幹部的級別高,還不如你這個地方官自在。」
    張揚笑道:「各有各的好處。」
    說話的時候,房門被敲響了,進來的卻不是服務員,而是市委宣傳部長王軍強。張揚看到是他,心說這廝也沒多少眼色,明知道自己不想外人打擾還非得進來。
    王軍強笑著向張揚道:「張書記,真是不好意思,打擾您了,今天市委宣傳部嚴副部長來了。」
    張揚道:「嚴慕雲?」
    王軍強點了點頭道:「嚴副部長下來視察宣傳工作,所以我安排她來這裡吃飯,您……」他沒把話說完,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明顯,是想張揚過去和嚴慕雲見個面。
    張揚笑道:「領導來視察,我當然要過去了。」他正準備起身過去一趟,卻聽門外傳來武意的聲音:「張書記,您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啊!」
    聲音過後,武意走了進來,張揚沒想到她也和嚴慕雲一起來了。
    武意看著張揚,目光馬上就落在了柳丹晨的身上,她驚奇道:「你不是柳丹晨嗎?」
    柳丹晨有些詫異,她沒想到在這裡也有人認識自己。
    武意笑道:「真是你啊,你肯定記不起來我是誰了,我在央視見習的時候採訪過你,你還記得嗎?當時你正在演出盜仙草,我給你寫了篇報道,說你是冉冉升起的明日巨星。」
    柳丹晨笑了起來:「那篇誇張的文章原來是你寫的啊!」
    武意走過去和她握了握手道:「你好,我叫武意,目前是北港電視台的記者。」
    柳丹晨微笑道:「柳丹晨!」
    武意有些不滿地瞪了張揚一眼道:「張書記,我還當你為什麼躲著我,原來是有美女要招待啊。」一句話把柳丹晨說得有些臉紅。
    張揚道:「我是怕了你們當記者的了,這張嘴真是想什麼說什麼,沒影的事兒也能編出來,我壓根就不知道你會來。」
    武意道:「我是跟著過來採訪的,怎麼著?你還不樂意見到我啊?」
    張揚笑道:「樂意,樂意,武意,既然來了,一定要多多宣傳我們濱海的光輝業績,別總盯著陽光照不到的角落。」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武意邀請他們去隔壁坐。柳丹晨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可看到武意如此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再加上張揚也點頭了,只好跟著他一起來到了隔壁房間。
    武意還沒有來得及為嚴慕雲介紹,嚴慕雲卻已經將柳丹晨認了出來,她驚喜道:「柳小姐!」
    柳丹晨也認得嚴慕雲,她有些詫異道:「梁夫人,您在北港工作?」
    嚴慕雲歡喜無限的向柳丹晨招了招手,示意她來到自己的身邊坐下,向眾人道:「我們可是老相識了,京劇院的錢院長和於紅昭都是我的老朋友,柳小姐是我們京劇界冉冉升起的未來之星,前途不可限量。」
    張揚坐下笑道:「這天下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怎麼走到哪兒都能遇到熟人!想不到嚴部長和京劇界這麼熟。」
    嚴慕雲道:「你不知道,我過去就是京劇院出身,只是因為嗓子壞掉了所以才不得不放棄鍾愛的京劇事業。她如果不說,在座的人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段歷史。
    柳丹晨微笑道:「想不到嚴台長是我的前輩。」
    嚴慕雲笑道:「我現在早就遠離了京劇界了,不過,這並不妨礙我成為一個忠實的觀眾,柳小姐的戲我看過兩場,你真的是近些年來難得一見的新星,前程不可限量。」
    柳丹晨被她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張揚道:「嚴部長對今天的視察情況還滿意嗎?」
    嚴慕雲道:「我今天來是按照市委領導指示,進一步瞭解各縣市宣傳工作的進展情況,同時強調一下近期工作的重點,眼看就是七一了,為了迎接香江回歸,全國上下都會開展相應的慶祝活動,我們北港也不能落後。」
    濱海市委宣傳部長王軍強道:「嚴部長,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案,剛才已經給您過目了。」
    嚴慕雲微笑道:「這次總體的原則是,要在歡樂祥和中迎接七一的到來,既要達到我們想要的喜慶效果,又要避免鋪張浪費。」
    張揚道:「還要放煙火嗎?」
    王軍強和董玉武全都面露尷尬之色,不知他這會兒提出放煙火是什麼意思。
    武意卻格格笑了起來:「張書記,你還嫌那把火不夠啊!」
    張揚道:「這樣的盛大節日怎麼少得了煙火。」
    嚴慕雲不禁莞爾道:「煙火要放,可是安全工作要放在第一位,一定不能再有什麼閃失,大喜的日子,如果發生了一些意外的插曲,那就樂極生悲了。」
    柳丹晨對他們市裡的慶祝工作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之所以過來也是礙於情面。
    嚴慕雲道:「柳小姐,我們市裡在七一前夕有一個大型的演出,你有沒有興趣過來參予一下。」
    柳丹晨面露為難之色,她的演出事務都是劇院來安排的,自己從未單獨聯繫過外面的演出,她如實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嚴慕雲。
    嚴慕雲笑道:「這樣啊,我抽時間和京劇院聯繫一下,真的,我特別喜歡你。」
    武意道:「柳小姐,要不你給我們唱一段吧。」她也是個沒事找事的主兒,和柳丹晨只不過是初次見面,居然提出了如此非分的要求。
    柳丹晨有些為難地看了看張揚,張揚馬上替她解圍道:「柳丹晨前兩天剛剛失聲,最近都在休假,醫生讓她近期不要開嗓,否則還可能會復發。」
    武意有些惋惜道:「這樣啊,張揚,你們怎麼認識的?」
    張揚笑道:「你到底是記者,刨根問底。」
    武意道:「你倒是說啊,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柳丹晨道:「張書記其實是我遠方的表哥。」
    「表哥?」武意詫異地瞪圓了雙眼。
    張揚和柳丹晨吃過飯後來到附近的沙灘上散步,張大官人笑道:「我什麼時候成了你遠方的表哥了?」
    柳丹晨莞爾笑道:「我如果不那麼說,那個武意肯定還要繼續追問下去,我是怕了這幫記者了。」
    張揚道:「濱海太小,到哪兒都能遇到熟人,你這個大明星來到我們這裡想低調也低調不了。」
    柳丹晨道:「我是來求醫的,張書記,你覺得我的腰傷是不是能夠治好?」
    張揚道:「應該沒什麼問題,你做好住一個星期的準備,我為你治療三次,應該就能將腰傷徹底治好。」
    柳丹晨欣然點頭。
    張揚道:「不過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我幫你治病的事情,你不能告訴其他人,這件事就是咱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柳丹晨道:「好,就像你是我遠房表哥一樣,除了咱們兩人,誰都不告訴。」
    張揚哈哈笑道:「那你對我的稱呼是不是應該改一改啊。」
    柳丹晨有些忸怩地叫道:「表哥!」
    張大官人樂呵呵應了一聲:「表妹!」
    柳丹晨被他這聲表妹叫得俏臉通紅。
    張揚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電話是武意打來的,卻是武意和祁山剛剛聯絡過,知道他們兩人晚上約好了吃飯,武意道:「張書記啊張書記,你這人怎麼這樣啊?什麼話都不說明白,祁山來了你都不告訴我一聲。」
    張揚笑道:「我整天這麼多事兒,難不成每件事我都得向你匯報一遍?你要是真想這樣,來濱海吧,給我當辦公室主任。」
    武意啐道:「美得你,祁山待會兒要來濱海,晚上咱們還是海島漁村吧。」
    張揚道:「別,來市委招待所吧,我估摸著他晚上未必回去,我來安排吧。」
    武意道:「你把柳丹晨給叫上,我挺喜歡她的。」
    張揚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女人感興趣了?」
    武意道:「你這人從來都沒什麼好話,我感覺和她投緣行不行?再說了,晚上你和祁山喝酒,我一個人陪著你們兩個,你們不悶,我還悶呢。」
    張大官人心說誰讓你陪了?這武意根本就是托詞,她八成是興起了採訪柳丹晨的念頭,所以說防火防盜防記者,只要你的身上有新聞價值,就能被記者給惦記上了。
    當晚祁山專程來到了濱海,他的本意是請張揚吃飯,張揚堅持要自己做東,在市委招待所安排了一桌飯,宴請祁山,也順便給柳丹晨接風洗塵。
    祁山和武意一起到來,看得出武意特地打扮了一番,張大官人不禁調侃道:「武意,今天晚上打扮得比中午要精緻,女衛悅己者容,你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祁山啊。」
    武意性情爽朗,並不在意張揚的調侃,她笑道:「就是打扮給你們兩人看得,省得你們待會兒說看到我吃不下飯去。」
    祁山笑道:「你是秀色可餐。」
    武意道:「秀色可餐還是吃不下飯去,光顧著欣賞秀色了,哪還顧得上吃飯?」三人都笑了起來。
    柳丹晨這會兒走了過來,她頭髮還有些潮濕,仍然是簡簡單單的衣褲,不過無論她穿得怎樣樸素,都有一種出水芙蓉般的清秀味道。
    祁山從不看京劇,自然不認識這位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還以為張揚又換了一位女朋友,通過武意的介紹才知道眼前這位美麗少女居然還那麼的有來頭。
    張揚招呼幾個人入座,他笑道:「祁山,其實我們市委招待所的飯菜也不錯,你品嚐一下,和你的慧源賓館相比如何?」
    祁山微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酒菜無所謂,關鍵在於和誰一起吃飯。」
    張揚道:「商人的嘴巴真是會說。」
    武意和柳丹晨一起做了,她第一句話就是提問:「你們倆真的是表兄妹?」
    張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這記者的毛病就是多。
    柳丹晨道:「是啊,姑表親,我媽是他姑姑,不是親的那種,我媽和他爸爸是堂兄妹。」小妮子編起謊話來也是朗朗上口,搞得跟真的似的,武意居然都讓她個蒙住了。
    張揚心中暗樂,心說到底是當演員的,演得可真像。
    祁山道:「北港真是不太平,丁家兄弟倆才死了沒幾天,想不到噩運又落在了袁孝農身上。」
    張揚道:「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意外發生,所以咱們這些活著的人更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祁山道:「袁孝農的死可不是意外,他去迪廳找劉恬,不知什麼原因被人前前後後捅了十三刀,現場的情況太亂,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對了,劉恬已經被找到了,這女人只是哭,否認自己跟袁孝農的死有關。」
    張揚道:「袁孝農應該不是他殺的。」
    祁山舉杯跟張揚碰了碰,他飲酒都是淺嘗輒止,這並非是對張揚不夠尊重,而是因為他的酒量有限,而且有胃潰瘍的緣故:「你那麼肯定?」
    張揚道:「劉恬是袁孝農的情婦,她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全都是袁孝農提供給她的,袁孝農死了對她沒有任何的好處。」
    祁山歎了口氣道:「女人的心思很難猜,不能用常理去對一個女人做出推論。」
    武意聽到這句話可不樂意了:「祁山你什麼話啊,好像很歧視我們女性。」
    祁山笑道:「我可不敢,只是就事論事,針對這件事而言。」
    柳丹晨道:「其實任何人都是這樣,每個人都有不被別人瞭解的另一面,祁先生這樣說對我們女性的確不太公平。」
    祁山笑道:「我隨口說的一句話,把兩位女士都給得罪了。」
    張揚道:「你就是這個臭毛病,不尊重女性,這一點你要向我多多學習。」
    武意道:「拉倒吧啊,在這方面你還不如祁山呢。」
    張揚笑道:「我哪方面不如他?祁山,我發現武意挺護著你的?」
    祁山笑道:「那是因為我比你有錢,我比你大方,平時咱們在一起吃飯總是我結賬。」
    武意道:「是,吃人家的嘴軟,所以我當然向著他說話了。」
    張大官人目瞪口呆道:「想不到你們倆配合的倒是默契啊,武意,你說話得有良心啊,今晚這頓飯可是我做東。」
    武意笑道:「一頓飯是遠遠不夠的,至少得十頓八頓的才能小小的收買我一下。」
    柳丹晨道:「張書記挺好的,至少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張大官人咧著嘴得意笑道:「聽到沒有,聽到沒有,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柳丹晨笑道:「其實我是吃了人家的嘴軟,今天連吃你兩頓了,我要是再不幫你說兩句好話,良心上過意不去。」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張大官人也樂不可支,想不到柳丹晨倒是蠻幽默的。
    武意總算說動了柳丹晨,她們吃飽飯之後,就去柳丹晨所住的房間去個人專訪了。
    張大官人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搖頭道:「這個武意,什麼時候都忘不了她的職業。」
    祁山微笑道:「其實人一輩子能夠專注於一件事就很不容易了,我喜歡敬業的人。「張揚道:「你這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喜歡武意了?」
    祁山哈哈笑道:「張書記,你還是那麼喜歡亂點鴛鴦譜。」
    張揚道:「你還是忘不了林雪娟?」
    祁山低聲道:「從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我就沒有見過她,只知道她和霍雲忠正在鬧離婚。」
    張揚喝了口酒道:「真要是能夠順順利利把婚給離了,也是一件好事,你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有機會了。」
    祁山望著張揚搖了搖頭道:「咱們兩人的感情觀不同,喜歡一個人未必要得到她,只要她能夠幸福就已經足夠了。」
    張大官人卻道:「扯淡,你說的是單相思,如果兩個人相互喜歡,卻因為種種的原因無法在一起,你以為她會幸福?」張揚搖了搖頭道:「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幸福就是相互佔有。」
    祁山道:「你們當領導的境界太高,我理解不能。」
    張大官人道:「你挖苦我。」
    祁山道:「不敢,不過咱們真的很不一樣。」
    張揚湊了過去:「祁山,我覺得武意好像對你有點意思。」
    祁山笑道:「別亂說了,我感覺她對你有意思呢。」
    張揚道:「你看不出她一直都向著你啊!」
    祁山道:「她跟你對嗆,那是想引起你更多的注意,我雖然不是什麼情場高手,可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還看得出來。」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祁山啊祁山,我就納了悶了,你這麼精明一個人,怎麼一談感情就成了二傻子呢?」
    祁山道:「不談感情,人活在世上如果整天想著感情,那該有多累?」
    張揚道:「最近我聽說一個傳言,說丁家兄弟和袁家兄弟有仇。」
    祁山淡然笑道:「張書記,外界的風言風語多了,我也聽說了一些,說丁家兄弟和袁家兄弟幾個全都是走私起家的,因為爭奪利益,所以袁家兄弟下手把丁高山兄弟倆幹掉了,丁家為了報仇,所以找人幹掉了袁孝農。這種事,你以為可信嗎?從丁高山兄弟死開始,警方就展開了調查,直到現在也沒有查到丁高山兄弟兩人走私的證據,說袁家兄弟走私更是可笑,袁孝工就是北港市公安局長,這不等於說他知法犯法,既然如此,為什麼你們紀委不對他採取措施?」
    張揚道:「祁山,我聽說你和袁孝商生意上的往來比較多。」
    祁山望著張揚的雙目道:「你是說我也有嫌疑嘍?」
    張揚道:「我沒說啊,你自己說的。」
    昨天喝高了,慚愧!
    祁山道:「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被人包裝成為一個毒販,自從我弟弟死後,警方針對我的調查就沒有中斷過,可是他們拿不出一絲一毫的證據,不是因為我隱藏的好,掩飾得好,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做過,我不可能為我沒做過的事情去承擔責任。」
    張揚道:「祁山,你知不知道,一個人如果說謊,即使他掩飾的再好,他的生理上都會產生細微的變化。」
    祁山微笑道:「什麼變化?」
    張揚道:「臉部表情會變得不自然,自然流露出的表情和刻意控制的表情是有著根本區別的,就像我們在看電影的時候,即使是再優秀的演員,也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出表演的成分。」
    祁山微笑道:「聽起來有些道理。」
    張揚道:「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他的瞳孔,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哪怕是他的動作都和平時會有很大不同。」
    祁山將手伸向張揚:「我知道你擅長把脈,你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說謊?」
    張揚伸出手去,可是就在他的手指即將搭在祁山脈門上的時候卻又縮了回去。
    祁山充滿問詢地看著他。
    張揚微笑道:「不用把脈,你跟我說的肯定是謊話。」
    「何以見得?」
    張揚道:「無商不奸,指望商人說實話,老母豬都能上樹。」
    兩人同時大笑起來。
    祁山給張揚的感覺很神秘,他總覺得這個人捉摸不透,張揚並不否認,他對祁山是非常欣賞的,祁山為人精明,做事慷慨大方,單純從友情的角度來說,這個人值得一交,可是祁山的身上總讓他感覺充滿了太多的秘密。
    清晨柳丹晨如約來到海灘邊,看到了張揚已經在那裡等待,她微笑道:「張書記,讓您久等了。」
    張大官人轉身望去,卻見柳丹晨上身穿著粉紅色的緊身運動衣,下穿灰色七分褲,姣好的身姿展露無遺,暴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肌膚牛乳般白皙細膩。
    柳丹晨被他的一雙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輕聲道:「看什麼?沒見過?」
    張揚笑道:「你剛叫我什麼?」
    柳丹晨這才意會過來,她笑道:「表哥!」
    張揚道:「今天約你過來,是幫你治療腰傷,你的腰傷是自小練功落下的,之所以會受傷,是因為你練功的方法不正確,所以必須糾正這一點,我教你一套拳法。」
    柳丹晨道:「不是按摩或者針灸嗎?」
    張揚道:「外傷還需外功治,按摩和針灸要在以後進行,現在必須先將你的筋骨舒展開來,筋絡活動開之後,才能進行下一步治療。」
    柳丹晨不解道:「我自小練功,筋絡應該早就活動開來了。」
    張揚道:「你練功的方法只是針對於局部,無法應對全局,也就是說,你的筋骨有些地方鍛煉到了,而有些地方沒有鍛煉到,長期以往,日積月累,就形成了一種不平衡,正是這種積累下來的不平衡改變了你的脊椎結構,我教你的這套拳法,叫太極拳。」
    柳丹晨笑道:「我還當是什麼高深的功法,太極拳我也會。」
    張揚微笑道:「世界上會打太極拳的只怕有數億之多,可是真正得到其中真昧的又有幾個?我教你的是一種我改良過的拳法,其中有太極,也有空明,我精簡了七個招式,形成了一套拳法,你仔細看著。」
    張大官人迎著東昇的旭日站定,慢慢舒展雙臂,在沙灘上打起了一路七式太極,張揚所謂的太極,只是利用其名,招式已經神似而形不似了,這套拳法重在舒緩筋骨,對柳丹晨這種自小練功的女孩子來說似乎沒什麼難度,她看了一遍就打得似模似樣了,可是真正想將這套拳練到位卻還需要下不少的功夫。
    柳丹晨在武功上的天份還是讓張大官人頗為驚艷的,她的悟性不次於安語晨,看一個人在武功上的天份並不是要看她能否在短時間內將招式練熟,而是要看她對於細節的把握,對於每一個動作的理解,柳丹晨很容易就抓住了這套拳法的精髓。
    柳丹晨僅用了一個小時的功夫就將張揚的這套拳法掌握,張大官人讚道:「不壞不壞,你的悟性真是不得了。」
    柳丹晨道:「還是老師教得好。」
    張揚笑道:「我可不敢當你的老師。」他看了看時間道:「我得去上班了,你自己好好練習,三天之後我幫你正骨。」
    省紀委工作組這次前來北港顯然是要有所作為,魏龍興在和張揚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並沒有暴露這一點,如果說第一次僅僅是為了相互認識,敘敘交情,那麼他們的第二次見面就是正式談論工作了。
    張揚本以為魏龍興會詢問和劉艷紅有關的問題,但是魏龍興這次找他卻是為了董正陽,魏龍興詢問的是張揚當天在丁氏兄弟葬禮上毆打董正陽的細節。
    張揚聽到魏龍興提起董正陽的事情明顯有些不耐煩,這件事他認為已經畫上了一個句號,乾媽羅慧寧也跟中紀委方面打了招呼,這個魏龍興剛剛來到平海,就提起這件事,難道他還想在董正陽的事情上製造一些文章?張揚道:「董正陽的事情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也專門把當時事情的經過寫了一個詳細的報告,上繳給中紀委,警方也做過調查,整件事已經沒有任何的疑點可言,魏廳如果對這件事還有興趣的話可以去調出相關的材料。」
    魏龍興道:「張揚,你不要誤會,我提起這件事並沒有任何針對你的意思,可能你不知道,我來平海工作之前,在中紀委任職,董正陽家人上告的材料正好由我負責。」
    張揚道:「魏廳,您覺得我在這件事上有問題?」
    魏龍興搖了搖頭道:「這件事已經平息了,你也將事情的經過說的很清楚,我提起這件事並不是想追究責任,也不是因為好奇,我是想盡可能的瞭解事情的全部,這段時間,我瞭解了一些事,做了一些工作,知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結怨的緣由。」
    張揚沒有說話,這些事情他都知道,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因為他想聽聽魏龍興所說的是怎樣一個版本。
    魏龍興道:「董正陽和丁家兄弟歸根結底是因為搶地盤而發生的矛盾,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已經具有黑社會犯罪的性質,雖然當年沒有找到丁家兄弟挑斷董正陽腳筋的證據,可是從董正陽對他們的仇恨來看,這件事絕不是誤會。」
    張揚笑道:「想不到魏廳還是一個偵破高手。」
    魏龍興道:「任何部門都不能獨立完成任務,必須要和其他兄弟部門相互配合,如果我們只將每件事分門別類的單獨對待,那麼注定我們看到的問題是片面的,紀委工作組過去在北港始終無法取得進展,和他們的工作方法也有很大的關係。」
    這句話讓張大官人非常的不爽,魏龍興有否定劉艷紅工作成績之嫌,以為他自己很了不起嗎?張揚道:「有些事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魏龍興道:「所以我們才決定對北港的事情進行全面調查,將過去的一切推倒重新來過。」
    張揚道:「那就是否定一切了?」
    魏龍興也察覺到了張揚語氣中包含的不滿成分,他笑了笑道:「沒辦法,必須要這樣做,推到方能重建!」
    張揚笑了笑,他的笑容中充滿了嘲諷的成份。
    魏龍興道:「對於蔣洪剛同志的問題,我們也開始重新審查,我們認為他和丁高山之間的關係絕不是一張欠條那麼簡單,在他擔任北港市委副書記的過程中,他很可能利用職權為丁高山創造了便利條件,我們要查清其中任何一個細節,絕不會有任何的疏漏。」
    張揚道:「魏廳真是雷厲風行啊。」
    魏龍興道:「張揚,以後的工作中肯定有不少需要你協助的地方。」
    張揚道:「我盡量幫忙,不過我估計也幫不上太大的忙。」
    魏龍興笑了笑,起身告辭。
    張揚卻因為魏龍興的來訪心情變得有些鬱悶,他意識到這只是一個開始,因為劉艷紅的事件,省裡有了一個直接插手北港的理由,省紀委工作組,省公安廳專案組,這些人的到來勢必會造成權力上的重疊,最終會導致利益上的衝突。
    認識到這一點的不僅僅是張揚,北港市委書記項誠也和他抱有相同的看法。最近幾天項誠的心情也非常不好,紀委書記陳崗從項誠的臉色意識到自己來得並不是時候,可他又不能不來,擠出一個笑容道:「項書記!」
    項誠道:「有事?」
    陳崗點了點頭:「想跟您匯報一下省紀委工作組的事情。」
    項誠道:「這事兒你應該找魏廳溝通吧。」
    陳崗歎了口氣道:「項書記,省裡是不是對我們干涉的太多了?」
    項誠道:「那是因為我們北港的幹部不懂得自我約束,現在終於引起了上頭的注意,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是有些人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