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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九章 潛規則

    張揚來到停車場,周山虎坐在車內臉上蒙著報紙,居然睡著了,張揚敲了敲車窗,周山虎慌忙推開車門下來了,笑道:「張書記,您忙完了?」
    張揚道:「沒什麼好忙的,咱們回去……」張揚話都沒說完呢,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手機號碼,卻是常海心的,笑了笑,向遠處走去,走出一段距離方才接通了電話。
    那邊常海心的聲音略帶嗔怪:「怎麼這麼久?」
    張揚笑道:「身邊有人,不方便說話。」
    常海心道:「有什麼不方便的?」
    張揚笑了笑道:「這幾天給你打了無數個電話,總是打不通。」
    常海心小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切斷了我和外界的一切聯繫,把我的所有通訊工具都給沒收了,他真是霸道啊!」
    張揚呵呵笑了起來:「別生氣,其實他很關心你。」
    常海心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可是這次也太荒唐了,他居然相信外面的傳言。」
    「關心則亂,因為你是他最疼愛的人,所以才會亂了陣腳,不然也不會判斷失誤,要把你主動送到我的身邊。」
    常海心輕笑了一聲,小聲道:「你不想我去?」
    張揚道:「你想來嗎?」
    「不,我挺害怕的。」
    「怕什麼?」
    「怕我這次去,羊入虎口,被你吃得連渣都不剩。」
    張大官人得意地笑了起來。
    常海心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想不想我去?」
    張揚向周圍看了看方才道:「想,想得不得了,每天晚上一想起你,我家小弟弟就高舉紅旗到天亮。」
    「去死,你有沒有正形?」
    張揚道:「說真的,丫頭,早點過來吧,我這種粗枝大葉的男人,身邊要是沒有個女人照顧可不行。」
    「誰說沒有?你的身邊不是有兩個美女服務員照顧嗎?」
    張揚笑道:「她們加起來也不如你啊!」
    常海心小聲啐道:「甜言蜜語,你就是一個大騙子。」
    張揚笑了一聲道:「你爸和你談了?」其實從常海心已經可以給他打電話來看,常頌對女兒的制裁應該告一段落了。
    常海心道:「手續辦好了,讓我去你們濱海縣團縣委書記!」
    張揚笑道:「那敢情好啊,以後讓我這個黨委書記好好指導你這位團委書記的工作,海心同志,要想把工作做好,首先要讓我這個上級領導滿意。」
    常海心道:「你這個領導可夠無恥的,我還沒到任呢,你就想潛規則?」
    張揚道:「黨委書記潛規則團委書記,於公於私都很正常啊!」
    常海心的心情很好,禁不住格格笑了起來,她小聲道:「張書記,以後請多多關照啊。」
    張大官人一臉淫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全方位的關照你。」
    常海心道:「知道我在哪裡嗎?」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嵐山?」
    「我在江城火車站,馬上就要上火車了,今晚八點半到北港火車東站。」
    張大官人笑道:「那敢情好啊,我剛好在北港,今晚我就不走了,留下來接你。」
    常海心道:「就是想讓你接我。」想到即將可以和情郎長相廝守,常海心的心底又有些發熱了。
    張大官人和常海心通完話,回到奧迪車內,向周山虎道:「虎子,今晚不回去了。」
    周山虎點了點頭,在張揚的面前他永遠都絕對服從,是張揚改變了他的命運,如果不是遇到了張揚,他還是小石窪村的一個山民,走出大山最多是某個工地的一個農民工,不可能成為司機,不可能有正式的編制,更不可能找到一個城裡的女朋友。
    張揚也沒瞞他:「常海心調來濱海工作了,晚上八點半到北港,咱們去接她。」
    周山虎道:「好!」
    因為時間尚早,張揚讓周山虎送他先去曹向東的家裡去一趟,張揚答應過要去他家裡給曹父做第二次治療,雖然他並沒有從曹向東那裡得到需要的資料,但是張揚仍然會把好事做完。
    曹向東已經返回江城工作了,通過上次的治療,曹父的情況改善了許多,看到張揚過來,曹父很熱情的把他迎了進去,曹向東的母親也在,老兩口真是把張揚當成救命恩人一樣看待了。
    曹父道:「老婆子,趕緊去買菜,今晚我要留張書記在家裡吃飯。」
    張揚笑道:「曹伯伯,您千萬別跟我客氣,我這次來市裡是專程辦事的,晚上還得跟幾位市裡的領導吃飯,您這頓飯我先記下了,等改天有空,我一定過來吃。」
    曹父聽他這樣說當然不好勉強,感歎道:「還是陪領導要緊,等你有時間了,我親自下廚給你做幾道菜嘗嘗。」
    張揚笑道:「曹伯伯,想親自下廚給我做飯,也得等您的病好了再說,走,屋裡去,我幫你再針一次。」
    有了上次的基礎,這次的治療更加順利,為曹父針灸之後,曹母那邊已經把茶準備好,送到了張揚的手裡,張揚坐著喝了幾口茶,笑瞇瞇望著躺在床上的曹父道:「曹伯伯,感覺怎麼樣?沒什麼不舒服吧?」
    曹父道:「好多了,這次感覺比上次還好,上次還有點疼痛,這次不疼了,只是有些發酸,還有,自從你幫我針灸之後,我的頭暈病就沒犯過。」
    張揚道:「曹伯伯,我幫你針灸這兩次是除不了根的,估計一年後還得幫你針灸一次,不過下次的效果會維持的長久一些。」
    曹父道:「能夠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我今年七十二歲了,跟日本人打過,國民黨幹過,抗美援朝也去過,飛機大炮我都不怕,最怕的就是那個暈病,實在是受不了。」
    張揚笑道:「曹伯伯,您是革命前輩了,我們之所以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全都依靠你們這些前輩當年捨生忘死的英勇奮戰。」
    曹父笑道:「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時代變了,誰還打仗?能把經濟搞上去才是真本事。張書記……」
    張揚道:「曹伯伯,您還是叫我張揚,在您這位老革命面前我這個書記什麼都不是!」
    曹父笑了起來:「那好,我就叫你張揚,像你這麼謙虛的幹部已經越來越少了。」
    兩人聊天的時候,門鈴響了,從門外走進來一位熟人,居然是北港市委副書記蔣洪剛。
    蔣洪剛來這裡並不稀奇,曹父是他的老領導,當年曹父曾經官任北港市工商局局長,可以說蔣洪剛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蔣洪剛也是聽說曹父身體不好,這才抽時間過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張揚。
    張揚起身笑道:「蔣書記,這麼巧!」
    蔣洪剛笑著將手裡的營養品放下道:「我剛才在樓下看到那輛奧迪車,就猜到是哪位濱海縣的幹部過來,想不到居然是你。」
    蔣洪剛先去問候了一下曹父,曹父在他心中的地位和老師一樣。
    兩人在曹家並沒有呆太久,陪著曹父聊了一會兒,便一起告辭離去。
    來到樓梯門口,蔣洪剛道:「曹老是我的老領導,是我的老師,我經常過來看他。」
    張揚笑道:「我在江城的時候和曹副市長關係不錯,來到北港,理當要來探望一下他的父母。」他害怕蔣洪剛懷疑他前來的動機,所以特地解釋了一下。
    蔣洪剛笑道:「咱們兩人還真是有緣!」
    張揚也跟著笑了笑,他們並肩來到停車的地方,兩人都沒有急於上車,蔣洪剛道:「對了,你還記得去白島參加婚禮的事情嗎?」
    張揚點了點頭:「蔣書記,我正想問你這件事呢,我聽說當天晚上發生了血案?」
    蔣洪剛歎了口氣道:「真是沒想到,好端端的一場婚禮竟然變成了葬禮,新郎馮敬國被潘強給槍殺了,丁琳新婚之夜就成了寡婦,現在警方已經發出了通緝令,至今還沒有抓住殺人的傢伙。」
    張揚道:「我聽說殺人的就是那晚喝醉的潘強,據說他還是丁高山的乾兒子。」
    蔣洪剛道:「的確有這麼一回事兒,潘強一直都暗戀丁琳,看到丁琳結婚,因愛生恨,所以做出了這種禽獸不如的事情,這次的事情對丁琳的打擊太大了,那女孩子挺乖巧的,我看著她長大,想不到居然命運這麼悲慘。」
    張揚也跟著歎了口氣:「蔣書記,丁琳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蔣洪剛道:「不太好,前兩天被送到了醫院,明天是馮敬國出殯的日子,張揚,有時間的話一起過去吧,丁高山見到你一定會很感動的。」
    張揚想了一下,點了點頭道:「好啊,明天上午我應該在北港,我和您一起過去。」
    蔣洪剛伸出手去和張揚握了握道:「那,我明天上午給你電話。」
    張揚點了點頭,他本想和蔣洪剛多聊幾句,蔣洪剛是市委常委,他想從蔣洪剛那裡得到一些市裡的內幕消息,可蔣洪剛看來還有事要辦,和他握手之後,匆匆離去。
    因為火車晚點,常海心在晚上九點的時候才抵達北港火車站,走下火車,看到了站在站台上的張揚和周山虎,常海心微笑走了過去,周山虎快步向前接過她的行李,然後在前方引路,張揚和常海心並肩走在後面,張揚笑道:「歡迎常書記來濱海工作!」
    常海心一雙美眸嫵媚地瞟了他一眼道:「以後還要請張書記多多關照。」
    兩人目光接觸到一起,心中都是一熱,心領神會的笑了起來。
    張揚事先以私人的名義在北港四季花酒店訂好了房間,當然是三間房,張大官人還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和常海心住在一起,安頓下來之後,三人一起就在四季花酒店內簡單吃了一些。
    作為北港有數的五星級酒店,這裡無論是住宿條件還是飯菜質量都相當不錯,不過價位偏高了一些。
    常海心早早回房去了,剛剛進入房內,就接到了張揚的電話,卻是讓她把陽台的門給打開,常海心嫣然一笑,合上電話,先將房門反鎖,然後走向陽台,拉開窗簾,將房門打開,卻見張揚已經在陽台上了,他的房間就在隔壁,從陽台跨過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常海心望著張揚,輕聲道:「你已經是縣委書記了,還改不了翻牆越戶的毛病。」
    張揚笑道:「只怪常書記魅力太大,不然我也不會冒著風險從十九樓上爬過來。」
    常海心莞爾一笑,投身入懷,緊緊擁住張揚的身軀道:「張揚,我想你!」
    一句話頓時點燃了張大官人的熱情,他親吻著常海心的櫻唇,兩人的唇舌膠著在一起,相互褪去對方的衣服,很快就坦誠相見,張大官人野性十足地將常海心推倒在大床上,劍履及地直奔主題,常海心一雙修長晶瑩的美腿因為受不了他突然侵入的刺激,緊緊纏繞在他的身軀之上,黑夜因為他們灼熱的激情而變得曖昧,張大官人不知疲倦的征伐,讓常海心的呼吸急促而灼熱,她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避免因強烈的刺激而失去控制,喉頭發出含混不清的低低呻吟聲,忽然她緊緊摟住張揚的身體,嬌軀不受控制地顫抖抽搐著,因為過度的愉悅,一雙美眸蒙上了一層淒迷的淚光,她用力咬住櫻唇,過了好久方才將張揚帶給她的洶湧澎湃的激情消化掉,輕啟櫻唇,在張揚的耳邊發出了哈!的聲音。
    張揚撫摸著她的俏臉,手指輕揉她的櫻唇,被常海心濕潤柔軟的唇輕輕含住。她的嬌軀在張揚身下輕輕動作著,張揚的大手托起她彈性驚人的玉臀,讓她的嬌軀貼得更加緊密,宛如暴風驟雨般發起了衝擊,常海心感覺自己變成了大海中的一葉孤舟,時而被高高拋上了風口浪尖,時而急衝墜入深不可測的波谷,整個人在不停經歷著失重和超重的狀態,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感到刺激的同時又感到飄飄欲仙,剛開始時,她還能做到有所回應,到最後常海心將自己完全交給了張揚,隨便他掌控著自己的身體,掌控著自己的意識,一波又一波的愉悅讓她的腦海變成了一片空白……常海心癱軟在張揚的懷抱中,感受著他均勻的呼吸,有力的心跳,手掌撫摸著他堅實的胸膛,她的身體酥軟無力,只想這樣永遠偎依在張揚的懷中,她輕聲道:「終有一日,我會死在你的手上。」
    張揚呵呵低笑:「不可能!這種事其實越做越年輕。」
    常海心撅起櫻唇道:「你真的好厲害,我有些後悔了。」
    「後悔什麼?」
    常海心俏臉微微一紅,在東江的時候,還有秦清分擔火力,現在來到濱海,自己單獨面對張揚,真的吃不消他,她摟住張揚的身體,含羞將俏臉埋在他的懷抱中:「你不是人!居然潛規則你的女部下。」
    張大官人微笑道:「咱倆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常書記,以後啊,咱們一定要多多增強黨團合作,多多交流。」
    常海心啐道:「你就是用這種方式溝通交流的?」
    張大官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常海心輕輕啊了一聲,感覺到這廝又侵入了自己,她咬了咬櫻唇:「我怕了你了……」
    張大官人笑道:「常書記,在我身邊工作的感覺怎麼樣?」
    常海心一雙妙目春意盎然:「無與倫比!」
    張大官人的體質不是蓋得,第二天上午八點多鐘已經出現在北港市殯儀館,他沒讓周山虎送自己,讓他上午全程陪同常海心報到。他則搭市委副書記蔣洪剛的順風車前往殯儀館。
    當天上午有些小雨,北港的天空異常昏暗,蔣洪剛身穿黑色西服,帶著墨鏡,其實來殯儀館的人多數都是這副打扮,張大官人也是這樣的裝扮,兩人在簽到處簽了名,拿了小白花,各自佩帶在胸前。
    一身黑衣的丁高山聽聞蔣洪剛和張揚到來,快步趕了過來,蔣洪剛迎上去,握住丁高山的手道:「老同學,節哀順變!」
    丁高山歎了口氣,握住蔣洪剛的手用力晃了晃,他的表情非常悲愴。然後他又走向張揚,握住張揚的手道:「張書記,謝謝您能來參加敬國的葬禮。」
    張揚心說是蔣洪剛拉自己過來的,不然他和丁高山可沒這份交情。張揚道:「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丁總就不必難過了。」
    丁高山點了點頭,此時丁琳在兩名女伴的陪同下來到他們面前答謝,丁琳本準備下跪的,被蔣洪剛搶先扶起道:「小琳,不用!」
    這件事對丁琳的打擊顯然不小,她的俏臉蒼白如紙,找不到絲毫的血色。不過張揚並沒有從她的眼中找到淚水,或許淚水早已流乾。
    張揚向丁琳道:「節哀順變!」
    「謝謝張書記!」丁琳的頭腦應該還是相當的冷靜。
    因為距離追悼會還有一段時間,丁高山安排張揚和蔣洪剛到貴賓室休息,張大官人發現任何社會都做不到絕對的平等,連殯儀館都出現了VIP室,足以證明,無論生死都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何謂VIP?張大官人現在的英文水準可謂是突飛猛進,veryimportantpeople,英文的意思是非常重要的人,既然都說人人平等了,人哪裡還需要分成非常重要的,不重要的,有些重要的?張大官人雖然不理解,但是不能否認的是,他現在已經成為了——veryimportantpeople,這廝看著VIP的招牌禁不住浮想聯翩,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已經嚴重脫離群眾了?
    貴賓室內只有張揚和蔣洪剛在,本來丁高山的意思是想讓蔣洪剛說話的,蔣洪剛婉言謝絕了他的要求,死的是馮敬國,理當由他工作單位的領導主持,蔣洪剛今天來是衝著老同學的面子,參加完追悼會他就走。
    張揚舒了口氣。
    蔣洪剛道:「是不是覺著有些壓抑?」
    張揚點了點頭,殯儀館本來就是一個陰氣很重的地方,加上今天陰雨綿綿,感覺更是壓抑,張大官人擰開礦泉水,猛灌了兩口道:「看到別人生離死別的場景,總是有些觸景生情。」
    蔣洪剛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所以一般沒有必要,我很少參加葬禮,心情或多或少都會受到一些影響。」他掏出了一盒煙,遞給張揚,張揚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會。
    蔣洪剛自己抽出一支點上,抽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望著青煙在自己的面前裊裊升起,低聲道:「其實人生就像這支香煙,除了煙霧和灰燼,到最後什麼都剩不下。」
    張揚笑道:「蔣書記的這句話很有禪機,但是有漏洞,最後還是剩下一個過濾嘴的。」
    蔣洪剛不禁笑了起來,他看了張揚一眼道:「我聽說你已經向國務院申請撤縣改市了?」
    張揚道:「不錯,我這次來北港就是為了這件事,宮市長把我叫過去狠狠批評了一頓,說讓我深刻檢討,為什麼要擅作主張?」
    蔣洪剛微微一笑,張揚因為這件事被批在情理之中,濱海申請撤縣改市根本沒有提請北港常委會討論,這小子直接就把頂頭上司給繞了過去,換成誰都得生氣,但是蔣洪剛個人倒是沒覺著什麼,在他看來,這件事和自己無關,張揚傷得是項誠和宮還山的面子。蔣洪剛道:「身在體制之中,就得按照體制的規則來辦事情,雖然你做得是一件好事,對濱海有好處,對北港也有好處,但是你的程序沒走對,會讓領導很不開心。」
    張揚道:「蔣書記也生我氣了?」
    蔣洪剛呵呵笑道:「我為什麼要生氣?我做事喜歡看重實際,只要對城市有好處,對老百姓有好處,你就算繞過我,我也不會感覺到面子上過意不去。」蔣洪剛的這番話顯然在影射北港的兩位最高領導,張揚敏銳地覺察到,他和項誠、宮還山之間的關係未必融洽。
    忙了一天,比較累,先送上一章,去休息下,等會兒再寫,今晚肯定會有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