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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二章 古長城!真漢子!

    秦振堂道:「他如果真的抱有其他目的,肯定不會說實話。」
    趙全增道:「放不放他?」
    秦振堂點了點頭道:「放他走吧!」父親在秦振堂的心中極具威嚴,他不敢違抗老爺子的命令。
    張揚走出禁閉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鐘,太陽躲到了雲層裡,天空灰白,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山區的緣故午後忽然刮起了大風。
    秦振堂並沒有出面,趙全增帶人把張揚放了出來,先來到了醫務室給他檢查了一下傷口,從張揚被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四個多小時,他們才想起為張揚處理傷勢,換成普通人,單單是失血也撐不住了,軍醫為張揚簡單清理了一下傷口。
    檢查傷口的時候,張揚道:「裡面沒有子彈,幫我包紮一下就行。」
    軍醫很詫異的看了看他,實在想不通彈頭為何沒有留在裡面,從表面上看,張揚的肩膀並沒有被打穿。
    趙全增站在一旁冷冷看著張揚。
    張揚道:「事情搞清楚了?」
    趙全增聲音低沉道:「算你運氣!」
    張揚笑道:「也就是說,你們準備放我走了?」
    趙全增點了點頭,他向張揚的身上看了看,張揚身上的衣服全都被鮮血染透了。
    一名士兵走過來將張揚的手機放在一旁,趙全增道:「給他找身衣服換上。」趙全增並非是良心發現,而是他認為張揚這樣鮮血淋漓的走出去,會影響到他們軍營的形象,張揚所受的槍傷本來就和他們無關,他們可不想背這個黑鍋。
    軍醫處理完傷口,士兵已經拿來了替換的軍服,張揚來到水龍頭前,清洗了一下身上的血跡,趙全增遞給他一條毛巾,低聲道:「如果讓我查到你和這次的事情有關,我絕不會放過你。」
    張揚淡然笑道:「一樣!」
    趙全增愣了一下,他隨即明白,張揚所說的一樣是什麼意思,張揚也在懷疑是他們設下了這個圈套,讓他鑽進來。
    張揚走到帷幔後,換上了那身軍服,軍服是新的,也算是對關押他這幾個小時的補償。
    當換好了軍服的張揚走出來的時候,連趙全增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穿上軍服真的是英武挺拔,張揚出門之前,眼睛上下打量著趙全增。
    趙全增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幹什麼?」
    張揚指了指他的薄呢大衣:「能不能給我來一件,我冷!」
    趙全增心中暗罵這廝得寸進尺,不過張揚今天失了不少的血,感到冷也很正常,他脫下自己的大衣遞了過去,張揚穿上大衣,因為右肩受傷的緣故,穿衣服顯得有些笨拙,還是趙全增幫忙把衣袖掏了進去。
    走出醫務室,張揚抬起頭,尋找著天空中的太陽,好不容易在灰濛濛的天空中找到了一個灰白色的日頭,他歎了口氣道:「今天的天氣不好!」
    趙全增將手機交還給他。
    張揚看了看未接來電,翻看記錄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電話,聽到喬夢媛的聲音:「張揚,你有沒有事?」
    張揚的內心感到一股暖流在滌蕩,他忽然明白了什麼,低聲道:「謝謝!」
    喬夢媛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抽時間,你去看看我爺爺!」
    張揚頓時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夠走出這裡,全都依靠喬老發話的緣故,他低聲道:「我會去!」
    喬夢媛道:「文夫人很緊張你,你千萬不要再惹事了,出去後給她一個電話,讓她安心。」
    張揚點了點頭,掛上電話,在趙全增和兩名士兵的押送下走出軍營的大門。
    此時秦振堂正站在樓上的辦公室內,靜靜看著張揚,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要放過這個傢伙?他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明明有機會殺掉張揚,可他沒有這樣做?為什麼?
    已經走到大門前的張揚忽然停下腳步,緩緩回過身去,望著秦振堂所在的方向,伸出他的左手,做出了一個瞄準射擊的手勢。
    望著這廝囂張得意的樣子,秦振堂的雙目中幾乎就要噴出火來。
    張揚之所以做出這個拔槍射擊的舉動,更是一種發洩,他被人設計進入這個局中,如果不是喬老發話,這次的麻煩肯定不小,現在回想起來,其中的漏洞很多,只要稍稍謹慎一些就會識破對方的奸謀,可是他對顧養養的關心影響到了他對事情本身的判斷,自從顧佳彤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已經成為了驚弓之鳥,他害怕歷史重演,害怕身邊人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軍營的大門在張揚身後緩緩關閉,他看到了遠處的三個身影——查薇、顧養養、江光亞。
    顧養養看到張揚出現在軍營大門外的時候,眼圈兒頓時紅了,她快步迎了上去,繼而小跑起來,跑的越來越快,來到張揚的面前,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他,張大官人有些尷尬的僵在那裡,他雙手低垂,聽到顧養養泣聲道:「你為什麼這麼傻?我沒事,我好好的……」顧養養因張揚為她隻身涉險而感動不已,張大官人想要的卻不是這個結果,被顧養養在查薇和江光亞的注視下樓的那麼緊,抱得那麼緊,張大官人真的有點如坐針氈,他低聲勸慰道:「養養,我沒事,只是誤會,現在已經說清了。」
    江光亞看到眼前的情景,內心中頓時感到無比的失落,他終於明白顧養養的心思壓根沒有一丁點在他的身上,顧養養心中自始至終只喜歡張揚一個。
    查薇的美眸中也掠過一絲失落,不過比起江光亞,她的這種失落感輕得多。顧養養抱住張揚的時候,張大官人尷尬的目光始終在看著查薇,查薇笑看著他。
    顧養養終於想起身後還有查薇和江光亞,她放開了張揚,俏臉緋紅垂下頭去,小聲道:「我……我……太高興了!」
    張揚樂呵呵點了點頭,走向查薇和江光亞,他先和江光亞握了握手:「多謝你們來接我。」
    江光亞晃了晃他的手道:「有沒有找到那個冒牌貨?」他說的是冒充葛國慶的傢伙。
    張揚搖了搖頭。
    查薇道:「算了,虛驚一場,只要人平安無事就好,趕緊上車吧。」
    幾個人上了江光亞的寶馬車,張揚並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受傷的事情。
    張揚道:「你們怎麼知道我被困住了?」
    江光亞道:「養養在電話中聽到了那聲爆炸,所以我們一起過來,發現有些不太對,是薇姐找她叔叔瞭解到你的情況。」
    張揚轉向查薇笑道:「你蠻關心我啊!」
    查薇俏臉一熱,不過她表現得很自然:「大家都很關心你!」
    江光亞道:「真是奇怪,為什麼有人要冒充葛國慶把你騙到這裡來?」
    張揚道:「不知道,只要你們平安無事就好。」他有些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顧養養看出他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小聲道:「姐夫,你有沒有吃飯?」
    張揚搖了搖頭。
    江光亞道:「我送你回南錫駐京辦休息,中途找家飯店先吃飯。」
    張揚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去箭扣長城!」
    「什麼?」查薇和顧養養同時驚呼道。
    每個人都知道,張揚在傍晚六點已經答應了日韓兩國高手的挑戰,可是他現在的狀態是不是能夠堅持下去?
    查薇道:「我看你現在的狀態並不好,是不是應該考慮改期在和他們比試?」
    張揚道:「如果改期,會被這幫外國佬看不起,狀態是可以調整的,還有四個小時的時間讓我休息,我想已經足夠了。」
    無論是查薇還是顧養養都知道張揚一旦作出決定,輕易不會更改,就算再怎麼勸他也沒用。不過她們都不知道張揚受了槍傷,如果知道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反對張揚出戰了。
    他們在途中吃了些東西,短暫的停歇過後,張揚就讓江光亞開車直接前往箭扣長城。
    箭扣長城位於京郊懷柔縣西北八道河鄉境內,山勢非常富於變化,險峰斷崖之上的長城也顯得更加雄奇險要。箭扣長城因整段長城蜿蜒呈W狀,形如滿弓扣箭而得名。
    他們提前一個半小時抵達了目的地,汽車無法直接到達刀把樓,又經過了一番攀爬,張揚原本蒼白的臉色泛起了一絲紅意,他的氣息稍顯急促。
    顧養養一直都在留意張揚的狀況,覺察到張揚急促的氣息,顧養養不禁顰起秀眉,她修習武功已有多年,武功方面的見識也與日俱增,正常人歷經這麼遠的跋涉之後,呼吸急促肯定是難免的,可在張揚卻很不正常,張揚的武功何其厲害,正常的情況下,這段路途不可能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可是從張揚的呼吸來看,他的身體狀態很不好。顧養養悄悄來到張揚身邊道:「你有沒有事?」
    張揚搖了搖頭,笑道:「別擔心,我哪有那麼嬌貴?」
    查薇道:「好像我們來早了!」
    張揚道:「決戰之前,首先要瞭解周邊的環境,我是第一次到箭扣長城來。」他緩步向前方走去,沿著陡峭的台階走了上去,走了幾步,忽然騰空跳起,左腳在牆磚上踏了一下,借助牆面的反彈力,身體倏然躍向右方,穩穩落在城牆的箭跺之上。
    幾個人都望著他,張揚矯健的身姿讓他們增強了不少的信心,可是他們卻不知道,張揚完成這一動作又牽動了右肩的傷口,疼痛讓他的額頭再度冒出了冷汗,張揚沿著箭跺跳躍前行,他大聲道:「都不要跟我過來,我要好好調息一下!」
    江光亞還是第一次看到張揚公開顯露他的武功,充滿羨慕的望著張揚的背影,他無意中暼到顧養養和查薇,兩人的目光都盯在張揚的身上,同樣的癡迷,同樣的愛慕,江光亞不禁暗歎同人不同命,張揚的確有吸引女孩子的一面。
    張揚選擇和他們拉開距離,一是為了調息,二是為了避免他們發現自己身上有傷。
    顧養養修煉武功的日子並不是很長,都能夠從他的呼吸吐納中發現他的身體狀況有異,待會兒等史滄海那些武林人士到來,自己身上的傷勢恐怕更瞞不住他們的眼睛。
    張揚盤膝坐在高處的平台之上,從他的角度俯瞰,下方的長城雄姿盡收眼底,這一段是京城最為險峻、雄奇的長城,自然風化嚴重,沒有任何人工修飾,綿延20多公里,充分展現了長城的驚、險、奇、特、絕,也是最能領略到長城古老韻味的地方。
    山風迎面吹來,張揚不覺打了個寒顫,他緩緩閉上雙目,距離和日韓兩國高手對決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要利用這有限的時間,盡快的調整好身體狀態,贏得這場必須要贏得的勝利。張揚驅散腦中的雜念,腦海終於進入一片空明之中,內息自丹田升騰而起,隨著經脈行遍全身,氣息運行的速度越來越快,張揚的面孔也變得越來越紅,肩頭的疼痛漸漸消失。
    顧養養望著坐在高處宛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張揚,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她輕聲道:「不知怎麼?我總是覺著他今天有些不對頭。」
    查薇道:「應該沒事,你沒看到他剛才向猴子一樣的亂蹦亂跳?那邊就是萬丈深淵,別說讓我在上面行走,我看一眼就暈了。」
    江光亞道:「放心吧,張揚肯定沒事,他現在是在準備呢,咱們都不要打擾他。」
    三人說話的時候,八卦門的史滄海和京城武術協會的幾名頭面人物也來到了,史滄海本門之中,只來了他的兒子史英豪和徒弟梁聯合。
    梁聯合看到高處的張揚,忍不住道:「他在搞什麼?」
    史滄海道:「應該是在準備,我們不要打擾他。」
    山下又有一群人攀爬上來,這群人是今天的另外一幫主角,韓國方面任昌元的師叔李道濟帶著兩名弟子前來,日方服部一葉也帶著村上忍和籐原尊寺兩名愛徒過來了。京北公司也來了不少人,馬永剛過來了,他表情顯得有些尷尬,說起來這件事和他也有著相當大的關係,如果不是他找任昌元和村上忍過去助威,也不會把事情鬧到這種地步,雖然這次挑戰的起因全都是因為私怨,可馬永剛也有些在自己同胞面前抹不開面子,他甚至覺著周圍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十有八九把他當成漢奸看待了。老總鍾新民就沒有過來,大概他事先就考慮到今天這場比試無論誰輸誰贏他的臉上都不好看,這些日韓高手都是他請來的客人,如果是私下切磋倒也沒什麼,他沒想到這件事傳得這麼廣,京城武術界的頭面人物都知道了,一旦比武被蒙上了愛國主義色彩,這場決鬥就變得複雜了起來。
    李道濟和服部一葉對望了一眼,兩人的目光又同時望向坐在高處的張揚,村上忍湊到師父服部一葉面前,指著張揚的背影道:「師父,就是他!」這廝昨天被張揚掃了幾個大耳光,恨不能找把刀切腹自殺,士可殺不可辱,今天是特地把師父請來給他出氣的。
    服部一葉望著張揚,眼神顯得非常複雜。
    李道濟和服部一葉之間也沒有什麼交情,他們都是為了中日韓對抗賽才來到了京城,想不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服部一葉的兩名弟子被打,不過好在沒受重傷,李道濟那邊損失更重,他的師侄任昌元右腿被張揚給震斷了,任昌元武功方面只能說是一般水準,可是這個人很會辦事,深得金斗羅的歡心,李道濟身為任昌元的師叔,怎麼都要為他出頭,討還這個公道。
    共同的目的很容易讓人走到一起,日韓雙方的高手目前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就是張揚。
    馬永剛看到京城武術界的幾位頭面人物都來了,慌忙過去打招呼,可他走過去才發現多數人都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馬永剛覺著無趣,還是硬著頭皮跟每個人都打了個招呼,來到史滄海面前的時候,他恭敬道:「史老爺子好。」
    史滄海歎了口氣道:「你這小子怎麼能帶著外人對付自己人呢?」
    馬永剛就快窩囊死了,他苦著臉向史滄海道:「史老爺子,今天只是一場私下的切磋,不是為了什麼國家榮譽,你們搞得太隆重了。」
    史滄海道:「此言差矣,你覺著是一場私下比武切磋,可別人未必會這麼認為,如果張揚贏了還好說,如果他敗了,別人就會說我們中國功夫比不過日本功夫,比不過韓國功夫!」
    馬永剛從沒想過這麼多,他撓了撓後腦勺道:「史老爺子,有這麼嚴重嗎?當初我們籌備中日韓三國對抗賽,也只是為了增進彼此的文化交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史滄海沒說話呢,他身邊的曹三炮忍不住嚷嚷起來了:「屁的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奧運會的時候,一個個你爭我奪的拿金牌,咋就沒人主動把金牌讓出去?」
    馬永剛道:「我也沒說輸贏不重要,我只是覺著今天的事情跟國家榮譽挨不上吧?」
    梁聯合一旁直向他擠眼睛,今天前來的都是京城武術界的頭面人物,也都是一些老人,他們的思維觀念肯定跟不上時代,在他們看來今天的比賽已經蒙上了國家榮譽的色彩,什麼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全都是扯淡。
    馬永剛頭腦雖然不是那麼靈活,可是他也不傻,他當然明白面對這幫觀念保守的老一輩武林人物說不清什麼道理,他悄悄溜到一邊,既然別人都不待見他,他還是找個地方老老實實呆著。
    梁聯合來到馬永剛身邊,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馬永剛歎了口氣,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遞給了梁聯合,兩人找了個避風的地方把香煙點燃了,馬永剛抽了口煙道:「梁局,這幫老前輩都把我當漢奸看了。」
    梁聯合聽他這樣說忍不住笑了起來:「沒那麼嚴重,不過這幫日韓高手的確是你引來的,京城的武術界產生同仇敵愾的心思也很正常。」
    馬永剛道:「我現在巴不得張揚能夠取勝,他要是敗了,我就成了人人喊打的漢奸,就成了千古罪人。」
    梁聯合道:「鍾新民怎麼沒來?」
    馬永剛道:「鍾總什麼頭腦,他肯定知道來到得面對這樣的場面,所以把當漢奸的機會讓給我了。」
    梁聯合呵呵笑了起來,他抽了口煙道:「放心,憑張揚的武功,對付這些人不在話下。」
    馬永剛在這一點上是深表認同的,自從見識過張揚的武功之後,他算是心悅誠服了,這廝的武力完全是變態級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下面議論紛紛的時候,張大官人仍然盤膝坐在那裡靜心調息,一絲沁涼落在他的臉上,張揚的眼皮跳動了一下,他緩緩睜開雙目,黃昏時分,陰雲密佈,看起來夜幕就要降臨,空中飄起了細密的雨絲,這樣的天氣充滿著慘淡淒涼的味道,張揚緩緩站起身,負手站在箭跺之上,他的身影英武挺拔,宛如凝固在長城上的一尊雕像。
    查薇望著張揚,輕聲笑道:「真會故弄玄虛,他真把自己當成解放軍的代言人了!」
    江光亞向上望去,可不是嘛,張揚一身軍裝,站在那裡,十足的一個中國軍人形象,江光亞拿起相機,給這廝照了兩張相,pose擺得不是一般的牛逼,不留個影實在太浪費了。
    查薇道:「真想把他拉下來,我站上去照張相!多好的位置讓他給佔了!」
    江光亞道:「回頭我扶你上去,不過前提是你別往下面看。」
    查薇倒吸了一口冷氣,搖了搖頭道:「還是算了,我可沒那麼大的膽子。」
    按照史滄海他們所想,事先還要公證一下,他們準備好了一份文件,對交手中有可能出現的危險和意外都做出了說明,可讓梁聯合拿給李道濟和服部一葉簽字的時候,兩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張揚站在箭跺之上朗聲道:「你們兩個誰先來?要不還是一起上吧,我趕時間!」這廝說話的口氣和他所站的位置都是一樣,居高臨下。
    李道濟向服部一葉望去,服部一葉沒有移動腳步的意思,李道濟點了點頭,他緩緩踏出了一步。
    曹三炮道:「高麗棒子要先來!」
    史滄海輕蔑笑道:「他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會是張揚的對手!」史滄海說這句話是建立在對張揚絕對信心的基礎上,他並沒有見識過李道濟和服部一葉的功夫,可是史滄海在骨子裡是瞧不起韓國和日本功夫的,他認為中華武學才是正統,雖然他對於中華武學的凋零現狀並不滿意,但是他認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中華功夫難以再現過去的榮光,但仍然不是日韓兩國可以相提並論的。
    李道濟沿著殘破的階梯一步步向上走去,張揚就站在箭跺之上,微笑望著李道濟。
    李道濟肩上扛著一把竹劍,他在劍術上的修為很高。
    張揚通過這段時間的修整,身體的狀態已經恢復了不少,雖然肩上的槍傷未癒,但是他相信,對付李道濟和服部一葉還是綽綽有餘。
    李道濟自從踏出那一步之後,他的目光就始終沒有離開張揚。
    張揚笑瞇瞇看著他,伸出左手,向他做了個招手的動作,這一動作充滿了挑釁性。
    李道濟冷哼一聲,手中竹劍向石階上一頓,身體陡然拔地而起,大鳥般落在箭跺之上,他和張揚之間的距離大約五丈。
    史滄海兩道花白的眉毛緊緊皺起,從李道濟的身法來看,這廝的武功即便在中國也可以進入一流高手的境界。
    李道濟立於箭跺之上,目光直視張揚。
    張揚的臉上微笑依舊,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輕敵,從李道濟騰躍到落在箭跺之上,動作一氣呵成,毫無淤滯,山風獵獵,站在這箭跺之上,一旁就是百丈深淵,這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心理的考驗,如果沒有超強的心理素質,單單是站在這裡已感到頭暈目眩,更不用說在城牆之上,展開決鬥了。
    李道濟出乎意料的向後退了一步。
    張揚流露出欣賞的目光,李道濟並非是退,而是以退為進,退出這一步是為了找到攻擊的最佳位置,這才是真正的高手,可以在瞬間對自己所處的環境進行瞭解,並判斷出自己發動進攻的最佳位置。
    人不同,選擇自然不同,李道濟所選擇的是對他最為有利的地方,他後撤一步之後,隨後又向前跨出一大步,他的步幅越來越快,遠遠望去,如同一隻蒼鷹般衝破蒼茫的暮色,衝破細密的雨絲,向張揚急衝而去,他精確地計算出了自己的每一步,力求在抵達張揚之前他的身體達到最佳的狀態,可以凝聚全力,用最巔峰的力量完成他的第一次攻擊。
    竹劍無鞘,在李道濟踏出第三步的時候,竹劍高高擎起,與此同時,李道濟爆發出一聲震徹天地的大吼:「嗨!」,這一聲大吼不僅僅是為了以壯聲威,這聲大吼讓他身體每一部分的肌肉都充分調動了起來,讓他的血液沸騰,讓他的力量灌注於每一個細胞之中,青光閃動,劈開細密的雨霧,凜冽的劍氣破空,發出尖銳的呼嘯之聲。
    史滄海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生活在金斗羅光芒下的李道濟並沒有太大的名氣,可是他的武功卻實在不容小覷。
    張揚在李道濟出劍之後,也做出了一個和李道濟開始時同樣的動作——後退,敵方士氣正強,如果在平時,張大官人或許會用霸道無匹的內力硬撼對方,可是現在他畢竟受了槍傷,採取硬碰硬的方法並不明智。張揚退出的這一步,極其關鍵,李道濟開始後退,他是要選擇對自己有利的距離,確保攻到張揚面前的時候他的攻擊力可以達到最強,張揚退出的這一步改變了雙方的距離,李道濟這次的攻擊必然因為這一改變而有所折扣。
    李道濟的步幅已經在攻擊的途中做出了微妙的調整,手中竹劍劈到中途忽然改劈為刺,劈砍比刺殺需要的力量更大,李道濟的劍法變化極快。
    張揚退了一步之後,並沒有選擇繼續逃避,而是伸手向李道濟的竹劍抓去。李道濟心中暗道,你也太過托大了,雖然是竹劍,可是李道濟灌注全部的力量之後,竹劍也堅逾金鐵,劍鋒撕裂空氣,發出宛如毒蛇吐信般的絲絲之聲。李道濟下定決心,這一劍必然要將張揚的左手刺出一個血洞不可。
    眼看張揚的手掌就要觸及竹劍之時,他的左掌突然一偏,避開劍鋒,啪!地一聲拍打在劍身之上,肉掌擊打在竹劍上,發出的響聲極大,宛如有霹靂炸響在他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