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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七章 生死玄機

    張揚和趙天才在薩德門托的幫助下順利抵達墨西哥,從那裡他們飛回了上海。
    無論是中方還是美方都不會想到張揚會通過這樣的一種方式回國,FBI更想不到,會有參議員給張揚他們提供幫助,而且這位參議院是位堅定的反華分子。
    走出機場,天空灰濛濛的,空氣中到處都瀰漫著鞭炮的硝煙味道,這是特屬於中國的年味兒,張揚來到公用電話亭,首先給楚嫣然打了一個電話,平靜地說了一聲:「我到家了!」
    楚嫣然拿著電話,沒有說話,可不久張揚就聽到她在抽泣,他低聲道:「嫣然!」
    楚嫣然仍然沒有說話,輕輕掛斷了電話。
    趙天才站在一旁等著張揚,張揚轉向他道:「你不給家裡報聲平安?」
    趙天才搖了搖頭道:「我沒家人。」
    張揚道:「走吧,也許我會幫你開一間不錯的修車鋪。」
    趙天才笑道:「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規劃我以後的生活,或許我能夠在你那邊謀到一份職業。」
    張揚和趙天才直接前往東江,顧允知得知張揚從美國返回的消息,也先行來到了喬振梁的辦公室等待,張揚和趙天才兩個年輕人雖然風塵僕僕,可是他們依然精神抖擻,張揚將那張刻有唐興生秘密的光盤交給了喬振梁。
    省委書記喬振梁也是一臉的凝重,南錫市前常務副市長陳浩承受不住壓力,已經主動投案,這兩天交代了不少的犯罪事實,在南錫以徐光然為首的利益集團牽涉甚廣,貪污腐敗的數額令人觸目驚心,陳浩所揭露的大都是和徐光然有關的事情,他並非利益集團的核心人物,唐興生作為利益集團的核心人物,掌握的資料要比陳浩多得多,喬振梁手握那張光盤,低聲道:「辛苦了!」
    張揚道:「省內有不少官員貪污受賄,他們將貪污得來的不義之財,通過王均瑤的渠道轉移到國外,王均瑤和黎叔是合作關係,他們在美國經營著一個巨大的洗錢網絡,專門負責把這些錢由黑變白,從中牟取巨額的利潤,唐興生不堪盤剝,他利用手頭掌握的這些證據轉而威脅國內和他有關聯的一些官員,那些官員不堪敲詐,所以直接找到黎叔,要把唐興生除掉。」
    喬振梁憤然道:「這些官員和強盜又有什麼分別!」
    張揚向顧允知看了一眼道:「顧書記,黎叔臨死前承認,是王均瑤指使他向佳彤下手,以此把我們引到美國,然後對我們逐一下手。」
    顧允知沒說話,雙目中充滿了悲愴。
    喬振梁低聲道:「王均瑤失蹤了,這個女人相當的狡猾,利用金蟬脫殼的方法,從公安的包圍中逃了出去。」
    顧允知道:「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要選擇我們一家下手?我和王伯行之間,和她之間並沒有任何的恩怨。」
    張揚道:「我敢斷定,她和許嘉勇之間和許常德之間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當初和她一起下鄉插隊的知青,一定有人知情。」
    喬振梁道:「我問過王伯行,他的口風很緊。看來他對王均瑤洗錢的事情並不知情。」
    顧允知道:「他是王均瑤的哥哥,也許王均瑤不想讓自己的親人冒險,所以一直瞞著王伯行。」
    喬振梁道:「雖然如此,王伯行也不是沒有責任,因為親情的關係,他給王均瑤提供了不少的庇護和便利,就算沒有金錢上的腐敗,政治上也說不清楚,很多時候,政治上的腐敗比金錢的腐敗更加可怕,給國家造成的損失更大!」
    張揚道:「當務之急,一定要抓住王均瑤,絕不能讓她逃掉。」
    喬振梁道:「你有沒有掌握她犯罪的確實證據?就算你抓住她,能夠證明她有罪嗎?」
    張揚道:「這一次,我絕不會放過她!」
    喬振梁歎了口氣,低聲道:「你啊,這次在美國真是惹下了不小的風波,連外交部都知道了你的事情。」
    張揚道:「喬書記,只要抓住王均瑤,你怎麼處理我我都沒意見。」
    喬振梁反問道:「我為什麼要處理你?他們說你去了美國,我又沒看到,他們說你襲警,說你是間諜,拿出證據來啊,我們不能聽他們的一面之詞,讓那幫美國佬到這裡來抓你啊,我沒什麼意見,不過在中國的土地上,你是個奉公守法的中國公民,是一名優秀的黨員,一個出色的年輕幹部,小子,好好幹吧,美國有什麼好?沒事就別去瞎鬧了,下次想出國,澳洲、非洲,大不了南極洲,非得去美利堅幹什麼?」
    顧允知聽到喬振梁的這番話,心中感到一陣安慰,喬振梁的立場很明確,他會罩著張揚,他是平海省的一把手,只要他說不,沒有人敢動張揚分毫,更重要的是,他的背後還有喬老,沒有人敢不給喬老面子。
    喬振梁道:「好好放個假吧,剩下的事交給我來做,等你回去上班的時候,會發現南錫已經晴天了。」
    張揚陪著顧允知回到秋霞湖別墅,睹物思人,看到這棟別墅,想起自己過去和顧佳彤的種種甜蜜,張揚的內心痛到了極點,顧允知低聲道:「佳彤房間內的東西我都沒有動過,你去看看,挑選一些當紀念吧。」
    張揚嗯了一聲,他來到顧佳彤的房間內,推開房門,看到牆上的照片,淚水就止不住的落了下來,張揚自問是個堅強的人,可是顧佳彤的離去讓他幾乎崩潰,他始終認為佳彤的不幸是自己造成的。望著牆上桌上的一張張照片,張揚不忍再看,他關上房門,來到客廳內,看到顧允知一動不動的坐在沙發上,顧允知的雙目也有些發紅。
    張揚走了過去,忽然雙膝一曲跪在了顧允知的面前,他哽咽道:「爸……在我心底,佳彤已經是我的妻子,永遠不會改變……」
    顧允知用力咬了咬嘴唇,他伸出大手撫摸了一下張揚的頭頂,低聲道:「張揚,不必自責,佳彤的死不是你造成的,我知道她對你的感情,正因為此,我相信如果她在天有靈,她希望你活得快樂幸福,而不是整天都活在內疚和痛苦之中,答應我,忘了佳彤,好好活下去!」
    張揚用力搖頭,他含淚道:「是我的緣故,是我害死了佳彤!」
    顧允知雙眉擰起,忽然怒吼道:「你是男人,一個男人無論發生了什麼?無論遇到了怎樣的挫折都不可以消沉下去,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佳彤,那就要挺起胸膛,做出點事業給我看一看,給佳彤看一看,讓所有人知道,佳彤沒有選錯人,讓佳彤的在天之靈感到安慰!」
    張揚道:「我會!」
    顧允知道:「好,我信你!」
    顧養養不知何時推門走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場面,不知發生了什麼,她驚聲道:「爸!」
    顧允知和張揚這才意識到她的到來,顧允知讓張揚站起身,他向女兒道:「養養,來,爸告訴你一件事,在你姐姐發生意外之前,她和張揚已經訂婚了,張揚是你的姐夫!」
    顧允知和張揚商量之後,就在別墅的後院內為顧佳彤修建了一座衣冠塚,將他們從美國帶來的一些遺物埋在其中,顧允知不想女兒孤單,石碑由張揚親手所書,上寫亡妻佳彤之墓。
    顧佳彤的離去對張揚心理的打擊是巨大的,他一個人站在顧佳彤的衣冠塚前呆呆站立著,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移動一下。
    顧養養和顧允知在遠處看著他,顧養養有些擔心道:「爸,他會不會有事?」
    顧允知低聲道:「他很堅強,給他一些時間,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就在所有人到處尋找海瑟夫人的時候,海瑟夫人打來了電話,她主動將自己的藏身之處告訴了警方,原來她並沒有離開南錫,就藏身在南錫君緣大酒店,公安局長趙國強親自率隊前去,可當他們推開海瑟夫人所在的房間,發現海瑟夫人已經自殺了,誰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結局。張揚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到了現場,屍體已經被警方運走,趙國強看到張揚,主動走了過來,他有些無奈道:「又是你,看來你真想轉行當警察了!」
    張揚道:「王均瑤呢?」
    趙國強道:「死了,屍體已經送去解剖了!」
    張揚對此抱有高度的懷疑,他大聲道:「怎麼可能,這樣陰險狡詐的一個女人怎麼可能自殺?你有沒有看清楚?」
    趙國強聽這話可有些不順耳了:「你什麼意思啊?合著我跟她串通一氣騙你是不是?」
    張揚道:「她如果自殺,為什麼不在別墅裡自殺,非得要跑到君緣大酒店,非得要給你們警方打完電話在自殺?這是不是一個圈套,死的到底是不是她?」
    趙國強道:「我看過死者,應該不會錯!」他看到張揚還是不死心,拿出一張死者的照片遞給他。
    張揚仔細看了看那張照片,照片上的死者果然是王均瑤無疑,他喃喃道:「怎麼可能?這女人怎麼死了?」
    趙國強也聽說他和顧佳彤的事情了,雖然趙國強對張揚一直都有成見,可看到他這幅失魂落魄的樣子也覺著有些可憐,低聲道:「也許她覺著自己罪孽深重,無法逃脫懲罰,所以就選擇自殺了。」
    張揚道:「沒理由啊!」
    趙國強道:「你再不相信,可以去驗屍房查看屍體。」
    張揚真的去了,他不相信,怎麼都不能相信,海瑟夫人這樣就死了,實在太便宜她了,他曾經無數次設想過自己一刀將海瑟夫人頭顱砍下來的情景,可她居然就這麼死了,不給他復仇的機會,毫無徵兆,毫無理由的就走了。
    望著臉色蒼白的那具屍體,張揚瞪大了眼睛,仔仔細細的看,眼前死去的女人的確是王均瑤,張揚對這個女人可謂是恨之入骨,他下定決心要找到她,親手殺掉她為顧佳彤報仇,可想不到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張揚整個人傻了一樣,一時間腦子裡亂糟糟一團,這些天以來,他都將為顧佳彤復仇視為自己的目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正是這個念頭支撐著他,讓他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其他的事情,可現在一切瞬間結束了,悲傷和無奈一股腦的湧上了他的心頭,他雙腿發軟,險些沒坐倒在地上。
    趙國強看出他有些不對,低聲道:「你沒事吧?」
    張揚搖了搖頭,失魂落魄的走出門外,穿過馬路的時候,險些被汽車給撞到,司機露出頭來罵道:「你他媽長眼睛了沒有……」粗話剛剛說出來,就認出這位差點被自己撞到的竟然是體委主任張揚,那司機嚇得魂都飛了,揚起手就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張主任,對不住啊,我真沒認出是您!」
    張揚根本沒有聽到他說什麼,繼續向前走去,剛剛來到驗屍房的程焱東看到了張揚,他快步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張揚的手臂道:「張主任,你沒事吧?」
    張揚看了看他,頭腦稍稍冷靜了一些,他低聲道:「沒事……我想靜靜……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徐光然已經預感到自己噩運將至,自從唐興生的死訊傳來,他整個人就處在極度的不安中,這幾天各種各樣的傳言滿天飛,徐光然在官場中混跡多年,對一些政治手法早已瞭然於胸,如果上頭真的掌握了證據,紀委的人早就找上了自己,徐光然認為這些傳言十有八九是上頭故意放出風來的,唐興生死了,一個死人又會留下什麼證據?就算留下證據,又怎麼可能這麼快被找到?徐光然總覺著其中包含著太多的玄虛,越是在這種時候,越是要表現出超人一等的鎮定,千萬不能自亂陣腳。
    真正讓徐光然感到害怕的是前常務副市長陳浩的突然失蹤,陳浩在初一的清晨沒有和家人打招呼,一個人突然離家出走,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如果過去,徐光然不會多想,可是在如今這種非常時刻,徐光然卻不能不多想,他無法繼續鎮定下去。
    今天他的日程安排是要去慰問軍烈屬,徐光然早早的來到自己的辦公室內,他拿起電話,正準備詢問一下陳浩失蹤的事情,辦公室的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了,平海省紀委副書記劉艷紅陪同兩位中紀委的工作人員一起走了進來,徐光然馬上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他仍然保持著足夠的平靜,輕聲道:「劉書記有事?」
    劉艷紅點了點頭道:「有事,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車子在外面等著呢。」
    徐光然點了點頭,他低聲道:「稍等,我整理好文件,把今天的工作交代一下。」
    劉艷紅淡然道:「不用,省裡會做出工作安排!」
    徐光然緩緩站了起來,頃刻間他似乎老了許多,昔日的精氣神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低聲道:「去哪裡?」
    劉艷紅道:「去了你就知道。」
    南錫市紀委書記李培源此時正在省紀委,坐在曾來州的辦公室內,這次省紀委緊急召他過來,為的是瞭解南錫領導層的私情,他感歎道:「唐興生這個人是我們南錫領導層的恥辱,他以權謀私,貪污受賄,利用職權,無所不為,他雖然死了,可是給我們南錫帶來的巨大的損失,惡劣的影響很長時間都不會消除。」
    曾來州點了點頭,此時門外省公安廳副廳長高仲和走了進來,曾來州道:「仲和同志,什麼情況?」
    高仲和道:「根據我們剛剛收到的消息,王均瑤畏罪自殺了,不過唐興生留下的證據已經帶回來了,上面的證據表明,南錫市有多名高層幹部和唐興生一案有關,他們之間相互勾結狼狽為奸,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罪惡網絡,無恥的損害著國家和人民的利益。」
    曾來州雙手交叉在一起低聲道:「中紀委已經派人下來了,徐光然剛才已經被雙規。」
    李培源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他表情愕然道:「這件事竟然和徐書記有關?」
    曾來州和高仲和都沒有理會他,曾來州道:「有沒有通知陳浩的家人?」
    高仲和點了點頭道:「通知過了。」
    李培源越聽越覺著不對,此時他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曾來州把他招到東江談話,難道只是為了南錫市領導層腐敗貪污的事情?唐興生留下了什麼證據?
    高仲和在李培源的身邊坐下,他忽然道:「南錫向陽小區的爆炸案跟你有關吧?」
    李培源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問得愣在那裡:「高廳長,你什麼意思?」
    高仲和道:「爆炸發生的時候你不是在現場嗎?爆炸發生之前,唐紅英給你打過電話,怎麼?你忘了?」
    李培源擠出一絲笑容道:「你看看,你看看我這記性,只想著唐興生的事情,居然把這件事給忘了。」
    高仲和道:「唐紅英說了什麼?她在電話中對你說了什麼?」
    李培源道:「不是已經記錄在案了嗎?高廳長,你不是懷疑我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吧?」
    高仲和點了點頭道:「唐紅英應該沒發現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可是她的話卻讓有些人感到心驚,他以為傅連勝留下了什麼,所以一定要把唐紅英除掉。」
    李培源道:「是不是徐光然,他害怕自己和唐興生、傅連勝之間的關係敗露,所以才鋌而走險殺人滅口?」
    曾來州道:「徐光然和傅連勝之間沒什麼關係,他和朱俏月之間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唐興生留下的這份證據表明,朱俏月還和南錫市的某位常委保持著不正當的關係。」
    李培源內心驚慌到了極點,這種時候唯有用憤怒來掩飾他恐慌的情緒:「曾書記,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決不可姑息,身為南錫市紀委書記,我對身邊發生的這些腐敗現象如此麻痺大意,真是慚愧,我的工作中存在著嚴重的失職,我要向各位領導請罪,我要向全體市民道歉。」
    高仲和冷冷看著李培源道:「唐紅英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張揚剛巧在你的辦公室,你讓他送你回向陽小區,這樣就多了一位證人,證明你和唐紅英的事情無關,而且煤氣爆炸案發生的時候,你的父母也受了不同程度的輕傷,所以沒有人懷疑到你。」
    李培源道:「高廳長,你究竟什麼意思?如果你懷疑我和唐紅英的死有關,你大可以起訴我。」
    曾來州忽然揚起手重重拍了拍桌子,拍得如此用力,連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
    李培源被嚇了一跳,他向曾來州看了一眼。
    曾來州怒道:「李培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敢偽裝,唐興生貪贓枉法你早就知道,你也早就掌握了證據,你身為紀委書記,不履行自己的職責,不去檢舉唐興生,反而和他同流合污,唐興生在留下的資料中說得清清楚楚,和朱俏月有不正當關係的那個人就是你,不但如此,你還多次從唐興生手中收取賄賂,為他保駕護航,唐興生案發之後,你第一時間向他通風報訊,你怎麼對得起黨員這兩個字,你怎麼對得起國家和人民對你的信任?」
    李培源這才知道自己的的事情已經全都被上級掌握,他宛如洩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沙發上,低聲道:「我是受害者……我是受害者……唐興生被人舉報,我得到了舉報材料,他知道這件事之後,讓那個女人去勾引我,在我的飲料中下藥,拍下了我和她的照片,他利用這些照片威脅我……是他威脅我……」
    曾來州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指著李培源呵斥道:「他威脅你?當初提出殺朱俏月的那個人是誰?是你!唐紅英母女是無辜的,你因為擔心自己和唐興生勾結的事情敗露,竟然連這對孤兒寡母也不放過,你是不是人?你還有沒有人性?」
    李培源道:「我……我……走錯了一步,我想回頭,可是他們不停的威脅我,讓我越陷越深,我是受害者……我……」
    曾來州已經轉過身去。
    李培源此時忽然發了瘋一樣向外衝去,房門打開,兩名全副武裝的警察迎了個正著,將李培源一下就扭倒在地,乾脆利索的把他的雙手給反銬了。李培源歇斯底里的叫道:「放開我,放開我……」
    高仲和冷冷道:「為什麼不給你自己保留最基本的自尊?」
    曾來州低聲道:「他連怎麼做人都忘了,又怎麼會懂得自尊?」
    平海省常委、省組織部長孔源,平海省副省長周武陽奉命同時抵達了南錫,張揚帶來的罪證,對南錫領導層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震動,市委書記徐光然被雙規,市組織部長李培源因為涉嫌兇殺被捕,前常務副市長陳浩被雙規,算上已經死去的前公安局長唐興生,常委之中涉案官員就已經達到了四人,這一數字是極其驚人的,孔源和周武陽在此時來到南錫,是為了穩定軍心,南錫市委市政府上上下下惶恐不安,和這四名常委有關係的官員很多,很多人都害怕被牽連進去。就算是沒有關係的那些官員,也無心工作,南錫可謂是風雨滿城。
    孔源和周武陽來到南錫之後馬上主持召開了緊急常委擴大會議,沒有被牽連的常委,以及全市副廳級以上幹部全都參加了這次會議。
    會議由副省長周武陽主持,周武陽過去曾經擔任嵐山市委書記多年,和南錫市的很多官員都很熟悉,坐在小會議室內,他的目光環視在場的眾人,心中暗自歎息,經過這次的政治風暴,南錫市無論政治經濟都會遭受重創,和蓬勃發展的嵐山相比,此消彼長,只怕會被嵐山將兩者間的差距越拉越大。周武陽道:「大家好,最近這兩天,南錫發生了一些事,我想大家應該聽到了很多的風言風語,今天召集大家來開這個會,首先要聲明一點,大家要保持穩定的心態,做好本職工作,其他的事情不需要投入太多的關注,只有把自己的工作做好,才是一個稱職的幹部,一個合格的黨員。」
    南錫市的這幫官員從周武陽的話中都聽出來了,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穩定軍心,國不可一日無君,一座城市也不能缺少主心骨和領頭人,可官員們擔心的並非是徐光然等人最終的命運,很多人擔心的是這次的政治風暴會不會牽連到自己。
    其中也有不少人感到幸災樂禍的,市長夏伯達就是其中的一個,市委書記徐光然出事,他是理所當然的最大受益者,雖然常務副市長李長宇也有些競爭力,可是他畢竟剛來,連屁股都沒有坐熱呢,省裡應該不會把南錫交給他。多數人都沒有心情去幸災樂禍,徐光然、李培源、陳浩這些人都是南錫政壇響噹噹的角色,在場的幹部中和他們有關係的不在少數,雖然遠近不同,可是如果省裡真的要堅決查辦,一些小事也會在這非常時期變成大事,搞不好就會被牽連進去,過去和他們關係走得越近的,心裡就越不踏實,副市長王海波開會期間臉色始終很難看,他深得徐光然的賞識,在很多人的眼中,和陳浩一樣,都是徐光然身邊的紅人,自從知道徐光然被雙規之後,王海波的內心就沒踏實過。他現在什麼野心都沒有了,只盼望著這次的風波不要波及到自己,哪怕是一輩子當個副市長,敲敲邊鼓也無所謂。
    常務副市長李長宇暗自感歎,他來南錫沒幾天就遇到了這場政治風暴,可以說南錫這次的政治地震比起當初的江城有過之而無不及,涉及到的貪污金額之巨大,違法違紀性質之惡劣前所未有,其中還有多起謀殺事件,李長宇擔心的是這次的事情會帶給南錫的影響,南錫在這次的政治地震中是一蹶不振,還是破繭重生,一切都是一個未知數。
    周武陽和孔源交換了一下意見,把話筒交給了孔源,孔源清了清嗓子道:「周副省長說的很清楚,要求大家首先要做好本職工作,不要受到外界事情的影響,我知道這兩天,大家都有些心神不寧,對!南錫的一些領導的確出了嚴重的違紀問題,至於具體的情況,目前中紀委和省紀委的聯合工作組還在調查之中,調查的最終結果出來之前,我們還不方便宣佈,但是南錫是平海的經濟重鎮,這是一列在改革開放道路上高速奔馳的列車,我們不可能讓列車缺少司機,省裡讓我和周副省長過來,一是為了安定軍心,二是為了宣佈幾個重要的決定!」
    會場鴉雀無聲,很多人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孔源接下來的話關係到南錫的未來命運,也關係到以後這些幹部該如何去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