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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九章 高手啊!

    張揚抽時間去了省體委,省運會的籌備工作已經全面開始,在程序上必須要向省體委匯報一下工作,張揚這次來東江就是打著向體委匯報工作的旗號。
    現任省體委主任渠聖明,受命於危難之時,他的前任惠敬民因為東江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而被問責,渠聖明武術運動員出身,年輕的時候曾經獲得兩屆全國個人全能冠軍。退役之後踏上政途,先後出任過東江武術協會秘書長,東江武術協會主席,平海體委副主任,現任體委主任,是優秀運動員成為官員的典型。
    渠聖明現年四十四歲,在這個級別上算得上年輕,他常年習武不輟,體質極好,面色紅潤,聲音響亮,作風強硬。東江體育場看台坍塌事件發生後,他接替惠敬民出任省體委主任,對整個平海體育界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樹立起了相當的威信。
    張揚自從擔任南錫市體委主任還是第一次前來拜會這位上級領導。
    平海省體委的面積還不如南錫體委大,僅有一棟五層樓,張揚來到渠聖明的辦公室,房門敞開著,渠聖明正背著身在窗台前澆花,體委的工作就是悠閒,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侍弄這些花花草草。
    張揚敲了敲門,渠聖明把噴壺放下,轉過身,他也沒見過張揚,不過之前見過張揚的照片,因為事先知道張揚來訪,他很容易就把張揚的名字對上了號。
    張揚露出一臉陽光燦爛的笑容道:「渠主任,您好,我是南錫市體委主任張揚。」
    渠聖明臉色冷淡的嗯了一聲,回到辦公桌前坐下:「你就是張揚!」
    張大官人從渠聖明的反應上已經覺察到今天來的不是時候,渠聖明對他可不怎麼客氣。張大官人在官場歷練久了,形形色色人等都見過,現在的脾氣比起過去已經好多了,好多了並不是意味著他學會啞忍,而是因為他開始捉摸到什麼時候應該發火,什麼時候應該保持沉默的真髓。
    在人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渠聖明是他頂頭上司,適當的表現出低調還是應該的,張大官人臉上的笑容不變:「渠主任,我今天來是向您匯報工作的。」
    渠聖明嗯了一聲,表情依然冷淡,他甚至沒邀請張揚坐下:「說吧!」
    張揚心裡暗罵,就算是到了省委書記喬振梁的辦公室,人家也得讓自己坐下啊,這渠聖明跟自己擺什麼臭架子,我什麼時候得罪你了?張揚笑瞇瞇道:「渠主任,我大老遠從南錫來的,累了,我能坐下不?」
    渠聖明不由得抬起頭看了看這小子,心說臉皮夠厚的啊,我不讓你坐,你自己提出來,可人家提出來了,渠聖明如果還不讓他坐就顯得太過分了,渠聖明點了點頭道:「坐吧!」他的本意是讓張揚去沙發上坐下,可張揚拉了張板凳在他對面坐下了,笑了笑道:「渠主任,我早就想來拜會您,可惜到南錫之後工作一直都很忙,實在抽不出時間,直到現在才有空過來,您不會怪我沒有禮貌吧。」
    渠聖明道:「這些形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夠把工作幹好,做好了工作就是對我的最大支持。」
    張揚連連點頭道:「是,是,我也是這麼想。」
    渠聖明道:「你也這麼想?這麼說你在南錫工作做得很好啊?」
    張揚笑道:「剛剛開始,百廢待興,只能說馬馬虎虎。」
    渠聖明兩道濃眉擰起來了,百廢待興,這小子什麼意思?一句話把南錫市體委之前的工作成績全都否定了,這小子可夠狂的啊。渠聖明道:「省運會準備工作進行的怎麼樣了?」
    張揚道:「我今天來就是向渠主任匯報這件事的,現在南錫市新體育中心已經開始加快建設進度,預計我們的體育場館和配套設施可以在明年八月底之前全部建成完工並投入使用。」
    渠聖明道:「當初你們的承諾是六月底,怎麼又變成了八月底?一拖就是兩個月,做工作怎麼可以這樣,這不是出爾反爾嗎?」他對張揚是相當的不爽,抓住機會就訓斥他。
    張揚道:「當初承諾六月底完工的是我的前任,我不可能為前任的事情負責,渠主任,您應該比我清楚,東江體育場坍塌的時候,我也在場,那件事的責任總不能算在你身上吧?」
    渠聖明道:「這兩件事的性質不同,當初你們競爭主辦權的時候是怎麼承諾的,可主辦權到手之後,又是怎麼做的?我從來都是對事不對人,八月底工程才能完工,十月份省運會就要開幕,你有沒有覺著這件事太倉促?你們的準備時間夠不夠?」
    張揚道:「我們辦得是省運會,又不是奧運會,一個多月的準備期足夠了。」
    渠聖明道:「小張,你這就不對了,工作態度明顯不端正啊!」
    張揚道:「我沒覺著自己的工作態度不端正,相反我還覺著自己在這個崗位上幹得很不錯。」
    渠聖明道:「你倒是相當自信,我問你,火炬傳遞是怎麼回事兒?」
    張揚道:「關於火炬傳遞的申請書我已經讓人送來體委了,上面有您的親筆簽名,已經通過了啊!」
    渠聖明怒道:「你少給我裝糊塗,我問你,你在南錫拍賣火炬有沒有跟我們商量過?你有什麼權力做出拍賣火炬的決定?」
    張揚現在明白了,難怪自己一進來渠聖明就沒給他好臉色,原來是因為火炬拍賣的事情。
    渠聖明壓在心裡許久的怒火一旦發洩出來就有些控制不住:「你給我一個解釋!」
    張揚道:「我身為南錫體委主任,同時又是省運會的組織者,我想我有權拍賣火炬,這一點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准,也不需要和任何人商量。」
    渠聖明怒道:「你還知道你是南錫市體委主任,你當得了南錫的家,並不代表你能當得了平海的家,是誰給你權力拍賣平海火炬的第二棒?你有什麼理由這樣做?」
    張大官人從來是個不怕事的角色,別人要是跟他客客氣氣的,他也會心平氣和,可現在渠聖明跟他疾言厲色,張大官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好臉色,他冷笑道:「南錫是省運會東道主,市裡把省運會的經營權交給了我,這個理由夠不夠充分?」
    渠聖明道:「你搞清自己的職權範圍,除了南錫你哪兒都管不了。」
    張揚也火了:「火炬傳遞是我想出來的,是省運會的一部分,我怎麼管不了?」
    渠聖明看到他居然敢和自己當面頂撞,氣得拍起了桌子,指著張揚的鼻子怒吼道:「我說你管不了你就管不了,你在損害其他城市的利益,你這樣的行為不值得提倡!」
    張揚道:「我損害誰的利益了?拍賣火炬,得到的錢我沒往自己兜裡裝一分,會全都用於省運會的舉辦上,如果我不搞這個火炬接力,不搞拍賣,是不是你們就不會說三道四,現在看到有錢了,有利益了,就跳出來說我損害了其他城市的利益,我還就這麼幹了,省運會一切周邊經營權我一個都不會放,全都屬於我們南錫市體委,誰想從中分一杯羹,做夢去吧。」
    渠聖明怒道:「你什麼態度,信不信我撤了你!」他也是個火爆脾氣,被張揚徹底激怒了。
    張揚咧開嘴笑道:「我還真不信,我這個體委主任跟你毛干係都沒有,是組織部任命的,你是我上級領導不假,可你不能不講理啊,我跟你心平氣和的說話,你跟我拉官腔擺譜,這是談工作嗎?你根本是仗勢欺人。」
    渠聖明怒道:「仗勢欺人怎麼著?我還揍你呢!」
    張大官人一聽就樂了:「揍我?這就是你的領導方式?」
    渠聖明道:「你小子欠揍!」
    兩人的爭吵已經吸引了不少省體委的工作人員圍觀,渠聖明的火爆在省體委是聞名的,年輕的時候他沒少跟人動過手,就算當上省體委主任之後,他還曾經出手教訓過不聽話的小年輕,去年年底的時候,渠聖明在大街上看到四名無賴調戲婦女,渠主任衝冠一怒,一出手就將四名無賴全都放倒,其中有兩人還因此進了醫院,現在渠聖明被張揚惹火了,他要出手教訓張揚。
    從某種程度來講,張揚和渠聖明的工作方式有些類似,都崇尚拳頭才是硬道理。
    張大官人心裡明白著呢,人家是省體委主任,自己是南錫市體委主任,級別差了許多,換成別人,就算挨了揍也是白挨,可他不樂意,你渠聖明牛逼什麼?想揍我,你有那個本事嗎?
    省體委的工作人員當然都站在渠聖明一邊,有不少人知道張揚能打,可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渠聖明能打,人家是武術運動員出身,兩屆的全能冠軍,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民心向背,所有體委工作人員當然支持他們的主任,尤其是知道這個年輕人就是南錫市體委主任,膽大妄為到拍賣火炬接力權的傢伙,這廝居然上門把渠聖明惹火了,這不是找挨揍嗎?
    渠聖明站起身,宛如鐵塔般立在那裡,威風凜凜怒視張揚。
    張揚覺著挺有意思,這貨可是省體委主任,一言不合就想向自己出手,看來渠聖明的政治素養比起自己也高不了多少。
    張揚笑道:「渠主任,君子動口不動手,你級別比我高,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渠聖明火了:「今兒我非把你從這裡扔出去不可!」他上來一把就想掐住張揚的脖子,渠聖明很生氣,不過他也沒想揍張揚一頓,只是想卡住他的脖子把他從辦公室裡推出去。
    張揚何等身手,豈能讓他輕易把自己拿住,他向後退了一步,渠聖明一把抓了個空,怒道:「你居然敢還手?」
    張揚心裡樂了,我這還沒動手呢,我要是動手你早就趴下了。他故意歎了口氣道:「不用你扔,想不到你當領導的作風這麼野蠻。」
    渠聖明又上前一步想抓住他,張揚早有準備,向後繼續退去。
    這裡畢竟是在體委,體委這麼多工作人員中不乏好事者的存在,有兩個小子看到渠主任要對張揚動手,這可是巴結領導的好機會,他們從後面衝上去一左一右想夾住張揚,讓他無路可退。
    張大官人早就覺察到身後的動靜,雙臂一曲,鋼鐵般的手肘狠狠搗在兩名偷襲者的胸口,兩名偷襲者悶哼了一聲,捂著胸口疼得彎下腰去,張揚對兩人的偷襲行為想當惱火,這次下手稍重,足夠兩人疼上大半個月的。
    體委的那幫工作人員看到同事被打,一個個都火了:「太過分了,竟然跑到體委來打人。」
    張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是他們想偷襲我,領導我不敢打,這幫一心想拍馬屁的小嘍囉我不敢打嗎?誰再多說話,我一起揍!」
    渠聖明道:「小子,你有種啊,走,咱們去樓下過兩招去。」他也看出來了,張揚是個練家子,對付武林人當然要用武林中的規矩,渠聖明雖然是體委主任,不過這個人身上的江湖氣依然很重。
    張揚道:「在你的地盤上,全都是你的人,我這還沒動手呢,全都冤枉我,我要是一不小心把你傷了,他們還不得說我對領導擅用武力?我不玩,你想設個圈套讓我鑽。」
    渠聖明道:「沒種!」
    張揚道:「不是沒種,真是怕傷著你,你老胳膊老腿的,禁不住折騰。」
    渠聖明明明知道張揚是在用激將法,可心裡仍然不禁動氣,大聲道:「走,出去過兩招,傷了我也不怨你。」
    張大官人等得就是他這句話,點了點頭道:「你逼我的!」他一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渠聖明跟著追了出去,一幫體委的工作人員都跟著追了上去,有熱鬧看,誰還願意上班啊。
    張揚沒往下走,而是沿著樓梯向上走去,逕直上了天台。
    渠聖明道:「哪裡走?」他覺著張揚害怕了。可很快就發現,張揚不是害怕,而是尋找合適的交手地點。
    張揚選擇天台交手的目的就是怕別人看,渠聖明畢竟是省體委主任,如果自己在眾人面前把他打敗,他肯定抹不開這張臉面,兩人之間的仇隙會越結越深,張揚想給他一個教訓,又要顧及他的面子,想來想去只有天台最合適。
    渠聖明看到張揚走上天台,就明白了,他轉身衝著那幫體委工作人員道:「全都給我上班去,誰跟上來我處理誰?」這句話一說,這幫工作人員果然不敢繼續跟過來了,渠聖明還是很有威信的。
    渠聖明跟著走上天台,反手把門給插上了,這下除了他和張揚之外,沒有其他人可以上來了。
    張揚背著手站在天台正中,笑瞇瞇望著渠聖明道:「渠主任,什麼事不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非得要動手,我要是傷了你,豈不是要被別人笑話。「渠聖明道:「你小子少跟我玩激將法,我什麼人沒見過?就你那點手段,想惹我生氣,太嫩了。」
    張揚道:「非要動手嗎?」
    渠聖明道:「非要動手!」
    張揚道:「動手我不怕,可有個條件。」
    渠聖明一邊緩緩向他走去,一邊點了點頭道:「你說。」
    「你要是敗給了我,以後再也不能干涉我們南錫市體委的事情。」
    渠聖明才不相信自己會敗給張揚,他冷笑道:「狂妄,信不信我抽得你滿地找牙。」
    張揚覺著渠聖明的做事風格和自己滿投脾氣的,他樂呵呵點了點頭道:「信,你也就是夢裡有這個本事。」
    渠聖明上前跨出一步,已經來到距離張揚不到一米處,猛一抱拳:「請了!」
    張大官人真是沒想到這位體委主任的身上還有這麼重的江湖味道,他樂了,也還了一拳。
    說時遲那時快,渠聖明已經出手,倏然之間化掌為爪,向張揚的咽喉拿去,同時右腳前伸,攻向張揚的下盤。
    張揚讚了聲好,一個閃電般的後撤躲過渠聖明的突然一擊。
    渠聖明看到自己的突襲又被他躲了過去,不由得暗暗稱讚,想不到張揚這麼年輕,居然擁有這麼漂亮的身手。嘴裡卻道:「你退什麼?」
    張揚道:「你是我領導,年齡又比大這麼多,我得讓你!」
    渠聖明冷哼一聲,左腳側滑,一個大鵬展翅,右掌藉著身體的旋轉急速向張揚的胸膛打去。
    張揚似乎算準了他的出手,身體搶在渠聖明出招之前已經先行後退,渠聖明的這一招再度落空。
    渠聖明心中越發驚奇,他一向認為自己在平海算得上武林高手,可今天在張揚面前幾度出手都沒有佔到便宜,確切地說,連人家的衣角都沒沾著,這還是在人家沒出手的前提下,渠聖明不由得焦躁起來,幸虧是在天台,如果有人圍觀,看到眼前的情況,不知要說怎樣的閒話,開始的時候,他還存著留手的想法,想著只要給張揚一個教訓,讓他知道厲害就行,可現在如果不全力以赴,恐怕要敗在這小子的手裡,於是渠聖明再不考慮保留實力,拳腳宛如暴風驟雨一般向張揚招呼而去。
    張揚始終沒有出手,只是依靠靈活的步法來回閃躲,無論渠聖明怎樣出手,他總是能輕輕鬆鬆躲過去,渠聖明越大越是心驚,他習武這麼多年,遇到的高手也有不少,可是從沒見過張揚這麼厲害的,面對他的攻擊,人家連手都不用,從一開始到現在始終背著雙手,任由他攻勢如潮,張揚卻面帶微笑勝似閒庭信步。
    渠聖明越打越沒底,越打越是心焦,他將張揚逼向天台的一角,想要逼他出手,張揚窺破渠聖明的心意,唇角微微一笑,突然探出手去,從漫天的掌影之中準確無誤的抓住渠聖明的右手,拿住他的脈門稍一用力,渠聖明只覺著半邊身軀麻木,身體酸軟無力,忽然產生了一種完全被張揚掌握的感覺。
    張揚一聲低吼,竟然將渠聖明魁梧的身軀整個拎了起來,在半空中甩了一個圈,渠聖明感覺到自己飛了出去,大半個身軀都飛出了樓面外,他腦袋嗡!地一下大了,心說完了,這小子真把自己從五樓上扔下去了,命沒了。可他的念頭還沒轉過來,張揚已經將他甩了一圈,然後重新放在天台之上,鬆開渠聖明的手掌,笑瞇瞇看著他,雙手仍然負在身後,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似的。
    渠聖明的背脊之上滿是冷汗,他驚魂未定的看著張揚,胸口不斷起伏,顯然沒從剛才的震駭中恢復過來。
    張揚笑瞇瞇道:「渠主任,咱們沒必要再打了吧?」
    渠聖明的臉色很難看,他口口聲聲要教訓張揚,結果卻是被這小子給教訓了,他練了一輩子的武功,可在張揚面前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才調整好內心的情緒,渠聖明低聲說了一句:「高手啊!」
    張揚正想說話,忽然聽到下面響起警笛聲,他有些不解的看了看渠聖明。
    渠聖明也愣了,他沒報警啊,忍不住罵了一句:「哪個混蛋這麼多事?」
    來得是白沙區公安分局局長欒勝文,說來巧的很,並不是有人報警,而是他過來找渠聖明有事要辦,他和渠聖明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一來到體委就聽說渠聖明跟人上天台比武了,欒勝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說這個渠聖明都什麼級別了,還幹這種事情,不知道誰這麼倒霉要被他教訓一頓了,可一打聽是張揚,欒勝文馬上就意識到,這次渠聖明算是遇到對頭了,就渠聖明的身手還真不一定是張揚的對手,所以欒勝文拉響了警笛。
    張揚和渠聖明兩人都向下望去,欒勝文拿著大喇叭衝著樓上喊:「都下來吧,這裡是國家機關,有什麼問題,交給我們警方解決。」
    渠聖明笑著搖了搖頭,想起剛才差點被張揚扔出五樓的情景,心裡仍然捏著一把冷汗。
    兩人離開了天台,渠聖明低聲道:「剛才的事……」
    張揚心領神會道:「你放心,我不會說,我好歹也是共產黨員,打死都不說。」
    渠聖明暗自鬆了口氣,他也是好面子的人,剛才的比試除了他和張揚之外,沒有第三個人見到,只要張揚不說,別人自然就不會知道。現在想想張揚選擇天台比武是在顧及他的顏面,明白了張揚的苦心,渠聖明對張揚居然產生了一絲好感,看來這個年輕人也並不是一無是處。
    張揚道:「火炬傳遞的事情您不會再過問了吧?」
    渠聖明道:「工作是工作!」他倒是堅持得很。
    張揚道:「我們南錫市體委就指望著拍賣火炬弄點啟動資金呢,主意是我們想出來的,為的也是省運會,您不能趕盡殺絕啊。」
    渠聖明沒說話,對面欒勝文已經走上了樓梯。
    張揚停住說話,笑著招呼道:「欒局,您怎麼來了?」
    欒勝文道:「聽說有人膽大包天,在省體委擾亂工作秩序,所以我過來抓人。」
    渠聖明卻看出欒勝文是自己過來的,應該不是出任務,他笑道:「找我有事?」
    欒勝文點了點頭,看到渠聖明一頭的汗,已經把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猜出了個差不多,估計渠聖明沒佔到什麼便宜,欒勝文道:「你們兩人跑天台上交流工作經驗啊,結果怎麼樣?」
    渠聖明老臉一熱,張揚搶先道:「薑是老的辣,佩服,佩服!」這句話等於幫渠聖明圓了面子,渠聖明心中不免有些感激,這會兒他覺著今天是自己過分了,渠聖明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欒勝文看到兩人沒有反目,這一結果是他樂於見到的,他向張揚道:「你膽子不小,不知道渠主任過去是兩屆全國武術全能冠軍。」
    張揚道:「現在知道了。」
    渠聖明可不願意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向欒勝文道:「老欒,你找我有什麼事?」
    欒勝文道:「我侄子工作的事情。」因為張揚也不是外人,所以他也沒什麼顧忌。
    渠聖明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中午吃飯的時間了,他笑道:「這樣吧,咱們去吃飯,邊吃邊談。」
    欒勝文搖了搖頭道:「你們那食堂伙食跟餵豬的似的,我不去。」
    渠聖明道:「那就對門的吳越,你們先過去,我換身衣服就過去。」他身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濕透了,沒法不換。
    張揚和欒勝文兩人先去了對門的吳越人家,吳越人家是袁波開的,張揚和袁波是老朋友了,他給袁波打了個電話,袁波馬上打電話給吳越,讓那邊的經理安排,又把張揚好好埋怨了一通,來東江居然不通知他,約定晚上在望江樓做東請吃飯,讓張揚一定要過去。
    張揚掛上電話,不由得苦笑道:「我多此一舉,袁波非得要晚上給我接風,欒局,他讓我通知你一定要去。」
    欒勝文笑道:「我去不了,今晚答應了陪我老娘打麻將,萬事孝為先,什麼事也不如陪老娘重要,你幫我跟袁波說一聲就是。」
    張揚聽到人家要盡孝心,也沒有繼續勉強,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包間坐下,欒勝文隨便點了幾個菜,等渠聖明的功夫,欒勝文不禁好奇道:「你小子怎麼跟頂頭上司嗆起來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我今天是來渠主任匯報工作的,順便想邀請他前往南錫參加明星足球賽,可他一見面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搞了半天,是對我搞火炬拍賣有意見,你和他關係這麼好,得幫忙說說,我們南錫體委現在是最缺錢的時候,讓他老人家高抬貴手吧。」
    說話的時候,渠聖明走了進來,他換了身運動服,這會兒神情自如多了,來到欒勝文和張揚之間坐了,欒勝文遞給他一支香煙,渠聖明點上:「點菜了嗎?」
    欒勝文點了點頭道:「安排過了,今天中午小張請客。」
    渠聖明看了張揚一眼,目光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敵意和反感:「到了我這裡當然要由我請客,怎麼能讓小張破費呢。」
    張揚笑道:「論級別我是下屬,論年齡我是晚輩,再說了這邊的老闆是我哥們,我吃飯也不花錢。」
    渠聖明聽到這番話心裡十分舒坦,心說張揚這小伙挺會說話啊,怎麼剛才在辦公室裡這麼嗆呢?人遇到事情總喜歡考慮別人的原因,他也不多想想自己,如果不是他對張揚態度惡劣,也不會發生剛才的矛盾。渠聖明笑道:「你請我吃飯,該不是想讓我吃你的嘴軟吧。」
    張揚道:「我還就這麼想的。」
    渠聖明道:「你別忘了,咱們共產黨人都是善於扒糖衣,把炮彈給打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