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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 從樹上傳來的吆喝聲

 從樹上傳來的吆喝聲

又一天 天氣:太陽就在厚厚的雲層後面。正午,太陽終於在兩朵雲的縫隙間漏了一下臉,很快,兩朵雲就像兩扇門一樣合上了,又把太陽藏了起來。

因為二丫要跟鷯哥學說人話,所以她住到別墅裡去了。不過,我每天下午都能見到二丫。

每天下午,鷯哥都會和二丫一起,從別墅趕到翠湖公園的東門。他們一遍又一遍地聽那個會吆喝的賣報人的吆喝聲。然後,他們再回到別墅,模仿記憶中的吆喝聲。

“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我不止一次地對球球老老鼠感慨道,“誰都知道,鷯哥會說人話,但是以前我從來不知道鷯哥所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需要聽上千百萬次,練上千百萬次。”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球球老老鼠肚子裡的金玉良言比我的還多,“遠的不說,就說說你們家的虎皮貓吧!為什麼她能爬上高高的白玉塔,你就怕不上去呢?” 

白玉塔是翠湖公園的最高點,幾乎所有的貓都想成為塔頂上的貓,但最終只有虎皮貓如願了。除了我,翠湖公園裡其他的貓都恨死了虎皮貓,他們恨虎皮貓的唯一理由,就是虎皮貓爬上了白玉塔,而他們爬不上去。

為什麼那些自以為是的貓都爬不上白玉塔,唯獨虎皮貓能爬上去呢?這不是因為虎皮貓是天才,也不是因為虎皮貓運氣好。那段日子裡,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們都在舒舒服服的睡大覺,虎皮貓卻在白玉塔上不眠不休地練習攀登。星星可以作證,月亮可以作證,球球老老鼠也可以作證。

我們都想成功,我和球球老老鼠也經常討論關於成功的話題。每次討論到最後,球球老老鼠都得出了相同的一個結論:一件事情,我們只有反覆做、用心做、做到底,我們才有機會成功。

這聽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非常難。就那麼一聲吆喝——“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鷯哥和二丫就需要每天反反覆覆的聽,反反覆覆的練。小白不止一次的向我抱怨,他說他都要崩潰了,鷯哥和二丫沒日沒夜地練,弄得他的耳朵裡全是噪音,腦袋都要炸了。

二丫也跟我說過,鷯哥的嘴都練出血了。 

吃過午飯,我早早地趕到了翠湖公園的東門,等待著二丫和鷯哥的到來。

今天,賣報的老頭兒沒有像往日那樣高聲吆喝,他不停地咳嗽,買報的人也明顯比往日少多了。

鷯哥和二丫來了。鷯哥飛上了樹,二丫來到我身邊。

二丫問我:“那賣報的老頭兒,今天怎麼不吆喝了?”

“他可能感冒了。”我說,“你看見沒有?他不吆喝,買報的人就少多了。”

賣報的老頭兒還想吆喝,在咳了幾聲後,他又扯開嗓子吆喝起來:“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喀喀喀 ......”

平時,賣報的來頭兒可以用戲劇中的高腔來吆喝,現在卻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突然,我聽見了一陣高昂、字正腔圓、帶著幾分戲曲唱腔韻味的吆喝聲: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賣報的老頭兒東張西望,他在尋找這吆喝聲是從哪兒傳來的。還沒等他找到樹上的鷯哥,他的報攤前就已經來了好多買報的人。

於是,賣報的老頭兒忙著賣報,又忙得不亦樂平。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買報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很好奇。賣報的老頭兒明明沒有張嘴吆喝,這賣報聲究竟是從哪兒傳來的呢?

 “大爺,您用上錄音機了?”

“沒見著錄音機呀!”

“大爺用的是隱形錄音機。”

賣報的老頭兒嘿嘿的乾笑著,他心裡的疑惑比那些買報的人還多呢。

報紙很快賣完了。趁老頭兒低頭收拾的時候,鷯哥從樹上飛到了我們身邊。

我祝賀道:“鷯哥,你成功了!”

我盯著鷯哥的嘴仔細地看,果然發現他的嘴角有淡淡的血跡。

“要教會了二丫,才算真正成功。”鷯哥一邊說,一邊梳理著被風吹亂了的頭頂的那撮毛,“現在,我們去公園的西門吧!”

 我知道鷯哥要去公園的西門幫那個賣報的聾啞老人。

我們來到西門,發現聾啞老人的報攤前冷冷清清的。

賣報的聾啞老人的眼中依然滿是無奈和憂傷,他的腳邊,幾摞報紙堆得高高的。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晚報-----商報-----西南都市報”

鷯哥的吆喝聲,高昂,字正腔圓,還帶著幾分戲曲唱腔的韻味。

來來往往的行人都聽見了,他們紛紛擁到賣報的聾啞老人身邊,爭先恐後地買他的報紙。

賣報的聾啞老人的耳朵聽不見,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這麼多的人來買他的報紙。

不一會兒,聾啞老人的報紙都賣完了。他一臉茫然,以為自己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