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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會說人話的鷯哥

 [會說人話的鷯哥]

第二天 天氣:翠湖公園裡的觀賞菊差不多都謝了,路邊的野菊花卻開得正艷。晚上,有一彎細細的柳眉月掛在夜空。

“爸爸,您不是說那座別墅裡只住著小白和他的女主人嗎?”

這個問題,二丫已經不知問了多少遍。

“是呀!我去過好多次,都沒有發現那座別墅裡有其他人。”

但是,我昨天分明聽見從那座別墅裡傳出來電話鈴聲和人說話的聲音。那會是誰呢?

為了解開這個謎,我和二丫一早就從翠湖公園出發,再次飛奔到城郊。

我們趕到了小白住的那座別墅,匆匆穿過前花園,走進了後花園。後花園連著一片湖水。這個湖雖然不如翠湖大,卻十分幽靜。湖面上,有幾對相親相愛的鴛鴦在快活地游來游去。

我們得藏起來等小白出來,不能讓別墅裡面的人發現我們。

等了好一會兒,我才看見小白叼著一個垃圾袋,從廚房裡走了出來。

我壓低嗓門兒叫道:“小白,過來!”

小白將垃圾袋扔進垃圾箱,跑到了我們跟前。見我們躲躲藏藏的樣子,他很是詫異:“笑貓,你怎麼不進去找我?”

我前幾次來,都是直接到別墅裡去找小白的,即便小白的女主人在家,我也可以直接進去,因為她認識我。

我還是壓低嗓門兒問小白:“家裡來人了?”

“沒有人哪!”小白說,“我的女主人出遠門了,我昨天剛去機場送走她。”

“我知道。”我告訴小白,“昨天你們走了以後,我聽見你家客廳裡有電話鈴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

“真的?”小白把本來就很圓的黑眼睛瞪得更圓了,“什麼時候?”

“就在你和你的女主人離開家幾分鐘之後。”我說,“我先聽見了電話鈴聲,然後聽見了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和一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不可能啊!”小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這座別墅裡一直就只有我和我的女主人,絕對沒有其他人。不信,你們就進來看看吧!”

我和二丫跟著小白走進了客廳。小白嗅遍了客廳裡的沒一個角落,他還鑽到沙發下面去仔細地嗅了嗅。

“沒有哇!”小白說,“這客廳裡除了我女主人的氣味,根本就沒有其他人的氣味。”

“我們去二樓看看!”我有些不甘心。

二樓是小白女主人的書房。臨窗放著一張大書桌,緊貼著其餘三面牆壁的全是巨大的書櫥。書房裡十分整潔,讓我一目瞭然。這裡也沒有人。

“我們去三樓看看!”我還是有些不甘心。

三樓是小白女主人的臥室。我跟著小白鑽到大床底下,鑽到窗簾後面,還去了衛生間和衣帽間,我們依然沒有發現任何陌生人的痕跡。

“我就說嘛,這別墅裡不可能有其他人。”

小白剛說完,一樓的客廳裡就傳來了電話鈴聲,緊接著又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

“我不愛跟你講話!”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不愛跟你講話!”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你聽見沒有?”我對小白說,“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說話。”

小白卻說:“這不是人在說話,是我家的鳥在叫。”

我知道小白聽不懂人話,可我聽得懂啊!我清清楚楚地聽見客廳裡有人在說話。這怎麼可能是鳥在叫呢?

我們從三樓衝到一樓的客廳。我發現在一面落地窗的上方,掛著一個鳥架,鳥架上站著一隻玉嘴黑鳥。那黑鳥頭頂的一撮毛堆成寶塔形,梳得光溜溜的,讓黑鳥顯得有款有型,特別酷。

我認識這種鳥,知道這叫鷯哥。馬小跳的奶奶家就有一隻這樣的鷯哥,他也會說人話,但他說人話的聲音跟人說話的聲音還是有區別的,聽上去總是鳥聲鳥氣的。更重要的是,馬小跳奶奶家的那只鷯哥不能一會兒模仿男人說話的聲音,一會兒又模仿女人說話的聲音。

我們抬頭望著鷯哥。鷯哥居高臨下,一會兒把頭歪到這邊,一會兒又把頭歪到那邊,他也在打量我們。

我精通動物界的各種語言。於是,我用鳥語跟鷯哥打招呼:“你好嗎?”

鷯哥馬上用鳥語回應道:“你好!”

我向鷯哥自我介紹道:“我叫笑貓。”

鷯哥說:“我看出來了,你是一隻會笑的貓。”

“我和小白是好朋友。”

“我也看出來了。”鷯哥歪著頭,繼續打量著我,“你是貓,怎麼會說鳥語?”

“我精通動物界的各種語言。”

鷯哥又問我:“你會說人話嗎?”

“我聽得懂,但不會說。”我沖鷯哥友好地笑了笑,“剛才,是你在說人話嗎?”

“是的。”

“我剛才聽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說話。難道那些說話聲都是你模仿的?”

“是的。不信,我再說給你聽聽。”

鷯哥伸長脖子昂起頭,發出悅耳的女人的聲音:“我不愛跟你說話!”

鷯哥縮緊脖子低下頭,又發出了低沉的男人的聲音:“我不愛跟你講話!”

千真萬確,剛才我們在三樓聽見的一男一女的說話聲,就是鷯哥模仿的。

“那麼,電話鈴聲也是你......”

“我最擅長的就是模仿電話鈴聲。不管是辦公室裡的電話鈴聲、家裡的電話鈴聲,還是大老闆的手機鈴聲、年輕姑娘的手機鈴聲,我都能模仿。你聽!”

接下來,鷯哥至少模仿了七八種電話鈴聲,都挺像的!

從客廳出來後,我問小白:“鷯哥是什麼時候來你們家的?”

“沒多久,也就幾天吧。”小白說,“是女主人的一個朋友送來的。”

我告訴小白,鷯哥是個語言天才,我見過很多會說人話的鷯哥,但從來沒見過能把人話說得這麼好的鷯哥。

“難怪他和女主人在一起就叫個不停,原來他是在說人話呀!”

我看了看小白,問道:“你好像有點不高興?”

小白說:“自從他來了以後,女主人跟我待在一起的時間就比以前少多了。”

“你吃醋了?”我打趣道,“你怕鷯哥會取代你在女主人心中的位置?”

“才不是呢!”小白說,“我是不喜歡他太愛表現自己,還愛耍酷。”

小白之所以說鷯哥愛耍酷,是因為鷯哥每天都會花很多時間入迷地設計並打理他那獨特的髮型。小白告訴我,鷯哥一天不知要梳多少次頭,每次,他都先用水將頭頂的羽毛梳得油光水滑,然後開始仔細地設計造型,他把頭頂的羽毛通通往上梳,很快,他的頭上便有了一個尖尖的頂。

二丫對鷯哥標新立異的髮型並不怎麼感興趣,她感興趣的是鷯哥會說人話。

在回家的路上,二丫問我:“爸爸,你剛才一直誇這只鷯哥說人話說得非常好。究竟好到了什麼程度?”

“好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我說,“好到了我閉眼一聽,覺得他說話跟人說話沒什麼兩樣。”

“那麼,”二丫無限神往地說,“我的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

我說:“你的願望不是做一隻像你媽媽那樣優雅、那樣高貴的貓嗎?”

“那只是我的一個願望。”二丫說,“我還有一個願望。那就是像您一樣,成為一隻能聽懂人話的貓。以前,我以為我的這個願望實現不了......”

我明白二丫的意思。我之所以能聽懂人話,是因為我曾經有非常特殊的學習語言的環境。那時,我住在杜真子家,杜真子常常把她的心裡話講給我聽。於是,我慢慢地便能聽懂人話了。可是,在二丫的生活環境裡,並沒有一個能常常陪伴二丫的人,所以她當然聽不懂人話。

“今天,一見到這只說人話說得這麼好的鷯哥,我就知道我的這個願望終於可以實現了!”二丫一邊興致勃勃的說著,一邊飛快地朝秘密山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