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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那扇門

32、那扇門

老屋還是那座老屋,門還是那扇門,一如從前......

小時候,每逢除夕,我們家的孩子們彷彿全變乖了,不用人催,一個個挨著門板從高低矮排下,外婆便在門板上劃下一道道痕;劃完後,我們都得比一比,看誰長得高,看誰長得快。而每回都得爭得面紅耳赤才肯善罷甘休;大概是我們長得太快了吧,漸漸地,外婆要搬來凳子,踮起腳尖,才能在門上劃痕。輪到我時,我總是不自覺地仰頭看外婆,外婆也總是笑嘻嘻地,自言自語地說:“呦,又長高了。”劃起痕來,也是越來越吃力。

在陽光的照耀下,門還是閃閃發亮,猶如一面銅鏡,讓我再次看到了童年的往事......

老師好!”“請坐!”這便又是孩提時代的一個小把戲。我們總是把門當黑板,拿著木炭,在上面寫著幾個歪歪扭扭的字。也總是把竹棒當教鞭,使勁地往門上敲。“來,跟老師念 a,o,e,i,u,”外婆不識字,但她知道我們是在讀書,便不會像以前我們在門上畫月亮、畫星星時,把我們罵得血噴頭,而是在我們玩完之後,提來一桶水,用抹布把門擦的仍舊閃閃發亮。

曾幾何時,和表哥鬧翻了,“呯”地一聲,門關上了,表哥在門裡頭,我在門外頭,本想透過門縫看看表哥是否真生氣了,不料卻看到了另一隻眼。最後,還是外婆做了中間人,讓我們這對小冤家又重新勾了勾,拉了拉小指......

和外婆在一起生活的日子並不長,惟一能記起得也只是這幾個模糊的片斷,在這點點滴滴間,永恆不變的是外婆的笑臉。

外婆的笑不是那小家碧玉似的微笑,也不是那“嘿嘿”的傻笑,更不是那“哈哈”的大笑,她的笑很特別,沒有聲音,只是空懸著那笑臉。頗有印象的,便是在落日的餘暉下,外婆端著碗飯獨自坐在石凳上,細細嚼著,雖說是吃飯,卻也仍是副笑臉。

老屋還是那座老屋,門還是那扇門,那些刻痕仍在,缺少了劃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