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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狼阿洛伊修斯

●〔美」戴維斯

一大灰狼阿洛伊修斯與丟失的肉凍

有一天早晨,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坐在廚房裡使勁地想啊想,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那最後一罐肉凍到哪兒去了。這時候,他聽見了一種奇怪的聲音:「吱——吱,喳——喳!」

「我的天哪!這麼大的喧鬧聲,我怎麼能思考啊!」他邊想邊往門口跑去。他抬頭一看,在一棵大橡樹枝頭,坐著一隻大胖知更鳥。

「閉嘴!別吵了!」阿洛伊修斯咆哮著說,「我正在思考重要的事情,快走,噓!」

大胖知更鳥繼續歌唱。

「哼,」阿洛伊修斯說,「我知道該怎樣把你轟走。」他撿起一根木棍朝知更鳥扔去。

「吱——喳。」知更鳥還在唱,因為棍子沒有打著她。

「聽著。鳥胖子!」阿洛伊修斯說,他都快氣瘋了。「我正在忙著思考問題,你把我引出來,你現在是坐在我的樹上,而我聽膩了你發出的吵鬧聲,你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同一個調子。快走,噓!」

可是,那隻大胖知更鳥唱得更歡了。

「好吧,」阿洛伊修斯說,「既然你不肯安靜下來,那我就搖晃你坐著的樹枝。」阿洛伊修斯跑進屋子,拿出一根長長的釣魚竿。他把魚竿高高舉起,一下子就打中了那隻鳥兒坐著的樹枝。

「吱——喳。」受驚的鳥兒叫著飛走了。

「哈哈,」阿洛伊修斯說,「我就知道我能把你轟走。」

這時候,阿洛伊修斯發現樹葉深處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這是一個鳥窩。「吱一一吱」,裡邊有什麼東西還在叫著。

「噢,老天爺!」阿洛伊修斯心想,「我真不知道那隻鳥兒當媽媽了!」他放下魚竿,爬到樹上,朝鳥窩裡看看,裡面有三隻小鳥,他們的小嘴都張開著。

「閉上你們的嘴!」阿洛伊修斯說,「難道你們沒看見我不是你們的媽媽嗎?」

這幾隻小鳥搖晃著小腦袋,使勁地張大嘴巴。

「難道你們不冷嗎?」阿洛伊修斯看到小鳥還沒長出羽毛就問道。

「你在問誰?是問我嗎?」下面傳來一個聲音,阿洛伊修斯低頭一看,原來是他的狼朋友塞繆爾。

「你在樹上幹什麼呢?」塞繆爾問。

「我正在思考一件重要的事兒,可是,有一隻鳥兒吵個不停,攪亂了我的思路,我把她攆走以後才發現她已經當媽媽了,有三個鳥寶寶呢。」

「讓我瞧瞧。」塞繆爾說著也爬上了那棵樹。

「它們長得還不錯,對吧?」阿洛伊修斯問。

「可憐的小東西,」塞繆爾說,「又冷又餓還沒有媽媽。」

「用不著可憐他們,」阿洛伊修斯說,「我會照顧他們的。」

「你怎麼照顧他們呢?你又不能張開溫暖的翅膀,讓它們縮在你的羽毛 裡。再說,你要是坐在鳥窩裡,非把鳥窩壓爛不可。」

「沒有翅膀可不是我的錯兒,」阿洛伊修斯說,「可是我知道我該做些什麼。我守在這兒給他們蓋上手絹,而你呢,去給它們找幾條小蟲吃。」

「啊,不!」塞繆爾急忙說,「你總是挑選輕鬆工作,把艱苦的任務留給我,我可不知道到哪兒去找小蟲。」

「那好吧!」阿洛伊修斯說,「既然你是這個態度,那你就守在這兒吧,別讓手絹掉下來,我去找蟲子。」他從樹上滑下來,蹦蹦跳跳地上了路,朝母狼旺達家跑去。旺達正在烤餡餅。

「你家有什麼小蟲沒有?」阿洛伊修斯問。

「小蟲?」旺達驚奇地問,「當然沒有!」她奇怪極了。

「那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小蟲嗎?」阿洛伊修斯一邊說,一邊用眼睛盯著餡餅。

「不,我不知道,」旺達生氣地說,「請原諒,我得先烤餡餅。」

阿洛伊修斯走出房門,翻起一塊大石頭,發現下面有一條又白又胖的毛毛蟲。他把小蟲放到衣袋裡,接著,他找了一根小棍,在潮濕的土地上挖了個小洞,又找到了兩條肥胖的蚯蚓。「噢,太棒了!」他心裡想,「小鳥們可以飽飽地吃頓午餐了。」

「你早該回來了,」塞繆爾怒吼著說,他還蹲在那根樹枝上。「我可給它們蓋煩了,它們總是扭來扭去的。」

「別激動,」阿洛伊修斯說,「這兒有三條小蟲,你喂餵它們吧,我還得到旺達家去一趟,問問她能不能給鳥寶寶織幾件小毛衣。」

「不,你不能再去了,」塞繆爾一邊怒叫,一邊從樹上爬下來。「我在這兒呆夠了,我到旺達家去,你在這兒餵它們,給它們蓋手絹吧!」

塞繆爾沿著大路奔跑,阿洛伊修斯只好又爬到樹上,餵那幾隻小鳥,它們吃得可香啦!

塞繆爾來到了旺達家,旺達正把剛烤好的餡餅放在桌子上晾涼。

「下午好!」塞繆爾一邊用鼻子聞著餡餅的香味,一邊禮貌地說,「請問,您是否能給三隻小鳥織三件小毛衣?」

「你真是傻瓜!」旺達說,「我從來沒見過像你和阿洛伊修斯這樣的傻瓜!先是他來詢問有沒有小蟲,接著你又來問能不能給小鳥織毛衣,回答是『不』!你回去吧,我忙著吶!」

「請等一等,旺達,」塞繆爾說,「如果你不肯幫忙,可憐的阿洛伊修斯就得一直守在樹上,會把他累壞的。」

「阿洛伊修斯守在樹上?你們倆究竟在搞些什麼名堂?」

塞繆爾從頭到尾解釋了一遍。

「噢,天哪!」旺達說,「難道你們不知道只要你們離開那個鳥窩,那樣鳥媽媽就會回來嗎?」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她一邊用圍裙擦著眼,一邊說,「我從來沒有想到你和阿洛伊修斯還會給樹上的小鳥當保姆,快讓他走開吧,好讓可憐的鳥媽媽回來照看她的家。還有你,塞繆爾,」她接著說,「把這塊餡餅拿著,告訴阿洛伊修斯,要是他不立刻下來,你就把餡餅全吃掉!」

當阿洛伊修斯從樹上往下看,看見塞繆爾拿著餡餅走過來,他又想起了肉凍。忽然,他想起來了,那最後一罐肉凍就在他的肚子裡,他幾天前就把它吃了。

二午餐遊戲「嘎吱嘎吱」

一個炎熱的夏日,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看見母狼旺達朝他的屋子走來。她戴著一頂大草帽,挎著一個大籃子。

「喂,阿洛伊修斯,你願意同塞繆爾和我一塊兒去採黑草莓嗎?」旺達問。

「不,昨天夜裡我沒睡好覺,我想白天好好歇歇。」阿洛伊修斯說。他實在懶得去刺人的草莓叢中采草莓。

旺達說:「啊,那你就呆在家裡休息休息吧!我和塞繆爾一道去。」

阿洛伊修斯目送著旺達消失在大路上。他猛然想到,旺達和塞繆爾一定準備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他很後悔沒答應跟他們一起去。

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阿洛伊修斯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他想,「現在塞繆爾和旺達一定在找陰涼地方,好吃他們的午餐,沒準兒我能及時趕到,跟他們共進午餐。我就說我突然感覺好些了,於是,趕快跑來幫助他們。」

他急急忙忙地跑去找旺達和塞繆爾。他跑上大路,翻過小山,瞧了瞧路邊的草莓叢,所有成熟的黑草莓都被摘光了。

他想:「我真餓啊!如果我不能盡快地找到他們,我就會餓得走不動路了。」他踏上了一條林間小路,然後,大喊起來:「塞繆爾!旺達!你們在哪兒呀?」

塞繆爾和旺達聽到了他的喊聲,這時,他們正坐在小河中央一塊光滑的大石頭旁邊,面前擺著各種美味的食物。

旺達說:「阿洛伊修斯一定感到好一些了。」

「這麼快就好了?真是怪事!我看,他只不過是餓了,我可不想把我的午餐分給他吃。」塞繆爾說。

旺達說:「塞繆爾,你這樣說不覺得臉紅嗎?阿洛伊修斯剛好一點就來幫助我們,我要把我的午餐分給他吃。」說著,她對阿洛伊修斯喊道:「我們在這兒,在小河邊!」

塞繆爾嘟嘟噥噥地說:「我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護著他,我可一見他就討厭,只要看他一眼,我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我真希望他在河裡的踏腳石上滑一個跟頭,摔到河裡去。」

旺達說:「塞繆爾,你得小心點,你說壞話會得到惡報的!」

塞繆爾噘起嘴巴,滿臉不高興的樣子。

「塞繆爾,你哪兒不舒服嗎?你今天的脾氣壞得出奇。」

「我原來脾氣一直很好,就是因為你把阿洛伊修斯引來了,破壞了我吃午餐的胃口,我的脾氣才變壞的。」

這時,阿洛伊修斯忽然出現在小河岸上。「如果你的胃口被破壞了,我來替你吃。」說完,他就小心地跳過一塊塊岩石,朝他們走來。

「你一粒麵包渣也吃不著!」塞繆爾尖叫著。他一邊用手緊緊地抓住他那塊三明治,一邊用胳膊護著他膝蓋上的紙盤。「你剛才不是身上難受嗎?為什麼不呆在家裡養病?」

阿洛伊修斯在旺達身旁坐下來,貪饞地望著她手中的三明治。「因為我感覺好些了,所以,我來到這兒,並且想幫你們幹點活。」

旺達說:「塞繆爾,你聽聽,阿洛伊修斯好心好意地來幫助你,你卻說了那麼多不好聽的話,你不感到臉紅嗎?阿洛伊修斯,請吃三明治!」她說著把她的紙盤推到了阿洛伊修斯跟前。

阿洛伊修斯餓急了,他希望自己能吃一籃子三明治。他一邊嚼著三明治,一邊狡猾地說:「你們玩過『嘎吱嘎吱』的遊戲嗎?」

旺達說:「沒有啊,什麼叫『嘎吱嘎吱』的遊戲?怎麼玩呀?」

阿洛伊修斯說:「挺好玩的。首先,你必須把所有食物藏在一個東西後面,比如說吧,就藏在那棵大楊樹後面。」

塞繆爾插嘴說:「會招螞蟻的!」

阿洛伊修斯說:「不會的,我們可以把河裡的那塊大石頭抬出來,在上面鋪一塊餐巾,在螞蟻發現食物之前,我們的遊戲就會結束了。關鍵是我們必須輪流藏在大樹後面……」

「哈哈,別自作聰明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如果輪到你藏在樹後,身邊又擺著所有的食物,你會把食物吃得一乾二淨!」塞繆爾咆哮著說。

阿洛伊修斯裝出很痛心的樣子說:「如果你不信任我,當輪到我的時候,旺達可以來監視我。」

塞繆爾問:「這愚蠢的遊戲有什麼意義呢?」

阿洛伊修斯說:「你往下聽啊!當輪到我在樹後面時,我拿起一塊三明治。」

塞繆爾尖叫起來:「別拿我那一塊!」

「那我就拿旺達的,你們都知道,三明治的外面包著一層蠟紙,當我剝開蠟紙的時候,如果你能聽到沙沙沙沙的蠟紙聲,就喊一聲『嘎吱嘎吱』,我就必須立刻把三明治放回去。接著,就輪到你藏在大樹後面。不過,如果你沒聽見我剝開蠟紙的聲音,我也只能吃一塊三明治。」

塞繆爾哼了一聲,心裡想:「我可得治一治這個老饞鬼,就是我沒聽見他剝開蠟紙的聲音,我也要大聲地喊『嘎吱嘎吱』,讓他一口東西也吃不上。」於是,他高聲地說:「好吧!開始吧!」

阿洛伊修斯衝著旺達擠了擠眼睛說:「拿一條乾淨的餐巾來。把三明治和黑草毒放進籃子裡,我去搬那塊大石頭。」

旺達照著阿洛伊修斯的吩咐去做了。她小心地跳過一塊塊岩石,一會兒就安全地到達了河岸。阿洛伊修斯跟在後面。但是,當他踏上第二塊岩石的時候,他就轉過身,把第一塊石頭搬起來。他對塞繆爾說:「我們要把三明治放在石頭上。」

過了幾分鐘以後,他又回來,把第二塊和第三塊踏腳石都搬起來了,還對可憐的塞繆爾說:「我們想多墊幾塊石頭,把三明治擺在高處。」說完,他就走了,不一會兒,塞繆爾聽見了剝開包裝蠟紙的聲音。

「嘎吱嘎吱!」塞繆爾尖叫道。

阿洛伊修斯咬了一大口三明治,把嘴巴塞得滿滿的,嘟嘟噥噥地說:「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嘎吱嘎吱』。」塞繆爾大叫。

塞繆爾想跑過河去找阿洛伊修斯,可是,他發現阿洛伊修斯已經把河裡所有的踏腳石都搬走了,他站在小河邊束手無策。他氣急了,發出一聲可怕的咆哮。最後,塞繆爾只好踏著水過河,走了幾步就滑倒了。他在水裡撲騰著,可怎麼也站不起來。

這時候,阿洛伊修斯和旺達高高興興地吃掉了所有的三明治。

三不迷信的大灰狼阿洛伊修斯

有一天夜裡,月亮又圓又亮。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在床上翻來覆去,可是 不管他怎麼變換姿勢,他還是睡不著覺。

「哼」,他想,「不知道塞繆爾是不是也睡不著。」想到這兒,他坐起來,穿好衣服,打開門,隔著大路向塞繆爾的房間張望。

看起來,那座房子安靜極了,只有客廳的窗戶透出燈光。「塞繆爾一定還沒睡,要不然他不會開著燈。」阿洛伊修斯心想,「他也許正想找個伴兒談談話呢。我要去找他,給他解解悶。」他穿上毛衣,走出家門,沿著門前的小路走去。

阿洛伊修斯還沒走上大道,就聽見一聲可怕的尖叫,是從大路那頭旺達的房子裡傳出來的。他看了看旺達的窗口,也透出了燈光。

「救命啊!」旺達大聲喊著。

阿洛伊修斯趕緊跑到大道那邊去,使勁地敲旺達家的門。旺達很快打開門,讓他進了屋,她的表情非常憂慮,她氣喘吁吁地說:「啊,阿洛伊修斯,謝謝你到我這兒來。」

阿洛伊修斯在旺達的家裡四處看了看,覺得一切都很正常。「我好像聽見了塞繆爾的腳步聲。」他說著,走過去打開房門,讓塞繆爾進了屋。

「到底出了什麼事?」塞繆爾一邊扣好襯衫的扣子,一邊問旺達,「你幹嗎要尖叫?」

「噓,」阿洛伊修斯說,「她還沒告訴我呢,但是她看起來心慌意亂的。」

「噢,真是活見鬼!」塞繆爾說。「我們大家都有權利偶爾感到心裡不痛快,不過,她幹嗎非要在半夜大叫大嚷的,攪得大夥兒都睡不成覺呢?」

旺達抱著胳膊,緊緊地咬著嘴唇說:「問題是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兒。」阿洛伊修斯覺得她的樣子很滑稽,就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敢笑話我,阿洛伊修斯。」旺達生氣地說,「這是一件可怕的事。」

「什麼事兒這麼可怕?」塞繆爾吼叫著。

「我聽見一隻貓頭鷹在池塘那邊尖叫了三聲,這會給我帶來壞運氣的。」

「胡說八道,他就是叫得難聽點,但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壞運氣的。」

阿洛伊修斯生氣地說:「這一點你可錯了,他已經給咱們帶來壞運氣了。就是他的叫聲把咱倆從暖和的房子裡引出來,聽旺達述說她那愚蠢的迷信。」

「阿洛伊修斯,你聽著,」旺達憤怒地說。「我說貓頭鷹叫不吉利就是不吉利。現在,請回家吧,我不留你們啦。」旺達把他倆送出去,就「彭」地一聲關上門。塞繆爾和阿洛伊修斯踏著月光朝家走。

「有時候我都想搬家了。」阿洛伊修斯說。

「嗨,對旺達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塞繆爾說,「她有時愛發這樣的小脾氣。」

快到家的時候,阿洛伊修斯忽然停了下來,「哎,你聽……」他說。池塘那邊的貓頭鷹又叫了。「我也不太喜歡他叫的聲音。」阿洛伊修斯悄悄地說道。

「你過去見過貓頭鷹嗎?」塞繆爾問,「他們個子很小,所以烏鴉和■鳥白天老欺負他們,大叫大嚷地唱歌,貓頭鷹哪能叫得過他們呢,就只好在夜裡歌唱。」

「那他們應該好好練練嗓子,爭取在白天歌唱。」阿洛伊修斯一邊走上門前的小路,一邊吼叫著說。他轉過身用眼睛盯著塞繆爾問道:「照你看來,貓頭鷹的叫聲會帶來壞運氣只是迷信了,對嗎?」

「當然是迷信。」塞繆爾笑著說,「但是,如果你怕聽他的叫聲的話,只要把你的鞋倒扣起來,放在床底下,他就會一聲不叫了。」

阿洛伊修斯回到家,爬上床,伸手把鞋倒扣過來。「我不迷信,」他心裡說,「我只是希望一切安靜下來,我好睡覺。」

四大灰狼阿洛伊修斯和小公雞

一天早晨,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看見他的朋友旺達在小路上走。

旺達喊道:「喂,你有沒有小雞方面的知識呀?」

阿洛伊修斯對小雞一竅不通,但是他卻說:「我當然知道,在這方面,我比任何人的知識都多。」

旺達說:「那你快來吧,一隻野雞飛到我的雞圈裡來了,我不知道它屬於什麼品種。」

阿洛伊修斯和旺達一起沿著大路往前走。

「我的雞個個都好,它們每天下蛋,我不知道這只新來的野雞怎麼樣。」

他們來到旺達家的後院,阿洛伊修斯看見了旺達的雞棚,四周圍著一圈柵欄,裡面擺滿了鋪著稻草的盒子,棚頂的下面有一根棲木,幾隻白母雞正在地上啄食。

阿洛伊修斯說:「瞧啊,每一個窩裡都有一個蛋。」

旺達說:「那些都是磁蛋,母雞們一下完蛋,我就把雞蛋拿出來做菜吃,但是,窩裡要留一個蛋,這樣它們才會繼續在盒子裡下蛋,我就把磁蛋放進去,糊弄它們。」

「啊,這一定就是那只野雞了!」阿洛伊修斯指著一隻雞說。

那隻雞有鮮紅的雞冠,烏黑的尾羽,黃色的腳,脖子周圍還有一圈漂亮的紅褐色的頸毛。

旺達問:「這到底是什麼品種的雞,你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你沒看見它身上的顏色多鮮艷嗎?這是一種下復活節彩蛋1的雞。」阿洛伊修斯說。

「啊,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吧?」旺達說。

「不,我絕不是在開玩笑,復活節一到你就能看見這隻雞是不是能生下彩蛋來了。」阿洛伊修斯說。

「那麼,這種雞叫什麼名字呢?」旺達又問。

「我又不懂雞語,我怎麼能知道它的名字叫什麼呢?我只知道這是一種復活節雞!」阿洛伊修斯說。

旺達請阿洛伊修斯喝了一些牛奶,吃了幾塊小甜餅。阿洛伊修斯吃完就回家了。他走到塞繆爾的門前,看見塞繆爾正在花園裡幹活兒,就進去拜訪他。

「塞繆爾,你知道哪個品種的雞有大紅雞冠、鮮艷的黃腳、烏黑的尾羽和紅褐色的頸毛嗎?」阿洛伊修斯問。

「我當然知道,那是一種上海公雞。」塞繆爾說。

「一種什麼雞?」阿洛伊修斯問。

「上海公雞!過去這一帶有很多這樣的雞,但是這幾年我一隻也沒有見過。」塞繆爾說。

「旺達的雞棚裡有這樣一隻雞,它是今天早晨飛進去的。」阿洛伊修斯一邊用腳尖挖土,一邊又說道,「塞繆爾,你知道嗎?我有時太愛說大話了。」

1在西方,過復活節這天,要把雞蛋塗上顏色後食用。

「是的,阿洛伊修斯,我早就注意到這一點了。」塞繆爾說。

「照實說吧!今天早晨關於那隻雞我就對旺達說了大話,我告訴她,那隻雞要下復活節彩蛋。」阿洛伊修斯說。

「啊,真傻!你知道公雞是不下蛋的。」塞繆爾說。

「是的,我知道!但是我真不想讓旺達發現我是在說大話,我向她保證,在復活節的早晨她會在雞棚裡找到彩蛋的。」

「啊,那好辦!復活節的大清早,在她醒來之前,咱們悄悄溜進去,在窩裡放幾個彩蛋就是了。」塞繆爾說。

還有一天就要過復活節了,可是,阿洛伊修斯家裡卻一個雞蛋也沒有了。他來到了塞繆爾家。「給我幾個雞蛋吧,我們把蛋染上顏色,放到旺達的雞棚裡去糊弄她。」

「我家裡也沒有雞蛋了。」塞繆爾說。

「那咱們怎麼辦呢?」阿洛伊修斯問。

塞繆爾撓了撓頭說:「你為什麼不去旺達家,向她借六個雞蛋呢?

於是,阿洛伊修斯蹦蹦跳跳地來到旺達家,他敲門進去了。「早晨好,旺達!今天我正好沒雞蛋了,如果你有多餘的,借給我六個好嗎?」

「當然可以,阿洛伊修斯。」旺達一邊說一邊從籃子裡取出六個雞蛋,放進紙袋裡,遞給阿洛伊修斯。「我希望你明天過得快樂!」她又說。

「但願如此!」阿洛伊修斯說。

「如果你不太忙的話,你和塞繆爾到我家來,咱們一塊兒過節,好嗎?」旺達問。

「好吧!我們也是這樣想的。」阿洛伊修斯說完,拿起那袋雞蛋動身回家了。當他路過塞繆爾家時,他大聲喊:「到我家來咱們一塊染蛋吧!我搞到了六個雞蛋。」

不一會兒,塞繆爾和阿洛伊修斯就把雞蛋染好了。

「這些蛋真好看,它們也一定很好吃!」塞繆爾說。

「旺達一再邀請我們明天去她家過節,也許我們真能吃到這些蛋呢!」阿洛伊修斯說。

第二天一大早,阿洛伊修斯和塞繆爾就悄悄溜進了旺達家,這時天剛濛濛亮。

突然,後院雞棚裡響起了一陣響亮的叫聲「喔喔喔……」旺達驚醒了。她從床上跳下來,披上外套,心想:「我的老天爺,究竟是什麼在叫呢?」她跑到雞棚那兒,正好看見塞繆爾和阿洛伊修斯,他們倆正在往鋪著稻草的盒子裡放彩蛋呢。

「喔!喔!喔!」公雞又尖叫起來。

旺達大笑起來:「天哪,我的小公雞,看看這兩隻復活節的兔子吧,」它們是我所見過的最滑稽的兔子了。「

阿洛伊修斯尖聲喊道:「我們不是兔子!」

旺達說:「而這隻雞也不是下彩蛋的母雞呀!」

塞繆爾大笑起來,旺達的笑聲更響亮,他們倆用手指著阿洛伊修斯,他們笑得連鬍子都在抖動了。

「喔!喔!喔-…」公雞直起脖子尖叫,它也覺得很開心。

「啊,我的天哪!」旺達一邊把彩蛋放到籃子裡,一邊笑著說,「決到屋子裡來吧!讓我們一起吃早飯,就炒這些彩蛋吃,咱們今天過得很快樂。」

五大灰狼塞縛爾的頭疼

阿洛伊修斯在路上散步,路過他的朋友塞繆爾的家,他想:「嗯,我進去串串門吧,看看塞繆爾在幹什麼。」他穿過花園的小路,敲了敲塞繆爾的房門。

門一打開,阿洛伊修斯就說:「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散散步怎麼樣?」

「我本來是樂意去的,」塞繆爾說,「可是,今天我太忙了,不能去,我正在設計我的菜園。」

阿洛伊修斯從塞繆爾的肩上望過去,看見塞繆爾的客廳中間有一張牌桌,上面鋪滿了種子目錄表和蔬菜畫片。阿洛伊修斯走過去,一邊翻看著那些色彩鮮艷的蔬菜畫片一邊說:「這些可愛的西葫蘆挺不錯,那些紅甜菜也還可以,對了,你還可以種些豌豆,讓它們順著籬笆爬得高高的。」阿洛伊修斯把種子目錄表和蔬菜畫片翻了個遍,扔得到處都是,連塞繆爾剛才正在研究的那張畫片也給弄得不知哪兒去了。

「聽我說,阿洛伊修斯,」塞繆爾說道,「你把我的東西全弄亂了,快去接著散你的步吧!」

阿洛伊修斯一邊亂翻著那些畫片,一邊說:「不,不,我要幫助你,瞧,這兒有幾個大南瓜,你幹嗎不種點兒呢?」

塞繆爾很想繼續工作,他說:「阿洛伊修斯,如果你也想設計一個菜園,那麼,你自己去買種子目錄表好了。走開,你還是去散步吧,你在旁邊說話,我無法思考。」

阿洛伊修斯只好走了,他來到朋友旺達的家,告訴旺達,塞繆爾正在設計菜園。

阿洛伊修斯在旺達家呆了一會兒就走了。

「我能幫塞繆爾做點兒什麼呢?」旺達心裡想,「噢,我想起來了,我給他帶頓午飯去。這樣,他就不用停下工作去做飯了。」她裝了一盒美味的午餐,就到塞繆爾家去了。

她剛一敲門,塞繆爾就大聲呻吟起來:「別,別,當我努力思考問題的時候,我希望所有的人都離我遠遠的,別來打擾我!」

「是這樣的,塞繆爾,」旺達說著推門進來,「阿洛伊修斯告訴我你正忙著設計菜園,所以,我給你帶來一頓午飯。這樣,你就不用放下工作自己做午飯了。哎呀,這些圖畫多好看啊!」她一邊說一邊看著菜種畫片。

塞繆爾向她說了聲「謝謝」,把午飯盒拿到了廚房。「你要不要坐一會兒?」他竭力做出有禮貌的樣子說。

「啊,我不想打斷你的工作。」旺達說著拿起一張畫片坐在了椅子上,「請你繼續設計吧,就當我不在這兒好了。」

塞繆爾坐下來,拿起一支鉛筆剛要繼續工作,旺達又說道:「喂,塞繆爾,我想如果你種上一行鮮花,種上一行蔬菜;然後,再種上一行鮮花,一行蔬菜,那一定妙極了。比如說吧,種上一行紫羅蘭,再種上一行馬鈴薯。」

塞繆爾兩手抱著頭,當旺達在旁邊說話的時候,他根本不能思考。但是,他不願意傷害旺達的感情。

旺達看見塞繆爾愁眉苦臉的樣子覺得很奇怪:「怎麼啦?你是不是頭疼啊?」

「是的,」塞繆爾哼哼嘰嘰地回答。他覺得如果旺達再繼續說下去,他的頭真的會疼的。

「啊,你這小可憐,」旺達站起身來,一邊踮著腳尖朝窗前走,一邊說,「我把窗簾給你拉上吧,你躺下好好睡一覺。」她把窗簾拉上就走了。

旺達走了以後,塞繆爾重重地跺了幾下腳,然後走到窗前,把窗簾拉開。

他又拿起筆,繼續工作。旺達這時卻跑去看阿洛伊修斯去了。

「你猜發生了什麼事兒?」她對阿洛伊修斯說,「可憐的塞繆爾又頭疼了。可是他還在堅持工作,設計他的菜園。」

旺達說完就走了,旺達走後,阿洛伊修斯想:「這真糟糕,如果我給他帶去一壺熱茶,也許能讓他舒服一點兒。」於是,阿洛伊修斯燒了一些水,泡了一壺茶,就去看塞繆爾了。當他敲塞繆爾的家門時,塞繆爾開始大吼起來。

「小可憐,」阿洛伊修斯說著走進來,「這壺熱茶會對你有幫助的。」

「我不需要任何幫助!」塞繆爾喊叫著,「我只想自己呆一會兒!」

「我理解你的心情,」阿洛伊修斯一邊說一邊倒了一杯茶,「把這杯茶喝下去,你就會覺得舒服點兒了。」

塞繆爾只好把這杯熱茶喝下去。「現在,您可以離開了吧?」他說。

「當然可以!」阿洛伊修斯說完,踮著腳尖走出門,一直跑到旺達家。

「塞繆爾一定病得很厲害,」他說,「他一看見我就嚎叫起來。」

「小可憐,」旺達說,「都是這些設計工作把他累病了,我要立刻到他那兒去,幫他削鉛筆。」

「這真是個好主意!」阿洛伊修斯說,「你先去給他削鉛筆,過一會兒,我去給他送一盆花。想想看,他病得這麼厲害,還要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旺達又到了塞繆爾的家。她剛一進門,塞繆爾就開始大吼起來。「噢,親愛的,」旺達一邊削著鉛筆,一邊說,突然,她驚奇地發現:「咦,窗簾怎麼又拉開了?」說著,她又一次拉上了窗簾。然後對塞繆爾說:「你就安安靜靜地休息會兒吧,我給你做晚飯去。」

「不!不!」塞繆爾尖叫著,「我不想吃什麼晚飯,我只想我自己呆著!」

旺達在回家的路上一個勁地搖頭:「我的天哪!塞繆爾連東西都不想吃,一定是頭疼得要命。」

傍晚,阿洛伊修斯敲開旺達的門。他說:「我去給塞繆爾送花的時候,你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嗎?他又喊又叫又跺腳,還說他要逃走,要藏起來。」

「我真不明白,他怎麼這麼大的脾氣?」旺達問。她倒了兩杯茶,一杯給她自己,一杯給阿洛伊修斯。

「你說,他是不是今天工作得太累了?」阿洛伊修斯一邊咬著點心一邊問。

「啊,我看和工作沒有關係,」旺達喝了一口茶說,「我想是我們對他的幫助害得他這樣頭疼。」

六化裝成二表妹的阿洛伊修斯

一個冬天的早晨,下著小雪,大灰狼阿洛伊修斯愁眉苦臉地坐在火爐旁邊。他自言自語地說:「我過得真沒意思,我希望自己是另外一隻狼。一隻比我現在過得有趣的狼。」忽然,他想出一個主意:「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要化裝成另外一隻狼,跟旺達和塞繆爾開個玩笑。明天就是聖瓦倫丁節1,我要讓他們請我去吃節日午餐。」

1聖瓦倫丁節:是西方的一個節日。定為每年的二月十四日。

想到這兒,他趕快拿出一張紙,給旺達寫了一封信,信上寫著:

親愛的旺達表姐:

我要來和你共度聖瓦倫丁節,我希望你還記得我。咱們已經很多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你的二表妹:溫尼

又及:

我什麼東西都愛吃。你給我準備什麼樣的午餐都行。

淘氣的阿洛伊修斯把信封好,冒著雨跑出去把這封信投到旺達的信箱裡。然後,他跑回家,開始做化裝服。

不一會兒,旺達就跑來敲他的門。她叫著說:「啊,阿洛伊修斯,請你看看,我剛接到了這封信,我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名叫溫尼的表妹了。可她明天就要來了。我怎麼招待她呢?」

阿洛伊修斯看見他寫的那封信使旺達這樣興奮,心裡很得意。「這很好辦,」他說,「你可以請她吃一隻烤火雞,一隻火腿也行,再來幾盤酸果、餡餅、蔬菜和點心好了。」

「好吧,」旺達說,「就這樣辦吧!到時候你來當陪客,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好嗎?」

阿洛伊修斯裝出病得狠厲害的樣子。「不,謝謝你!」他說,「我的嗓子疼,好像得了感冒,恐怕馬上就要病倒了。也許塞繆爾可以幫助你。」

「是的!」旺達說,「我是要求他幫忙,你最好用溫鹽水漱漱口,再見,阿洛伊修斯,真希望你早點恢復健康。」

「哈哈!」阿洛伊修斯在她身後把門關上,大笑起來,「一頓油汪汪、香噴噴的好飯在等著我呢。還有一場好戲可看。明天我可要樂個夠了。」他找了一頂無邊女帽,用帽帶在下巴頰那兒打個蝴蝶結。接著,他縫製了一件晚禮服。這件晚禮服的下身是個蓬得鼓鼓的大裙子。他把衣服穿上,照了照鏡子。鏡子裡的形象多滑稽呀!他看著鏡子又是叫又是笑。他想:我還要戴之一副墨鏡,再抹點口紅。這樣,他們就一點也認不出我來了。

他脫下他的化裝服,把鬍鬚捲得彎彎的,然後,跳上床睡覺了。第二天早晨,他戴上無邊女帽,穿上晚禮服,戴上墨鏡,抹了點口紅,就朝旺達家跑去。一陣陣香味正從旺達的房子裡飄出來。他敲了敲門。旺達開門請他進去。阿洛伊修斯嬌聲嬌氣地說:「親愛的旺達表姐,你一點都沒有變。」他緊緊地擁抱了旺達。然後,轉過身去,發現塞繆爾正好奇地盯著他看呢。阿洛伊修斯問旺達:「這位也是你的一個親戚嗎?」可憐的旺達說:「不,這是塞繆爾。他是我的一個鄰居,就住在大路那頭。」

「這小伙子長得挺英俊的!」阿洛伊修斯尖聲尖氣地說。塞繆爾臉紅了,看上去很不好意思。

他們在餐桌旁坐下。阿洛伊修斯心情愉快極了,他又吃又聊。「塞繆爾,我來的時候,肯定路過你的房子了。那房子挺乾淨,旁邊還有一個小花園呢。」

「是的。」塞繆爾說,「請把黃油遞過來。」

「這飯真好吃!」阿洛伊修斯說,「旺達表姐,請你遞給我一個麵包卷。我很喜歡花園,塞繆爾,請問是誰住在你家對面那座可愛的有門廊的房子裡呢?」

「噢,那是阿洛伊修斯的房子。」塞繆爾說。

「阿洛伊修斯?多麼響亮的名字!我一定要見見他,他長得英俊嗎?」

「別提了!」塞繆爾大笑著說,「他長得醜極了!」

阿洛伊修斯聽了這話差點被嘴裡的酸果噎祝

「塞繆爾,你不要這樣惡毒。」旺達說,「阿洛伊修斯生下來就丑,他自己有什麼辦法呢?」

阿洛伊修斯想道:「好呀,原來這就是他們對我的看法!」他又讓旺達給他添了幾塊火雞,然後,用嬌滴滴的聲音說:「相貌一般的人常常很聰明。我想阿洛伊修斯一定很有才華。」

「才華?」塞繆爾大叫著說,「哼,他蠢透了,旺達和我每時每刻都得照顧他。」

阿洛伊修斯都快氣瘋了。「是嗎?」他說,「你們是怎麼照顧他的呀?」

「嗐,他頭腦一熱就想出一個鬼主意,而我和旺達就得忍著。」塞繆爾說,「他今天不在這兒,我真高興。」

「哼,」阿洛伊修斯想,「我一定得出這口氣。我要讓旺達對你發火,下次不讓她邀請你參加晚會。」於是,他大聲說:「旺達表姐,你給我燒點咖啡好嗎?」

「當然可以。」旺達說完就到廚房燒咖啡去了。

她剛一走,阿洛伊修斯就大聲叫起來:「你不能這樣做呀!馬上停止!」

旺達跑到門邊問道:「出了什麼事?」

「塞繆爾想把鹽放到糖碗裡!」阿洛伊修斯一邊說,一邊抖了抖他那蓬鬆的大裙子。

「我沒有這樣做!」塞繆爾叫了起來。

「塞繆爾,你太可恥了!」旺達說,「你現在是在我家做客,請你有點教養!」

塞繆爾不知道怎麼辦好,他怒視著坐在對面的阿洛伊修斯。

旺達又回到廚房。這時,阿洛伊修斯又大叫起來:「你不能這樣做!啊,旺達表姐,你最好快點到這兒來。」

「這回他又幹什麼了?」旺達問。

「他剛才舔了公用的勺子。」阿洛伊修斯說。他看見塞繆爾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要笑了。

「啊,塞繆爾,」旺達說,「沒想到你這麼不懂事,我為你感到害臊!」

「為我感到害臊?」塞繆爾憤怒地說,「你應當為你的表妹感到害臊!」

「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的親戚!」旺達說,「請你現在就從我家出去!」

可憐的塞繆爾只好離開了。因為旺達連一句辯解的話都不想聽。

旺達轉過身來對阿洛伊修斯說:「親愛的溫尼表妹,我為剛才發生的事情感到很抱歉。我希望你把它忘掉。」

「我永遠不會忘!」阿洛伊修斯一邊說,一邊摘下了他的偽裝,「請把焰餅遞過來!」

但是,旺達沒有給他拿餡餅,而是跑到門外把塞繆爾叫了回來。

他們三個一起高高興興地吃完了這頓午餐。

七大灰狼阿洛伊修斯的把戲

萬聖節到了。阿洛伊修斯焦急地盼望太陽快點下山。他和塞繆爾剛去過商店,現在正朝家走。塞繆爾在商店裡買了許多蘋果和糖,準備晚上招待客 人。阿洛伊修斯多想吃這些糖果埃塞繆爾抱著一個大紙口袋,裡面裝著各式各樣的糖果。有用彩色紙包著的小塊蜜餞,有玻璃紙包著的薄荷棒棒糖,有用藍色紙包著的泡泡糖,還有用銀紙包著的巧克力。這些糖果的味道多好聞埃

走出商店的時候,阿洛伊修斯對塞繆爾說:「我很願意替你拿這個紙包。」

「嗐,你以為我是個大傻瓜嗎?」塞繆爾叫著說,「只要我一轉身,你就會偷走一塊糖,你是一隻大饞豬。等咱們到了家,口袋裡一塊糖也剩不下。我拿什麼來招待客人呢?」

「我不是一隻豬。」阿洛伊修斯喊道。他氣得鬍子直打顫:「我的胃口很小,像一隻小鳥的胃口那麼校」

「像一隻小鳥的胃口那麼小?」塞繆爾大笑起來,「如果一隻小鳥每頓飯吃得像你一樣多,他很快就會長成鴕鳥那麼大了。」

阿洛伊修斯氣壞了!他惡狠狠地踢著大路上的石頭子兒。「鴕鳥,好,我記住了!」他一邊想一邊斜眼看了看塞繆爾緊緊抱著的那個鼓鼓的紙口袋。「我無論如何也要把這些糖果弄到手!」他把兩隻手插在口袋裡,一邊走,一邊想著計策。

「塞繆爾,」他說,「如果你整個下午都把糖果放在家裡,糖果會變黏的。你幹嗎不把這些糖果放在那口枯井的吊桶裡呢?你把吊繩放下一半,讓吊桶懸在井裡,井裡邊挺涼快的,糖果就不會變黏了。」

「哼!你這個糊塗蟲!」塞繆爾咧開嘴笑著說,「你以為我有那麼傻嗎?只要我一離開井邊,你就會偷偷地溜過去把糖果拿走。我今天下午打算守著這些糖果,這樣,如果今天晚上旺達到我家來玩,我就可以請她吃糖果了。我聽說她要化裝成一個鬼,正在做鬼穿的斗篷呢!」

他們就要到家了。阿洛伊修斯一下想起一個主意:「我知道該怎麼辦了。我也要做一件鬼穿的斗篷,搶在旺達前面到塞繆爾家去,把糖果拿走。」

他看看塞繆爾走上通往家門的小路。然後,淘氣的阿洛伊修斯就跑到旺達家去了。

「啊,阿洛伊修斯,」旺達說,「我做了一個最怕人的鬼斗篷,我真希望快點天黑,好披上這件斗篷去敲塞繆爾家的門。你覺得這件衣服能嚇住他嗎?」她一邊提起那件斗篷,一邊說。

「噢,我不知道。」阿洛伊修斯說,「你為什麼不穿上試一試,讓我好好看看呢?」

其實,阿洛伊修斯只是想看看這件衣服是怎麼做的,好照樣做一件。旺達把斗篷蒙在頭上。他看出這個斗篷是一件白床單做的,上邊穿了兩個洞當眼睛。

「你沒有做袖子,手怎麼拿東西呢?」阿洛伊修斯問道。因為他想起塞繆爾曾經說過,要請旺達吃糖果。

「我能隔著床單拿東西。」旺達說,「看,就這樣拿。」說著,她拿起一軸線。

「但是,塞繆爾可能要請你吃點心,你怎麼吃呢?」「天哪!」旺達歎了一口氣,「如果他請我吃東西,我想我就只好把床單從頭上揭下來了。」

但是,阿洛伊修斯很明白那時候他該怎麼辦。他跑回家去,一把把床單從床上扯下來,在上邊剪了兩個窟窿。然後,他把一個大口袋拴在皮帶上,把床單蒙在頭上。長長的床單拖到地板上,在他身上飄來飄去。

太陽落山了,天差不多完全黑了。阿洛伊修斯急忙朝塞繆爾家跑去。當他快到那兒的時候,他開始模仿旺達用輕巧的小碎步跑著。他敲了敲門。

「救命啊!」塞繆爾一邊開門,一邊叫道,「請不要傷害我,鬼太太!」他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塞繆爾穿得很體面。他把頭梳得光光的,紮著他最好的領帶。

「這個沒用的老傻瓜!」阿洛伊修斯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輕手輕腳地坐在了一把搖椅的邊上,輕輕地搖起來。

「親愛的鬼太太,」塞繆爾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如果你不再嚇唬我,我就請你吃點東西。你愛吃糖果嗎?」

阿洛伊修斯點點頭。但是一句話也不說。

塞繆爾端進來一大盤糖果和蜜餞。「你最好把你的斗篷脫掉,好用手拿糖果。」

阿洛伊修斯搖搖頭。

塞繆爾咧開嘴笑了:「哎呀呀,旺達,你真的以為我會上你的當嗎?」

阿洛伊修斯伸出胳膊抓了一大把糖果,他把糖果從斗篷上當眼睛的一個窟窿裡扔進去,然後把它們裝進拴在皮帶上的口袋裡。塞繆爾驚呆了。阿洛伊修斯伸出胳膊又抓下一大把糖果。塞繆爾以前從來沒見過旺達這麼沒教養。

正在這時,他們聽見有人走上了門前的小路,「我敢打賭,這準是阿洛伊修斯。我們對他耍個把戲,好嗎?」塞繆爾說。

阿洛伊修斯一邊點頭,一邊又抓了一大把糖果。「喂!」塞繆爾邊說邊提著一大桶水跑回來。「你提著這桶水上樓去,阿洛伊修斯一敲門,你就把水潑在他身上。」阿洛伊修斯點點頭,提著桶上樓了。他從前門上方的窗口往外看。

旺達披著鬼斗篷走上了門前的小路。她敲門的時候抬頭一看,「阿洛伊修斯!」旺達尖叫著說,「你敢把水潑在我身上!」

塞繆爾打開前門,當他認識到第二個鬼才是旺達時,已經太遲了。他想把頭縮回去,但是動作太慢,阿洛伊修斯把一桶涼水都倒在了塞繆爾毛茸茸的傻腦袋上了。塞繆爾一邊生氣地罵著,一邊擦眼睛,這時,阿洛伊修斯竄出了前門,從還沒反應過來的旺達和塞繆爾中間跑了過去。

「萬聖節快樂!」他一邊跑上小路,一邊叫遣,「盤子裡還留著好多糖果呢,足夠你們吃的,塞繆爾,你請我吃糖和蜜餞,我請你看了個小把戲。」

(夏寧張雪蓮編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