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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董千里道:「我還是慢了一步,這兩天週末,機關都關門,沒法辦交易過戶手續,行程給耽擱了。嗯,誰敲門?」 我只聽得電話那頭一聲巨響,難道是誰破門而入?是申雪兒嗎?

但是不可能啊,如果真是申雪兒的話,那這應該是申雪兒照我的指點找到董千里再葵花巷的房子了。但是那房子我去過,很小,也就一室一廳,是董千里開裝修公司的時候勒緊褲帶買的,寶貝得緊,所以一直沒賣掉,所以申雪兒一問,我立刻就想到那地方。那房門是木製,外面包層白鐵皮,就算是年久老化,也不是申雪兒這樣一介女流可以踢開的,難道董千里另有仇人或債主?還有誰居然能找到董千里微時的住處?

我捏緊電話仔細辨聽那頭的任何聲音,只聽又是一聲響,像是門又關上的聲音,不重,緊接著破門聲。隨後就沒聲音了,那邊靜得讓人覺得恐怖。我忍不住看看慎之,見他也看著我,想是我的緊張讓他警惕。那邊的房子那麼小,即使有一點說話聲都可以讓全室聽到,而我的手機應該也可以聽見未必清晰的聲音。

終於又有聲音傳來,也不重,像是什麼東西掉地上碎裂。我忽然感覺到什麼,立刻把手機關了。手放下,才忽然感覺整條手臂都酸,像是提著重物一長段時間。慎之在邊上問我:「怎麼回事?你臉色變化那麼大。」

我深呼吸好幾下才有力氣說話:「剛剛打電話來的是董千里,他躲在不知什麼地方;前面一個電話是申雪兒的,我告訴了她董千里可能躲在葵花巷;董千里給我電話的過程中忽然有巨響,我聽著象破門而入聲;然後什麼聲音都沒有一小段時間,再聽見什麼東西落地碎掉的聲音。我忽然想這絕對不是好事,把手機關了。我現在再想想,那邊怎麼想怎麼像兇殺現場,如果進入房間的人殺了董千里後發現手機是開通的,那還不會順籐摸瓜找上我?我關機還是對的。不過不確切那邊究竟是發生什麼事。」

我話說完,我看慎之的眼光立刻深黑如子夜,一臉驚訝和嚴肅,我想我臉上可能還多個恐慌。慎之沉思一會兒道:「別怕,我們下去拿電話卡再給董千里打個電話,如果接了,最好,如果不接,我們立刻報警。不管怎麼說,董千里有經濟問題,就他這麼個人報警不會是騷擾110。」

我挽著慎之下去,兩人找到酒店大堂裡的公用電話撥打董千里的手機,一會兒功夫,慎之立刻放下電話道:「不在服務區。走,隨意,我們上去商量。」他拉著我大步跑向電梯。

我們在電梯裡一聲不坑的看著對方,有千言萬語,誰都不敢說,直到進房間緊關上門,拉上保險,慎之才道:「有問題了,你的直覺可能是對的。」

我看著他道:「我去報警,就是不知道他們相不相信我。「 慎之瞑目思索了一下,道:「對,報警。先110,然後我再找公安局的朋友打個招呼。「

我想了想,道:「不,我來就行。這裡面有你的朋友,還可能有經濟糾紛在裡面,你就要有工職的人,還是不要捲進是非裡去。」

慎之按住我,嚴肅地道:「你不要胡說,我與你雖然因為照片關係沒領出結婚證,但後天就可以辦好,我們是一家。這是第一。第二,如果真是申雪兒干的,因為她是從你這兒得知的葵花巷,難保她做事乾淨,把所有知情者都端掉。所以我不可能放你獨自行動。你等著,我來打這個電話。」

我無語,慎之的話讓我感動,也讓我恐懼,我相信這個第二不是沒可能發生。我看著他用酒店電話撥打110,心想他做事真是縝密,前面用公用電話打董千里的,起碼對方查不到是誰打的,在哪裡打的,除非對方手眼通天了,這一回用酒店電話,等於是告訴公安我們現在的地址,再加口頭說明,更容易取信對方,起碼是不在場證明。

我聽著他詳細述說完我與他說的事,放下電話,慎之道:「我們等消息,看他們到現場後發現什麼,如果真有事情,他們肯定會來電話叫我們明天就回,或者,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聯繫這邊的公安,立刻軟禁我們,直到把我們送上飛機。你別再跟我說連累我不連累我的話,就算全是你的事,但我們今天一直再一起,我也脫不開身的,今天,甚至以後,我們都拴在一起了。過來,你臉色很差,我們坐一起。」

我坐過去,無力趴在他腿上,道:「不說了,不說行了嗎?」

慎之撫摸著我的頭髮,道:「其實我早對申雪兒的收入有懷疑,我看今天的事很可能是申雪兒在找你前已經與董千里有交談,她想叫董千里贖單,而董千里推托敷衍,於是依申雪兒的脾氣應該是光火,威脅掘地三尺想找出董千里。董千里見此拋出申雪兒的什麼短處,反威脅她有把柄捏在他處,我懷疑不出經濟問題這個範圍。申雪兒惡向膽邊生,乾脆殺人滅口。但我真看不出她有這個膽。」

我抬起頭道:「這是最大的可能了。董千里手裡可能有他們利益交換的證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兇殺,如果是,可惜了一條人命。雖然我以前殺他的心都有,他今天破產走到這一步也是我的設計,但是他如果真死的話,這不是我願意看到的。」

慎之拍拍我的頭,道:「看那邊110的態度,他們是應該會有行動的,我就不通知朋友了。有什麼問題再說。等吧,等結果,說不定什麼事都沒有。就是不知道電話什麼時候來。」

我不響,兩個人沉默地不約而同地看著電話。

沉默的氣氛非常悶,幸好有慎之陪著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電話驚心動魄地響起。我想去拿,慎之已經先我一步按下免提。「鍾慎之先生嗎?」那邊傳來的聲音嚴肅而不失禮貌,「請你開門,北京公安局的同志在外面向你們提供安全保護。」

我和慎之面面相覷,果然不出慎之所料,而且看來董千里是真的出事了。我跳起身,理理衣服,慎之去開門。果然,門口已經站了兩位警察,看來他們是聯繫好以後打我們電話的。見他們進門,慎之又回去電話旁答覆:「謝謝,兩位同志已經在我們房間。」

北京的警察也到電話旁,向那邊匯報所見所聞。我們默默地握手站開去,事到如今,只有被動等他們發話。

過了一會,他們叫我過去聽電話。慎之堅持要他聽,我隨他,我相信他此時比我鎮靜,而我多多少少震撼內疚於董千里的被殺。我聽見慎之在回答問題,旁邊的警察幫助補充,我忽然想起,問慎之:「你帶的筆記本電腦配的攝像頭帶來沒有,如果有的話,請那邊警察也找個類似裝置,省得對話這麼麻煩。」我知道他配有攝像頭,以前沒用,最近想時時見我,叫我也配了一個,害我一人在家時候也不敢蓬頭垢面。

慎之立即說聲「帶了」,把意圖向那邊傳達,看來那邊現在也設施齊全,叫我們等一會兒,很快我們就在網上大眼瞪小眼了。我們依照他們的要求,拿身份證出來在攝像頭前面示眾,然後對比著給個臉部正側面特寫。結合他們深挖的問題和凌厲的眼神,我都開始有種心裡虛虛的感覺。聽說他們的這些審問手段都是經過培訓的,蓮眼神都訓練過,我開始慶幸我們對的是只電腦了,否則一定更加受罪。

我們沒把自己議論的申雪兒可能於董千里死有關的想法說出來,不知怎的,慎之可能是想著她是他多年的朋友,不大可能做出這等事情,我想的卻是已經死了一個,心軟那一個的行徑,何必由我們來揭發她。但是我相信公安人員聽了我們對事前事後的不帶任何推測的描述,他們自己也會產生聯想,不用我們來提示。說到董千里死的時候正與我們通話,我們擔心自身安全的問題時,公安人員答應幫我們關注,他們問去了我們的住處地址。慎之的身份真的很幫忙,我懷疑與他的單位常和辦案警察打交道有關。

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們兩個眼皮烏黑蔫頭耷腦被警察態度客氣地送上飛機,待遇不是不好的。下了飛機更是好,有警用車專門來接我們。不過我以前見過一個逃出國的經濟犯被捉拿歸案時候的場景,警車直開到飛機舷梯旁,還有電視台攝像機伺候,我們比上不足。

一路上慎之一直緊握著我的手,雖然他還在安慰我,但是我相信他的緊張程度更甚於我,他考慮到的還有輿論和上司的評語。我見他臉色一直很嚴肅,想開導他一下,便把自己剛想的有點無厘頭的想法與他說了,他果然臉色一霽,輕聲對我道:「我們兩個可算是一幫一,一對紅。」

可不是,我有麻煩的時候慎之幫我一力擔著,他頭痛的時候我會為他開解。我忽然想道,慎之看中的可不就是我的成熟理智。他曾對我說過老婆就要找希拉裡那樣的女人,回家說話也有對手。看來未來的生活中,我們得一直一幫一一對紅下去了。

到警局,公安人員對我們還是那種疏遠的客氣,不過我們兩個也算是有點見過世面的人,認為應當如此,也就不以為意。專案人員給我們拿來個包裹,說是今天一早上混水莊園關心安全時看到的,還有慎之的一封信。慎之先拆他的信,一看是個公司寄來的邀請函,請他務必光臨產品訂貨會云云。我端著包裹左看右看,筆跡不認識,交寄人不認識,而且也沒人說過最近要給我寄包裹過。我乾脆把東西放下道:「說實話,我不知道是誰寄給我的包裹,這年頭恐怖事情太多,我不敢拆。」

公安人員看著我道:「你放心拆,沒有爆炸裝置。」

我心想,這就是了,他們拿到包裹一定已經做過一些技術處理。想到我是解開謎團的最後環節,我還是有點好笑,感謝我國的法律越來越保護公民的權益。

拿刀劃開箱子,裡面是個免碎包裝的採訪機,還有一張光盤。我立刻明白這些是什麼了,是董千里寄給我的有關申雪兒的證據。他可能怕字被人認出,所以叫別人幫他寫的單子,而裡面也沒附上任何文字。但是我心裡清楚,不由感慨:這傢伙一生流連花叢,其實心裡是明白的,我是唯一沒貪他便宜真心對他好過的女人,所以他把關係重大的證據交給我保管,希冀有翻身那一天。但他終究至死還是不明白,他的潦倒卻是我一手設計的。我沒仔細看那兩樣東西,直接交給公安人員,我想他們此時也明白,這裡面有乾坤了。

他們沒迴避我們,當場放給我們聽。首先是錄音,果然,裡面傳出的是申董兩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證的行賄對話。放完,他們問了我錄音可能牽涉到的內容。我不加一絲一毫自己的猜測,給了他們答案。隨即的光盤我看得轉過頭去尷尬不已。近來針孔攝像消息層出不窮,沒想到董千里也趕了這時髦,這人總有好路不走走歪門邪道的潛能。即使申雪兒要過他的色,那也沒拿刀子逼他上床過,兩人我看當時還是你情我願的。我簡直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董千里這人該死。」

慎之也偏過頭不看,道:「拿這種東西威脅申雪兒,這人確實該死,人渣。」我不知道他當時心裡有沒有聯想到我,他不說,我也不問。到我們這年紀誰沒有歷史,既然時間不可能往回流淌,人生無法從新來過,誰都不可能跑到彼時幫上對方的忙,有些事還不如眼不見耳不聞。

所以在後面的問話中,我直接告訴他們:「我同情申雪兒,不可能再就此事做任何推理和猜測,你們可能不大會從我嘴裡聽到折中的觀點。另外,申雪兒是個出身高幹,眼高於頂的人,她自會想辦法擺平經濟問題,沒必要殺人讓自己走上絕路。而且連這種受賄等場合都會留下證據的人,我現在已經不相信她會佈置什麼雇兇殺人。」

慎之也附和我的觀點,「我和申雪兒一起長大,她這人外強中乾,遇到真狠的,她也就忍氣吞聲了。我相信她受到威脅時候有殺人的心,但是未必付之以行動。」

公安人員銳利的眼睛在我們兩人之間打轉,臉上卻依然是客氣的表情。但是我看得出他應該聽出我和慎之兩人為申雪兒辯解的內涵的不同,我是就事論事,而慎之是有點感情成分在裡面了,我不怪他,多年的朋友,雖然沒最後走到一起,但怎麼也會互相理解有點感情的。

公安人員又問我們一個問題:「你們關掉手機,到下樓用公用電話撥打董千里手機聽到不在服務區回答,你們估計當中有經過多長時間?」

我和慎之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道:「不出五分鐘。」話音才落,那個公安人員立刻一聲「對不起」,搶了出去,留我和慎之面面相覷。我忍不住道:「這裡面有什麼問題?」

慎之也道:「這也是線索?」 我們等了好久,看報紙,吃他們給我們拿來的盒飯,沒人管我們,我們似乎可以到處走,但是我們沒敢亂動,這是什麼地方啊,想著都脊背發寒。

慎之的電腦此時發揮難得的娛樂功能,我們玩裡面的空當接龍,誰輸誰讓位。我這是玩熟了的,而慎之可能不怎麼玩,總是行不通,於是總是我霸著電腦,我後來內疚不已,讓他三局。玩到兩眼迷糊時,才見剛才那個問我們話的公安人員進來,雖然他臉色依然似乎淡定,但是我們是狐狸精啊,一看就看出他眉梢眼角的喜悅。他進來就問我一個號碼,「這是昨天與你通話時候董千里手機的號碼嗎?」

我應聲「是」,其實前面問話時候他們已經問過,我想他們此時已經在葵花巷房子五分鐘距離範圍內找到了那張被兇手抽出的SIM卡,找我再確認一下這個號碼。既然如此,我又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翻出通話記錄給他看。等他出去再回來,我們倆被他客客氣氣地送出局。

我們直到坐上慎之的車,兩人才大氣一喘敢說話。慎之搶前了一步:「我都在那裡面擔心,別把我們拖到明天耽誤我們的辦證。」

我一聽,心裡一鬆。我不知道是不是慎之看了那張光盤知道我心裡有想法,特意來安慰我的。我感激他。經過昨天今天,我察覺我們兩人之間似乎已經有了更高層次的患難與共的微妙聯繫,起碼,我比以前更愛他。

十一 從此混水不摸魚

我和慎之很忙,忙著結婚,忙著接慎之的調令,忙著通知朋友把雙喜臨門的酒一起喝了,還要忙著接觸本省商界聞人。感謝尚昆林唯平夫婦,他們倆幫我們安排會見,而且效率奇高地籌集到一筆善款,給我們帶到上任新地作綠化專用款。

而混水莊園暫寄給一個林唯平推薦的中年女子管理。此人言語大方,反映靈敏,始終面帶微笑,一人獨立領養著三個孤兒。我看她是個有歷史的退隱人,比我涵養更勝。她叫於鳳眠。後來側面打聽一下才知,原來她曾經也叱吒風雲過。

我找個時間獨自開車到董千里老母住所,那是個離城很遠的山區小村落,可稱得上山清水秀。我以前來過這兒,他家具體方位已經忘記。但是不用尋問,村中也就十幾戶人家,登高一望,誰家扯著白幔辦喪事的就是。

我走去董家,他家老母居然還認識我,見了我就撲地大哭,我聽不清她夾在哭聲裡的話說的是些什麼,但看旁邊的人,好像是董千里的大姐,她說她娘總念叨著我,說要是我管著千里的話,他也不會橫死。我無言以對,留下五萬塊現金,跟他大姐到董千里新墳拜祭。

他大姐帶我到後,很識相地迴避了,留我獨自在那裡。我也沒鞠躬,站了一會兒,就挑塊草地坐下。說實話,董千里一死,我心裡百樣感受中,我清清楚楚地知道有一樣是鬆口氣。他瞭解我的事太多,而且他又不是個君子,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會跳出來挾此威脅我,而我如今是慎之的夫人,他需要有個清白的名聲,需要有個清白名聲的妻子。

而我知道我的歷史並不單純,雖然慎之也知道大概,但他沒來問我,看來他以後也沒打算問我。他只是說,他以後會更疼我。

我慶幸又再世為人。我遇見董千里時候不是沒有快樂過,他讓我懂得為女人極至的快樂,但一年後等他腳跟站穩,他開始讓我明白什麼叫花心,什麼叫棄婦。要命的是他宿花眠柳,卻將花柳報應到我的身上。我一覺醒悟,只覺全身骯髒無比,恨不得持刀殺掉董千里,拿剪刀閹了他。但是我終究愛惜自己的命,一日之間搬出所有傢俱衣物拿去荒郊燒燬,換一道門鎖把董千里隔絕於我的生活之外。

隨後我獨自上路,出省在外尋醫近一年,我不敢在同一地方多呆,給人留下面熟印象。我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獨自忍受著髒病和醫生冷漠眼神的雙重折磨,而家人朋友只知我瀟灑開車旅行去了。終於病根盡除,我帶著大黑小黑回家,開始建設混水莊園。

此後我一直夢魘不斷,我怕見董千里,怕他合理推斷出我被他傳染過髒病,我相信如果我父母知道的話,會老心欲裂。我設計董千里,但不敢被他知道,我冷笑看董千里惶惶如熱鍋上的螞蟻,但接到他的電話還是不得不給予幫助,我就是怕他把內情說出,那我以後還怎麼見人。

隨著董千里的死,那段記憶終於可以埋葬了,而我心中的怨氣也可告終。我終可甩掉包袱,輕裝上陣。 董千里姐姐在墳前點的那三柱香還沒燃盡,我已經下山了。

臨上任前,慎之帶我去公安局找到那位負責董千里專案的公安人員,慎之帶去幾袋喜糖,告訴那人我們以後去的地方和聯繫方式,請他如果在辦案中需要我們提供什麼的話儘管來電詢問。那位警察顯然沒想到我們會如此周到,非常熱情地親自泡茶款待我們。而他後面說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原來此案昨天剛破,線索就是扔在五分鐘行程內某一處的SIM卡,細心的公安人員在上面發現了個很清晰的指紋,按圖索驥從檔案庫中查到兇犯身份,於是千里追兇,終於落網。

原來案情非常簡單,董千里變賣家產獲得巨額現金,被那兇犯窺見,於是一路跟蹤上門,殺人劫財。 而原來被懷疑的申雪兒卻因此被牽連出經濟問題,收監調查,也算是她不運氣。

從公安局出來,我和慎之面面相覷。原來別人並不比我們複雜,是我們思想太複雜了,把別人也想複雜了,以致擔心至今。現在好了,所有疑團都已消失,我們大可放心上任去了。

只可惜,那邊的混水因著慎之的身份,我只可趟,而再不可摸魚了。事實是,去到那裡,我成了傳說中人見人愛的散財童子。 (完)